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老閻請客下館子！！

  和弟弟張沈飛分家之後，張沈亮經過廠里的技術工分級考核，成功晉升為軋鋼廠最年輕的五級鉗工。

  後來又跟著弟弟學會了製作礦石收音機，每攢一台機子便能得到五到十元的報酬。

  再後來，

  唐大妞又進入了居委會下屬的集體加工廠負責統籌工作，每個月也能得到二十元左右的報酬。

  總的算下來，他們兩口子一個月的收入在一百二十塊錢左右，比易中海家還要多了不少。

  只不過這兩口子低調，不像傻柱似的天天扯著嗓子吆喝自己一個月工資高達三十五！！！

  這個年代對城市的人來講，最重要的一是錢，而是票據。

  自打計劃經濟之後，老百姓能買的糧食就跟糧票掛了鉤。

  老張家九個男孩有六個都是半大小子，定量的口糧是肯定不夠的。

  按理說他們家得去黑市上買高價糧，要不幾個孩子嘴就得綁上。

  但誰讓人家有個好弟弟呢？？

  自打開定量嚴格控制之後，張沈飛就告訴哥嫂，他認識運輸公司的秘書能幫著從外地帶回來平價糧食。

  每個月，

  張沈亮夫妻都會拜託弟弟讓人從外地帶一些糧食回來，有了這些，就省下了買高價糧的錢。

  是以雖說張沈亮家一共十一口人，定量也不多，但這幾年下來也還是攢了一些錢。

  此時，

  又聽到弟弟張沈飛願意把買房的名額借給他們，夫妻倆頓時感激不已。

  「大飛，你這讓哥說什麼好……明明我是哥哥，卻總是讓你照顧……」張沈亮笨嘴拙舌，說不出個所以然，只是緊緊握著弟弟的手。

  唐大妞卻咋咋呼呼的說道：「不成啊大飛，你總共也就前院這兩間屋子。

  要是我們把伱的名額占了，回頭你跟田小棗結了婚，你們生他十個八個孩子的，這房子壓根也不夠住呀。」

  到時候名額被他們占了，大飛和小棗兒想買房子也買不了了。

  十個八個？？你可真敢說！！

  張沈飛差點被口水給嗆住：「嫂子您放心，我們倆生不了這麼多孩子。小棗兒這一點跟您絕對比不了。」

  跟我比不了？？也是！！！

  就這個四合院裡，誰生孩子生的過她唐大妞啊！！！

  唐大妞自信咧嘴一笑，點評道：「其實像嫂子我這樣身體條件的確實不多……小棗什麼都好，就是身杆子太細……」

  那小腰跟馬蜂腰似的，總覺得用力一撇就會斷掉。

  還有那屁股，也不夠大！！不像自己的，能頂一碗水！！！

  張沈亮聽到自個兒媳婦兒的話，頓時也回過神來：「可你們就算只生兩三個孩子，這房子也不夠住呀。」

  要擱在普通家庭，一對夫妻生兩三個孩子，有兩間屋子也就夠住了。

  但問題是他弟弟這邊還伺候著老太太呢。

  說到老太太，張沈亮看向弟弟的眼神中充滿了歉意：「要不然等我這邊房子到手，讓老太太跟著我們過。」

  張沈飛還沒來得及說話，張奶奶已經拿著菸袋鍋子砰砰地在桌子上敲起來：「我可不跟著你們過，就你媳婦兒能把我給氣死。」

  雖說不聾不啞不做家翁，可老太太自認是個護犢子的人。

  大孫子收拾不了大孫媳婦兒，在家裡還要天天的做低服小。

  她這個當奶奶的裝聾作啞也不是，說三道四也不是，倒不如離遠一點，來一個眼不見為淨。

  「那您要是不跟我們住，我們就不能要大飛的房子……」張沈亮嘟囔。

  話沒說完，唐大妞一把薅住他的胳膊：「說什麼呢？不要房子，九個兒子結婚怎麼辦？？要不然，還是多給老太太一些生活費？？？」

  「不成！！」

  「那兒子咋辦？」

  見張沈亮夫妻又開始磨嘰起來，張沈飛忍不住打斷他們說道：「都別墨跡了。我的名額給你們，老太太也還跟我住。

  至於我房子的事情不用你們操心，我自有辦法。」

  張沈飛斟酌了一下，沒把自己在雲居胡同還有一套四合院的話說了出來，而是從另一個角度說道：

  「退一萬步說，即便我這兩間屋子不夠住，隔壁九十三號院老田家不還有空房嗎？」

  田小棗父女倆可是有著三間大屋的。

  回頭等田小棗嫁進張家，田志剛住一間屋就夠了，剩下的那兩間不還是他們夫妻的嗎？

  「大飛說的對。田叔又沒個兒子，那房子不還是留給小棗的嗎？」唐大妞一拍額頭，恍然大悟。

  這麼一來大飛就有五間屋子了，足夠住！！

  「拿老丈人的房子……這會不會被人說三道四？」張沈亮有些猶豫，這名聲傳出去可不好聽。

  張奶奶卻是看得開，悠悠的說道：「要是只拿老丈人的房子，不管老丈人家的事，那當然是不要臉。

  可是他田志剛又沒有兒子，以後是要靠咱們家大飛養老的。大飛養了他，拿他的房子這不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嗎？」

