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死神

  這是聖誕後的第三個夜晚,在六樓的廢棄教室里,哈利坐在鏡子前面的地板上。

  「這麼說——你又來了,哈利?」鄧布利多顯露了身形,嘆息道。

  而哈利,在聽到鄧布利多的話後,整個人就像被踩到尾巴的貓咪一樣,這讓在宿舍里觀察著一切的萊恩都驚訝,人的頭髮真的會豎起來。

  「我——我沒有看見你,先生。」哈利結結巴巴地說。

  「真奇怪,隱形以後你居然還變得近視了。」鄧布利多面帶微笑地說道,而還沒失去察言觀色能力的哈利,察覺到了鄧布利多的態度,舒了一口氣,那炸毛的頭髮也從新柔和了起來,身上的雞皮疙瘩也消失了。

  「這個魔鏡,是能看到未來麼!」

  「我復活了我的家人!」哈利激動地說道。

  哈利在心情平復後,馬上就想到了這個魔鏡和鄧布利多有關,知道復活石存在的他,馬上就忍不住問出了內心最真實的欲望。

  「哈利,逝去的人無法挽回。」

  「美麗的花兒會綻放,但總有一天會凋謝;在這世界上的活物,不過是一瞬間的旅人。」

  「哈利,不要為死去的親人傷心,總有一天,我們也將前往,死亡不過是另一場偉大的冒險。」鄧布利多語重心長地說道。

  「才不是,這只是懦夫的言論。魔法就是奇蹟,是改變這世間規律的鑰匙。」哈利說,他此刻忘了眼前的人是鄧布利多,他只知道,這個人,是否定他,想讓他順從,接受家人無法歸來的可惡存在。

  「死不是一切的結束,死也不過是變化的一種。」

  「花開,然後花謝;星星閃爍,也總有消失之日;不管是這個地球、太陽、銀河系,還有這個浩瀚的宇宙都會有死的一天。人類的一生,與這些相比的話——不過是一眨眼那麼短暫而已。在那樣短暫的時光中,人們誕生、歡笑、流淚、戰鬥、受傷、歡喜、悲,傷……憎恨某人,愛上某人,這些都是剎那的邂逅。終究將歸入死的永眠。」鄧布利多說,而萊恩發現,此時的鄧布利多手裡的老魔杖微微發著常人見不到的微光,一股恢弘,偉大的意志在影響著他。

  是死神?

  就連鄧布利多自己也沒發現!

  這就是尼可勒梅接受死亡的真相,他也被影響了。

  魔法石這個物質,還有它所達成的長生,並不是萊恩前世哈利波特同人小說里說的那樣——只是不死,但是會一直衰老,甚至有的說這是以消減自己魔法能力為代價。

  但這並不是真實的它,魔法石並不是簡單的鍊金道具,他更類似於玄幻小說里金丹,元神一樣的東西。

  只要在巫師手裡,他就是無堅不摧,製造不朽的器具。

  服用他所生產的不老藥,不但不死,身體也會保持著年輕的模樣,這已經是接近最完美的不死了。

  而所謂的活膩了,更是無稽之談,這個世界正在飛速發展,要真活膩也不是現在這個時間節點。

  自己前世那些人所假設的長生者們,所謂的思維黃昏,長生是痛苦的想法,不過是跟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是一個道理。

  長生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欲望集合,其他所有的一切都包含在裡面。

  「好吧,這個魔鏡的具體作用是。」哈利說,他很快就回過神來,意識到了這個鏡子恐怕並沒有預言未來的能力,加上他覺得現在的校長有點奇怪,就回到了最開始的話題。

  「哈利,你看鏡子的頂部。」鄧布利多回過神來,好像之前的那一段話不是他說的一樣。

  「Erised stra ehru oyt ube cafru oyt on wohsi,根本不通順。」哈利皺著眉頭念到。

  「把它倒過來加以斷句,就是「I show not your face but your heart's desire(我展現的不是你的面容而是你的渴望)。」鄧布利多解釋道,「它的名字也叫厄里斯魔鏡(The Mirror of Erised),Erised即Desire(渴望)。現在,我猜你已經知道他的魔力了吧。」

  「他能看到我內心的渴望。」哈利說。

  「還使你的朋友羅恩看到自己變成了男生學生會主席。」鄧布利多調皮地說。

  「你怎麼知道——」哈利驚訝臉。

  「我可不是非要隱形斗篷才能隱形。」鄧布利多溫和地說,而萊恩不由得撇了撇嘴,這個糟老頭子昨天明明不在,他是通過這面鏡子看到的一切。

  「哈利,你和你的朋友羅恩昨天在這兒呆了一整晚,我的膝蓋還疼著呢。」鄧布利多揉了揉膝蓋。

  「先生,你難道站著賠了我們一晚。」哈利感到道,鄧布利多恬不知恥地點了點頭,在校長辦公室坐著陪,四捨五入也差不多,鄧布利多想到。

  「哈利,你要明白,這面鏡子既不能教給我們知識,也不能告訴我們實情。」

  「它只會讓你虛費光陰,假若你的朋友羅恩為未來真的可能成為學生會主席,但如果他把大量時間花在這上面,那他本來該有的光明未來就永遠無法實現。」鄧布利多語重心長地說。

  「那麼,我的夢想呢,或者說我的欲望。」哈利又想到了自己的家人。

  「哈利,堅持夢想這個念頭是很好,但超過一個度的時候,堅持夢想就會變得毫無益處,甚至存在危險。當你堅持一個永遠無法實現的夢想,或不應該實現的夢想時,生命會不斷消逝。而你內心最渴望的東西正是無法實現的,儘管失去家人非常不幸,但凝視永遠無法擁有的東西只會給你帶來傷害。」鄧布利多停頓了下,像是想到了自己。

  「明天鏡子就要搬到一個新的地方了,哈利,我請你不要再去找它了。如果你哪天碰巧看見它,你要有心理準備。沉湎於虛幻的夢想,而忘記現實的生活,這是毫無益處的,千萬記住。好了,為什麼不穿上那件奇妙無比的隱形斗篷回去睡覺呢?」鄧布利多接著對哈利說道。

  「先生……鄧布利多教授……我可以問你一句話嗎?」哈利壓下了自己的想法後,好奇心湧上了他的心頭。

  「那還用說,你剛才就這麼做了。」鄧布利多笑了,「不過,你還可以再問我一個問題。」

  「你照魔鏡的時候,看見了什麼?」哈利問。

  「我——我看見自己拿著一雙厚厚的羊毛襪。」

  「襪子永遠不夠穿,」鄧布利多說,「聖誕節來了又去,我一雙襪子也沒有收到。人們堅持要送書給我。」

  哈利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