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身處於一個未知的密閉空間,有一個比較直接的方法就是順著邊緣走,這樣或許能找到出口。閱讀
埃爾文嘗試了一下,覺著這樣蠢極了。
且不說這個結界到底有沒有「門」的概念,他剛剛根據結界邊緣的弧度估計了一下,這至少也是個半徑二十千米的圓。
放棄。
他刷新了自己身上的潛行效果,又無聲無息地溜了回去。
此時距離幼龍群出逃已經過去了四五個小時,天邊即將泛起魚肚白,而這個火龍養殖基地這時候竟然展現出了非常強大的底蘊。
埃爾文在離得很遠的地方就感受到了一股強烈的危機感,這是潛行四咒中反探查咒的效果,雖然這個被動觸發的咒語此前幾乎沒有發揮作用過,但埃爾文從未為了節省點魔力而忽略它。
現在,這種嚴謹的態度見到了成效。
有人正在使用偵查咒掃描這片區域並試圖鎖定他,對方的魔力……應該很強。
一旦被鎖定,麻煩就大了。
埃爾文毫不猶豫調轉反向,四肢並用跑得飛快。
然而危機感再度來臨,又有一個巫師在對附近區域用偵查咒!埃爾文再調轉方向。
然後他又調轉方向。
再換方向。
再換……
見鬼,從哪冒出來這麼多高級巫師?
這地方不會是隸屬於羅馬尼亞魔法部吧?
好在倉皇亂竄之際,埃爾文發現這些巫師使用偵測咒的頻率不是一致的,而以他龍形態的魔力水平,在一個偵測咒的邊緣範圍內還是至少能堅持十幾秒才會被鎖定。
這樣他就可以在一個狹小的地域內反覆橫跳,利用時間差來躲避這些幾乎全方位無死角的偵測咒。
就這樣被逼無奈地移動著,埃爾文最終被逼到成年龍的飼養區,他的壓力立刻消失一空。
沒幾個巫師對這裡施展偵測咒尋找幼龍,因為幼龍天生地畏懼無血緣關係的成年龍,基本不會靠近這裡,同時成年龍也會干擾偵測咒的鎖定。
埃爾文總算有了喘息的機會。
可以想見,在如此之多巫師的抓捕下,本就是瓮中之鱉的幼龍必然會被迅速盡數抓捕。
而埃爾文現在能做的,就是儘量掩藏自身的存在,等著這些巫師離開,他們肯定不是這個火龍養殖基地的常駐人員,應該是臨時通過幻影移形或是飛路粉趕過來處理突發事件。
隨著黎明的到來,逐漸聽不到什麼動靜,只有些許的鳥鳴。
抓捕幼龍的行動應該快結束了,埃爾文的膽子變大了一些,他決定去稍微探一下情況。
精準而不浪費一點魔力的潛行四咒被加持,埃爾文鑽進了樹叢中,他很快就有了發現。
竟然還是那頭長著金色犄角的長角幼龍,難以想像以它的智商竟然可以成為支撐到現在的漏網之魚,不過它也堅持不了多久了,跌跌撞撞地跑著,伸長舌頭喘氣,它的身後有一個巫師在不緊不慢地追趕它、
埃爾文突然有些躍躍欲試起來,倒不是因為想救這條長角幼龍,而是竟然遇到了個落單的巫師。
機會啊。
一旦做出決定,埃爾文就會展現出很強的行動力,正好長角龍朝他這個方向跑過來,他便伏下身子,伺機待發。
那個落單的巫師顯然只是將這場追逐當做一場閒適的狩獵遊戲,完全想不到有一個會隱形的幼龍在暗中埋伏他,因而當埃爾文突然暴起從後面把他撲倒在地時,這個看上去應該剛從魔法學校畢業的巫師第一反應竟然是驚恐地大叫起來。
極度缺乏戰鬥經驗,他顯然不是一個專職戰鬥的巫師。事實上整個巫師社會中精通戰鬥的人本就沒多少,就好像職業軍人在總人口的占比也很低一樣。
埃爾文這個時候已經一爪子切斷了他的魔杖,廢除了對方最主要的反抗能力,然後張大嘴假裝要咬他。
年輕的巫師爆發出強烈的求生意志,想要用手臂去堵住埃爾文長滿尖牙的嘴,完全沒注意到埃爾文的左前爪已經握成拳,砸在他腦袋上。
巫師瞬間就暈了過去。
埃爾文看了看自己的爪子,故意握著拳就是為了儘可能防止傷到人命,剛才那一下其實沒用多大力氣,只是附加的昏迷咒產生效果了
他之前就已經發現魔杖對巫師的作用並不只是顯著增強施法能力,同時還具備射出能量射線的功能,用魔杖施展的昏迷咒就是發射出一道赤紅色的光束,而埃爾文現在無法使用魔杖,他只能讓自己的肢體觸碰具有昏迷咒的效果。
畢竟是龍的身軀,基本可以認為全身都具備與魔杖等同的魔力傳導效果。
一般來說,魔法的效果和施法距離是成反比關係,即目標越遠,效果越弱。從這方面來說用魔杖射出昏迷咒射線和埃爾文用動能賦予射出子彈有些類似,都是先在身前完成魔法效果的形成然後再發射出去,巫師讓魔杖發射的光束承載昏迷咒效果,這樣只要命中的話就可以發揮魔咒的全部威力。
確認對方已經完全昏迷,埃爾文開始搜刮戰利品,他毫不客氣地把這個年輕的巫師剝得就只剩內褲。