  得！！有老太太的這句話在，張沈亮也不再說什麼。

  老張家一群人嘀嘀咕咕說了一陣子，確定接下來由張沈飛負責占下一套三居室的名額。

  而張沈亮夫妻負責在廠里規定的時間內，湊出兩套房子錢。

  張奶奶在一旁聽著他們討論，內心唏噓不已。

  五年前他們家還是四合院最窮的呢，窮的八個重孫子穿不起內褲。

  誰能想到，五年後他們家一買就是兩套房子呢？？？

  可惜啊，兒子兒媳沒有趕上好時候！！

  這頭張沈飛剛送哥嫂離開，

  那頭就看到正在掃院子的閻埠貴放下掃把衝著自己諂媚的笑。

  「不是，閻大爺。你有話好好說，甭老是沖我這麼笑行不？我慎得慌。」

  張沈飛揉了揉胳膊上起的雞皮疙瘩，忍不住說道。

  他覺得，閻埠貴看他的眼神總感覺跟那黃鼠狼看老母雞似的。

  閻埠貴聞言斂去嘴角的笑意，放下手裡的掃把走過來。一邊走，一邊看著張沈飛，心裡暗自嘆了口氣。

  自打他被打成老Y之後，這四合院裡的鄰居們嘴上不說，但行動上也總是跟他劃清界限。

  算下來，也就只有張沈飛對他的態度始終如一了。

  兩人面對面之後，閻埠貴便迫不及待地開口問道：

  「大飛，我想跟你打聽一下，你們廠子這次修建集資房，非廠子內部人員能買不？」

  雖然明知道可能性不大，但是閻埠貴還是不死心的問了一句。

  得到張沈飛否認的回答之後，他便又開始說起閻解成工作的事情。

  其實早幾年，閻解成剛被之前的單位辭退的時候，他也找張沈飛走過關係，想給閻解成安排一份工作。

  為了賄賂張沈飛，他甚至開出了一碗掛麵外加臥兩個荷包蛋的高價。

  但最終事情還是不了了之。

  這次因著軋鋼廠有集資房加成，閻埠貴又起了把兒子安排進去的心思，打算下血本請張沈飛去國營餐館吃飯。

  俗話說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捨不得媳婦，抓不住流氓。

  這次閻解成要是能被安排進軋鋼廠，即便撈不著買第一輪的房子，第二輪第三輪總能撈上。

  而只要能買上房子，他們老閻家三個兒子娶媳婦的事情就都有著落了。

  其實去年他就在給他們家老大相親了，就因為沒有房子，人女方不願意。

  聽到閻埠貴要請自己下館子吃晚飯，張沈飛頓時瞪大了雙眼：「不是，閻大爺我沒聽錯吧，您真要請我吃飯？」

  「沒錯，咱們下館子，去國營餐館！！」閻埠貴拍拍提前裝了錢的口袋，一副你大爺有錢隨便吃的架勢！！

  嘿，真是人活的時間長了，什麼事情都能碰到。

  見閻埠貴真的要請張沈飛吃飯，一旁看熱鬧的傻柱，許大茂等人頓時炸開了鍋。

  「我琢磨著今天早上剛起床的時候看了看，太陽是打東邊出來的沒錯呀。」傻柱嗤笑。

  「閻大爺家裡的細糧票不是都拿到左家莊換了白薯嗎？沒有細糧票，怎麼下館子吃飯呀？」許大茂也笑。

  「我說大飛哥，閻大爺的飯可不是那麼好吃的。」劉光奇也說道。

  一群人嘰嘰喳喳說個不停，閻埠貴頓時黑了臉：「去去去！！都給我走開，甭在這兒給我扯哩個楞兒的。」

  「不扯就不扯，大飛哥你赴宴時候記得帶著烤地瓜，省得吃不飽！！」傻柱吆喝著。

  「傻柱，就你嘴賤！！」閻埠貴氣的直跺腳。

  ……

  因為有閻埠貴請客吃飯，張沈飛晚上就讓老太太跟著大哥大嫂去他們家解決了。

  他推著自行車出了門，便把車子遞到了閻埠貴手裡。

  「閻大爺你會騎自行車不？」

  閻埠貴摩拳擦掌，躍躍欲試：「在學校時候學過，大飛，你真捨得把你的自行車借給我騎嗎？」

  這可是一九五三年的時候，張沈飛剛買的呀，距今也不過才四年。

  要擱在他身上，這樣九成新的自行車他可不捨得借給別人。

  張沈飛有些無語：「誰家騎了四年的車子還能九成新呀……得，甭廢話，咱們快走吧，我都餓死了。」

