第269章 喜歡你！！

  四九城市委，羅副市長辦公室，

  成秘書將張沈飛的想法一五一十，無所保留的傳達給羅副市長。

  後者聽完，頓時只覺得猶如醍醐灌頂一般。

  「好主意，真是好主意啊！！這張沈飛腦子是怎麼長的？？怎麼就能想出這麼好的主意？我怎麼就沒有想到呢？？？」

  當即，他便起身找到崔領導和艾書記將「暫住證」的設想和用法說了出來。

  讓他沒想到的是，艾書記雖然覺得這是個好主意，但崔領導卻覺得這個主意簡直是糟糕透頂：

  「這不就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嗎？？真要通過了這個什麼『暫住證』，只怕農民兄弟不知道還要在背後怎麼議論我們！！」

  「不行，這個主意絕對不行，我不同意！！！」崔書記說著話就拍了桌子。

  都說XZG人人平等，可這個『暫住證』不就是把人分成了三六九等嗎？？？

  這麼一來，簡直是開LS的倒車！！！

  「可是老崔，不同意這個的話，你難道有更好的辦法能解決這個問題嗎？？？」羅副市長蹙眉反駁，而後強調道，「我指的不是軋鋼廠自己現在面臨的問題，而是說，每年四九城都會出現的類似問題。」

