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里德爾府
小漢格林頓村里，一座宏大的建築座落於小山上。它從前是一座奢華的莊園，現在卻成了無人居住的殘桓斷壁。這裡發生離奇的滅門命案後，莊園曾轉手了兩次，但新主人入住後也感到渾身不自在，選擇搬離這裡，任由莊園日久失修下去。
弗蘭克是一位退伍老兵，成了這裡的園丁。他已經七十六歲，眼蒙耳聾，還瘸了一條腿。以前有孩子闖入，他也會進來檢查。這天晚上，他好像發現了入侵者的動靜，所以他撐著拐杖進入他很久也沒來的大宅裡面。
他穿過了黑暗且充滿腐敗氣味的空曠廚房，再路過大廳，終於艱難地一步步地爬上了樓梯。在走廊盡頭的半掩大門外，他看到房間裡的壁爐正在燃燒火光，而火炎正照著一位男人的側臉。
這男人坐在搖椅之上，低聲地自言自語。一時聲音鏗鏘有力，一時又低沉而微弱。
弗蘭克在這時打了個冷顫，並不敢靠近這人。他在猜想這位闖入者會不會患有精神病。面對身體健全的精神病患者，弗蘭克自認絕無可能戰勝，所以打算待在這裡靜觀其變。
「你還要在這裡呆多久？」鏗鏘的聲音帶著惱怒地問道。
「一周。」低沉的聲音冷淡地回答：「也許還會長些。這地方總算還舒服，但計劃不能進行下去。在虧低齊世界盃賽結束之前行動是愚蠢而可笑的。」
弗蘭克掏了掏耳朵，並不確定自己有沒有聽錯「虧低齊」這詞語。
「黑魔王，你還要等到虧低奇世界盃結束？」
「我發現你對我缺乏了基本的尊重，現在更質疑我的判斷。世界盃期間的檢查很嚴謹，所以我們要小心。」
弗蘭克已經能確定，這人就是精神病，連黑魔王也幻想出來了，這是童話故事嗎？
鏗鏘的嗓音不屑道：「別忘記，你現在的號召力已不比以前。沒有我的幫助，你還能回復統治地位嗎？」
「你在威脅我？」微弱的嗓音發出低沉的嘶吼。
「我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離開我，你什麼也不是。你現在要求這，要求那，我都一一給你辦到。
但是你又給了我什麼？
沒有，什麼也沒有，全是空口白話！
我稀罕你的黑魔法嗎？
我要你給我們支援，你卻還要我給你製作一個臨時的身軀？你們英國人難道不懂什麼是等價交換嗎？你的籌碼難道就是口頭上的大軍嗎？」
惱怒的咆哮結束了一會兒，房間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正當弗蘭克以為這位精神病人睡了過去之時，低沉而微弱的聲音說道：「你現在看不起我？不要緊，但你唯一的希望也是我。沒了我的幫助，你們也只是喪家之犬，永世也無法扳倒你們眼中強大的敵人。但是，你也知道，這些所謂的強敵在我眼中其實十分弱小，如果在我恢復實力之後。我認為，我們要增加彼此的互信，何不靜下心來詳談呢？」
這帶著善意的和解建議說完後，房間又一次沉默下來。然後，低沉而微弱的聲音和原本惱怒異常的聲音開始低聲地討論著什麼。
弗蘭克的耳朵並不好使，已經聽不到他在自語著什麼。但是，兩把聲音偶意會同時間發言，然後其中一把聲音會禮讓地先給另一把聲音說下去。弗蘭克在猜測著這人並不是精神病，而是在這裡練習腹語戲劇的台詞。
既然這人沒有危險，也沒有不軌的企圖，弗蘭克也打算回去睡覺了。
當他轉過身準備離去那刻，整個人驚駭得癱著不能動彈。一條最少十二英尺長的大蛇早就伏在身旁的地板上，朝他吐著長長的蛇信。蛇身如同波浪一樣起伏不平，在厚厚的塵土上留下一道寬闊且彎曲的灰溝。
弗蘭克知道他無法對付如同怪物一般的大蛇，而唯一能幫助他的人反而是該被驅趕的「腹語演員」。
在他欲要呼救之際，房間裡傳來嘶嘶的聲音，轉眼間把這條帶有鑽石型尾巴的巨蛇趕回灰溝並瞬間消失了。
弗蘭克的額頭上滿是汗水，握杖的手已開始發顫，室內冰冷且低沉之聲還在發出嘶嘶聲。他突然閃出一個怪念頭，莫非房內那人剛才和這條蛇講話？
就在此時，低沉的聲音又一次在房間中傳來：「剛才納吉尼給了我一則有趣的消息。屋內有一個老傢伙，聽到了我們說的每一個詞。」
「哦，沒想到竟有人敢偷聽我們的說話。」鏗鏘的聲音回道。