  閻埠貴不再廢話，先騎著車慢悠悠往前，等張沈飛一陣助跑跳上后座後，才開始加速。

  兩人上了車一路直奔國營餐館。

  進門之後，張沈飛就發現閻解成居然也在這裡。

  他都不用多想稍微一琢磨便明白了，感情這老閻家父子今兒請自己吃飯是提前商量好的呀。

  老閻這個狡猾的傢伙，剛才在四合院裡還裝的跟臨時起意似的。

  得！！無所謂。

  反正已經到地方了，就看看這爺倆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閻埠貴先安排張沈飛坐下，然後便招招手示意服務員過來點菜。

  「一份紅燒肉。」

  「沒有。」那服務員面無表情的說道。

  閻埠貴瞪大雙眼，很是浮誇的樣子：「什麼？紅燒肉沒有了？那京醬肉絲呢？

  「也沒有啦。」服務員繼續面無表情。

  「四喜丸子?」

  「沒有。」

  「梅菜扣肉，燒雞，大肘子……這幾樣總得有一樣吧？？」閻埠貴一副很是著急的樣子。

  「全都沒有。」服務員繼續面無表情。

  「那餃子總有吧？富強粉的餃子。」閻埠貴猛的一拍桌子，一副豈有此理的樣子。

  得到服務員還是說沒有的答覆之後，頓時急了。

  「連富強粉的餃子都沒有了？？？我說你們堂堂一個國營餐館怎麼要什麼沒什麼呀？

  我今兒可是請客吃飯的，這也沒有，那也沒有，弄的跟我請不起似的！

  你們這樣不是陷我與不仁不義的位置嗎？？讓我的客人怎麼看我？？？我要投訴，投訴！」閻埠貴高聲嚷嚷著。

  那服務員被他裝逼的樣子給膈應到了，立刻翻了個白眼：「不是，裝什麼呀，我要說有的話你敢要嗎？」

  啊，這個……

  閻埠貴頓時尷尬起來：「瞎說的什麼呢你？我既然要點肯定是要的。」

  一邊說，一邊對著服務員使眼色。

  那服務員卻是將白眼翻上了天際，什麼玩意？？給了五分錢讓給幫忙演個戲，還真當自己是大款了。

  配合著說兩句得了，這還說個沒完沒了。

  他擺擺手粗魯的說道：「甭廢話了，麻溜的說清楚你們到底要什麼？

  別再扯那些有的沒的，萬一真的有了，你可不就傻眼了嗎？」

  沃尼瑪，閻埠貴心裡氣的一逼。

  什麼玩意兒呀？拿了錢不辦事兒不是？？

  但這會兒畢竟當著張沈飛的面，也不好跟對方一五一十的掰扯清楚。

  他深吸一口氣之後，看向張沈飛訕笑道：「大飛，你看這餐館要什麼都沒有……要不咱們就隨便吃點兒？」

  張沈飛早就知道閻埠貴不會真的請自己吃什麼好的，他也不缺那口吃的，今天過來，主要是另有事情要商量。

  當即便朝著服務員說道：「給我們來一份醋溜白菜，一份紅燒豆腐，白面饅頭來六個。」

  兩個素菜，每人兩個饅頭，這配置對下館子來說，算是中等偏下了。

  最起碼張沈飛出來下館子，還從沒有吃過這樣的東西。

  誰承想閻埠貴聽完之後，慌忙朝著服務員叮囑：「白面饅頭要兩個就行，另外的四個給改成二和面饅頭。」

  服務員忍不住又翻了個白眼：「真沒勁兒，沒錢還學人下館子。」

  說完猛的一甩毛巾扭頭走了。

  「嘿，你瞧瞧這態度，你說氣人不？」閻埠貴指著他的背影罵道。

  閻解成慌忙拉著他爹的胳膊，小聲嘟囔著：

  「爹你小聲點，不讓人聽到了。

  就上周這國營餐點管服務員跟顧客打起來，把那個顧客的頭直接就給打了個血葫蘆。」

  血葫蘆？？嘶！！

  閻埠貴這下徹底不敢吭聲了。

  飯菜上桌，三人就開始吃喝起來。

  沒有酒也沒什麼好菜，張沈飛把自己的兩個白面饅頭吃完，又吃了一些豆腐和白菜，便放下了筷子。

  此時桌子上已經沒有菜，閻家父子一人拿了點饅頭，正在蘸菜湯吃。

  張沈飛等他們倆吃完之後才看向閻解成問道：「解成，你現在不是有工作嗎？怎麼突然又想進軋鋼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