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所剩不多的時間，回歸，遺蹟中的突然
禮堂大廳里深黑色的被施了魔法的天花板上散落著爍爍的星辰，下面的四張學院的長桌旁坐滿了衣冠不整的學生——他們全都是突然被叫起來的，還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現如今的斯萊特林學院的院長——斯拉格霍恩教授坐在高台上，他的額頭上腫起了一個碩大的包，正在用冰袋敷在那上面。
站在他身旁的一個年輕女人正在向學生們述說剛剛發生的那場戰鬥——教授們與食死徒們打了起來，並把阿布拉克薩斯校長趕出學校。
這讓格蘭芬多，拉文克勞，赫奇帕奇，乃至於斯萊特林的一部分學生也跟著歡呼起來——戰爭持續了太久的時間，伏地魔真實的殘酷早就被高傲的純血至上主義者們發現，再加上德拉科的不斷遊說，救世主哈利又是出自斯萊特林學院，這讓他並未受到同學院學生們太多的敵視。
「但現在的首要任務是要把你們帶出學校。」
年輕的女人轉而說道：「這會在費爾奇先生和龐弗雷女士的監督下進行——」
「可是，潘多拉院長——」一個被嚇呆的女生膽怯的詢問道：「我們該怎麼撤離？據說密道里都已經被攝魂怪占據了。」
拉文克勞學院的院長——潘多拉教授回頭看了斯拉格霍恩教授一眼，像是在徵求他的意見。
斯拉格霍恩教授在心裡默默嘆息了一聲——他早就成為了整個學校中最有資歷的教授，其他的學院院長都是後來的年輕人，這反倒讓他在這種危急關頭莫名成為了學校里的主心骨。
他一直喜歡隱藏在幕後，不喜歡出現在台前，這可沒法帶給他更多的滿足感。
但他又有什麼可抱怨的呢？就連迪佩特那個老傢伙都死了，他原以為很快就會輪到自己，但又捨不得離開霍格沃茨這個魔法界中最為安全的場所，以及那麼多的學生們。儘管他喜歡收集這種優秀的藏品，但到底還是熱愛教育的，就像是另一個早就失蹤的老傢伙——阿不思·鄧布利多，只不過他們兩個教育的方法有些不同
「霍拉斯？」潘多拉小聲提醒了一句：「你怎麼不說話？該不會是受的傷還沒恢復吧？學生們可都在底下看著呢。」
斯拉格霍恩教授立馬從思緒中回過神來，他說出早就想好的方法：「先把學會了守護神咒的級長和學生會主席集中起來，再額外派一名教授，就選——雷古勒斯不在麼？他施展的守護神咒在我們中可是最優秀的。算了，那就你去吧，親愛的。保護好你的女兒盧娜，另外再把西比爾那個可憐人帶上，也不知道她現在清醒過來沒有。」
潘多拉看了一眼拉文克勞長桌方向的女兒——盧娜天真的面孔也在望著她，眼神中似乎有些擔憂。
「我知道了。」潘多拉最終還是點頭應下。
這時，一個高年級學生突然大聲問道：「可如果我們想要戰鬥呢？」
「這裡沒有你們戰鬥的份兒！」
斯拉格霍恩教授突然生氣的站了起來，他還用力瞪了附近幾個想要鼓掌的學生們一眼：「所有人都要抓緊時間離開學校！至於以後.」
「以後也不要回來了。」
「光憑我們無法打敗神秘人，頂多能為你們爭取些時間」
他最後環視了呆愣的學生們一遍，視線從他們的面孔上挨個掃過。
「好了，快走吧。」
他最後說道。
整場巫師戰爭實在是持續太久了，久到原本打算堅守到底的麥格教授早在年輕的時候死去，也久到斯拉格霍恩教授放棄了繼續抵抗下去的希望。
