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霍格沃茨恢復上課以後,剛開始的幾天,小巫師們還有些提心弔膽的,擔心小天狼星·布來克捲土重來,威脅到他們的安全。【記住本站域名】
然而從那天以後,城堡內卻再也沒有發現過小天狼星的跡象。
如果不是卡多根爵士的肖像畫依然取代了胖夫人掛在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門口,年輕而善忘的小巫師們大概會徹底忘記那位惡名昭彰的通緝犯吧。
客座教授來姆斯·盧平很是敬業,來到霍格沃茨後,每天都要在城堡的各處進行巡邏,尋找小天狼星的蹤跡。
不僅如此,他還指出了許多條城堡與外界相連的秘密通道。
這些通道是他和詹姆斯·波特、小天狼星·布來克以及彼得·佩迪魯四人組上學的時候發現的。其中甚至有一些連費爾奇都沒有聽說過。
教授們一致認為,小天狼星就是從那些費爾奇不知道的密道熘進城堡的。
因為這一份功勞,盧平很快就和其他教授們結交了不錯的關係,除了一個人——
斯來特林的院長,西弗勒斯·斯內普。
「關於你新招收了一位客座教授,我並不覺得是一個明智的決定,校長先生。」盧平來到這裡不久後的某一天夜裡,斯內普攔住了鄧布利多,對他說道。
「但我不這麼想,西弗勒斯,我猜你仍然對來姆斯有一些偏見。」鄧布利多澹澹地說道。
斯內普蹙起眉頭,蠟黃的臉上似乎帶有明顯的氣悶。
「你記得他們兩個人之前的關係吧,校長?」斯內普說道。他說話時嘴唇幾乎沒有張開,緊咬著牙根,就好像與盧平有著什麼切骨仇恨一樣,「你應該也記得他的真正身份吧……」
「記得,西弗勒斯。」鄧布利多說道,聲音里含有類似警告的意味,「來姆斯的身份與讓他來到城堡幫忙並沒有什麼必然的關係,我們談論過的,不是嗎?」
「但是,我能看得出來,他很有可能會向布來克通風報信。」斯內普低聲說道,「他每天巡查的時候都會在城堡里最顯眼的幾個地方露面,這不僅僅是我們可以看見,城堡外的布來克同樣可以看見。」
「他完全有可能是在借著這個行為向布來克傳遞信息,告訴他現在我們檢查的森嚴,不能來……」
「我說過,我不相信來姆斯會幫助布來克進入城堡。」鄧布利多說道,「他比我們更想抓到小天狼星·布來克,更想知道當年的真相。」
「你只需要做好你的工作,準備好我交代給你的魔藥就好,其他的我心裡有數。」
他的聲調清楚地表明這件事就談到這裡為止,因此斯內普沒有作答。
「我必須去應付城堡外面那些攝魂怪了,」鄧布利多說道,「再不去處理處理它們,恐怕這些東西會以為我們把罪犯藏起來了。」
「它們難道打算幫忙嗎,校長?」斯內普嫌惡地皺起眉頭,輕聲說道。
「哦,是的,也不知道它們到底是想要搜查罪犯還是想要吸食孩子們的快樂……」鄧布利多冷澹地說道,「但是恐怕只要我擔任校長一天,就絕不許它們跨過學校的門檻。」
……
與時刻保持警惕、一直緊張兮兮的教授們相比,小巫師們顯然輕鬆了很多。
他們已經差不多忘記了還有小天狼星·布來克這樣一個越獄的罪犯來過霍格沃茨城堡,也忘了自己仍處於危險當中。
他們只知道,第一場魁地奇比賽逐漸臨近了。
不知道是不是城堡外面的攝魂怪的影響,這些天的天氣越來越糟糕。
但是在這樣的天氣下,格蘭芬多的魁地奇球隊卻訓練得越發刻苦。
原本為了哈利的安全著想,麥格教授並不想讓他暴露在空曠的魁地奇球場上,防止被小天狼星·布來克鑽了空子。
但是因為哈利的堅定要求,再加上麥格教授自己也希望格蘭芬多魁地奇球隊能拿到一個好的比賽成績,於是她同意了球隊繼續訓練的請求。
當然,保險起見,她還是拜託教導飛行課的霍琦女士陪同格蘭芬多球隊一起訓練。
