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 理論依據

  第429章 理論依據

  冥想盆是一件可以儲存頭腦中想法、記憶的魔法道具,盆底的銀白色物體便是流轉的記憶,而盆的邊緣看上去奇形怪狀的符號則是古代如尼文。

  鄧布利多說道:「像我這樣的人,腦海中總是很有很多記憶,這就會讓我想得太多,有時候難免也會出現記憶混亂。冥想盆剛好可以幫我擺脫這一困擾,讓我的思路變得更加清晰。」

  記憶並不一定是完全準確的, 有時候它會按照你的主觀意願進行適當修改,讓它變成你更願意看到的。就像是《羅生門》,每個人都在試圖美化自己的行為,偏頗對他人的看法。

  這時,冥想盆就凸顯出它的作用了,它可以讓人以第三者的視角去重溫某段記憶, 這樣或許會更加客觀、準確, 減少主觀意識上的誤判。

  「我們去看一下吧, 看一下我曾經的記憶。這或許能幫助我們找到我們想要的答案。」鄧布利多繼續說道,接著他便接觸了冥想盆中流動的物體,進入了冥想盆中正在上演的默劇。

  艾達沒有因為鄧布利多突兀的消失而感到詫異,因為她在盆底看到了變得小小的鄧布利多,校長甚至還在向她招手。

  艾達也學著鄧布利多的樣子去觸碰了盆中的物體,瞬間辦公室就像突然側傾過來一樣,艾達像是被倒垃圾一樣「倒進」了冥想盆中。

  校長辦公室陡然變得安靜下來,牆壁上相框裡的歷代校長們先後睜開了眼睛,小聲討論著剛剛消失的兩個人。

  冥想盆中的記憶世界,艾達就好像從高空跌落一般,不過她沒有大頭朝下、垂直降落,而是穩穩地落在一條長凳上,鄧布利多就坐在她的旁邊。

  這是一間讓人感覺十分壓抑的房間,四周高高的階梯上坐了至少兩百位巫師。房間裡坐了這麼多人,現場卻格外的安靜,只有巴蒂·克勞奇身邊一個弱不禁風的女巫在哭泣。

  屋角的房門打開,六個攝魂怪押著四個人走了進來,三男一女,此時那名女巫的抽泣聲更大了。

  其中兩名男子的長相有些相像, 只是一個矮胖,一個瘦削。矮胖的男子有些茫然,另一個瘦一點的則非常緊張。

  四人中的女子有著一頭濃密烏亮的長髮,她看上去很漂亮,只是她高傲的眼神卻讓人很不舒服。那女子不屑地看向房間裡的巫師,似是將審判她的眾人當成了一群酒囊飯袋、土雞瓦狗。