同時，這也讓原本狡猾，愛耍點小心機的斯拉格霍恩教授一點點變得正義起來——就像是正常時間線中的斯內普一樣，他也在不斷默默守護哈利的過程中發生了改變。
從根本上來講，斯拉格霍恩教授到底還是一個善良的人，不然的話早就在神秘人最初的招攬中倒向黑暗。
而在見過了太多的犧牲以後，斯拉格霍恩知道，心狠手辣的神秘人是不可能真的放過這些學生們的。
別讓無謂的犧牲繼續出現了。
至少在他死掉之前。
禮堂上頓時響起了一陣椅子划過地面的刺耳響聲，在突如其來的驚變面前，學生們都顯得亂糟糟的，在他們還有許多人穿著睡衣。
級長們大聲維護著秩序，他們不斷拒絕著學生們想要回到宿舍取走行李的想法，心中也在暗暗為即將面對的攝魂怪而感到有些緊張。
斯拉格霍恩教授重新坐回到椅子上，他無力的注視著這一幕。在過了一小會兒後，他忽然對身旁的另一個年輕人問道：「有菠蘿蜜餞麼，泰德？」
赫奇帕奇的學院院長——泰德·唐克斯一邊重新變出冰袋，一邊搖頭說道：「現在沒有，先生。但我可以幫你去廚房看看，順便也能讓家養小精靈們跟著學生一起離開，免得讓他們受到神秘人的折磨。」
在場的幾個學院中，或許也就只有赫奇帕奇的學生與教授們是最關心家養小精靈們的狀況的了。
斯拉格霍恩教授垂頭喪氣的點點頭，他現在都不願掩飾內心的失落了。
「泰德，再幫我看看有沒有蜂蜜酒，或許我們還會有時間再喝上一杯——」
這時，斯拉格霍恩教授的話尾被大廳里迴蕩著的另一個聲音給淹沒了。
那聲音刺耳，冷酷而清晰。誰也說不出它從哪兒傳來的，就好像是牆壁本身發出的聲音，好像一個沉睡了幾百年的野獸甦醒了過來。
「我知道你們已經做出了抵抗，將我忠誠的僕人們趕出了學校。」
學生中發出尖叫聲，一些人害怕地緊抱成一團，恐懼地四下尋找著聲音的來源。
「但這都只是徒勞的。」
大廳里現在安靜下來了，這種安靜壓迫著耳膜，它實在是太過巨大了，以至於似乎不能再被大廳容納。
「我原本想要放你們一條生路，但我現在改變了主意。」
伏地魔說：「將哈利·斯內普交給我，還有那些襲擊過我僕人們的教授們也要主動站出來。」
「當我所經之路，你們都需臣服。」
「否則，鮮血會流滿整座霍格沃茨。」
「別讓我失望，巫師們。」
「可讓你們考慮的時間僅僅只有不到一分鐘。」
「讓我看看你們會做出怎樣的選擇。」
「現在，我來了。」
寂靜再一次吞沒了禮堂，所有學生都聽清了伏地魔最後的通牒——與原時間線不同的，他這一次甚至都沒給學生與教授們更多考慮的時間，剛一到達霍格沃茨，就迫不及待的想要達成最終的目的。
在一陣無言的沉默後，一名低年級學生慌亂的尖叫出來，緊接著響起了更多的尖叫聲，所有人都猶如無頭蒼蠅般亂竄，大聲尋找著與自己關係親密的友人。
斯拉格霍恩再也顧不上什麼菠蘿蜜餞了，他與泰德一起走到禮堂中維持秩序，其他的教授們也紛紛來幫忙，可在有人看到從學校大門緩緩飄來的黑影后，人們心中的恐懼反而加劇了，沒人能夠冷靜下來。
「快看！」
一名學生突然指著窗外說道：「你們看那是什麼？！」
在他手指指著的方向，同時也是伏地魔的正前方，宛如從空氣中擠出來的一樣——一絲絲黑霧湧現，很快就凝聚成一道模糊不清的身影。
緊接著，在學生們好奇與探望的視線中，身影忽然變成了一團巨大的黑球，猛地向伏地魔沖了過去。
有許多人都忍不住再次尖叫起來，可就在這時，禮堂中央的位置也跟著出現了一團火焰。
