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為部長助理的當天,珀西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努力思索接下來的事情,他知道自己必須站隊,特別是想坐穩部長助理的位置,就必須在福吉與鄧布利多之間做出正確的選擇。
鄧布利多真的老糊塗了?
珀西當然不會傻到那樣認為,凡是有點腦子的傢伙都知道魔法部現在究竟是什麼情況。
「聖人」阿不思·鄧布利多的做法,顯然觸及了福吉的利益,導致原本關係不錯的兩人直接決裂。
這種事其實很正常,只要看看鄧布利多給福吉出的餿主意就知道了,或許他本人並沒什麼特別的想法,但身為政客的福吉會有其他想法並不奇怪。
目前,鄧布利多恐怕將面臨一系列打壓,珀西壓根沒興趣上去湊熱鬧,否則他的前途估計得直接完蛋,站在福吉這邊無疑是最好的選擇,哪怕福吉以後可能下台,但珀西已經把好處拿到手了。
要培養一名優秀的魔法部官員,就需要給予足夠的歷練,部長助理就是個很棒的位置。
如果以後想要高升,人脈資源雖然少不了,但本身的能力也必須夠硬,而想要有不錯的能力,就需要經過歷練與試錯,魔法部的資源是有限的。
不過,福吉讓他做間諜的想法,在珀西看來很可笑。他懷疑這是福吉沒動腦子想出來的餿主意,他確實很想往上爬,但從未曾想過出賣自己的家人,要是父親被魔法部開除,家裡的經濟來源就斷了,一大家人該怎麼活,珀西有四名兄弟姐妹還在霍格沃茨上學,每年都需要一大筆學費,難道指望不靠譜的比爾和查理支撐家裡的經濟嗎?
別開玩笑了,他們養活自己都有些勉強,更別說養活其他人了。
每次想起空蕩蕩的古靈閣金庫,珀西就感到莫名的悲哀。
他的父親怎麼就那麼蠢,整個部里的巫師都在跟鄧布利多撇清關係,雖說多數都是裝出來給福吉看的,但……至少也得裝個樣子,先糊弄過福吉再說。
要是真被魔法部給開除了,難道還指望鳳凰社幫忙找工作?
現在向他打聽滑稽產品專利的弗雷德與喬治,反倒成了家裡最讓人省心的。他知道那兩個調皮搗蛋已經準備跟著艾伯特開辦自己的店鋪了。
珀西打算從家裡搬出去,只要搬出去了,福吉讓他打聽家裡的情報自然也就指望不上了,但究竟該怎麼做才能讓福吉不去懷疑自己呢?
好不容易得到部長助理一職,珀西可不想莫名其妙丟掉,那可是關係到他的前途,想要混得好,就必須足夠靈活才行。
不過,也不能把福吉想得太蠢,否則他就真成笨蛋了,要是裝得太假,肯定會被看出來,而且還必須提醒一下那個笨蛋父親,免得他哪天真被福吉抓住把柄給開除了,斷了家裡的經濟來源。
這一刻,珀西想到了艾伯特,他覺得那傢伙說不定從一開始就料到了眼下這種情況,想想前陣子對方給他寫的最後一封信。
那邊的關係也得暫時斷掉,畢竟艾伯特現在很拉仇恨,他自己顯然也很清楚這點。
聽說,前陣子把福吉給繳械了,阿米莉亞·博恩斯更是被坑到了國外,傲羅找了很久都沒找到人,最後還是阿米莉亞·博恩斯自己跑回來的。
「都是一群不讓人省心的傢伙啊!」珀西咕噥了一句,對著鏡子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臉頰,露出一副得意洋洋的笑容,他知道自己該開始表演了。
趁著大家吃飯的時候,珀西得意洋洋地向所有人宣布自己被提升的好消息。
原本正在討論加入鳳凰社的韋斯萊一家瞬間安靜了下來。
「你被提升了?」弗雷德滿臉震驚,「他們居然會提拔你?」
「為什麼不能?」珀西不滿地瞪向自己的弟弟。
「我以為你在克勞奇的事情上惹了一大堆麻煩。」喬治也感到納悶,這種事實在太反常了。
「那只是他們給自己找的藉口,只要用點腦子就知道沒誰會主動懷疑自己的上司有問題,這是不想在魔法部工作了?」珀西輕蔑地說:「克勞奇先生的調查已經結束了,他們認為我的能力不錯,所以給我升職了。」