  此言一出，崔書記頓時沉默。

  其實早幾年剛解放的時候，湧入城市的農民並不多。

  直到1953年第一個W年計劃，我國開始加速工業化進程，不少工廠開始大量招收工人……

  在那幾年，全國進城完成由農轉工的人足足有好幾百萬。

  但後來國家發現這些人中的很多都是尋求非農就業的農民，目的不純。

  是以從1955年起，開始有意識的控制農村湧入城市的人口。

  甚至頒布了《關於建立經常的戶口登記制度的指示》，文件要求，全戶或者個人遷入或者遷出縣級行政區時候，必須向縣一級政府報告和領取遷移證。

  隨後雖然沒有再發文件，但也一直在加大農民進城的難度。

  雖是如此，

  但有道是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這幾年明里暗裡，都有不少農民在尋求進城之道。

  而這些人之所以能在政策之下留在城裡，皆是因為那些用人單位離不開農民工，明里暗裡地為他們提供便利。

  如果從這個角度來說，「暫住證」的出現算是為這些用人單位提供了新的選項。

  如果單位只需要幫農民辦理「暫住證」，便能讓他們為自己工作，誰還會費盡心思非讓他們一直留在城裡不可呢？？？

  當然，這樣並不能完全杜絕農民進城轉非農，但肯定是能大大削減掉相當一部分。

  艾書記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便把道理掰開了，揉碎了講給崔領導聽。

  「老崔，俗話說宜疏不宜堵，如果一刀切完全不許農民進城，一點彈性空間都不留的話，只怕還不知道惹出什麼亂子，倒不如用『暫住證』作為城市和農村之間的緩衝帶……」

  「而且我認為『暫住證』只是給農民提供了進城的渠道，讓他們農閒時候多了一個選擇，又不是強迫他們進城。

  進不進城，進多久的城，選擇權在他們，大可不必談什麼剝削不剝削，什麼三六九等的。

  那些農民也不是傻子，無利可圖的事情，他們肯定不會做。

  而他們只要做了，就證明他們覺得這件事對他們自己也是有一定好處的。」

  他還給崔領導舉例子，說這玩意兒跟談對象類似。

  男的看上了女的了，對方也得同意了，才能繼續下去。又不是舊社會的盲婚啞嫁。

  「我今兒說我需要一百個農民進城，就立刻抓壯丁拉過來，塞個暫住證過去！！不是那樣的嘛，對不對！！！」

  崔領導繼續保持沉默。

  羅副市長見狀意欲再勸，卻被艾書記制止：「讓老崔自己想一下，我覺得他是可以想通的。」

  「可是《戶口登記條例》……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羅副市長有些緊張。

  再一起將「暫住證」的提議上報。要是晚了，只怕就來不及了。

  「時間不多了？？」艾書記突然眨巴一下眼，「還有幾天？？」

  「三天。」

  艾書記又眨巴了幾下眼睛，撇了崔書記一眼：「三天啊，那時間確實挺緊張的，但沒辦法。

  咱們老崔的性格你是知道的，拗的很。他要是想不通，你說破大天也沒用！！」

  說到這裡，拍了拍羅副市長的肩膀：「伱吶，只能盼著咱們老崔這個不會變通的老古董，老古板早點兒想通吧！！！」

  羅副市長接收到他的訊息，也跟著嘆了口氣：「也是，崔領導馬上都六十了。思想上是有些老派，年紀大娘兒，腦子轉不動了，我們不能要求他像我們一樣……」

  兩人一唱一和，轉往崔領導心窩子戳。

  要不說最了解你的，最能刺痛你的永遠是你的身邊人呢？？

  這兩個人話沒說完，崔領導就受不了了。

  他敲著桌子，不滿地說道：

  「說誰老古板，老派呢？？？我跟你們說，我同意弄這個什麼勞什子『暫住證』，不代表我覺得這個法子好。本質上，我是最反對把人分為三六九等的。

  我同意弄，只是因為目前的情況來說，『暫住證』確實可以解決四九城目前的一些困境。」

  說完，

  站起來去衣帽間那邊取自己的外套，又扭頭斜睨羅副市長，艾書記二人：「愣著幹嘛呢你們？？不是說只剩下三天了嗎？？走啊！！！」

  哎呦！！這是同意了！！！

  羅副市長狂喜，但面兒上卻沒有表露出來，只是走過去，朝著崔領導後背給了一拳：「我收回剛才的話，你的腦子離生鏽還遠呢！！」

  「哼！！收起你的這些小花招吧。我可是個堅定的無產階級戰士，不是你的三言兩語就能收買的。」

  「知道，知道，知道你的立場最堅定了！！！」

  ……

  好不容易上班時間可以出門溜達，張沈飛騎著自行車在四九城繞了一大圈，最後在該吃午飯的時候，回到了大前門小酒館。

  小酒館做的是晚飯後到凌晨的生意，跟後世的酒吧類似。

  這會兒大中午的，店裡還沒開門，大門緊鎖。

  張沈飛便把車子鎖在酒館門口，又從後面胡同繞到徐慧珍家大門口，拍著門環。

  很快，

  裡面傳來一陣輕快的腳步聲，伴隨著還有徐慧珍清脆地，詢問是誰的聲音。

  「我。」張沈飛的回答簡單明了。

  「呀，張大哥來了？？？」徐慧珍聲音中帶著一絲驚喜，開了門。

  張沈飛走進去，見她用個包被把徐靜理背在背上，好奇的問道：「怎麼不買個搖籃？？？」

  這麼背著孩子多累啊，一天下來還不得腰酸背疼的？？？

  徐慧珍把徐慧珍換在手裡，一邊拍著，一邊回答：「買搖籃得要票，我尋思著淘換一張呢，一直沒弄到。」

  啊，這個……

  怎麼把這茬兒給忘了？？？

  看著徐慧珍懷裡小臉粉嘟嘟的徐靜理，還有小丫頭那雙漆黑的，看著自己的大眼睛，張沈飛二話不說便是一揮手：「不就是一個搖籃嗎？交給我了！！！」

  有我張沈飛在，還怕小丫頭沒有個搖籃坐？？？

  實在弄不到，勞資去空間北山砍樹，親自給她做一張！！！保准小丫頭用的舒坦！！

  張沈飛這邊豪氣萬千，徐慧珍頓時樂了，伸出一個手指戳著徐靜理的小臉蛋：「哎呦，那感情好！我們家理兒也要有搖籃用了？？開不開心？高不高興？？？還不感慨謝謝你張叔叔。」

