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七章 和格林德沃的談話

  嵐風跟著格林德沃進入房間坐下,格林德沃貼心地給嵐風將座椅變大。

  「說實話,我很早就知道你了,而且還查閱過你的資料,很豐富,不過並不是很正面。」嵐風接過茶杯,對格林德沃說。

  「我卻認為那些是對我的嘉獎,不過,你為什麼會調查我呢?我只是一個舊時代的失敗者,唯一比其他人強一點的實力,在你眼中恐怕也不是什麼吸引人的事情。」格林德沃對自己的過往並不悔恨,也並不把其他人的評論放在眼裡。

  「你知道是為什麼的,不是嗎?」嵐風抿了一口熱咖啡,苦的自己呲了呲牙。

  格林德沃見狀覺得很有趣,從壁櫥裡面拿來砂糖遞給嵐風:「我以為阿不思不會在外人面前提起我的。」他的心情很高興,似乎是因為鄧布利多在嵐風面前說起過他,讓他倍感欣慰。

  嵐風搖搖頭:「沒有,他沒有向我說起過你,直到剛才他才第一次提起你的名字。」

  嵐風停頓了一下,因為他覺得面前這位初代黑魔王面帶尷尬的樣子非常有趣,見格林德沃一直看著他,嵐風接著說:「雖然他沒有提起過你,不過感情這種東西是藏不住的,種種跡象表明,鄧布利多的心裡一直有個人,而將這個人聯想到你的身上,並不困難不是嗎?」

  格林德沃的面色稍霽,顯然嵐風講述的事情並不讓他滿意。但他又能奢求什麼呢?

  他不想繼續談論鄧布利多,換了一個話題:「可以把我的那片靈魂還給我嗎?我現在有些魂不守舍,這種感覺並不怎麼美妙。」

  嵐風聞言抽出樹枝,將寄存在裡面的靈魂抽出來,丟給格林德沃:「你這靈魂切得挺整齊,一看就是行家!」嵐風誇讚著,雖然這誇獎的話有些毛骨悚然。

  將靈魂從太陽穴塞進去的格林德沃回答說:「你查過我的資料就應該知道,我甚至沒有一份魔法學校的畢業證書,就是因為我在學校就搞了這些東西,不過不是對我。」

  不是對他自己,也就是對他的同學嘍,在上學期間就切割同學的靈魂玩,可真帶勁;和他的後輩,那個切自己靈魂玩的伏地魔有一拼。

  「你們玩黑魔法的,是商量好了嗎?必須在學校搞點事情?」

  「你說的是?」問完,格林德沃恍然,「伏地魔?那個會魔法的傻蛋?」

  對格林德沃的描述,嵐風覺得好笑,但細想有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畢竟是你的後輩,你就這麼評價他?」

  格林德沃帶著不屑:「不要將他和我放在一起,他不配!一個被人利用的工具,也能夠和我相提並論?」

  「你不一樣嗎?」嵐風反問。

  如果是其他人這樣問,格林德沃恐怕已經出手了,不過這次,格林德沃選擇了解釋:「我追求的是革命,為魔法界帶來更好的局面!」

  嵐風聽了這話,回想了一下,然後複述了格林德沃被記載的一段話:「那法律,讓我們像委身於下水道的耗子!那法律,要我們隱藏真實的自我!那法律,要讓其管轄之人蜷縮在懼怕中,唯恐我們會暴露身份!我問你,主席閣下——我倒問問你們——這個法律要保護的是誰?是我們?還是他們?我拒絕再屈從於它之下。」

  格林德沃很顯然記得自己說過這樣的話,這是他曾經堅持的想法:「事實就是這樣,我們巫師一直躲藏在世界上,被約束著,被所謂的保護著,儘量避開那些麻瓜,著公平嗎?」

  嵐風想了想,確實不公平,不過他現在還不像和格林德沃談這些,他又複述起一些關于格林德沃的描述:「格林德沃擁有強大的力量,並希望利用這種力量領導巫師界的革命,推翻《國際保密法》、建立由智慧和強大的男女巫師領導的仁慈的新全球秩序。」

