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地魔突然消失了,化成一陣黑風,正如他來時那樣。
不止一個人認為,伏地魔是逃命了,他丟下了他的食死徒們,果斷的從鄧布利多面前逃走。
沒有人感到意外.
就連馬爾福、貝拉特里克斯、拉巴斯坦幾個還清醒的食死徒,都不是那麼的意外。
只有一個人例外,就是鄧布利多。
「待在那別動,哈利!」
人們看見,連失去一隻手時,情緒都沒怎麼變化的鄧布利多第一次露出了恐慌的表情,他朝著正從小天狼星半邊身子後面走出來的哈利大吼。
有什麼事情發生了。
小天狼星立刻意識到了這一點,他想轉過身把哈利推開,然而,他自己卻像一個鉛球般被丟到了一邊。
有許多人正在呼喚他的名字。
哈利意識到這一點,因為大廳里的許多人都在驚恐的瞪著他,但他聽不見任何聲音。
有一種力量剝奪了他對聲音的感知,現實世界好像夢境一樣飛速遠離。
他視界裡的一切都在傾斜,隨即,哈利意識到是他自己摔倒了。
接著,哈利的傷疤爆裂開。
那種疼痛應該是他從未體驗過的感覺似乎很疼,因為超越了一個極限,所以,反而感覺不是那麼清晰了。
恍惚中,他感覺自己離開了魔法部的接待大廳。
具體在哪他也不知道,四周是黑蒙蒙的,他被鎖在了一個紅眼睛怪物盤成的圓圈裡。
他被怪物纏的那麼緊,簡直不知道他的身體在哪裡結束,怪物的身體又從哪裡開始。
他們融為一體,被痛苦捆在一起,無處可逃--
接著那怪物說話了,用的是他的嘴,哈利在這空蕩的黑暗囚籠里聽見了他自己的聲音在迴蕩。
「快殺了我,鄧布利多--」
哈利眼睛看不見,但他能意識到,伏地魔又在利用他了,
「如果死亡不算什麼,鄧布利多,那就殺死這個男孩.」
幾乎倒地的瞬間,小天狼星就從地面上彈了起來,幾步撲到了哈利的身上。
赫敏、羅恩、金妮等人也離開了隆巴頓夫婦的身邊,不顧一切的衝到了哈利身畔。
哈利還睜著眼睛,但已不是他們認識的那個模樣。
他碧綠的眸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蛇一般腥紅的豎瞳。他的面頰上升騰著稀薄的黑煙,就連額頭暴起的青筋也是黑色的。
哈利的身體就像油鍋炸透的龍蝦一般躬著,頭抬起,露出鬼魅一般的獰笑瞪著鄧布利多。
「做點什麼,鄧布利多!」
哈利被.伏地魔控制了應該是這樣!
圍在哈利身邊的人心中都有這樣的明悟,但怎麼做.只有求助鄧布利多。
「哈利?」
鄧布利多蒼老的面容上還殘存著驚慌,可面對小天狼星和哈利朋友的求助,他什麼也沒做。
他站在哈利幾尺外的地方,湛藍的眼睛盯著哈利腥紅的雙目.神情並不能說是無助,更像是--
他在哈利的眼睛裡找尋著什麼。
「來動手啊,鄧布利多——」
哈利嗓子裡擠出的聲音夾雜著古怪的嘶嘶聲。
伏地魔在用他來威脅鄧布利多,威脅所有人。
被怪物纏縛的哈利聽見了他發出的聲音。
他又在利用自己,就像今晚他欺騙自己來到魔法部取那個預言球一樣。
這令他噁心、令他忿怒。
動手,鄧布利多教授!
無法控制身體的哈利在心中吶喊著這句話!
讓一切都結束吧,如果如果,他和伏地魔在這裡同歸於盡.那一切都會結束。
戰爭立刻就結束了,籠罩在人們頭頂的陰霾就此散去,人們不必再擔驚受怕了!
而他也算是為自己的爸爸、媽媽報仇了!
這個念頭是如此的強烈,簡直在燃燒!