阿不思·鄧布利多從焰光中大步走出，直接走到呆愣注視著他的斯拉格霍恩教授面前。
「好久不見。」
鄧布利多微笑著說道，淡藍的雙眼在半月形鏡片後散發著光亮。
一下子，斯拉格霍恩就放鬆了下來，他癱倒在一張椅子上說道：「確實好久不見了，阿不思。」
另一邊，在禁湖遺蹟中，剛剛走回到遺蹟大廳的幾人也聽到了伏地魔的通牒。
詹姆與雷古勒斯立馬變了臉色——無論怎麼看，伏地魔都像是要大開殺戒的樣子。
「我們得回去保護學生們！」
詹姆看向卡蘭要求道。
儘管獅子雕像中的遺留同樣重要，但詹姆實在是無法做到無視學生們的安危。
出乎意料的，卡蘭並沒有阻止這個要求。
「沒問題。」他立馬就說道：「我跟你們一起去。如果死神沒有欺騙我們的話，估計鄧布利多和克萊登斯也跟著回到了霍格沃茨，我正好也有事情要去找他們。」
他沒說這件事情是什麼，而且很快就阻止了一同要離開的哈利。
「你留在這裡。」卡蘭盯著哈利說道：「哪裡都不要去。」
「為什麼？！」哈利焦急的反駁道：「難道你以為這樣就能保護我？別開玩笑了！神秘人根本是不可能放過我的，最起碼也要讓我去戰鬥，而且你現在還不是我叔叔呢！」
哈利急的把卡蘭的這個藉口也給連忙推脫掉了，同時還心虛的看了詹姆幾眼，生怕自己的養父也強行要求自己留在禁湖遺蹟裡面。
「這只是一部分的原因。」
在如此危急的關頭下，卡蘭也顧不上許多，他直接把禁湖遺蹟最後的秘密說了出來：「在我們離開後，禁湖遺蹟的大門會被封死，再也無法繼續尋找格蘭芬多的遺留，因此才必須要留一些人在遺蹟裡面。」
「而且不出意外的話，或許就連出去的那幾個人的記憶也會被抹去——所以我才要儘量保留遺蹟的完整性，畢竟，那同樣也是結束戰爭的希望之一。」
在卡蘭說完這些話後，幾人都驚疑的盯著他，模樣看起來都有些不相信——因為從種種跡象來看，卡蘭並沒有喪失禁湖遺蹟中的記憶，甚至還一直在引領他們。
「那我以前來過這裡麼？」格斯帕得突然問道。
卡蘭搖頭說道：「不是你。而是斯內普，還有詹姆與小天狼星。當初探索禁湖遺蹟的是我們四個人，但最終保留記憶的只有我自己。」
格斯帕得看起來有些失望，似乎是對自己沒有被抹去記憶而感到遺憾。
「另外，你也要留在這裡面。」
卡蘭最後對格斯帕得說道，同時還遞了個眼神，格斯帕得在不經意間點了點頭——他完全明白卡蘭的意思，是希望自己能夠看緊哈利。
心中的不情願被平復了許多，表情有些不自然的哈利最終還是答應了卡蘭的要求。
他望著卡蘭，詹姆，雷古勒斯，還有德拉科一同沿著甬道奔向禁湖遺蹟的大門。
如今整個遺蹟裡面就只剩下了他和格斯帕得二人。
哈利看向巨大的獅子雕像，他提議道：「或許我們不應該浪費時間，更應該趁著這個時候去獅子雕像中試試看能不能得到最後的遺留。」
格斯帕得抬頭看向哈利，鏡片後的目光顯得有些怪異，像是在說——你真的是斯萊特林？連這種時候都在想著冒險？
哈利被盯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他衝著這名不好打交道的小男孩反駁道：「真的，我只是不打算浪費時間而已。」
格斯帕得還是沒有說話，他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將眼鏡拿下來細心擦著鏡片。
