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斯內普的家裡走出來,盧修斯手指頭動了動,沒有習慣於握持那根手杖,突然感覺很不習慣。
他乾脆雙手插兜,回頭看著緊閉的房門。
再見了,我的老夥計。
我要去遙遠的遠方追尋我的夢想了。
也許再見面的時候,我們就是至死不休的敵人,分屬於不同的陣營了。
但是啊,將孩子託付於你,我是如此的放心,哪怕終有一天我可能會死在你的魔杖下。
盧修斯微微一笑,臉上有著這段時間以來沒有的輕鬆愉悅,轉頭看著哭泣的妻子,溫柔地說著,「也許你也應該留下,德拉科需要一個媽媽。」
「不!」納西莎用力地叫著,一把拽住盧修斯的袖子,用力地盯著他,用力地說著,「你承諾過的,你發誓過的,我們死也要死在一起,我們要葬在同一個墳墓里!」
盧修斯努了努嘴,不知道怎麼地就很想笑,於是他笑了,笑得很是暢快。
他抖了抖自己的臂彎,「那麼,親愛的馬爾福夫人,我們走吧。」
「嗯!」納西莎緊緊地挽住他的手臂。
彭~
隨著一聲炸響,他們的身影消失在巷子的拐角處。
斯內普站在窗戶前面,目光久久地看著他們離去的方向,抿著嘴,一片銀色的煙霧升騰而起,整個人化為泡影消散在空氣中。
……
德拉科一臉恍忽地坐在圓桌的一側,不知道什麼時候這場會議都結束了。💗✎ ➅➈𝓼нυ𝔵.𝓬ᵒM ✌👹
人來人往,會議後有的人留下來跟安東講了幾句話,也不知道說了什麼,引得大家笑了起來。
也有幾個站在不遠處議論著什麼,討論的聲音特別大聲。
嗡嗡嗡地。
他覺得腦袋裡很亂,一切似乎都在恍忽地旋轉著,他甚至聽不清安東在會議上講什麼,也不知道身旁的人在說什麼。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個彭響突然出現在耳邊,將一切都撕裂了開來,所有的一切真實都從眼裡、從耳朵里湧入了進來。
德拉科有些僵硬地抬起頭,愕然看著空蕩蕩的會議室,和安東的一張笑臉。
曾經是他家奴僕的家養小精靈多比有些畏懼地看了他一眼,端著幾個大盆子費力地放在桌上,又發出了幾個輕微的彭響。
安東一手拿著一個看起來有些年頭的酒瓶,一隻手打了個響指。
頓時,那個酒瓶的軟木瓶塞從瓶口彈了起來,輕輕地倒立落在桌上。
嘩啦啦~
晶瑩的淺褐色酒水從酒瓶里流淌而出,在玻璃酒杯里炸開幾道水花,又沿著杯壁垂落了下來。
安東端起酒杯搖了搖,頓時一陣冰涼的水汽升騰而起,輕輕地放到德拉科的面前。
「我的一個信徒被稱為黑寡婦,她用了一百多種劇毒的東西釀製了這個『百毒酒』,你敢喝嗎?」
安東對著德拉科挑了挑眉,拿著酒杯在鼻子前聞了聞,頓時眼前一亮,艾米·彌勒是真的懂毒藥啊,各種魔藥材料搭配竟然產生如此又醇厚又清爽的香氣。💙👽 69ᔕhυא.匚Ⓞm 😝😝
果然,民間還能繼續存在的師徒教學的流派,就一定有過人之處,有的淵源甚至遠超魔法學校創建的時代。
這種酒度數不高,顯然很適合安東這種酒量不好的人飲用。
德拉科用力地端起杯子,仰頭就是一陣噸噸噸,也許是喝得太急了,嗆得一陣咳嗽。
安東給他添了酒,笑呵呵地招呼著,「別只顧喝酒,吃點菜。」
德拉科只是呆呆地盯著酒杯,又看向盤子旁放著的兩根很像魔杖的玩意,「用這個?」
「這種餐具叫快子。」安東抄起快子夾起一個炒豌豆,笑眯眯地跟德拉科介紹著,「遙遠東方大陸傳過來的餐具,在歐洲的使用歷史也很漫長,只是一般在小圈子裡傳播。」