韋斯萊一家相互對視,都感覺很不可思議。
察覺到不對勁的韋斯萊先生試探性問道:「他們給了你一個什麼樣的職位。」
「魔法部長辦公室里的職位,我成了福吉部長的助理。」珀西興奮地向大家宣布這個好消息。
對一個從霍格沃茨剛畢業一年的人來說,這真是一份求之不得的好差事。然而,韋斯萊一家卻沒人為珀西的提升感到高興,因為前段時間,福吉在部里大發雷霆,禁止任何人跟鄧布利多有任何接觸。
現在珀西成為部長助理,這件事怎麼看怎麼古怪。
「這事透著古怪,我懷疑福吉把你安排在自己的辦公室,就是想利用你監視我們家,或者——監視鄧布利多。」韋斯萊先生放下刀叉,盯著自己的兒子,「你答應了?」
廚房裡的氣氛一下子變得詭異起來,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對,我答應了。」珀西直接承認了。
「你怎麼能答應別人監視自己的家人呢?」韋斯萊夫人惱火地看著自己的兒子,她已經意識到事情要遭了。
「為什麼不答應。」珀西看向自己的父親說:「你大概不知道自己在部里地處境有多糟糕吧,你大概也不知道,因為你的關係,我在魔法部里過得有多辛苦,人們聽到我叫韋斯萊,都會用異樣的眼神看我,自從我進入魔法部,就一直在拼命掙扎,想要擺脫你的壞名聲帶來的影響,否則壓根就沒有希望得到提升,只能待在底層混日子,你知道那有多絕望嗎?幸好,家裡就我一個人進了魔法部,否則你知道會有多少人因此埋怨你嗎?」
珀西沒管韋斯萊先生逐漸扭曲地面容,把自己這一年的苦楚全部都吐露了出來。
「你甚至都沒考慮過我的情況,沒考慮過自己為什麼這麼多年都得不到提升,更沒考慮過家裡的情況為何這般糟糕,難道你真的一點都沒想過原因嗎?」
「你說完了嗎?」
韋斯萊先生把面前的盤子狠狠摔在地上,不滿地瞪著自己的兒子,如果不是韋斯萊夫人拉著,估計就上去揍人了。
「珀西,你應該向父親道歉。」比爾皺著眉頭盯著自己的弟弟,他忽然感覺珀西變得很陌生。
「福吉已經在懷疑你了。」珀西冷冷地警告道,「他正考慮是否要把你趕出魔法部。如果你丟掉現在的工作,家裡該怎麼辦,弗雷德、喬治、羅恩與金妮都還在上學,難道你打算讓他們休學?你壓根不知道他們在學校里過得多難受?」
「閉嘴珀西。」
比爾覺得珀西太過分了,打算制止對方繼續說下去。
「比爾,你自己沒有經歷過,不知道拿著二手的書本,穿著二手長袍去上學需要承受多少人異樣的目光,特別是新生剛入學的那一年,我就沒少被人笑話過。」珀西惱火地瞪著自己的父親:「難道你不知道這樣很可能會讓我們在別人面前抬不起頭嗎?」
其他人全都目瞪口呆地望著珀西,雖然珀西說的話確實沒錯,但……他怎麼敢這樣說出來。
不知何時,韋斯萊夫人開始哭泣,所有人都怒視著珀西,他們都覺得他說得太過分了。
「我知道你們想要加入鳳凰社,但你們真就沒有考慮過鄧布利多現在的情況嗎?他自己就有一堆的大麻煩,你們現在還湊上去與鄧布利多為伍,這是要跟他一塊兒倒霉嗎?簡直是愚蠢到了極點。」珀西毫不示弱地瞪著自己的父親,冷笑道:「大家都認為鄧布利多老糊塗了,讓阿茲卡班脫離攝魂怪的控制,向巨人派出和平使者的餿主意居然也敢說出來,難道你們真的不知道讓阿茲卡班脫離攝魂怪的控制會發生什麼事?向巨人派出和平使者真的能夠拉攏巨人嗎?」
「鄧布利多那樣做有他的道理,神秘人回來了珀西,哈利與鄧布利多都親眼看到了。」韋斯萊夫人用懇求的目光看著自己的兒子,希望珀西不要繼續鬧下去了。
「沒有證據,誰會相信?」珀西臉上的表情更詭異了:「現在唯一的證據就是他們說的話,然而,光憑這個根本說服不了任何人,特別是鄧布利多說出那番蠢話後,很多人都認為他老糊塗,認為他不可信了。」