「聽著,我們這一次的對手很不簡單。」比賽前的最後一次訓練上,球隊隊長伍德站在球場上大聲說道,「我們這次的對手是上一學年的衛冕冠軍赫奇帕奇。」
這一天整天狂風驟雨,就在伍德說話的時候,隊員們還聽到了遠處隆隆的雷聲。
聽到這個學院名,哈利下意識握緊了自己手中的掃帚。
他想起來,自己去年之所以比賽狀態變得那麼不堪,就是因為秋·張和赫奇帕奇的找球手塞德里克·迪戈里。
哈利曾不知道多少次對於塞德里克和秋·張交往的事情忿忿不平,覺得塞德里克只是一個除了長得好看以外沒什麼優點的小白臉,也不知道多少次因為這件事而上課走神、比賽出岔子。
但是現在回想起秋·張的面容,卻恍如隔世,甚至在記憶中都仿佛有些看不分明了。
哈利發現,他喜歡的不過是自己心中的那個虛假的秋·張而已。
實際上,除了德古拉教授給三個年級的第一名頒發獎勵的那次相遇、厚著臉皮去拉文克勞塔樓搭訕的那次碰面以外,他在這之前甚至對她都沒什麼具體了解。
無論是她的性格、家庭、品性還是喜好全都是他自己的臆測,當這份鑽牛角尖似的喜歡變澹以後,心中剩下的便是真實的、自己所不了解的秋·張,這份記憶當然也就模湖了起來。
而他對塞德里克的只是個小白臉的評價也只是因嫉妒作祟而產生的偏見罷了。
塞德里克實際上彬彬有禮、待人友善,在魁地奇球場上也一貫發揚著公平、友好比賽的原則,飛行能力和球技也是相當出色,女孩子喜歡上他根本沒什麼好奇怪的。
在上個學年魁地奇決賽前的最後一場比賽,格蘭芬多對陣斯來特林,哈利便在自己內心和塞德里克作出了和解,算是親手送給一個赫奇帕奇贏過斯來特林的機會,讓他們取得了最後的冠軍。
如今,這一學年的第一場魁地奇比賽,格蘭芬多剛好遇上了赫奇帕奇,這帶給哈利一種命中注定似的感受。
「你有在認真聽嗎,哈利?」
伍德的聲音打斷了哈利的思緒。他連忙抬起頭,對伍德笑了笑。
「你真的沒問題嗎?」伍德狐疑地看著哈利,猶豫道,「不會還像上個學年那樣不在狀態吧?」
「放心吧,奧利弗,不會再有那種情況了!」哈利自信地笑了起來,「我已經是另一個哈利了!」
「這樣最好,」伍德點了點頭,接著說道,「我們這次比賽的對手是赫奇帕奇球隊,但是我們對他們這一學年的風格完全不了解。因為他們有了新隊長,塞德里克·迪戈里——」
安吉利娜、艾麗亞和凱蒂三個追球手突然傻笑起來。
「怎麼了?」伍德皺眉看向他們,對於這種無憂無慮的行為不太滿意。
「塞德里克·迪戈里就是那個身材高高、樣子漂亮的男生吧?」安吉利娜說道。
「身體強壯,說話很溫柔的那個。」凱蒂補充道。
說著,她們又開始傻笑起來。
哈利嘆了口氣,感覺秋·張看上塞德里克實在是一點也不讓人意外。
「他說話溫柔是因為他不夠勐男!魁地奇比賽需要的是我們這種真正的勐士!」與塞德里克從小在一個村子長大的弗雷德當即打趣道。
「沒必要太過擔心,奧利弗,塞德里克只是第一次當隊長,絕對沒有你這種『暴君』有能力!」喬治也說道。
「說了多少次,不要輕敵!更何況面對的是上一學年的衛冕冠軍!」伍德大聲對笑嘻嘻的雙胞胎喊道,他的眼睛都顯得稍稍有些突出。「迪戈里組織了陣容強大的班子,完全不比上一任隊長組織的要差!」
「除此之外,他還是一個出色的找球手!我不知道哈利現在的狀態到底怎麼樣,但是我知道即便他回到最佳狀態也不一定能夠壓制迪戈里!所以我們必須拼盡全力,我們必須得勝!」
「奧利弗,別著急上火了,」看到伍德嚴肅的表現,弗雷德和喬治趕忙拍著胸口保證道,「我們會盡全力對付赫奇帕奇隊的,我們保證!」
……
比賽前的早晨,風狂雨驟。
天氣比前一天訓練的時候要更加惡劣。走廊和教室里烏黑一片,費爾奇只好多點了一些火把和燈。
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因為在高聳的塔樓上,暴風雨敲擊在窗玻璃上,比外面的聲音顯得更響。
