珀西在兩天後給了埃爾文回復。
「媽媽說不能要你的錢,那輛車已經和我們家沒有關係了,你想對它做任何事都不需要徵求我們的意見。」
韋斯萊夫人在信里的原話是:讓那台車見鬼去吧。
「那是你們的財產,確定就這樣直接遺棄?不需要徵求韋斯萊先生的意見?」埃爾文再三確認。
「不用管爸爸的意見。」羅恩有些沒精打采,他的新魔杖看來是沒指望了,「他不可能反抗媽媽的意志,媽媽看那輛車不順眼很久了,巴不得找個理由丟掉。」
埃爾文對韋斯萊家內部的權力分配有了一定的了解。
「我能夠理解媽媽。」珀西對埃爾文說:「你畢竟才二年級,這筆交易會像韋斯萊家在騙你的錢一樣,說出去會影響我們家族的聲譽……」
埃爾文可以理解,對拮据的家庭而言,金錢有關的事情很容易觸碰他們敏感的尊嚴線。
他本來是想用一點錢跟這個似乎有著悠遠傳承的魔法世家建立一個初步的禮節性的關係,目前看來這個打算暫時實現不了。
羅恩畢竟是少年心性,很快就不再去想那五百加隆的事情,「你真就對我家那輛車這麼感興趣嗎?」他興致勃勃。
「那是,我從小就幻象有一輛魔法汽車。」埃爾文隨口道。
「你真的可以直接拿出五百加隆嗎?」珀西的疑惑在別的方面,「你家裡人允許你動用這麼大一筆錢?」
「事實上……這並不算一大筆錢。」埃爾文聳了聳肩,「換算下來也就是兩千五百英鎊,大約可以買……三分之一台麻瓜汽車?」
羅恩神情頗為古怪,開始想自己家族的整體財產夠不夠買一輛麻瓜汽車。
珀西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就算你讓海格幫你捕獲了我父親那台魔法汽車,你也必須遵守保密法,最好別在麻瓜面前使用。」
「這我當然會注意。」
埃爾文思考了一下,突然神情一動,「我想韋斯萊先生製造這麼一輛車肯定代價不菲,這五百加隆我是一定會付的,既然你們的父母似乎並不是很願意,那這筆錢可以直接付給你們。」
「給我們?」羅恩張大嘴巴,難以置信。
「不行,」珀西毫不猶豫地拒絕,「我們不可能拿你的錢。」他的目光有些異樣。
「別急,聽我說完。」埃爾文不慌不忙,「這五百加隆是出售你父親的智慧結晶所得,屬於正規的收入,這也是對你父親勞動成果的一種尊重。你們身為韋斯萊家族成員,也是有權利保管這樣一筆財產。試想一下,當你們的家庭在未來某一天陷入比較嚴重的財務困境的時候,你們拿出了這五百加隆……你們會成為家裡的英雄。」
羅恩剛想說什麼,珀西卻直接搶先,「雖然你說的確實有道理,但我們不可能背著媽媽接受這筆錢,別再說了,埃爾文。」
羅恩只能悻悻地閉上嘴。
埃爾文倒是很無所謂的樣子,「你們改變主意的話,隨時可以來找我提款。」
接下來的數天,直到萬聖節前,埃爾文的話就好像惡魔低語一般不斷在羅恩耳邊迴蕩,讓他即便在夜晚也轉轉反側,難以入眠。
他從沒有想過如果自己有一大筆錢會怎麼樣,而埃爾文在他的內心播下了一個念想的種子。
這並不是一筆可以忽略的財富,韋斯萊家的大部分收入都來自於父親亞瑟·韋斯萊的薪水,而五百加隆需要他工作半年。
既然媽媽不準備再要那輛車,那也不能無視它的價值,變賣東西自然是為了拿到錢。埃爾文說的沒錯,作為爸爸的兒子,他完全可以將這筆錢保管下來,等到家裡有急用的時候再拿出來了。
當然了,當這筆錢在他手裡時,他可以用一部分來進行正當的、有必要的消費,比如換一根魔杖,買一身全新長袍,在聖誕節時回贈給哈利一份像樣的禮物,這都是非常必要的花費,剩下的錢他保證不會再多用一枚納特……
羅恩同學的金錢觀在幾天的時間內得到了深刻的自我完善,在上課時他時常是會突然因為想那筆錢而陷入呆滯,讓斯內普找到機會給格蘭芬多扣了不少分。
終於,萬聖節前夕的早晨,他按捺不住,鬼鬼祟祟地找到埃爾文。提出要「保管」那筆錢。
然而埃爾文的神色很奇怪,「你來晚了一步。」
「來、來晚了?」羅恩瞠目結舌。
「沒錯,前天的時候珀西已經把這筆錢要走了。」
年輕的韋斯萊小朋友臉色陰晴變幻了好幾番,之前那隱隱的一絲負罪感瞬間消失無蹤,一種被欺騙與背叛的憤怒在他的胸膛中醞釀,他立刻急沖沖地去找珀西興師問罪去了。
看著羅恩的背影,埃爾文的嘴角有一絲弧度。
「請問是埃爾文·弗羅斯特先生嗎?」一個柔弱的聲音突然傳來。
四下無人,埃爾文環顧四周,確定了聲音的來源,是牆角的那副畫像。
畫像上是一個怯生生的小婦人,「弗羅斯特先生,鄧布利多校長希望你現在去一趟校長辦公室。」
埃爾文微微點頭,「知道了,謝謝你。」
小婦人向他微微屈膝行禮。
利用這些帶有一定智能的畫像,可以讓特定的消息在學校內部快速傳遞,埃爾文倒並不是很意外。
時隔半個多月,鄧布利多教授終於回到霍格沃茨了。