哈利滿心沉浸在,在今晚終結這一切的願望上,那個怪物的纏繞放鬆了,疼痛也消失了.他穿越了一片黑暗深海,又重新回到這個世界。
他發現自己正被小天狼星摟在懷裡,小天狼星灰色的眼睛裡滾出的淚水滴落在他的面頰上,是那麼的炙熱。
赫敏和金妮也泣不成聲,羅恩臉色煞白的站在金妮身後,呆呆地望著他。
哈利知道,所有的人都在看著自己,而只有鄧布利多一個人察覺到,他已經回來了。
「哈利?」
鄧布利多輕聲的呼喚著,哈利能從他的聲音里聽出來一點點喜色。
「鄧布利多教授--」
當哈利發出了自己的聲音後,羅恩一下子癱瘓了下來,而赫敏和金妮的哭泣聲更大了。
「小天狼星.松一點--」
哈利說,他感覺小天狼星把自己摟著他的力道比剛剛幻境中那個醜陋的怪物還要大。
「了不起,孩子--」
鄧布利多整個人都鬆弛了下來,他欣慰地著看著哈利,而哈利能看見他湛藍的眼睛裡是濕潤的,
「你戰勝了他,哈利--」
身體還有些虛弱,但哈利努力撐起腦袋望著鄧布利多。
他看見鄧布利多垂落的左手沒有半點恢復的跡象.似乎正如鄧布利多本人所說的那樣——他的左手死去了。
這無疑是慘痛的代價,但如果--
「您是說,伏地魔已經死了嗎,教授?」
哈利期盼的問。
「我相信這一天並不遙遠了,哈利.就快了--」
不免的,哈利還是感到一陣失望。
貝拉特里克斯在尖厲的呼喚著她的主人,哈利朝她望了過去。
「下面,教授——」
力氣逐漸恢復的哈利在小天狼星的攙扶下坐了起來,
「神秘事務司里,還有一些食死徒。」
「不用擔心,哈利——」
鄧布利多朝著斯克林傑和金斯萊看了一眼,兩個人立刻會意,招呼了一些人手,匆匆跑進電梯廳。
「我們不會被開除吧,教授--」
哈利又忐忑的問。
恐怕自霍格沃茨建立以來,都沒有小巫師像今晚的他們一樣,對校規違反的這麼徹底的了。
「喔,我想不會--」
鄧布利多溫和的看著哈利,
「你們憑藉自己的力量和食死徒戰鬥,伏地魔的勢力因你們不屈的抵抗而在今夜瓦解我相信阿莫斯塔一定會為你們每個人都感到驕傲--」
是的,伏地魔的勢力被瓦解了。
他最忠誠的這些食死徒幾乎都落網了。
鄧布利多大步走了過來,他揮舞著魔杖治好了盧娜和金妮手臂上的傷。
「這個--」
伊露恩摸出了一個預言球舉到鄧布利多身前。
哈利和他們的朋友目光立刻被吸引了過去。
「我會向你解釋--」
鄧布利多說,
「但我認為你們應該先回霍格沃茨。」
「我想陪著哈利,鄧布利多。」
小天狼星突然說。
「沒問題,小天狼星--」
鄧布利多愉快的點了點頭,他看向在那哀嚎的貝拉特里克斯以及沉默不語的盧修斯·馬爾福,沉吟片刻,對亞瑟和隆巴頓夫婦說,
「你們一起來把所有今晚落網的食死徒押送到霍格沃茨,阿莫斯塔會把他們送到阿瓦隆監獄--」
這動盪不安的一夜似乎結束了。
他們等了半個多小時,直到斯克林傑和金斯萊從神秘事務司把剩下的食死徒都押送上來。
「門托斯——」
鄧布利多魔杖指向地上一根斷裂的燭台,在一簇藍光的籠罩下,燭台疾速顫抖。
哈利一行人還有納威的爸爸、媽媽,韋斯萊先生,小天狼星一圈,觸碰門鑰匙。
一陣天旋地轉後,他們又重新回到了霍格沃茨。
是鄧布利多的校長辦公室,哈利用略帶迷濛的眼神打量了幾眼後,辨別了出來。
校長辦公室里有人在。
麥格教室、斯普勞特教授、弗利維教授和斯內普四個人都在這,還有他們最新的魔藥課教授,斯拉格霍恩教授。
哈利他們落地的時候,五位教授都拿著自己的魔杖,指著——
薇緹婭·克麗奧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