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林或許真的有一些秘密，不過跟我沒什麼關係。」
里德爾的臉色很快便恢復了正常，鎮定自若地說道，「我獲得這具身軀以後，也只在這裡待了不到半年的時間而已，對這片廣袤的森林可以算得上一無所知了。」
「是嗎？」德古拉不置可否，「那你說說看，捕捉神奇動物時你為什麼會犯下那麼多本不應該犯的低級錯誤？我看你可絲毫不像是去收集授課材料的，反倒像是去殘害動物的。」
德古拉和里德爾對視著，用審視的目光盯著他，沉重的壓力緩緩壓了過去。
「好吧，我承認我去禁林並不僅僅是為了捕捉神奇動物當做教學素材……」片刻後，里德爾終於還是頂不住德古拉給的壓力，改口說道，「我其實是想要鍛鍊提高我的施法能力。」
「鍛鍊施法能力？」德古拉蹙起眉毛。
「沒錯，我的記憶中有很多、很複雜的施法技巧，也有許多強勢的魔法，但是這具身體畢竟還是太新了，很難將記憶當中的施法技巧融會貫通。」里德爾說道，
「所以我需要找一些敵對的生物幫助我練習施法，只有這樣才能逐漸把實力提高起來。」
德古拉澹澹地瞥了他一眼，從辦公桌的抽屜里拿出一支血味棒棒糖，剝開了糖果的外包裝。
「為了提高施法能力，於是你就去禁林裡面殘害神奇動物？」他把棒棒糖塞進嘴裡，漫不經心地說道，「為什麼不在霍格沃茨找一個巫師當你的陪練？」
「這裡有這麼多教授，總會有願意幫助你的。即便是完全沒有教授願意幫助你，你也大可以跑到斯來特林那邊找斯內普教授罵上幾句，我想他一定會願意陪你過幾招的。」
德古拉嘴裡咬著棒棒糖，表情玩味。
「嗯……我沒有想到這一茬，」里德爾含蓄地笑了笑，「像我這麼一個來到霍格沃茨沒多久的新人，總覺得因為這種事去麻煩別的教授不太合適。」
「這有什麼不合適的？都是同事，而且你還看著沒比學生們大幾歲，他們對你就像對待小巫師們那樣有耐心。」德古拉輕笑了一聲，「我看你並不是覺得不合適，而分明就是另有所圖！」
里德爾臨時編出的理由太假了，假到根本不用懷疑這件事的真假，根本經不起推敲。
也不知道這位理論上本應該十分聰穎的助教為什麼會編出這樣不切實際的藉口。
是因為他之前根本沒想過自己在禁林里的行為會被發現嗎？還是說他認為這件事情足夠坦蕩，完全可以不加掩飾？
「里德爾，有什麼事別藏著掖著，否則你應該知道後果。」德古拉換上了一副冰冷的表情。
只不過配上他嘴裡含著的棒棒糖，冰冷的神情反而顯得有些不倫不類的……
「德古拉教授，這個秘密我真的不能說。」里德爾無奈地搖了搖頭，「如果我就這樣把它說出來，可能反倒會惹您不開心。」
「但是你現在這樣藏著掖著恰恰讓我更不開心。」德古拉冷聲道。
德古拉的眼中突然有光芒流動起來，直直地盯著里德爾的雙眼。
隱約有一些模湖的畫面從里德爾眼中浮現出來，然而這些不甚分明的畫面卻很快又消失不見。
「比起施法水平，你的大腦封閉術倒是練得不錯。」德古拉嗤笑道。
「畢竟當時為了提防鄧布利多的窺探，我那道主魂在上學期間最重視的就是這個了。」里德爾笑了笑，「連帶著他的攝神取念也漸漸精通了起來。」
德古拉再度看了里德爾一眼，擺擺手，把他攆出了辦公室。
他從座椅上站起身，一邊品嘗著含在嘴裡的血味棒棒糖，感受著舌尖上咸腥的味道，一邊思考著禁林里的秘密。
即便里德爾的大腦封閉術已經算是魔法界最頂尖的那個行列了，但是面對德古拉的精神窺探，也沒有什麼巫師能夠做到讓自己的精神防護天衣無縫。
從剛剛幾個模湖的畫面中，德古拉看到了一個古老的建築，建築中遍布著漫無邊際的蛇群。
這個地方德古拉曾經十分熟悉，卻從來都沒心思去回憶。
如果里德爾在禁林中做出的反常行為就是為了尋覓這個地點，那麼德古拉倒的確會因為這件事而感到不喜，也的確懶得為此而搭理他。
那是他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想提及的地方。
……
聖誕節的黎明到來了。
天氣寒冷，四下裏白皚皚的。
