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3章 開頭總是艱難的
奧特里-聖卡奇波爾村位於德文郡，奧特河沿岸。這座小村的另一面除了幾個小山丘外，還有一座美麗的大山，叫作白鼬山。
離開落腳點的艾達就站在白鼬山的半山腰處，她的眼睛仔細搜索著對面的小山丘，卻沒有看見歪歪斜斜的陋居。
白鼬山的山腳下有人開始登山，正是剛剛畢業的塞德里克·迪戈里。他穿著一套很休閒的衣物, 臉上的表情帶著幾分凝重。
山路終歸是有盡頭的，步履緩慢的塞德里克還是走到了半山腰，見到了坐在樹墩上的艾達。
塞德里克沒有打招呼，艾達也沒有，就像是兩個陌生人一樣，白鼬山上只有風吹過樹梢的聲音。
「我還以為你不來了, 塞德。等到太陽升到中天，你若是還不來，我就要回去了。」艾達打破了尷尬的沉默，人是她約出來的，自然也該她先開口。
塞德里克抬頭看了看天空中的太陽，今天的天氣有些陰，陽光有些暗淡。
他語氣懨懨地說道：「我以為我走得已經夠慢的了，可我還是來早了。沒錯，我並不是很想見你。」
「但你還是赴約了。」對此，艾達並不意外，「能說說是什麼讓你改變了自己的決定嗎？」
「我是來見我在學校的搭檔，來見女學生會主席的，而不是一個謀殺犯。」塞德里克盯著地面，像是對地上的蟲子很感興趣一樣。
艾達笑了笑，她說：「自欺欺人，塞德。你心中很清楚，你口中的殺人犯正是你在霍格沃茨的搭檔，是學校的女學生會主席。」
塞德里克沉默，有一下沒一下地踢著腳邊的石子。
「你知道嗎，在魔法部圍攻廢棄莊園的那晚，我父親也在。」塞德里克說道, 「他差一點就死了。」
這件事艾達並不清楚，當晚廢棄莊園裡的魔法部雇員很多，她不可能一個人、一個人去認清楚。而艾達發動的大型魔法也不是能自動區分敵友的，更何況那晚的魔法部雇員哪有友人。
「抱歉，我下手有些重了。」艾達說道，她的話中並沒有什麼歉疚的意思。
其實艾達可以偽裝成自己很內疚的樣子，以此來打動塞德里克，可她不屑於那樣做。即便現在塞德里克的態度很微妙，艾達仍是拿塞德里克當朋友看待的。
「不必。」塞德里克冷冷地說。
塞德里克是個聰明人，他也從自己父親口中得知了那晚的情況，艾達沒得選。但即便如此，他也無法接受艾達的行為，自己的父親可是差點就死了！
似是有些話不投機，塞德里克繼續說道：「有什麼話直說吧！」
話是這麼說，可這話里話外都在告訴艾達，你快些說完，我好快些拒絕你。
「好，那我就有話直說了。」艾達說道，「我需要你的幫助，明確一點的說法就是我需要你和你父親的幫助。我希望可以藉助迪戈里先生魔法部官員的身份……」
艾達的話並沒有說完。
「我爸爸？」塞德里克問道，「一直以來我都很高興認識你，也很感激你的幫助，但……但我們父子沒有興趣加入你崇高的事業，我們不想將謀殺當作自己的事業！」
塞德里克是個正直的人、善良的人，也是個勇敢的人。他的善良讓他無法接受艾達的殺戮，他的勇敢讓他敢於單獨面對艾達、敢於拒絕艾達的招攬。
並不是所有人都喜歡殺戮，並不是所有人都認同艾達的作法，也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像格洛弗·塞西爾一樣殘忍。
在艾達眼中，他人的生命是草芥，輕如鴻毛；在剛剛走出校門的塞德里克眼中，生命可貴，隨意剝奪他人的生命是罪孽。
