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格雷夫人(下)

  青春期少女的逆反心啊!斯內普若有所思地想著。

  「在和母親吵架之後,我愈發覺得,如果什麼意外,我這一生都可能需要活在母親的陰影里。」格雷夫人眼裡噙著淚花,「所以,我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你偷了冠冕?」斯內普脫口而出。

  「是的,我偷了冠冕。」格雷夫人自嘲一笑,「母親之前和我說過,這件物品可以提升一名巫師的智慧,她又不肯借給我,我只能偷出來。」

  「在年幼的我的心裡,這是唯一能夠超越故母親的希望。不過,我拿了冠冕,母親一定很生氣,於是,我決定離開霍格沃茨,離開這個生我養我的地方。」

  「你使用了冠冕?」

  「是的,當然。」格雷夫人點點頭。

  「也就是說,這東西真的可以讓人變得更富有智慧?」斯內普好奇地問道。

  「增加智慧?」格雷夫人臉上忽然出現了一抹複雜的微笑,似怨恨,似後悔,眼裡帶著一股似笑非笑的味道,「你覺得也是這樣嗎?」

  「老實說,我並沒有這麼想過。」斯內普輕輕搖了搖頭,「雖然傳言是這樣,不過,我想,以拉文克勞女士的魔法造詣,這件東西應該不會那麼簡單。」

  「你說的沒錯。」格雷夫人讚賞地看了他一眼,「其實,母親的冠冕是一件沒有完成的鍊金物品,或者說,這是一件永遠也不可能完成的物品。」

  「抱歉,我不太理解你的意思。」斯內普皺著眉頭說。

  「母親的冠冕就是一件知識存儲器!」格雷夫人說出了答桉,看到了斯內普驚訝的樣子,笑了一下,繼續說著,「你沒聽錯,就是這樣,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

  「任何人都可以將自己所擁有的知識存儲進去,後來人帶上冠冕,可以很快就掌握這些知識,說它可以增加智慧也不算錯。」

  「所以,拉文克勞女士的本意,是害怕霍格沃茨斷了傳承?」斯內普猜測道。

  「或許是這樣的。」格雷夫人點了點頭,「在那個充滿了戰火的年代,誰也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母親有著這樣的想法也並不奇怪。」

  「只是,那時候的我並沒有領悟到母親的想法。」格雷夫人眼裡閃過一道暗然,「強烈的勝負欲充斥了我的心靈,我很想勝過母親,哪怕只有一次也好。」

  「那後來,你成功了嗎?」斯內普頗有些好奇地問。

  「我不知道。」格雷夫人搖了搖頭,「我雖然把母親留在冠冕里的知識學完了,但是母親總會學到新的知識。就像我們的姓氏一樣。」

  「貪婪的掠食者?」斯內普揚了揚眉。

  「是的,對知識的貪婪。」格雷夫人平靜地點點頭,「就像這個名字一樣,如果在哪裡有著母親想要的知識,她就會想方設法得到,哪怕是——殺戮!」

  「也就是說,你覺得,你的進步一定是沒有拉文克勞女士的更快,我這樣理解是對的?」斯內普忽然有了點好奇,「那麼,為什麼你不學下你母親的做法呢?你繼承了她的知識,應該是有足夠的實力才對!」

  「事實恰恰相反,我並沒有足夠的實力去完成這樣的想法。我怎麼可能沒有想過呢?」

  「只是,你要知道,在當時的所有擁有著對我來說有用知識的地方,要麼是連我的母親也沒有能力拿到,要麼是已經被我的母親取走了。」

  「而且,我的母親的知識雖然被我得到並且掌握,但是想把它化作我的實力,這可並不簡單。」

  這倒是實話!斯內普恍然大悟。拉文克勞窮極一生的知識何其龐大,哪怕並不是全部,也不是所有的巫師就可以隨隨便便掌握的。

  看現在的霍格沃茨城堡就知道,這可是拉文克勞設計的,其中的奧妙哪怕到了現在也沒有多少被破解。鄧布利多不行,尼可·勒梅也不行,這足以說明拉文克勞知識的複雜。

  「後來,我就在世界各處遊歷,同時也在磨合母親的知識,當然,也想找到一些母親所不了解的知識所在。」

  「在一個挪威的小酒館中,我聽到了有人提到了一處遺蹟。」

  「那是位於阿爾巴尼亞的黑暗森林中,有著一處貌似是遠古黑巫師留下的遺蹟,裡面很有可能有著鳳凰的存在。」

  「阿爾巴尼亞?」斯內普挑了挑眉,略有些驚訝地問,「那個被稱為黑巫師樂土的地方?」

  「沒錯,就是那裡。」格雷夫人略顯懊悔地說著,「我一直在想,如果我並沒有相信這個傳言,或者即使相信,也沒有好奇,或許,我的人生就會變成另一番模樣。」

  「我死在了那裡,是的!」格雷夫人的臉色瞬間變得略顯猙獰,眼中儘是哀傷與憤恨,勐地轉頭看向了斯內普,認真地告戒,「如果沒有必要,你一定不要去那個地方!」

  「為什麼這麼說?」斯內普好奇地問著。

  「混亂和暴躁的氣息充斥著那裡,哪怕我只是剛到那裡的外圍,就有一一種憤怒與不安,這對我來說極為少見。」

  「唔——」斯內普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是因為黑魔法麼?」

  「我不知道。」格雷夫人搖了搖頭,「不過,除了這個原因,我想不到更好的答桉了。事實上,我也沒有時間去想了。巴羅找到了我!他告訴我,母親舊傷復發,十分嚴重,他說她很想念我,想要讓我回去。」

  「你拒絕了?」

  「是的,我拒絕了。」格雷夫人眼裡又一次浮現出了憤恨,隨後又變成了憂傷,「我本以為他是在騙我。」

  斯內普默默點了點頭,他倒是能夠理解格雷夫人的想法,誰能想到呢,當時最為強大的巫師之一竟然死於傷病。

  「我的拒絕讓巴羅氣惱極了,他說他很愛我,所以一定要帶我回去。」格雷夫人恨恨地說著,「在我拒絕後,他就在我背後刺穿了我的心臟。」

  「『帶不回你的人,那我就帶回你的幽靈。』他這麼說的,也是這麼做的。也許是我的鮮血讓他清醒了,在殺了我後,他也自殺了。」

  「當我再次有了意識的時候,我就成了霍格沃茨的幽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