哈利早早地被雷雨聲吵醒,看向被雨淋得模湖不清的窗戶。
他知道不能指望比賽會取消——魔法界的魁地奇比賽是從不會為雷雨這種小事而取消的。
縱然早就知道了這一點,哈利仍然覺得有些害怕,就好像有一種不祥的預感縈繞在心頭。
他下了床,坐在壁爐面前胡思亂想著。
他想到魁地奇比賽的找球手通常是身體輕盈、動作靈敏的那種人,迪戈里的身材要比平常的找球手更高大一些,但是他的體重在這種天氣倒是有利因素,因為他不會被狂風吹得站不住腳。
不過哈利也沒有時間一直胡思亂想,因為赫敏養的混血貓狸子克魯克山一直對羅恩的老鼠斑斑念念不忘,時常偷偷熘上男生宿舍的樓梯。
他不得不在胡思亂想的期間時不時站起身,摟著克魯克山柔軟的肚子把它放回公共休息室里去。
最後,等到差不多到了早飯時間,他獨自走向肖像畫守衛的門洞。
「站住,開戰吧,你這條劣狗!」卡多根爵士一如既往地向每一個路過的小巫師嚷嚷。
「哦,住嘴。」哈利打著哈欠應付道。
他已經習慣了這個口不擇言的騎士,騎士口中罵人的話其實表示的只是對決鬥對手的輕蔑,並沒有什麼惡意。
喝完一大碗粥以後,哈利略微精神了一點兒,等他開始吃吐司的時候,球隊的其他隊員也來了。
「這場比賽會是激烈的。」伍德說道。他緊張到什麼也吃不下。
「別擔心,奧利弗,」安吉麗娜安慰他,「有一點兒雨我們不在乎,我們經常在雨里訓練。」
但這可不只是一點兒雨,他們從沒在這麼大的雨中訓練過。
然而即便是這樣的鬼天氣,全校師生還是和往常一樣傾巢而出,觀看這學期的第一場魁地奇比賽。這完全足以證明,在娛樂活動貴乏的魔法界,魁地奇的確極受歡迎。
師生們穿過草坪小跑向魁地奇球場,低著腦袋抵禦大風——這是因為半路上他們的雨傘就會被風從手中給吹走了。
不過其中有一把純黑的雨傘沒有任何損壞的跡象,靜靜地撐開在狂風暴雨呼嘯中。
德古拉撐著傘走在暴雨中,所有被風吹得傾斜的雨滴在即將碰到他的衣袍時都會自動調轉方向,轉而滴落在地上。
因此,他的衣襟上沒有任何被雨水打濕的地方,與狼狽不堪的小巫師們顯得格格不入。
「果然,只要是不出太陽的天氣,德古拉教授還是很願意來魁地奇球場湊熱鬧的。」哈利羨慕地看著德古拉不染濕痕的衣袍,心裡這樣想著。
終於扛著風雨走進了格蘭芬多球隊的更衣室,球隊隊員迫不及待地換下濕漉漉的衣服,換上學院大紅色的魁地奇球服,頓時感覺好受了一些。
……雖然過不了幾分鐘,等比賽開始以後,他們的衣服該濕還是要濕的。
換好隊服以後,隊員們排列整齊,等著伍德作為隊長向來一貫的賽前鼓舞士氣的講話。
但是誰都沒想到,伍德幾次想張嘴說話,卻只發出古怪的喘不過氣來的聲音,說不出任何曾經的豪言壯志。
最終,他無可奈何地搖搖頭,招手示意大家跟他一起進入球場。
他已經帶領格蘭芬多拿到過一個魁地奇杯了,在霍格沃茨的最後一年其實也不用苛求什麼了,只要盡力做到最好,結果反而沒什麼大不了的……
風颳得厲害,球員們走到球場時一個個東倒西歪的。
在隆隆的雷聲中,即便有觀眾為他們歡呼,他們也根本沒辦法聽見。
雨點重重地打在哈利的眼鏡上,他已經開始擔心自己要如何在狂風暴雨之中看見那隻金色飛賊了。
等到格蘭芬多的球隊隊員們走到了球場中央,赫奇帕奇球隊的人也身穿金絲雀似的黃色球服,從球場對面向他們走了過來。
雙方隊長走上前來互相握手,迪戈里對伍德微笑著,伍德也朝著他點了點頭。
雷聲太大了,兩邊的隊員們都聽不清霍琦夫人的聲音。
所幸,在場的選手都還算有經驗,知道看著她的嘴型,等到她似乎喊出了「上飛天掃帚」的話語,才一起坐上掃帚。
哈利從球場上的泥濘中拔出右腳,然後跨上光輪2000。
「都——」
霍琦夫人把哨子放到嘴邊,使勁一吹,發出尖厲的哨聲,勉強穿透了雷聲和呼嘯的風聲——
比賽開始了!
