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老約翰
「紅鞋子、笨蛋諾克、踩麵包的姑娘、懶紡婦、三個幸運兒……」
一個個故事逐一閃現。
隨即，伊諾又搖了搖頭，把腦海里中雜亂的思緒全部甩了出去。
因為僅憑現在所看到的這些，根本不足以猜測一個完整的故事。
畢竟……發生在這種小鎮裡的故事，實在是數不勝數。
而他現在要做的，是要儘快找到一個暫時住宿的地方，以及這個小鎮的切入點。
住宿其實還好說，兩年的遊歷，伊諾也是攢了些銅子，完全夠在這種小地方住上一段時間。
但切入點卻著實需要好好費心思，首先就是身份的定位，就像他之前一貫用的——吟遊詩人的學徒。
確定了身份後，第二步就是接觸人的選擇了，這一點上必須排除平庸者。
就像是剛才在路上看到的那些房子，千篇一律的、普通的、沒有特殊之處的，都不在選擇範圍。
反而那些造型奇特，亦或者破破爛爛的房子，才是他的首選。
而且，就算小鎮的故事已經結束，依舊也能在這些地方得到一些隱性好處。
……
小鎮裡，老約翰結束了一天的修鞋工作後，再次回到了自己的破舊房子。
雖然四處漏風，陰雨天偶爾也會滲水，但好歹這也是為數不多屬於他的財產。
「您好，先生！冒昧打擾，如果可以的話，我能在您這借住一段時間嗎？我會付錢的。」
伊諾經過一番考察後，終於選定了這所破破爛爛的老房子，在房子主人回來一瞬間，他趕忙上前搭訕。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老約翰停下了腳步，愣了一會後，有些不確定的問道：「你是在和我說話嗎？」
「是的，先生！我是一個流浪的吟遊詩人，天色很晚了，小鎮上也找不到旅店。」
面部表情加上合理的說辭，這一套操作流程，伊諾已經練到了滴水不露。
哪怕是面對鄧布利多，他都有信心讓對方相信自己，更何況對方看起來僅僅是一個年過半百的普通老人。
「吟遊詩人！」老約翰臉上露出幾分懷緬，像是在思考著什麼。
「好吧，小傢伙！如果你不嫌棄這裡破舊到隨處漏風。」
「謝謝您，善良的先生！」伊諾乖巧的應道。
「別什麼先生、先生的！我又不是老爺、更不是貴族，他們都叫我老約翰，你也可以這麼叫我。」
「好的，老約翰！也希望伱能叫我伊諾，小傢伙這個稱呼，那對應的是三年前的我。」
簡單的玩笑，往往能夠拉近彼此的距離，這點伊諾非常清楚。
「哈哈哈哈！好！陌生的吟遊詩人伊諾。」老約翰的爽朗的笑著回應。
……
夜晚。
不到十平米的小屋子，一盞微弱到隨時都會熄滅的煤油燈，豆大的火光也僅僅只能照亮周圍一丁點地方。
油燈旁邊，伊諾和老約翰坐相對而坐。
「……吟遊詩人，是個好職業啊！我年輕時也嚮往著自由，總想要出去走走、去闖蕩。在外邊蹉跎了半生，回來後卻發現，曾經被我嫌棄的家鄉，如今似乎也容不下我了。」
微弱的火光下，老約翰臉上縱橫交錯的皺紋愈發明顯。
「那沒什麼！至少你體驗過了！世上多的是空手而還、意興闌珊，但他們大多都不曾後悔。」伊諾隨意的回答道。
對於老約翰的感嘆，他深有體會，另一個世界，有太多人背井離鄉，求學、工作、買房子……
但最後他們會發現，一個遊子想在不屬於自己的地方紮根生存，何其艱難。
「我現在相信你是一個吟遊詩人了。」老約翰突然正色道。
「是嗎？那真不錯！」伊諾無所謂的聳了聳肩。
「我還有的是故事，以後可以給你慢慢講，不過收費總是不能少的。」
「哈哈哈，在這座小鎮，你註定要空手而還。」
老約翰不經意的一句話，讓伊諾瞬間來了精神，他費盡心思找接入點圖的是什麼？不就是巧妙的搜集有用信息。
「怎麼，這裡流行聽故事不給錢的嘛？」伊諾裝作不在意的反問道。
「那倒不是。」老約翰擺了擺手，接著說道：
「這裡從前非常的窮、人們餓肚子也是常有的事。也就這幾年，大家生活才算有了一些改善，但你讓他們花錢聽故事，那一定是異想天開了。」
伊諾心思百轉，在老約翰的話中，他已經得出了一個關心的信息，大約發生在這裡的故事應該結束了。
這並不是憑空的猜測，而是他兩年遊歷積累的經驗。
一個地方，只有當發生在這裡的故事結束時，才會出現重大轉變，否則……什麼修路經商、帶動大家致富的，在奇幻世界裡想都不要想。
「無所謂了，我也不會在這裡待太久。只要活著，旅途就不會停止，無論是腳下的路，還是心裡的路，都是一樣。」
伊諾突然有些興趣索然的說道。
故事結束，意味著平淡的生活開啟。而這，也註定讓他無法獲得有用的東西。
或許是感受到伊諾語氣的變化，老約翰則是寬慰道：
「小傢伙！你沒必要這樣，雖然大家習慣性的節省，但至少他們也會付出一些閒置的東西，作為聽故事的報酬。」
「都說了，別叫我小傢伙！」伊諾故作生氣的說道。
「哈哈……好吧！但你看起來就不是很大。」
或許是初次相遇，又或者點著油燈聊天確實過於奢侈。
總之沒過多久，老約翰就以疲憊為由，結束了兩人的交談。
……
深夜。
伊諾躺在鋪滿稻草的床鋪上，屋外寒風呼嘯。
偏偏這些寒風像是有思維意識一般，巧妙的繞過了完整的牆壁，從那些不為人知的空洞流竄進來。
這也讓本就不怎麼暖和的房間裡，又驟然的冷了幾分。
面對這樣的環境，伊諾也只能緊了緊裹在身上的毛毯。
該說不說，這條從富人區垃圾箱裡撿來的毯子，雖然看起來非常殘破，但上面的羊絨卻是貨真價實，這就能很好的隔絕體溫的流失。
「明天抽空占卜一次吧……不過，故事結束了也好，趁這時間正好能好好看看書。」
既然事實已經發生，那就坦然的接受。
伊諾始終牢記的只有一件事，生活在這個世界，必須要杜絕貪婪。
因此，他也從不執的想要在故事裡得到什麼好處。畢竟命只有一條，只要活著，以後總會有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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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