  最後一名男子只有十七八歲的樣子,看上去完全嚇呆了,渾身發抖,稻草色的長髮散落在蒼白如紙的臉上。

  看著這男孩的樣子,艾達小聲嘀咕道:「巴蒂·克勞奇二世。」

  他長得很像他的父親,只是眉梢眼角少了很多他父親凌厲的氣勢,更像他那柔弱的母親,那個在巴蒂·克勞奇身邊掩面哭泣的女子。

  鄧布利多的記憶按部就班的進行,巴蒂·克勞奇主持著審判,控訴著四人慘無人道的行徑,將這四人統統關進了阿茲卡班。

  儘管他的兒子也在這四人中,但克勞奇沒有徇私,看得人脊背發涼。

  審判的結果是終身監禁,這四個人在要攝魂怪的陪伴下悲慘的度過餘生,為他們所犯下的罪行贖罪。

  記憶到此結束,畫面如同雲煙一般消散,世界變得一片漆黑,只有小巴蒂·克勞奇的哀求聲還迴蕩在艾達的耳畔——

  「不!母親,不!不是我乾的,不是我,我不知道!不要把我送到那裡去,阻止他!」

  「父親!父親,我沒有參加!不要!不要!父親,求求你!」

  艾達早就聽聞過巴蒂·克勞奇的冷酷無情,知道他將自己的親生兒子關進了阿茲卡班。但當艾達親眼看到審判的一幕時,艾達還是被震撼到了,被克勞奇的冷酷、決絕嚇到了。

  是什麼讓巴蒂·克勞奇殘忍地說出「你不是我的兒子」、「我沒有兒子」這種話,又是什麼讓他說出「帶走,讓他們在那裡爛掉吧」。

  巴蒂·克勞奇的咆哮聲甚至讓艾達動搖了自己的假設,她有些無法相信這樣的人居然會偷偷釋放自己的兒子。

  更讓艾達難以相信的是,這世界上居然真有如此鐵石心腸的人。

  沒有任何的猶豫,直接判處自己的親生兒子終身監禁。在巴蒂·克勞奇的臉上,艾達沒有看到半分屬於父親的表情。

  「很難以置信,對吧?」鄧布利多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一位父親,居然能如此狠心對待自己的兒子,對吧?」

  艾達沉默地點頭,這震撼的場景讓她忘記了此刻正身處黑暗,讓她忘記了身邊的鄧布利多是看不到她的動作的。

  「我的父親,他曾經為了自己的女兒阿利安娜而觸犯了法律,被關入阿茲卡班。他的罪名是攻擊了三個麻瓜男孩,因為這三個麻瓜男孩對阿利安娜做了很可怕的事。」鄧布利多說道,他的聲音聽不出悲喜,「我沒當過父親,但我想大部分的父親應該都是這樣的吧!」

  鄧布利多的過去並不是什麼隱秘,知道的人也不是沒有,只是從來沒有人拿出來說嘴而已。他的父親因為攻擊麻瓜而被關進了阿茲卡班,他的妹妹則是默默然。

  「沒人會認為巴蒂·克勞奇徇私,也從沒有人認為他會偷偷釋放自己的兒子。」鄧布利多繼續說道,「人們只是在問為什麼品學兼優的小巴蒂會變成這樣,他們將一切都歸罪到巴蒂·克勞奇的身上。因為小巴蒂的事,人們不再信任巴蒂·克勞奇了。」

  養不教,父之過。小巴蒂觸犯法律,克勞奇先生固然有教育上的失責,但這一切並不能全部歸罪到他的身上。

  就像鄧布利多說的那樣,克勞奇的支持率下滑,只是因為人們不再信任他了。

  人們在很多時候會同情弱者,因為他們會在弱者的身上找到一些共鳴。巴蒂·克勞奇可以如此冷酷、殘忍地對待自己的兒子,那其他國民呢?

  一旦讓冷酷無情的巴蒂·克勞奇掌權,他會對國民做出什麼樣殘忍的事情出來?

  這才是人們不再信任克勞奇的主要原因。沒有人會喜歡一個沒有人情味兒,乃至失去了人味兒的領袖。

  「艾達,你的假設很大膽,甚至會讓人覺得你瘋了。」鄧布利多再次說道,「但我覺得很有可能,因為接二連三的打擊是會改變一個人的。」

  親生兒子被關進監獄,妻子罹患重病,自己奮鬥了半生的事業陷入谷底。親情、事業的雙重打擊足以讓巴蒂·克勞奇的心性、思想發生巨變。

  徇私枉法不是沒有可能,離譜一點的話,甚至有可能直接改換門庭。

  黑化,了解一下?

  一切的轉變只需要一個推動者,而巴蒂·克勞奇的亡妻很有可能就是這個推動者。

  「真是一場徹頭徹尾的悲劇。」艾達輕聲嘆道,「每個人的人生總是充斥著各種不幸,這就是操蛋的人生。」

  艾達突然感覺到一隻大手放在了自己的頭頂上,接著有光亮起,另一段記憶飄渺地出現在眼前。

  那是阿拉斯托·穆迪,帶著魔眼和木質假腿的穆迪,場景應該是在這位前傲羅的家裡。

  又一段記憶上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