一句話，如今的艾達已是滿手血腥，而塞德里克的雙手卻很乾淨。兩人出現分歧的本質是三觀不同，是人生際遇的不同。
如果將塞德里克放到艾達的位置上，他也會像艾達一樣。
「那真是太遺憾了，我以為你至少會聽聽我具體要說什麼，然後才會拒絕我。」艾達笑著說，「畢竟我們是朋友。」
塞德里克生硬地說：「曾經是。」
「好，曾經是。」艾達說道，「我沒打算在魔法界洗白自己，也沒打算在你面前裝得多委屈、博同情，我是真的需要你們父子的幫助。」
「我需要在魔法部有自己的代言人，這樣會讓我變得更有利。」艾達繼續說道，「所以我想到了你，想到了迪戈里先生。你父親是魔法部的官員，而你的成績優異，進入魔法部不成問題。」
塞德里克也不知道今天自己露出了幾次痛苦的表情，他說：「我很想幫助你，因為我們是朋友。可是我不能做你的幫凶，更不想雙手沾滿陌生人的鮮血。」
「鮮血從來不會白流，巫師的血液更該如此。」艾達說道，「今天流出的所有血液，都是為了一個美麗的新世界，一個人人如龍的新世界。」
魔法社會從來都是不公平的，相對的公平已經十分難得了。完全公平的魔法界只存在於幻想中，那樣的世界是烏托邦，是永遠不可能抵達的理想鄉。
艾達沒有那麼偉大，她不想去建造一個公平的新世界，只是利用這個美好的願景。雖說是利用，但是在艾達取得成功後，魔法界也會向著這個方向前進的。
最起碼，也會比現在這個糟糕的魔法界好。
「為了這個目標，即便是殺戮也再所不惜嗎？」塞德里克聲音顫抖地問道，「成為一個血腥的劊子手也不後悔嗎？」
坐在樹墩上的艾達起身，她直視著塞德里克的眼睛說道：「一切都是為了更偉大的利益。我想你應該聽過這句話，塞德。」
艾達抬起頭看看天色，太陽已經升至正空。她接著說：「我該走了，塞德，你可以慢慢考慮。殺戮是在所難免的，但不是每個人都要沾滿血腥。」
說完話，艾達不再逗留，輕飄飄的下山了。
只留下塞德里克一人呆立原地痴痴地望著晃動不停的樹梢，艾達最後的話彷佛還在他的耳邊。
「我的邀請一直作數，塞德。不要在乎我說了什麼，聆聽你內心的指引。」
……
與此同時，魔法部的一間辦公室里，皮爾斯·辛克尼斯正在辦公。
桌案上堆放著一大摞羊皮紙，都是近些天來伏地魔及食死徒的活動軌跡，有真有假。頭號通緝犯艾達很老實，沒有給魔法部添亂，但伏地魔可不會讓魔法部省心。
敲門聲響起，辛克尼斯頭也不抬，高聲道：「進！」
辦公室門打開，一位二十幾歲的女巫走進來，她懷中抱著一摞羊皮紙。
看到那摞羊皮紙，辛克尼斯揉散了自己凝結的眉頭。他說：「伊莎貝爾，有關於愛米琳·萬斯被謀殺的新進展嗎？」
「很抱歉，沒有，副司長先生。」被稱作伊莎貝爾的女巫回答道。她是辛克尼斯的秘書，一位能幹的秘書。
辛克尼斯略有些煩躁地接過羊皮紙，揮揮手讓伊莎貝爾離開。
年輕貌美的女巫很聽話的退走，只是她剛走了兩步就被辛克尼斯叫住。
「你不是伊莎貝爾，你是誰？」辛克尼斯問道，他將魔杖對準了緩緩轉身的伊莎貝爾。
「別緊張，辛克尼斯先生，我不是來暗殺你的。」伊莎貝爾說道，她舉起雙手示意自己手中並沒有武器，她沒有傷害辛克尼斯的意思。
假冒的伊莎貝爾說道：「自我介紹一下，我的名字是蘿拉·富尼耶，來自法國羅齊爾家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