弗蘭克沒有機會隱藏。有腳步聲從房裡傳了出來，然後房門一下子打開了，在爐前地毯上有一條蛇。
高大威猛的身影一手把弗蘭克提起。
弗蘭克確認自己並不認識這個壯碩的中年人，更應該和他無仇無冤才對，難道這人真的有精神病？但是這裡的光線太暗了，他根本就看不清這人的臉。
低沉之聲說話了。「你聽到了所有的東西嗎，麻瓜？」
「你在叫我什麼？」弗蘭克挑戰似的說道。他覺得要勇敢一點，就像他在戰場上總是這樣的。
「我在叫你麻瓜。」低沉之聲冰冷地說：「那就是說你不是巫師！」
「我不明白你用『巫師』一詞說的是什麼意思，而且我已發善心沒把你趕走，你不應這樣對我。」弗蘭克聲音越來越沉穩，可是他感到這聲音像是從這人身後傳來的。
他已無法細想，忽然不知從哪裡來的靈感，強硬地說道：「我老婆知道我上來了，如果我不回去的話……」
「你沒有老婆，」低沉聲音靜靜地說：「沒有人知道你在這裡，你並未告訴任何人你來這裡。」
「是嗎？」弗蘭克粗聲說：「我不管你那麼多。你怎麼不能像個男人一樣面對我，我根本看不清你的樣子。」
「要轉身嗎？」鏗鏘的男聲忽然問道。
弗蘭克不知道他在說什麼，卻聽到低沉聲音從男子後方傳來。「好。」
然後，男子忽然背向著他，放下長袍的兜帽，一張毫無血色的死人臉長在男子的後腦上。
接著，弗蘭克看到他呈反關節狀的手臂伸出一支看似指揮棒的東西。
在他張開嘴尖叫那刻，一道綠光一閃，傳出一道呼嘯之聲。
弗蘭克立即倒了下來。
應該說，他還未倒在地上就已經死了。
在兩百英里以外的薩里郡小惠金區女貞路4號，那裡有個主角叫做哈利·波特。他突然從睡夢中驚醒了。
哈利仰臥著，呼吸艱難，好像做了會出現賢者時間的激烈運動似的。
一個逼真的夢把他喚醒了，他用手捂住臉。額頭上一條霹靂狀的舊疤，在他手指下灼燒著，仿佛燒得紅紅的鐵絲按在他的皮膚上。
他坐起身來，一手按著傷疤，又是戴眼鏡又是照鏡子，但是手指摸過傷痕還是很疼。哈利努力地去回憶醒來前夢裡的事情，這一切好像如此真實……但是他並不認識夢裡的人。
他拼命地集中精力，努力地回憶……
陰暗房間的暗淡畫面朝向他接近，在爐前地毯上有一條蛇，一把鏗鏘的聲音，一把低沉的聲音。低沉聲是伏地魔的聲音。想到這裡，他感到好像吞了一大塊冰……
他緊閉雙眼，努力地去想伏地魔的樣子，卻想不起來。究竟是恐懼和抽搐把他的腦子弄醒了，還是傷疤的疼痛把他弄醒了？
那老人是誰？哈利看見他倒在地上。這一切變得模糊不清，當他想記起那些細節時，它們反而都溜之大吉了……
哈利拿開雙手，睜開眼睛，環顧房間四周，好似看到有什麼不同尋常。
是的，他換了房間了，當然比原來的不尋常。
在他回到女貞路4號的第一天，他還是來到亂鬨鬨的房間。不是他不愛乾淨，而是他的達力表哥在他回來前在房間裡搗亂過。
他如常地收拾房間，如常地被這家人呼來喝去，如常地吃著極差的飯菜。
但是，這一切在暑假的第二天就改變了。
弗農姨夫在傍晚放工回來，立即陰著臉拉著她的妻子走到臥室。二人在裡面爭吵了很久，即使達力敲門也被弗農姨夫罵回去了。
吵了五分鐘，裡面只有一男一女的哭泣聲。再過了半小時，裡面還是一片安靜。
哈利可能受到陳斌的影響，開始腦補了弗農可能殺了妻子，或是佩妮姨媽達到坐吸土的境界讓弗農吐白果醬而亡。
可是，哈利並不明白坐著為何要吸土？為什麼要吐白果醬而不是榛子醬，吐果醬是不是中了毒的意思？
即使他不太明白陳斌的笑話，但是腦補姨媽坐著吸泥土和姨夫嘔吐的畫面也能逗笑哈利一整天。
忽然，臥室的門打開了，嚇得哈利收起笑臉。
弗農姨夫和佩妮姨媽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竟向哈利笑臉相迎、虛寒問暖、和藹可親，總之就是比起照顧親兒子的態度還要好。
不單如此，晚飯時，達力需要節食，一家人本來也要比他吃得還少才算正常。
但是自從這天開始，哈利卻能打開冰箱隨便吃任何東西，餓了可以隨時喚姨媽煮飯或讓她買東西給他吃，還要達力和他交換臥室，還給他配了電腦和手機等等等等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