「喜歡野營探險的麻瓜,巫師邊緣地帶的流浪巫師們,太多太多了,大家管這種餐具稱為『大自然的恩賜』,因為隨便折兩根樹枝就可以使用,實在太方便了。」
德拉科顯然是極其聰明的人,他嘗試著學著安東的動作操作著這種餐具,沒多久就能勉強地夾起盤子裡的牛肉乾切成的細條。
當然,如果他想要吃上味道更贊的炒豌豆和炒花生米,就得繼續練習。
「安東,我其實一直都很累,肩負著家族榮光的責任,一度讓我很羨慕高爾和克拉布,我甚至有時候會想著如果我父母生了一個弟弟該有多好,這樣我就可以有輕鬆的童年……」
「可是我真的只是想一想,我一直很努力地去做好一切,不要讓我們的父母失望,我知道,他們兩個人對我其實並不是那麼滿意……」
「現在他們走了,就這樣走了,要跟我劃清界限,甚至準備好隨時都死在美洲那個地方……」
安東嘎嘎嘎地笑著,「不,應該是這個地方,我們現在就在紐約。」
德拉科醉眼迷濛地看了安東一眼,繼續端著酒杯噸噸噸地喝著。
「現在沒有人管我了,他們也只是告訴我,最好儘可能的低調,不要引起鄧布利多和神秘人的注意……」
「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
沒有人管他了,他甚至不知道接下來要做什麼。
一下子,人生突然就失去了方向,失去了依靠,甚至失去了一切。
盧修斯幾乎是將家族的一切都搬空了,打算徹底的投入到美洲這邊來,甚至連馬爾福莊園都賣給了艾博家族。
再加上被鄧布利多和魔法部收回並釋放所有妖精的工廠和其他的產業,德拉科幾乎就是雙手空空地被丟在歐洲這個地方自生自滅。
除了在古靈閣里的一個小金庫里的一堆金加隆、遠在法國不知道什麼情況的某個出版社的一半股份、以及位於國王十字車站附近的一棟三層小樓。
「我甚至一度懷疑是不是自己做錯了什麼,就這樣被他們遺棄了。」
安東眨了眨眼,沒有說什麼,只是端著酒杯跟德拉科碰杯,自顧地抿了一小口。
德拉科還少算了一丟丟,那就是參與『航海士』的資格,這也是盧修斯留給他的。
至於德拉科嘴裡那個聽起來有點莫名其妙的出版社,那就是當年盧修斯拿出馬爾福家族一半家族資產給盧克伍德經營所得到的股份。
那個出版社現在幾乎沒有什麼收入盈餘,賺的錢都投入到子公司書店和養活了一大批記者,前者為安東的『灰魔法』服務,後者用於收集麻瓜和巫師社會上各種風吹草動的情報。
「那就去尋找啊。」安東笑眯眯地說著。
「???」德拉科一臉疑惑地看著安東。
「生活的意義啊。」安東夾著一顆花生扔到嘴裡,挑了挑眉,「當一切都束縛不了你,生活的一切都遠離了你,恰恰是你去尋找生活的意義的最好時刻。」
在他的魔法眼睛的視野里,德拉科此刻整個心靈幾乎是灰濛濛的一片,說不出的糟糕和晦暗。
但也正是這樣的迷茫,走了出來之後,將會迸發更強勁的力量。
安東清楚怎麼去做,怎麼去撬動心靈的力量,走向更深遠更強大的魔法道路。
他的嘴角微微勾起,笑眯眯地看著德拉科,「你想要更強大的力量嗎?在伏地魔和鄧布利多的面前,有能力站出來守護你的父母?」
頓時,德拉科的眼睛亮了起來。
「嘎嘎嘎……」
安東感受著德拉科心靈的變化,舉起手中的酒杯,「敬魔法,是它讓我們能心想事成,我們的渴望,都會成為我們的力量。」
德拉科也一同舉起酒杯,大吼著,「敬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