「艾伯特很早就認為神秘人會回來了,他說接下來幾年裡,整個魔法界都會陷入一片混亂。」弗雷德與喬治相互對視,提醒道:「我記得你跟他的關係還不錯,你應該清楚他的占卜能力!」
「你們看見艾伯特站出來對外聲稱神秘人回來了嗎?」珀西看著自己的弟弟問道,「沒有,艾伯特沒那樣做,因為他很清楚,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胡亂散布神秘人回來了的消息,究竟是件多麼愚蠢的事情,整個魔法部里大半的巫師都在加班,就是因為鄧布利多胡亂散布謠言,所有人都對鄧布利多故意製造事端恨得咬牙切齒。」
「如果鄧布利多真想要解決所有的麻煩,他就應該提出把阿茲卡班裡的那群窮凶極惡的囚犯全部殺死,讓巨人徹底從英國滅亡,而不是提出那種根本就不可能成功的愚蠢建議來給大家添麻煩。」
「你說完了嗎?」韋斯萊先生把手裡的東西朝珀西砸了過去。
「我很清楚自己應該為誰效忠。如果你們硬要背叛魔法部,加入那個非法組織,那我將不再屬於這個家。」珀西躲過韋斯萊先生扔過去的東西,上樓收拾行李,幻影顯形離開了韋斯萊家。
在樓上傳來幻影顯形的聲音後,韋斯萊夫人才意識到不對勁,當她匆匆上樓的時候,發現珀西的東西都不見了。
珀西走了,離開了這個家。
「他走了。」韋斯萊夫人看上去隨時可能情緒崩潰。
「讓他走吧,就當我沒這個兒子!」韋斯萊先生冷漠的說,大廳里陷入一片詭異的死寂。
「不,亞瑟,你不能這樣。」
韋斯萊夫人準備去找珀西,去跟他聊聊,她大概能猜到珀西會去哪兒。
事實上,珀西現在能去的地方也不多。
眾人匆匆吃完東西,在比爾的房間集合討論這件事,很快就聽到樓下又傳來摔東西的聲音。
「這件事透著古怪。」喬治直接說。
「哪裡古怪了?」比爾不解地問。
「珀西又不是傻瓜,不可能猜不到神秘人回來的事情。」弗雷德認真分析道:「那他為什麼還要那樣做?」
「為什麼?」金妮腦子裡一片混亂。
「因為珀西是個權力欲望過剩的蠢貨。」弗雷德譏諷道。
「魔法部長助理對他來說無疑是求之不得的好差事。」喬治無奈地說:「他最近幾個月估計過得很憋屈,你知道的,珀西想成為魔法部長,所以……他選擇相信魔法部,這對他來說更有利,能借著這次機會向上爬。」
「所以,他不惜跟父親鬧翻,脫離我們家?」金妮臉上的表情相當精彩,似乎難以相信這種事。
「不用驚訝,他只是站隊了而已。」喬治無奈地說,「站在對他來說更有利的一邊。」
「爸爸沒想過這些問題?」
比爾忽然意識到了什麼,用古怪的目光看著弗雷德與喬治。
「他大概已經氣瘋了吧!」弗雷德聳了聳肩道:「別這樣看我,跟艾伯特相處久了,思維方式總會變得跟他有點類似。」
「真的是這樣嗎?」羅恩目瞪口呆地望著雙胞胎兄弟。
「大概吧!」弗雷德聳了聳肩道:「珀西本來就是個利慾薰心的蠢貨,會這樣做我一點都不奇怪。」
「很多問題其實都跟利益有關,福吉與鄧布利多鬧翻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喬治向幾人解釋道,「鄧布利多的做法會將福吉從魔法部長的位置拉下來,這種事福吉自然無法容忍,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與權勢,福吉只能摸黑鄧布利多與哈利,否定神秘人已經復活的事情。」
「可是……」
「沒什麼好可是的。」弗雷德打斷道,「福吉絕對無法容忍自己丟掉部長的職位,因為那會極大損害他的利益,而神秘人復活,那是整個英國魔法界的事情,跟他福吉有什麼關係,說不定他已經卸任了。」
「所以,艾伯特才討厭政客。」喬治攤了攤手道,「總說他們沒有節操,為了自己的利益什麼事都做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