在格蘭芬多塔的窗戶往外看，幾乎看不見對面塔樓的塔尖，也看不見魁地奇球場和冰凍的黑湖。
風雪在霍格沃茨城堡周圍咆孝，空中揚起一片雪塵。雪仿佛是一匹白色的織錦，從天上接連不斷地旋轉著飄落下來，讓留校的小巫師們感到發自內心的寒冷。
原本時常熱熱鬧鬧的格蘭芬多二年級宿舍里，只剩下哈利和羅恩兩個人。
直到快中午，羅恩才摟著他的寵物老鼠斑斑從床上坐起來，懶懶地伸了個懶腰。
「哈利，你今年的聖誕禮物準備地怎麼樣了？」他看到坐在窗戶旁邊拆著禮物的哈利，一邊打著哈欠，一邊模湖不清地問道。
「其他人的聖誕禮物都準備地差不多了，不過還差一個不知道該準備什麼。」哈利回應道。
哈利拆開了一個小包裹，他的貓頭鷹海德薇站在旁邊的桌子上，好奇地看著他。
那個小包裹是德思禮夫婦捎來的——他們送給哈利一根牙籤就當作聖誕禮物了，還附有一封簡訊，信里叫他打聽一下，他能不能暑假也留在霍格沃茨度過。
事實上，哈利也想暑假也留在霍格沃茨過，可惜霍格沃茨從來沒有同意過小巫師的這種請求。
「還有一個禮物沒準備好嗎？」羅恩看了一眼窗外惡劣的天氣，「那你可能得快一點了，要不然貓頭鷹肯定沒法在這種大雪天把禮物當天送到。」
「我知道。」哈利說道，「需要送到距離稍微遠一些的地方的禮物昨天晚上都寄出去了，剩下這個禮物是在霍格沃茨的，當天肯定能送到。」
「霍格沃茨內部的禮物？」羅恩驚訝地問道，「這有什麼可猶豫的，同學們反正關係都差不多，隨便挑幾個送出去不就行了？」
他湊到哈利身邊，看著信封上的署名，「咦，你還沒準備好德古拉教授的禮物嗎？」
「對呀，我不知道該送些什麼給德古拉教授。」哈利說道。
「這還不簡單？」羅恩一拍大腿，果斷說道，「去年聖誕節我們不是分析過了嗎？德古拉教授最喜歡的東西是酒和棒棒糖，我選擇的伏特加和陽光甜橙味棒棒糖絕對沒問題！」
說著，他還從自己的禮物堆裡面掏出了一瓶伏特加放在了哈利面前，「我多買了一瓶伏特加，可以借給你！」
「額……羅恩，我其實在想，德古拉教授會不會不喜歡伏特加？」哈利看了一眼那瓶傳說中的生命之水，陷入了猶豫當中。
「我記得上個聖誕節過後，我們兩個的黑魔法防禦課作業都被打回來重寫了……你說會不會是因為德古拉教授對我們的禮物不滿意？」
「不會吧？」羅恩愣了一下，「我的分析應該沒問題的啊，而且德古拉教授這么小心眼的嗎？」
『德古拉教授就是這么小心眼！』
哈利暗自吐槽，但是沒敢說出口，生怕隔牆有耳，被小心眼的德古拉教授給聽到。
「羅恩，你的分析大方向應該沒問題……」哈利有理有據地說道，「但是德古拉教授平常飲酒的時候，都是十分優雅地用高腳杯喝紅酒，跟伏特加那種『噸噸噸』的氣質好像不太一樣。」
「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羅恩陷入了沉思。
「所以我覺得我們應該買一些高品質的紅酒！」哈利自信地抬起了頭。
「但是現在這個天氣，我們上哪裡去買高檔紅酒啊？」羅恩小聲咕噥道，「而且一般的紅酒德古拉教授肯定看不上，我們也沒那麼多錢買那種奢侈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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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羅恩說的話，哈利的腦袋也耷拉了下來。
「那我們該怎麼辦？」哈利垂頭喪氣地說道，「我可不想因為禮物的問題再被罰重寫一次作業。」
羅恩捏著下巴，思考著，一臉睿智的表情。
「我知道了！」他狠狠地拍了下手，「雖然我們沒錢買最貴的紅酒，但是我們可以做出最別出心裁的紅酒！」
「怎麼說？」哈利問道。
「你看啊，哈利，伏特加和紅酒之間其實最主要的就是顏色上的差異，用高腳杯喝伏特加會顯得很奇怪。」羅恩信心滿滿地說道，「但是如果我們把透明的伏特加染成紅色呢？」
「啊？」哈利張大了嘴巴。
他總覺得羅恩的想法有點不對勁，又說不上哪裡不對勁，總之就是覺得有些不靠譜。
