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憤怒與無奈
霍格莫德，小屋。
斯內普看似淡漠的走進房間，但卻沒人知道他心裡的慌亂。
昨天晚上，或者說黎明前，他見到了童年的故人，雖然曾經對方的嫉妒心讓他很厭惡。
然而，在佩妮的一番描述之下，他便知道事情不會那麼簡單。
被犧牲與愛的魔法守護著，理論上應該沒有什麼詛咒能輕易的傷害到哈利，但猩紅的雙眸與瘋狂的表情……
第一時間，斯內普就想起了記憶中的身影，因此在給鄧布利多寫完信之後，便匆匆的趕了過來。
藍色的冰雪房間，翠綠的清澈雙眼。
不知道怎麼，在看到哈利一個人有些無助、可憐兮兮的坐在冰封的小屋子裡，斯內普心中總有一股升騰的火焰，莫名的怒火。
環顧四周，哈利被首先排除。接著他又看到遠處喝著黃油啤酒的少年，雖然那一臉看戲的表情不要太明顯，但同樣也是他的學生。
終於……
斯內普目光鎖定了對面的老人。
「我以為他會安全，甚至我都愚蠢的相信了那些可笑說辭，相信了霍格沃茨是最安全的地方，相信了某人是最偉大的白巫師……」
往日裡惜字如金，但現在卻語炮連珠。
斯內普的轉變，讓哈利有些驚異。
雖然去年在火車上，他聽過了父輩之間的故事，但卻沒有想到斯內普會是當下反應。
童年小心翼翼的生活，哈利養成了敏銳的情緒察覺，誰對他好、誰是真正的厭惡，他都一清二楚。
但也正因為這樣，他才覺得斯內普的反應有些過頭了。
不遠處，伊諾輕輕喝下一口黃油啤酒，他看到了哈利的變化，對此卻不感到意外。
作為去年火車上講故事的人，整件事始作俑者，他只給哈利講了上一代的恩怨瓜葛，並沒有講上一代戀情史，畢竟故事裡斯內普不算主角。
伊諾能察覺到哈利變化，在場另外兩人自然也清晰看到。
「閉耳塞聽！」
斯內普揮了揮手，流暢的無杖施法，同時也堵住了哈利的耳朵。
免得對方再豎起耳朵偷聽教授講話。
在做完這一切後，斯內普又下意識轉過頭，因為那邊還有一個偷聽教授講話的學生。
察覺到投來的目光，伊諾放下手中飲料，很自覺的抬起手虛扣雙耳，一副你們說你們的，我不偷聽的模樣。
眼見如此，斯內普也打消了繼續施法的念頭。
不是因為一眼假的用手塞耳朵，而是這次見面後，伊諾給他的感覺很不一樣，甚至僅僅站在那裡，就讓他隱隱感到一絲壓力。
也正因這樣，在伊諾做出捂耳朵的舉動後，斯內普也順水推舟的揭了過去，彼此都有個台階就行了。
這一切，僅僅就是幾秒鐘內完成。
鄧布利多沒有關注一旁師生的互動，他現在需要組織語言，原原本本的告訴斯內普真相。
他了解斯內普，了解曾經的學生。現在對方看似憤怒，實際上都是一些無傷大雅的，都是一些可控的。
但接下來要說的話，鄧布利多不確定對方還能不能控制住自己的憤怒。
「西弗，有些事你可能需要知道！雖然這是我最不願看到的，但事實上它卻發生了……」
了解總是相互的，鄧布利多了解斯內普，但同時斯內普又何嘗不了解鄧布利多。
聽到這樣的語氣，這樣的神態，斯內普臉上的怒意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慎重。
「這裡聯繫到湯姆無法被殺死的秘密……」
從半個多世紀前的伍氏孤兒院起，一直到講到在桃金孃的悲劇，接著又是耳熟能詳的黑魔法防禦課教授求職……
鄧布利多像是意有所指，很多事情都詳細的講述著。
在場的四個人，也就哈利顯得有些可憐，坐在冰屋裡，明明看到幾人嘴巴在動，但卻聽不到任何的聲音。
聽覺被封閉，但視覺卻沒有受影響。
隔著半透明的冰層，哈利清晰的看到幾人的表情轉變。
鄧布利多教授的愧疚、伊諾的若有所思、斯內普極致的冷漠……
眼下的場景，從小的察言觀色，讓哈利內心沒由來的感到難受。
他覺得自己應該活不了多久了，因為幾人的表情實在明顯不過了，尤其是鄧布利多教授，愧疚中帶著一絲無能為力。
標準的格蘭芬多無懼死亡，但哈利覺得自己還沒活夠，精彩的生活才剛剛開始……
如果有可能，他希望等畢業以後再死掉，城堡的生活是給了他太多歡樂了，在女貞路的十一年加起來，比不過霍格沃茨的每一分每一秒。
似乎，人類的天性總是在失去時才會珍惜。
這一刻，哈利總覺得之前的時間被浪費了，有太多的遺憾……
他想要和朋友們告別、想要再和拉文克勞漂亮的找球手打一場魁地奇，甚至想要主動告訴麥格教授，變形課作業都是他抄的……
想著想著，哈利就感覺眼睛裡像是飛進了灰塵，莫名的有些酸澀。
而這時，他看到面前的冰雪的牆壁上突然浮現出一行字：
『別多想！只是兩個教授的悄悄話，怕被學生聽到！』
明明是一句玩笑話，哈利卻感到一絲溫暖。
房間裡，還有人在乎他。
……
隨著冰牆上的字跡消失。
同一時間。
鄧布利多也終於說出了最後的答案，哈利意外的成了伏地魔活著的魂器。
斯內普閉上了眼睛，現在他已經沒有心思憤怒了。
片刻。
斯內普再次睜開雙眼，平靜的目光宛若一汪死水。
「沒有任何辦法嗎？」
極致淡漠與毫無感情的聲音響起，似乎房間的溫度都因此而降低了很多。
看到這種狀態的斯內普，鄧布利多不有些疲憊的嘆了口氣。
其實，無論是哈利還是西弗雷斯，在他眼中都是一樣的，或者說任何人都是一樣的。
「我只想到了一種可能性……」
為了避免斯內普再次陷入黑暗，同樣也是為了儘可能拯救哈利的生命，鄧布利多說出了內心的想法。
一個看似不靠譜，但卻是唯一可行辦法。
「魂器無法逆轉、在製作成功的那一刻，哈利與湯姆就已經被綁在了一起，他們生命是相連的。只有一種可能解除這連接，但必須要由湯姆親自出手……」
隨著鄧布利多的訴說，伊諾突然發現了原故事中隱藏的細節。
或許，火焰杯的故事裡，一切的變故都是在校長眼皮下進行的，包括伏地魔的復活。
而故事中唯一的變數，可能就是塞德里克。
誰也沒想到一個赫奇帕奇，突然就有了格蘭芬多的勇氣。
塞德里克的勇氣、小矮星電光火石間的索命咒……
這一連串的意外，造成了一場無法逆轉的悲劇。
甚至於最後，鄧布利多選從高塔一躍而下，死在深愛的城堡里。
這其中到底有沒有贖罪的成分，誰也不知道。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鄧布利多對於霍格沃茨的感情、對於生活在城堡中所有小巫師的感情，或許不比任何人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