沒有被要求說任何口令,埃爾文就踏上了那個巨大石像鬼雕像背後的旋梯,十幾秒之後他就進入了校長辦公室。
辦公室里的一切都沒有什麼變化,歷代校長的畫像依舊吵吵嚷嚷的,牆角地鳥架上有一隻漂亮的赤紅色鳥兒,那是一隻鳳凰。
鄧布利多的鳳凰夥伴福克斯,埃爾文自然是知道的,上次來校長辦公室時和它有一面之緣。
和傳說中能操控火焰的神鳥不同,真正的鳳凰並沒有多少攻擊性,它們有很強的魔力,尾羽可以作為魔杖的杖芯傳導材質,但它們的能力似乎只局限於治癒與新生。
鄧布利多的出現了,他順著埃爾文的目光看過去,「那是福克斯。」他介紹道。
「以後有機會我就養一隻小狐狸,然後叫它菲尼克斯。」埃爾文嘿嘿一笑。
「還不錯的笑話。」鄧布利多一本正經地說,不過並沒有什麼架子。
「勒梅大師的身後事已經處理完畢了?」埃爾文問道。
鄧布利多緩緩點了點頭,「事情還算順利,正好讓我能夠回來參加萬聖節晚宴。埃爾文,希望你能夠理解我向外界隱瞞了你的存在。等你能夠獨當一面的時候再向世人宣告你接受了傳承會比較合適。」
埃爾文當然不會有什麼意見,悶聲發大財是非常樸素的道理。
難得能見上這位英國最強巫師一面,埃爾文當然不會浪費這次機會,把自己這段時間積攢的疑問一股腦全說了出來,魔咒、魔文、魔藥,雜七雜八的什麼都有。
鄧布利多一一解答。
時間不知不覺流逝,當埃爾文解決了他所有的疑問之後,他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雖然習慣於自學,但有高人指點必然能顯著提高學習效率。
同時也意識到自己和真正強大的巫師之間的差距。
他還有很長的路要走,魔力只是基石,其上的所有建築結構都必須由知識與意志支撐。
「時間還真是過的飛快。」鄧布利多看向已經指向十二點的掛鍾。
但埃爾文並不是打算告辭的樣子。
鄧布利多笑了,「看來你還是有疑問。」
埃爾文有些沉悶地點頭,「我有些不太理解……您對梅拉妮的處置。」
「你是不是覺得我把這樣一個危險的存在放在學生中間是很不可理喻的安排?」
「有點。」埃爾文很是爽快。
鄧布利多也不生氣,「這確實也怪我,沒有事先和你講清楚。你應該還記得這位德拉庫拉小姐是如何受傷的吧?」
埃爾文點頭。
「那座龍眠聖所的第二層亞空間,本質上提供的是一個強大到驚人的永久性變形效果,它讓你的龍形態強行轉化為原始龍,而對非龍類生物,效果是極為致命的。」
「致命?難道說在當時離開龍眠聖所之時,梅拉妮其實已經快死了?」埃爾文皺眉。
「是的,她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受到了不可逆的創傷,你應該已經知道吸血鬼的魔法來源,這樣的傷勢意味著她的實力斷崖式下跌,並且幾乎是永久性的,而更糟糕的是,她的身軀還有崩潰的趨勢。」
「所以她只能求助於您。」埃爾文明白了。
現在的梅拉妮,只是一隻沒牙的老虎。
「我們最終達成了一個交易,我為她提供庇護,以使她不會因為實力大損而成為其他吸血鬼的獵物,同族相殘對這個種族來說實在是家常便飯的事情。」鄧布利多停頓了一下,「至於她身上的魔文枷鎖,雖然說極大地限制了她的實力,但本質上也是在保護她,因為同樣也阻止了她身體的崩潰趨勢。」
「原來如此,也就是說您甚至救了她,並且她的性命可以說完全被您拿捏在手裡。」埃爾文算是明白為什麼這些天那女吸血鬼都是一副想討好他的樣子,「不過既然她完全仰仗您和霍格沃茨,又何來交易一說?作為交易的另一方,她又能提供什麼?」
、「這就需要你來發掘了。」鄧布利多的語氣很是意味深長。
「我?」埃爾文挺意外。
「吸血鬼的鮮血魔法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是獨一無二的,你竟然已經嫁接了血脈,她應該能夠幫助你更有效地利用你的血脈。」
「這樣啊。」埃爾文沉吟,「梅拉妮身上的那些魔文枷鎖,核心指令是不是『命運之納特席茲』?」
「你竟然已經找到了?」鄧布利多嘖嘖稱奇,「雖然說這是我故意留下的『扳機』,但本以為你要過兩三年才能發現,看來你在魔文方面的研究學習進度遠超我的預期。」
他很欣慰。
這讓埃爾文難得的感覺到虛榮心得到了滿足,這畢竟是校長大人的肯定。「既然我發現了扳機,也就是那一套魔文枷鎖可以被我控制?」
「當然,我本來就打算讓你來對她負責。建議你在那一套魔文程序上額外加一重身份認證,就用……你自己的血吧,這應該是最保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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