  這是大多數記載中關于格林德沃的革命方向的描述,說實話,嵐風看到這些話術,甚至以為這位格林德沃先生生活在中世紀,所有巫師成為貴族,成為統治階級,所有麻瓜為巫師服務,成為巫師的附庸,這個世界的秩序,依靠巫師的自我修養,依靠巫師的仁慈之心。

  「你這是在開歷史的倒車!」

  對於嵐風的批評,他沒有反駁,因為這些理想主義的想法,他自己也已經拋棄了:「是我太理想主義了,我承認,但巫師絕不應該是現在這個樣子!苟存在世上,我們不是中世紀的女巫!」

  格林德沃的思想已經改變了,嵐風聽得出來,但一個人的思想的改變一定有什麼原因的,是因為時間?還是因為和鄧布利多的較量中落敗?都不太可能。

  這讓嵐風突然想到了什麼東西:「一九四五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被鄧布利多打敗了!」格林德沃笑的非常開心。

  「不對!」嵐風當即否定,「擁有老魔杖的你不會敗給鄧布利多,你是故意的,雖然我早就認為你是故意的,但一直認為那是因為愛情,不過現在想想,你們兩個人都不會將感情凌駕於事業之上,所以,和鄧布利多決鬥之前你的理念就發生了變化,為什麼?!」

  格林德沃喝了口咖啡,沒有立刻回答問題,而是誇讚嵐風:「你很睿智,沒有人將這次失敗與實力之外的因素掛鉤,你是第一個。」

  「我是第二個,鄧布利多自然清楚,只不過他不想深思。」

  「是啊,他一定非常不願意想起我。」格林德沃自嘲了一句,然後開始講述那一年的事情:

  「我一直認為,擁有強大實力的巫師應該成為領導者,所以想要建立一套新秩序,但那一年麻瓜世界發生的事情,讓我改變了想法。」

  麻瓜世界發生的事情?一九四五年?二戰?不!

  「原子彈?!」

  「對,是的,不過那時候的人們更願意叫它們小男孩和胖子,可能這樣能夠讓他們減少一些負罪感。一個巫師再強大,也是有上限的,這個時代的上限就是我和鄧布利多。」格林德沃說出這兩個名字時非常自信,「但我們都不能毀滅這個世界,我們沒有這個能力,但麻瓜卻可以,沒有魔法的他們,擁有了比巫師更加強大的力量,這讓我的理念第一次收到衝擊,而這一次衝擊卻是毀滅性的。」

  嵐風瞭然,當格林德沃設想中被統治的階級擁有了能夠抗衡統治階級的力量時,他的那套理想主義就失去了意義。

  「所以你故意敗給了鄧布利多,就是為了停止自己無意義的革命?」

  格林德沃聳聳肩:「一方面吧,另一方面是想要通過一場舉世矚目的戰鬥,讓鄧布利多的聲望達到頂峰,來幫助他實現他的理想。」

  「他的理想?通過教育下一代來改變整個巫師界?你應該知道的,他做的很差,甚至培養出一個禍害,雖然並是不出於他的本意。」

  格林德沃嘆了口氣:「我後來想明白了,這樣的他是沒辦法做成任何事情的,放棄對權力追求的他,沒辦法改變任何事情。這都怪我!」

  「怪你?」

  「鄧布利多有著許多非凡的氣質,他也是個很有權謀的人。他會顯得十分務實,有時會為保守秘密而保持沉默甚至編造謊言,儘管他身邊的一些人已經證明自己是值得他信任的。

  年輕的視乎,他花了大量精力與我商討,共同策劃統治麻瓜,並在此期間忽視了有病在身的妹妹——阿利安娜。」

  說起阿利安娜,格林德沃的表情和鄧布利多一樣,非常痛苦,但他很快就離開了這個話題。

  「因此,他開始認為自己最大的缺陷就是對權力的欲望,而那些最適合接過權力的人,往往是那些並不追求它的人。所以鄧布利多就拋棄了改變魔法界的幻想。讓他拒絕了一切能夠觸及很大權力的職位,堅持留在霍格沃茨擔任校長。」

  暢談一口氣,格林德沃總結道:「他並不是個殘酷的人,但當時的他過於高瞻遠矚,認為自己是在為了更偉大的利益,是一個對更多人有益的選擇,儘管這個選擇深深傷害了身邊的人。」

