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 厄里斯魔鏡

  沿著西塔樓的螺旋形樓梯下來,走在夜間的城堡走廊,安東的心情好了不少。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夜間的城堡,有種靜謐的熱鬧。

  牆上的畫框內,裡面的人物跑來跑去,甚至有兩個婦人在打架。

  一個騎著巨大馬匹的幽靈從身旁快速奔馳而過。

  雙胞胎貓著身體從某個角落鑽了出來,跟安東打了聲招呼,又鑽入了密道里。

  羅恩那隻掉了毛的老鼠被幾隻貓追殺,在不遠處的走廊撒腿跑得飛快。

  那是蟲尾巴,安東知道,但他懶得管。

  就這樣一路走著,他看到了一扇開著的廢棄教室。

  從大門處向內望去,隱隱約約可以看到一座巨大的鏡子聳立在最裡面的那道牆。

  「厄里斯魔鏡?」

  安東心中一動,好奇的走了進去。

  說實在他有點好奇。

  在某個同人小說有介紹,厄里斯魔鏡反向拼寫就是渴望之鏡,它能使人看到自己內心深處的最迫切、最強烈的渴望。

  安東好奇自己的渴望是什麼。

  更好吃的美食?更神奇的魔法?或者回到前世?

  最後一個就算了,他前世就是個孤兒,交過女友,但如果不是佩德羅送的可以窺探過去的手錶,甚至關於女友的很多事情也早就淡忘了。

  一輩子苦苦讀書、老老實實上班,最終淪為一個房奴。

  還是現在好,像個旅行家。

  厄里斯魔鏡很高,幾乎快到天花板,華麗的金色鏡框,底下有兩隻爪子形狀的腳支撐著。

  頂部刻著一行字,厄里斯·斯特拉·厄赫魯·阿伊特烏比·卡弗魯·阿伊特昂·沃赫斯。

  但倒過來看,應該才是正確的內容:我所顯示的不是你的鏡像,而是你內心的渴望。

  那麼,

  渴望是什麼呢?

  安東凝神望去,一個前世看過的短視頻畫面出現在鏡子裡。

  那是小天狼星死亡後掉入神秘事務司的帷幕之後的畫面,除了那個人變成了自己。

  臉上帶有著格外的輕鬆和笑意,仿佛在說——嘿,太好了,一切都結束了。

  「呵~」

  安東嗤笑了一聲,「無聊。」

  人都會死,他經歷的事情,也能讓他坦然接受死亡,但不代表著他厭世。

  特麼人活得好好的,為毛要死?

  老子還沒活夠呢!

  安東轉身就要走,以其苦惱於厄里斯魔鏡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畫面,不如回去睡個飽覺來得實在點。

  「孩子,你在鏡子裡看到了什麼?」

  鄧布利多的聲音從身旁傳來,安東眨了眨眼,被老巫師鍛鍊出來的超強定力沒有讓他跳起來,但他很想說,大半夜的,你這樣子突然出現會嚇死人的!

  轉過頭去,只見老鄧坐在一張桌子上,穿著寬鬆的死亡芭比粉睡衣,戴著一個尖頂歪歪曲曲巫師帽款式的毛絨帽子,跟睡衣竟然還是一套的。

  配著金絲邊框的半月形眼鏡和滿手的古怪戒指。

  不得不說,安東接觸巫師世界以來,鄧布利多教授的衣品從來沒讓他失望過。

  巫師世界的頂級潮男,超帥的老boy。

  「我自己。」安東如實說道。

  他發現這些頂尖的巫師,不管是鄧布利多或者是伏地魔,那雙眼睛總是能穿透人心,也不知道是因為攝魂取念的魔咒,還是他們本身就有著強大善於觀察人心的雙眼。

  如果不是什麼很重要的事情,他是懶得跟這兩位撒謊的。

  「那可真不錯。」鄧布利多從桌子上滑了下來,「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可以把厄里斯魔鏡當成普通的鏡子使用,也就是說,他在鏡子裡看見的就是他自己的模樣。」

  安東翻了個白眼,「鏡子裡的我死了。」

  「!!!」鄧布利多一臉詫異。

  安東無奈地攤了攤手,「我很確定自己不厭世,也沒有想結束生命的念頭,相反,我比任何人都渴望活著,為此我付出了很多很多的努力。」

  這一番話打斷了鄧布利多還沒來得及開口的開導,他疑惑地看了眼鏡子,又看了眼安東。

  「有了,你跟我來。」鄧布利多招了招手。

  兩人從教室里出來,木門在背後緩緩的自動關上。

  一老一小沿著石梯向鄧布利多的辦公室走去。

  「我今晚跟他去了禁林,他不得不靠神奇動物的血來維持。」安東隨意地說道,「回來後他還說了你很多壞話,但看得出來他還是很敬重你,有點像……」

  安東面色古怪,「像一個跟父親吵架後離家出走的孩子。」

  鄧布利多神色複雜,嘆了口氣,「我把他從孤兒院帶到霍格沃茨,也許在他生命里我就是扮演父親的角色,可惜我沒有做好。」

  兩人一邊走一邊閒聊。

  「鄧布利多教授,大半夜的不睡覺,守著厄里斯魔鏡,這可不是什麼好事情。」安東的臉上滿是調侃,「看著虛幻的東西可解決不了什麼。」

  「呵,費因斯說得沒錯,你這個小孩有時候真可惡。」鄧布利多抱怨了一句,抿了抿嘴,「親情、愛情、友情、人生,有太多太多的無奈了,有時候我們會發現,魔咒不能解決一切,反而會讓人覺得更加無能為力。」

  「我可不這樣看。」

  安東嘿嘿一笑,「所有一切的境遇,都是命運的饋贈,我們要學會坦然接受。當然,有時候我也會罵一句命運是小賤人,然後竭盡全力的改變一切,只要讓我以後不覺得遺憾就行。」

  「不覺得遺憾?」鄧布利多停下了腳步。

  「嗯。」安東的眼睛在黑夜裡仿佛亮著光,「伊爾莎嬸嬸,哦,就是盧平找的女朋友,他們硬拉著我看了一部四年前的電影,說是很有教育意義,叫《查令十字街84號》,就是破釜酒吧的那條街。」

  「這條街上全都是書店,一個美國的女士為了購買一本舊書找到了一家書店的地址,她與書店老闆開始了長達數十年的書信往來,通過信件,她還認識了書店裡的每一個員工,每到節日,他們還常常互相郵寄禮物。」

  「這種從來沒有見面卻宛若心靈伴侶的感覺是極為美妙的。」

  「直到幾十年後,許久等不到回信的這位女士下定決心來英國查令十字街84號,看一看這家書店。與書店老闆,與各位心靈相伴了幾十年的人,見一見面。」

  「她到的時候,書店老闆已經死了,書店也關門了。」安東聳了聳肩,「我覺得她這是拖延症晚期,伊爾莎嬸嬸說是默契的浪漫,盧平叔叔說這是害怕現實擊碎夢境。」

  「但不管怎麼樣,這將是她這輩子最大的遺憾。」

  「……」

  鄧布利多目光幽幽,看向走廊窗外的黑夜天空,深深地吐了口氣。

  「我本來是打算勸你點什麼,結果反而被你給勸了。」

  安東聳了聳肩,一臉無辜的表情,眨了眨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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