格斯帕得無所謂的態度惹惱了哈利，他原本就不喜歡這個世界的格斯帕得教授，那是一個又刻板又瘋狂的人，不然他也不會想到幫助赫敏完成自己的那兩把專門用來摧毀魂器的魔法手槍。
哈利沒想到小時候的格斯帕得竟然還要更加討厭，不過他還是在嘗試著誘導道：「你就不想像卡蘭一樣.一樣風光嗎？這可是一個大好的機會，我們帶著格蘭芬多的寶藏回到霍格沃茨，所有人都會無比崇拜我們的。我記得你們兩個是室友，對吧？難道你就不想試一試？」
格斯帕得重新戴上眼鏡，他平靜的說道：「這該不會是你自己的想法吧——想要變得比卡蘭更加風光？」
哈利徹底被激怒了，他一直覺得在遇到卡蘭以後就沒有發揮出什麼用處——原本這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但卻唯獨讓這名預言之人是一個三年級的學生，比他的年紀還要小，而且哈利甚至還眼睜睜的看著卡蘭承受了冠冕的懲罰，什麼忙也幫不上。
「算了！」
哈利生氣的轉身說道：「大不了我自己去！」
可就在這時，他清晰的聽到在遺蹟大廳中迴響起一道聲響。
這道聲音哈利再熟悉不過了——那是子彈上膛的響聲。
他神情呆滯的回過頭。
格斯帕得已經舉起一把手槍，穩穩的對準了他。
「你是在開玩笑的.對吧？」
哈利滿是荒誕的問道。
格斯帕得沒有回答，而是命令道：「把你的魔杖，還有另外兩把手槍都交出來，記得動作要慢一點，我對這種武器的使用還不夠熟練，別讓我犯錯。」
在格斯帕得冰冷的注視下，一滴冷汗從哈利的額頭上緩緩滑過。
他小心翼翼的拿出自己的魔杖和兩把手槍，隨後輕輕放在地面上。
格斯帕得走過去將這幾樣東西撿了起來，同時也把自己的這把手槍收齊，隨後才有閒心解釋道：「別忘了卡蘭都說過什麼，禁湖遺蹟的大門是會消失的，在那之後也無法再次打開。」
「萬一你做出了什麼意外的舉動，到時候我們兩個可都是要被困死在這裡面。」
「你死了或許不要緊，但我還沒獲得鍊金術大會的金獎呢。」
哈利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最後一句話是什麼——金獎什麼時候比一個人的性命還要更加重要了？
不過在格斯帕得解釋過後，哈利心裡最終還是舒服了許多——畢竟格斯帕得只是在避免最惡劣的結果產生，只是手段顯得有些粗暴以及令人有些意外。
他鬆了一口氣，在換了個位置的同時說道：「你應該早點對我說出這個理由的，不然的話我也不會——」
又是咔噠一聲阻止了哈利的話語，格斯帕得將手槍再次舉起，對準哈利額頭上的傷疤。
「別亂動。」他警告道：「別離我太近，也不能離開我的視線範圍內，最好什麼也別做，乖乖坐在地上就好。」
哈利生氣的盯著格斯帕得：「你是不是太過分了？」
格斯帕得的眼鏡閃過一層光芒：「誰讓你是一個斯萊特林。」
哈利悶悶不樂的坐在地面上，格斯帕得坐在他的不遠處，將手槍放在自己面前細細打量著。
他低聲感慨道：「這東西還真是——」
還在氣惱的哈利立馬打斷道：「我知道！比魔杖好用多了！」
「用不著你提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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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