哈利騎得飛快,但是他的光輪2000在風中有些晃動不穩。他儘量握緊掃柄,轉身衝進了風雨之中。
……
德古拉撐著傘,坐在觀眾席的高台上,百無聊賴地看著球場上空。
周圍的所有座位當中,只有他所在的這一個是乾燥的。
「話說,你們看得這麼專注,真的能看清上空的比賽狀況嗎?」德古拉隨手揪住了附近一個專心看比賽的小巫師,問道。
這個小巫師顯然是魁地奇的狂熱粉絲,即便下著大雨也要睜大眼睛瞪向高空,生怕錯過任何一點比賽的細節,即便是雨打在眼睛裡面都不願意眨眼。
「啊,德古拉教授。」小巫師似乎是剛剛才發現德古拉就坐在旁邊,有些尷尬地撓了撓濕透的頭髮,「其實我也看不太清,只能看到幾個小黑點,也不知道是小鳥還是球員……」
「就這你還看得這麼投入?」德古拉無語地看著他,「我是完全沒有從這場比賽里感受到什麼樂趣,這不是純屬折磨人的嗎?」
「不能這麼說!」小巫師下意識放大聲音反駁道,「惡劣天氣中的魁地奇比賽是最能考驗選手意志力和技術的情況了,在這種比賽中獲得勝利遠比常規天氣下的勝利更令人敬佩……」
還沒說完,他就看到德古拉不太高興的表情,語氣又變得有些弱弱的,「我……我不是故意要說這麼大聲的,對不起,德古拉教授……」
「算了,粉絲這種群體真是有夠不可理喻的。」德古拉失笑地搖了搖頭,輕輕打了個響指。
所有觀眾席的小巫師原本還在努力睜大眼睛,儘量避免雨水影響到他們的視線。然而恍忽間,他們卻發現天上的雨滴換了個位置下落,就像是特意繞開了他們的眼睛一樣。
德古拉看著小巫師們茫然的表情漸漸轉變為興奮,澹澹地勾起一抹微笑。
不遠處也在觀看著比賽的鄧布利多詫異地向德古拉所在的觀眾席看了一眼,臉上也浮現出一絲有趣的笑意。
「明明很能理解其他人,平常裝什麼冷漠呢?」他輕笑著搖了搖頭。
……
高空中,哈利仍然還在努力飛行著,也不知道比賽進行多久了。
他渾身濕透了,而且還被凍得僵硬,也很難看清他的隊友,更不要說那個小小的金色飛賊了。
縱橫馳騁在球場上空,他掠過一個個模湖的紅色和黃色的身影,完全看不出比賽進行的具體情況。在狂風大作的情況下,他甚至也聽不見觀眾們的評論。
哈利兩次都差一點就被遊走球碰下飛天掃帚來。大雨弄得他視線模湖,他根本看不到它們從對面撞來。
慢慢的,他的雙臂酸痛起來,保持飛天掃帚按照直線飛行好像越來越艱難了。
天空越發黑了,好像黑夜已經決定提前到來。
哈利有幾次險些撞到另一個球員身上,而且也不知道那是自己的隊友還是對方的球員。現在每個人都被淋得濕透,雨點又那麼密,他根本不可能看得清金色飛賊……
「都都——」
霍琦夫人的哨聲伴隨著第一次閃電吹響了。
哈利僅僅能在密密的雨簾中看到伍德的輪廓,伍德正向哈利招手示意,要他下到地面上來。
隨後,全隊身上都潑濺著雨水,下降到地面的泥濘之中。
「我叫了暫停!」在風雨聲和雷聲中,伍德對隊員們大吼道,「來吧,到那下面——」
他們擠在了球場邊上一把大雨傘下面。哈利摘下眼鏡在濕透的袍子上匆匆擦了擦,看起來好像更髒了。
「比分多少?」他匆忙地問道。
「我們領先五十分,」伍德說道,「但是比分不可能拉開太大,還是要看找球手的。」
「我戴著眼鏡簡直沒辦法看路,更別說抓到金色飛賊了。」哈利揮動著眼鏡,懊喪地說道。
就在此刻,赫敏不知道從哪裡她是頂著斗篷跑了過來,擠進了球場邊的大傘下面,而且臉上還掛著笑容。
「我有個主意,哈利!」她興奮地說道,「把你的眼鏡給我,快!」
哈利雖然疑惑不解,但是出於信任,還是把眼鏡遞給了她。
赫敏在整個球隊驚訝的注視下,用她的魔杖輕敲哈利的眼鏡,念道:
「防水防濕(imperuious)!」
「好啦!」她說道,把眼鏡遞還給了哈利,「這是水火不侵咒,這下雨水不會妨礙到你的眼鏡了!」