  「嗐，什麼張叔叔不張叔叔的，都把我給叫老了。」張沈飛臉皮巨厚無比，「叫哥哥就成！」

  「啊？？？我叫你張大哥，我女兒叫你張叔叔？？」徐慧珍滿臉黑線。

  「我開玩笑的。」張沈飛摸摸鼻子，「那啥，我餓了，你去給咱做飯吃吧，我來抱著理兒。」

  說完，便從徐慧珍手裡接過孩子。

  瞅瞅確實是做午飯的時間了，徐慧珍挽起衣袖便去房檐下面抱了一顆大白菜：「張大哥，你今兒想吃點兒什麼？？？」

  「就咱們倆甭費事兒了，就做白菜手擀麵吧。」張沈飛飛機抱著徐靜理逗她玩兒，隨口答了一句。

  「得，那咱們就手擀麵。」徐慧珍抱著白菜進廚房。

  小院的空氣中，不時傳來徐靜理咯咯咯的笑聲。

  擀麵條算是這個時代北方女性的基本功，陳雪茹那樣的資本家大小姐，女強人尚且做的有模有樣。

  徐慧珍這樣打小兒做農活的，更是做的遊刃有餘。

  軟麵餃子硬麵條，徐慧珍和好偏硬的麵團，趁著醒發的功夫把白菜切成細細的絲，又拍了蔥姜蒜。

  熱鍋涼油，下入蔥姜蒜爆香後，便把白菜梆子放進去煸炒，而後抄起暖壺加入熱水。

  趁著水燒開的功夫，開始擀麵條：「張大哥，麵條吃多寬？？」

  張沈飛逗著徐靜理，答道：「都成，你看著辦，我不挑。」

  麵條上了桌，

  徐慧珍讓張沈飛先吃，自己則是抱著徐靜理哄睡。

  她一邊輕輕拍打孩子的後背，一邊嘴裡念叨著：「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

  張沈飛咽下一大口麵條，輕笑：「別人哄孩子睡覺唱搖籃曲，你這倒好，直接就是三字經。」

  「誒，我就是要跟別人不一樣。我希望我們家理兒啊，以後跟這年代大部分女的都不一樣，不要總是守在家裡，而是能夠闖出自己的一片天……」徐慧珍說著話，眼神中是滿滿的期待。

  張沈飛順著一想，《正陽門下X女人》原劇中，徐靜理長得漂亮，有氣質不說。

  還考上了BJ大學，畢業後又在酒店裡當上總經理，倒也確實和大部分的女性不一樣。

  闖出一片天這一點，算是做到了。

  想到這裡，他點頭篤定地笑道：「會的，咱們理兒一看長大就能幹大事兒！！！

  以後你照顧理兒有什麼困難，儘管來找我就是。」

  「張大哥，謝謝你對我們家理兒這麼好。」徐慧珍看向張沈飛。

  「嗐，我跟這孩子有緣，每次看到我，她都樂呵呵的，我願意對她好。」

  有日子沒吃手擀麵了，張沈飛今天的食慾很好，吃完了兩碗面，徐靜理還沒有睡著，他便抱著小丫頭，換徐慧珍吃飯。

  徐靜理本來在徐慧珍手裡已經是半眯著的狀態，被他接手後，卻又突然來了精神，手舞足蹈起來。

  「這丫頭，還是個人來瘋。」張沈飛伸出手指頭，颳了刮徐靜理的鼻子說道。

  「不是人來瘋，我們家理兒是喜歡你呢。」徐慧珍說道，「我收養理兒也有段日子了，前門這邊不少鄰居見過她，也都逗她玩兒過。

  但是我們理兒只有見到你的時候，才是最活潑，最高興的。」

  張沈飛聞言洋洋得意：「那看來我魅力不小嘛。」

  兩人說笑了一番，張沈飛便問徐慧珍知不知道四眼兒和溫軟軟就要結婚了。

  徐慧珍吸溜一口麵條答道：「知道，軟軟已經通知我了，讓我到時候一定要過去吃喜酒。」

  想到溫軟軟能將四眼兒霸王硬上弓，還都是自己出的主意，徐慧珍有些感慨的又說道：

  「他們倆好了也有好幾年了，現在終於也算是修成了正果，軟軟總算可以得償所願，」

  「誰說不是呢？」張沈飛也跟著感嘆，「都怪四眼兒那廝矯情，好好的青梅竹馬兩小無猜，走什麼虐戀情深啊？？？」

  「對了，四眼兒家裡父母去世的早，溫軟軟家裡也沒什麼人了。他們婚禮那天你早點到，幫忙支應一下。」

  「恩，我會的。」徐慧珍乖巧的回答。

  「到時候我會讓我奶奶也早點過去。」張沈飛又說道。

  徐慧珍突然放下筷子，定定地看著他：「張大哥，到時候你對象也會去嗎？」

  張沈飛點頭：「我，我對象，四眼兒，溫軟軟都是髮小兒，打小兒一起長大的。溫軟軟和四眼兒結婚，她肯定也要去。」

  徐慧珍聞言沒再說什麼，而是抄起筷子又開始吃飯。

  張沈飛不疑有他，又開始逗弄徐靜理。

  眼瞅著徐慧珍吃完一碗麵條，徐靜理也開始頻頻點頭，想要睡著的時候，張沈飛突然聽到徐慧珍又道：「張大哥，你還記得陳雪茹嗎？？？」

  陳雪茹？？？問她幹什麼？？？

  張沈飛眼神一閃，很快又鎮定下來：「記得啊，她不就是離你小酒館不遠的那個綢緞莊的老闆嗎？？？怎麼了？？」

  徐慧珍開始收碗筷，一遍忙活，一邊輕飄飄地說了一句話，卻讓張沈飛當即倒抽一口冷氣。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