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恐懼的阿瓦達
「……很抱歉，我不能說。。」
彼得一下子咬牙切齒了起來，但他的右手緊緊的箍著左手的手腕，似乎在竭力的克制著什麼：「我只能說，鄧布利多身邊有個人，我那個時候絕對無法信任，也絕對無法原諒，直到現在也是如此……」
「就是那個人，將預言的內容透露給了伏地魔，導致了詹姆一家慘死！」
盧平的背撞到了牆壁上，小天狼星身下的地板再次發出了悲鳴。
「是誰？」
小天狼星的眼睛一下子眯了起來，在黑暗中閃爍著幽幽的光，像是只餓狼一樣：「告訴我那個人是誰，彼得，告訴我！」
「然後你就會去拼命殺了他，就像之前對我那樣，對嗎？」
彼得有些疲憊地看了小天狼星一眼：「我不能讓你這麼做——那個人對鄧布利多還有用，他現在還不能死。」
「有用？！」
小天狼星再次咆哮了起來：「伏地魔已經被抓住了！現在鄧布利多也已經拿到了一件魂器！他不需要任何人的幫助就能獨自把伏地魔幹掉！」
「那個人是誰？鼻涕精？還是蒙頓格斯？！」
小矮星彼得一言不發，靜靜的看著被禁錮著的布萊克聲嘶力竭地嘶吼著，直到嗓子徹底啞了才停了下來。
「你不說也沒用。」
他惡狠狠的瞪著彼得，但這回眼裡卻是純粹的氣憤，而不再像之前那樣飽含仇恨和殺機了：「我會自己把他找出來的！無論是誰，他最終都跑不了！我發誓！」
「那樣最好。」
彼得也悶哼了一聲：「我成為保密人的事情暴露也是因為預言——伏地魔抓到了一個外國的預言大師，我不知道是誰——他就是從那個預言家的預言裡推斷出了保密人是我，這種主意估計也是那個傢伙出的……」
「不過總之，」
他隨即繼續解釋了起來：「在聽聞伏地魔被消滅了之後，我知道由於魂器的存在，他並不會真正死去，遲早有捲土重來的一天，於是我暗中潛伏在魔法社會的角落裡調查了起來——在我住進亞瑟家裡之前，可是去過很多地方呢，萊斯特蘭奇家、埃弗里家、諾特家、還有一切伏地魔涉足過的地方……最終終於讓我發現了些蛛絲馬跡。」
彼得終於露出了些許得意的笑容來：「我有五六成的把握認為，我找到了一個魂器的位置。」
「在哪裡？」
小天狼星和盧平同時發問道，兩種截然不同的聲音重疊在了一起。
「這個待會兒再說，我更希望鄧布利多在得知了那個位置後立刻過去消滅魂器，而不是徒增變數……」
他的臉色再次黯淡了下去：「那裡有著數不盡的魔法保護，而且都是伏地魔的風格……我進不去，但又不敢直接告訴鄧布利多，於是我索性潛伏到了亞瑟家裡，看看他能不能帶給我一些時機……結果等著等著，伏地魔就被封印，鄧布利多大概也發現了魂器的秘密——我想我這些年大概是做了無用功了。」
「說實話，當我聽到伏地魔被封印的消息的時候，我都有點忍不住想直接去找鄧布利多了——連續當十多年老鼠的滋味的確不好過。但是，在聽到了他的一番講話之後，我再次改變了看法。」
他深吸了一口氣：「大腳板大概不知道，但月亮臉你肯定聽說過——在伏地魔落網的那年，鄧布利多公開的駁斥了血統論。」
「他說的對，消滅伏地魔不代表著事情就這麼結束了，只要血統論還在，那些資助了伏地魔，培養出無數食死徒的純血家族還在，魔法社會就還不算是徹底安寧，詹姆和莉莉的仇就還沒報……想到這裡，我就知道自己大概還有些能做的事情。」
「伏地魔還沒死，那就意味著他還有被救出來的可能。而那些核心的食死徒們都知道其實我是他們的人，而如果他們知道我其實沒死，還暗中收集了大量的情報，準備從鄧布利多手裡把伏地魔救出來的話……你們說，我能釣出多大的魚來呢？」
「……」
小天狼星和盧平都沒有說話。
「……好吧，我知道你們在顧慮什麼。」
彼得苦笑了一聲：「你們在想，面前的這個傢伙是不是在演戲？他說的所有話是不是都是編出來的謊言？我即將讓鄧布利多去的地方會不會其實是個致命的陷阱？我提議去食死徒那裡臥底又會不會其實是為了逃出生天，徹底脫離你們的視野？」
「鄧布利多知道你過來了嗎，月亮臉？」
「知道。」
盧平點了點頭。
「那他大概還有多久能過來？」
「大概快了，等他確認了布萊克不在城堡里，我又長時間沒有回去的話，他大概就會過來看看。」
「那我就在這裡等他。」
彼得將手裡的魔杖拋給了盧平：「不過可得快點，這根魔杖是羅恩——亞瑟的兒子的，我只是趁他睡覺的時候借用了一下，可得早點還回去。」
「彼得……」
小天狼星愣愣的看著彼得——他現在很猶豫。
十二年來積累的仇恨讓他一個字也不願意相信面前這隻老鼠，但他現在的樣子又是如此的像那個與他、詹姆和萊姆斯一起在月色下奔跑的，那個熟悉的摯友，就好像原本就應該如此一般。
兩種思想在他的腦子裡，在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空間中鬥爭著，讓他一時間不知道到底該不該重新信任小矮星彼得，該不該重新叫他一聲「蟲尾巴」……
「……」
阿瓦達有些害怕。
他現在就在尖叫棚屋裡。三人之間的對話，還有小矮星彼得的表現被他看的一清二楚——正因如此他才能輕而易舉地知道，彼得之前所說的一切都是如此發自內心的真誠。
他有些恐懼了——儘管現在發生的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甚至是他有意促成。
他知道小矮星彼得原本的樣子，那是個徹頭徹尾的叛徒，懦弱，慕強，為了活命不擇手段……因此他更難以想像，那樣的彼得跟現在這個即將為了魔法社會的未來而主動將自己置身險境的傢伙居然會是同一個人……
直到這一刻，他才終於意識到了自己先前所做的事情有多麼恐怖——他在肆意的扭曲記憶與精神。
儘管他能夠成功有著彼得本身的因素，他在內心深處為自己的背叛感到懊悔，並且也埋藏著某些能被分院帽認可為格蘭芬多的特質。在這種情況下，只要為他的叛變隨便捏造一個合理的理由，都會被他瘋狂的堅信不移，進而朝著阿瓦達期望的方向前進……
但這依然無法掩蓋那種扭曲人心的力量的恐怖。它能夠輕易的讓摯友成為死敵，讓叛徒成為英雄，讓對手成為忠僕，讓每個人都不再是自己，甚至讓生命不再是生命，而是一台可以被隨時編程的機器……
現在的小矮星，還該不該被稱之為叛徒？該不該承擔那些連他自己都不記得的罪行？
而這份通過篡改記憶扭曲人心的力量，他又是否能控制住，不去濫用？
如果這樣的技術泄露出去，被別有用心的人掌握到手裡，會釀成多少不可思議的慘劇？
阿瓦達的手心有些出汗——他正緊緊地握著一個裝滿了白色光芒的小瓶子。
那是小矮星彼得真正的，原本的記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