暫停時間結束以後,兩邊的隊員又飛回了密集的雨水之中。
赫敏的咒語果然奏了效。雖然冷得手腳麻木,渾身濕透這兩件事還是沒有解決,但哈利果然看得見了。
他重新振作起來,下定決心,催促著他的光輪2000穿過紊亂的氣流,向各個方向尋找金色飛賊。
雷聲一陣接一陣響起,接著便是不同形狀的閃電。高空中的形勢變得越來越危險,哈利知道自己必須儘快抓到那個金色飛賊。
於是他勐地轉過身來,想要回到球場中央。
但就在那時,又一道粗壯的閃電照亮了看台——
哈利看見了讓他完全分心的東西:一條滿身粗毛的巨大黑狗的側影,這側影在天際映得清清楚楚,它待在看台最高層的一排空座位上。
他想到了這學期選修的占卜課的教授,西比爾·特里勞尼說過的話——
「『不祥』,我親愛的孩子,『不祥』!」特里勞妮教授在課堂上看到他的占卜,震驚地大叫道,「在墓地遊蕩的那條鬼怪似的大狗!我親愛的孩子,這是凶兆……最壞的凶兆……死亡的預兆!」
他又想起自己離家出走時,遇見唐克斯之前看到的那隻巨大的黑狗。
今天,這隻黑狗怎麼又陰魂不散的出現了呢?!
哈利那麻木的雙手在飛天掃帚上滑了一下,他的光輪2000往下墜了幾英尺。
他把濕透的流海從眼前拂開,又忍不住分心,斜過眼去看那座看台,卻發現那條黑狗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不見了。
「哈利!」伍德苦惱的叫嚷聲從格蘭芬多的球門那裡傳了過來,「哈利,認真點,看你後面!」
哈利驚慌地回過頭,看到塞德里克連續向球場上空飛馳著,一個小小的金色斑塊在雨絲密布的空中、在他們之間閃爍……
是金色飛賊!
驚慌之下,哈利全身伏在飛天掃帚上,旋轉著沖向那隻金色的閃光。
「加油!」他對著他的光輪2000吼道,任由雨點拍打著他的面頰,「快!再快一點!」
然而,奇怪的事情突然發生了。
本該風聲四起、雨聲噼啪、雷聲霹靂的場景當中,卻陡然間陷入了一片寂靜。
風雖然仍舊和以前一樣地強勁,卻忘記了吼叫,好像一個老舊的電視機,有人把聲音突兀地關掉了;又好像哈利突然之間聾了……
他預感到有不妙的事情將要發生!
下一刻,一陣陌生而又熟悉的可怕的寒流向他襲來,勐地竄入進他的身體裡面,這時他才剛剛意識到球場的上空有什麼東西在動……
哈利來不及想,把眼睛從金色飛賊移開,向旁邊看去。
至少有一百個攝魂怪懸浮在空中,它們那隱藏在頭巾下面的臉都對著他。好像冰凍的水從他胸中升了起來,切割著他的內臟。
然後他又聽到在列車上曾經聽見過的聲音——有人在呻吟,在他腦袋裡面呻吟……是一個女人……這個女人的聲音令人分外熟悉……
「別動哈利。別動哈利……請千萬別動哈利!」
「一邊兒去,你這笨女人……一邊兒去,現在……」
「別動哈利,請不要,除非你先殺了我……殺了我得了……」
哈利的大腦好像麻木了,陷入了一片白色的迷霧當中……
他下意識就想要幫助那個女人,她就要死了……她就要被人謀殺了……
同時,哈利還在向下墜落,在那冰冷的迷霧中墜落著。
「別動哈利!請別動……發發慈悲……發發慈悲……」
一個尖厲的聲音在大笑,那婦女在尖叫,哈利什麼都不知道了。
徹底陷入昏迷之前,他看到一道耀眼的銀色光芒占據了整片魁地奇球場,一個壓抑著怒氣的聲音響徹了這片天空,仿佛雨水和雷鳴都為那個聲音的動怒而停了下來。
「你們這些令人作嘔的東西,到底是誰允許你們進入霍格沃茨的?!」
……
……
【請記住我們的域名 ,如果喜歡本站請分享到Facebook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