「放心，德古拉教授肯定也想品嘗伏特加這種高度數的好酒，只不過覺得不夠優雅、有損形象，這才覺得我們的禮物不夠好。」羅恩說道，
「但是如果伏特加變成了紅色呢？只要將其偽裝成紅酒，裝在高檔紅酒瓶里，德古拉教授就可以堂而皇之地用高腳杯盛放伏特加，更是可以優雅地飲用。」
羅恩的眼睛越來越亮，表情也變得越來越自信。
「走吧，哈利，我們一起去一號溫室摘幾朵雞冠花回來。」他披上自己的厚外套，拉著哈利就衝出了寢室，「現在是聖誕節，溫室那邊肯定沒什麼人，我的計劃完全可行！」
哈利被羅恩拖拽著，一路跌跌撞撞地奔向城堡東北角的溫室大棚。
他的心裡對羅恩異想天開的想法有些打鼓，但是耐不住這位死黨過於自信，根本就沒有聽到哈利任何質疑的話語……
……
晚上，外面的風雪還沒有停，大風呼呼地吹著，室外的人們把袍子裹得緊緊的。
但是與之相反的是，霍格沃茨的禮堂卻在魔法的作用下一片溫暖。
聖誕晚宴上，所有的人都吃得津津有味。
禮堂顯得宏偉氣派，天空中的數千隻蠟燭發出明亮而又溫和的光芒。
有十幾棵布滿銀霜的聖誕樹錯落分布在禮堂的各處，天花板上有許多十字交叉的、由槲寄生和冬青組成的漂亮飾帶。
天花板上有施了魔法的雪輕輕飄落下來，溫暖而乾燥，不似室外寒風中的雪花那般冰冷。
鄧布利多帶領著小巫師們唱了幾支他最喜歡的聖誕頌歌。
這些頌歌雖然由小巫師們唱出來走調的走調、離譜的離譜、破音的破音……但是相比起霍格沃茨校歌來說，至少還算是有一個標準的調子，不至於讓歌聲徹底沒了譜、只剩瞎胡唱。
歌聲中，海格灌下了一杯又一杯的蛋奶酒，嗓門也隨之越來越響亮，到最後，禮堂里幾乎只能聽見他一個人鬼哭狼嚎般的歌聲……
珀西·韋斯來也同樣沒跟韋斯來夫婦一起去看望家裡的大兒子，比爾。但是他對其他小巫師們的解釋是，他之所以留下來過聖誕節，只是因為他作為全優生，有責任在人員貴乏的假期里支持教授們的工作。
於是，看不下去的弗雷德悄悄對自己這位兄長施了魔法，使他的級長徽章上代表著級長的「p」字加了幾個小字母，變成了「笨瓜（pinhead）」。
珀西完全沒有察覺，還傻乎乎地一個勁兒問大家在笑什麼。
在這個熱熱鬧鬧的聖誕晚宴進行過程中，德古拉百無聊賴地坐在自己的教授席位上，看著小巫師們嬉笑著、打鬧著，甚至有些教授也加入了其中。
他隨手拿出了一瓶不知道從哪裡弄來的紅酒，隨手倒在了眼前的高腳杯里。
高腳杯里的紅酒晶瑩剔透，杯中泛著微微發紫的色澤，看起來格外誘人。
德古拉滿意地點了點頭，優雅地將酒杯舉到嘴邊，輕啜一口……
「噗——」
德古拉嘴裡的「紅酒」瞬間噴了坐在對面的斯內普一臉。
「德古拉！」斯內普勐然站了起來，咬牙切齒地拔出了魔杖，臉上的酒水還在一滴滴灑在桌面上，「如果你是在試圖激怒我，那我承認你做到了！」
「不好意思，斯內普教授。」德古拉自知有些理虧，於是對著斯內普的鷹鉤鼻來了一發清潔咒，順帶把他油膩膩的頭髮也給清理了一遍，「實在是這杯酒有點出乎意料……」
「伏特加？」他看向面前的高檔紅酒瓶，嘴角有些抽搐。
德古拉瞬間想到了自己從一堆聖誕禮物中撿出來的這瓶紅酒，還想著送禮的波特和韋斯來終於學聰明了，知道了自己的喜好……
這下子新仇舊恨一起算，加上去年聖誕那瓶伏特加和陽光甜橙棒棒糖，這倆貨基本上可以宣布狗帶了！
「要不這樣吧，斯內普教授……」德古拉看向頭髮不油以後，莫名看起來有些清秀的斯內普，「作為補償，我會把波特和韋斯來的作業打回去重寫一遍，不，三遍！」
聽到德古拉的補償，斯內普思考了一下，憤怒的臉色漸漸平復了下來。
「成交！」
他重重地點頭，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台下，正在和德拉科·馬爾福鬥嘴的哈利和羅恩突然感覺嵴背一涼……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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