  聽完格林德沃對鄧布利多的看法,嵐風覺得格林德沃說的非常正確,鄧布利多的性格就是這樣:無情地利用了西弗勒斯·斯內普對莉莉·伊萬斯的感情;他也曾經長時間避免與哈利·波特進行接觸,擔心伏地魔會通過與哈利之間的聯繫了解到他和哈利之間的關係,並利用這一點來抗衡自己。

  雖然鄧布利多沒有說,但嵐風能夠猜得到,自從得知哈利變成了伏地魔的魂器,之後,他就一直在躲著哈利,並將哈利扔給了自己。

  不過

  「鄧布利多也在改變,和你一樣。」嵐風為鄧布利多開脫著。

  格林德沃則點點頭表示同意:「他變了,如果是從前的他,一定不會來找我的,而今天他來找我,我就知道他變了,這也是為什麼,我想邀請你來到這裡的原因。」

  兩人的對話饒了一大圈,有饒了回來,但雙方都明白了很多東西。

  嵐風決定言歸正傳:「對於魂器,你知道多少,聊聊吧。」

  格林德沃也正色了,說:「很低劣的永生方法,是我不願意研究的範疇,所以談不上有多少了解,但原理上還是知道一些,這種通過殺戮分裂靈魂的方法,起源於鑽心咒,鑽心咒的原理就是刺痛靈魂,而當刺痛加深,就能夠將靈魂撕裂,導致死亡。而魂器的原理,就是將肉體的死亡和靈魂的撕裂分開,用鑽心咒折磨自己,將自己的靈魂撕裂,然後用某種辦法將肉體的死亡轉移到其他人上,這樣就能將自己的靈魂分割了,而這樣分割的靈魂,數量是有限的,八份就是上限,所以,魂器最多有八個,就不能再切割了。」

  七個魂器,也會時說,除了筆記本還有哈利,最多還有五個魂器。

  嵐風接續問:「復活方式呢?」

  「不清楚,如果我知道方法,第一個復活的是誰,你應該清楚。不過,怎樣尋找魂器,我倒是有一些想法,不過還需要印證。」

  嵐風起身拍拍身子:「那走吧,跟我回霍格沃茨。」

  格林德沃有些愣神,他萬萬沒想到嵐風想要帶他走:「我是個囚犯,那是想要劫獄嗎?」

  「如果你不想讓別人知道你離開了,別人就不會知道。」

  「鄧布利多不會接受我離開這裡的。」

  「他一直害怕見你,是因為你知道阿利安娜死亡的真相,你知道嗎?」

  「我不知道,當時情況很混亂,我也不知道是誰的魔咒打中了他。可我是有嫌疑的。」

  「但他今天來看你了不是嗎?說明他已經放下了。」

  「可可」

  「關於巫師和麻瓜的另一種相處模式,你不想看看嗎?」嵐風決定加碼。

  「另一種相處模式?」格林德沃表示不解,「我年輕的時候去過很多地方,歐洲,美洲,亞洲,沒有一個地方能脫離這樣的格局。」

  「那自從你住進這高塔以後呢?世界的變化你又知道多少呢?別告訴我你只看和鄧布利多有關的東西!」

  格林德沃一時語塞,因為他被嵐風說中了,他這些年雖然也在關注魔法界的事情,但大多也只是看看關於鄧布利多的部分,因為失去了主義,他的人生中只剩下鄧布利多了。

  「我聖誕節正好要去一趟,你跟著我去看看。」

  「那裡?」

  「中華!」

  格林德沃最終還是跟著嵐風離開了,但他卻不想現在就去面對鄧布利多,而他卻又想去看看嵐風口中的新格局,所以嵐風就將他安置在了隆巴頓城堡,讓他在這裡待幾天,之後自己帶他去趟中華。

  之後,嵐風就自己回到了霍格沃茨。

  教授席上,鄧布利多發現嵐風出現在了台下的治療點,卻沒有感知到其他人進入霍格沃茨的區域,略有失望,但同時有鬆了一口氣,似乎是有些期盼,但也有些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