這傢伙竟然有一個和之前那個被埃爾文搜刮的飼養員一模一樣的無痕伸展腰包,很可能是統一配備的東西。埃爾文把腰包里的東西全倒了出來,很不幸,並沒有他想要的——能夠通過無形之牆的物件。
可能是這傢伙級別不夠吧,完全就是一副實習生的樣子。
也不是毫無收穫,埃爾文發現這傢伙長袍的胸口位置繡著一個金色天平的圖案。這個圖案他見過,只需要稍微回憶一下。
在一年前的對角巷,古靈閣。
好像並不是很讓人意外。
那頭長角幼龍沒有直接逃走,竟然留了下來,眼巴巴地看著埃爾文,它似乎認出他了。
埃爾文沒搭理那幼龍,把年輕巫師全部物品都扔回他身邊,打算離開,接著就發現長角幼龍竟然主動跟在他後面。
「去去去。」埃爾文試圖轟趕它。
沒什麼效果,幼龍只過了幾秒鐘就死乞白賴地再跟了上來。
埃爾文想了想,取出從飼養員哪兒搜刮來的一小瓶威能之泉,長角幼龍的眼睛立刻就亮了。
埃爾文揚了揚瓶子,示意它要聽話。
幼龍竟然乖乖坐了下來,尾巴歡快地敲打著地面。
能用威能之泉控制它的話,這頭幼龍就有用處了,如果之後埃爾文被發現,他就可以把這頭幼龍推出去吸引注意,然後自己潛行偷偷溜走。
行吧,你跟我混。埃爾文伸出手拍了拍幼龍的頭部。
既然你長著一對金色犄角,就叫你金角大王好了。
金角大王眨巴著眼睛,以它的智商並不能理解自己工具龍的地位。
正如埃爾文所預料的,那些突然出現抓捕幼龍的巫師基本都離開了,但幼龍畢竟只有那麼幾十隻,清點一下很容易就能發現少了兩頭,因而這幾天的搜查依然沒有停止。
埃爾文帶著金角大王,小心翼翼不斷更換躲藏地點,在整個成年龍養殖區來回遊盪,竟然就這麼拖了好幾天,每次轉移地點的時候他都乾脆騎在體型比他大不少的金角大王身上,這樣潛行效果也能覆蓋到這頭傻龍。
有威能之泉的誘惑,同時埃爾文又展現出比它強得多的戰鬥力,金角大王一點脾氣都沒有。
對於該如何突破外圍的結界,埃爾文思來想去,發現還是只能從被圈養的龍入手,既然幼龍引起不了什麼風浪,那麼成年龍總可以吧?
於是他開始嘗試著去研究那些束縛成年龍的鎖鏈和石柱,初步可以確定其內部肯定銘刻著魔文代碼,只要想辦法對其造成破壞理論上就可以像解放幼龍一樣解放這些成年龍。
然而問題是光是石柱表面就附加了防禦性魔咒,埃爾文當然不知道解咒,但他發現自己硬抗那些魔咒後好像也沒什麼大礙,對人類而言的毒咒施加龍身上效果就有些可笑了。
魔法抗性這屬性可實在是太優越。
至於觸發了石柱表面魔咒後產生的巨大聲音,一個範圍性的無聲咒就可以解決,這個咒語屬於潛行四咒之一,埃爾文已經熟的不能再熟了。
但解決表面附著的魔咒只是第一步,埃爾文很震驚地發現石柱和鐵鏈的材質強度簡直超乎他想像,附加了切割咒的龍爪費了老大勁也只能從石柱上扣下一小塊碎石。
這到底是什麼見鬼的物質?
不過也沒事,只要可以破壞就行,無非就是多花點時間。
於是埃爾文開始偷偷摸摸竭盡全力地對著最大的那頭龍,也就是大表哥的石柱進行微小的破壞,他打算一點一點地刮掉外層,讓內部的魔文刻印暴露出來。
工作的進度很慢,因為這個養殖基地的巫師並沒有放棄尋找兩頭失蹤的幼龍,埃爾文平時必須要躲著給巨龍們運送食物的家養小精靈,同時做任何事情都必須帶著金角大王這個累贅。
在第五天的時候,埃爾文總算將一根石柱的表層刮掉了一半,然後他突然發現有人來了。
不是那些每天忙活著搬運大量肉食餵龍的小精靈,而是一群巫師。
埃爾文在石柱後面,先是警告當坐騎的金角大王不要動彈,然後再確定自身的潛行效果沒有任何紕漏,最後才探出頭了,看向那些巫師。
他們穿著統一制式的巫師袍,胸前都有著金色天平的標誌。
大表哥對這些人發出威脅性的低吼,但一個巫師一揮魔杖同時念了句咒語,四周的石柱突然發出統一的波動,當這種波動通過傳導到大表哥身上時,這頭龐大的巨龍竟然直接癱軟下去,陷入了任人宰割的狀態。
另一個巫師走上前,他拿著一把輕薄的短刀,輕輕一划,就好像切黃油一般的在大表哥脖子上畫出個深深的傷口。
宛如岩漿般粘稠的龍血噴涌而出,流入事先準備好的容器中,灌了許久才將這麼一個不大的罐子灌滿,顯然那也是個無痕伸展容器。
最後一個巫師上前使用了癒合咒,讓大表哥的傷口癒合,巨龍恢復了行動能力,但神情萎靡,趴著好一會兒才重新站起身。
雖然早已預料到,但目睹著一切的埃爾文還是忍不住嘖嘖了一聲。
這地方為什麼會配置範圍那麼大的結界?還不是因為產生的效益足夠高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