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夜遊到校長室
「什麼？」安東尼說，「失蹤了？」
「他不在自己的病床上。」哈利說，「我們怎麼都找不到他。龐弗雷夫人一直說他的身體情況還不是特別好。他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
「總體來說，霍格沃茨還是相對安全的。」安東尼說著，快步走到大門旁邊，推開了橡木門，朝著外面張望了一下，「說不定他只是想要出門散個步。龐弗雷夫人每天傍晚都會確認病房情況，所以他即使離開了，也沒有太久。回去睡覺吧，我會在城堡中找一找，海格會去禁林——怎麼了？」
他收回推門的手，轉過頭，因為三個學生臉上的表情停下了自己的話。
哈利說：「龐弗雷夫人傍晚確認情況的時候，小天狼星已經離開了。」
安東尼低下頭，看著身前的三個格蘭芬多學生，示意他們進一步解釋。
赫敏深吸了一口氣：「小天狼星一直在抱怨自己被關在校醫院裡，沒有任何自由。他想出了一個主意，可以繞過龐弗雷夫人那條警報線，從窗戶中翻出去。他說自己現在的身體已經沒有大礙了，而且他已經取得了合法的身份，我們以為這樣不會出什麼問題……」
「依舊那樣自以為是……我完全不意外。」斯內普輕聲細語地說。赫敏被嚇了一大跳，猛地看向斯內普出聲的方向。
「見鬼！」「斯內普！」羅恩和哈利不分先後地叫了起來。
斯內普取消了他的幻身咒。他正穿著那件裁剪利落的黑色巫師袍，臉上掛著譏誚的笑容。羅恩的臉上滿是驚恐，哈利在意外之餘，猛地轉過視線看向安東尼。
「請繼續，格蘭傑小姐。」安東尼說，「然後呢？」
「然後……」赫敏瞟了一眼斯內普，「然後，我們特意在下午拜訪了校醫院，一直呆到了傍晚。龐弗雷夫人檢查病房的時候，我們假裝自己正在和小天狼星聊天。」
斯內普慢悠悠地評論道：「膽大妄為，撒謊成性……」
「斯內普教授。」安東尼無奈地說。
赫敏勇敢地繼續說：「他兩天喝一次藥，今天剛好不需要喝藥，所以龐弗雷夫人沒有掀開床簾，就像小天狼星計劃中那樣。他告訴我們，他打算去霍格莫德村或者對角巷逛一逛，可能會買點東西回來，讓我們晚一些再來找他。但是……」
但是直到現在，小天狼星都沒有回來。
「霍格莫德村或者對角巷？」安東尼說，「好吧，我們會通知……米勒娃或者鄧布利多教授，大概，然後我們都會去找他的，好嗎？不要太擔心，不管怎麼說，小天狼星·布萊克已經是個成年人了。」
在他的注視下，哈利猶豫地點了點頭。
斯內普冷笑了一聲，輕蔑地說：「說不定布萊克現在正在某個橋洞下享受『自由的風』，或者在某個熱鬧的酒吧里爛醉如泥，自然把我們這個封閉可憐的城堡忘得一乾二淨。告訴你吧，安東尼教授，我看不出找這樣一個不負責任的人的必要性，那只是浪費時間……」
「小天狼星不會這樣！」哈利憤怒地說，「他答應我會回來的——他絕對不會食言的！」
斯內普的眼睛眯起來了。
「哦，絕對不會？」斯內普圓滑而輕柔地說，「聽起來就像你十分了解他，波特。不過，我必須要說，他——哎呀，就像你一樣——非常容易被愚蠢的衝動沖昏頭腦，狂妄自大，同時不知感激……」
「謝謝你的忠告，斯內普教授。我們為什麼不一起去校長室呢？」安東尼打斷他，「我想鄧布利多教授肯定非常樂意知道小天狼星·布萊克失蹤了，並且做出合適的處理安排。」
從特里勞妮教授和麥格教授的相處中，安東尼已經發現了，出於習慣，教授們通常會維持基本的同事禮貌，而且不會表現出非常明顯的衝突——尤其是不會在學生面前。
斯內普停住了。他最終帶著吞了一隻蒼蠅般的表情說：「因為你們夜遊，格蘭芬多扣除十分——每人。」
……
這似乎是三個學生第一次來校長室。或許是因為安東尼一直在朝他們安撫地微笑，當滴水嘴石獸在斯內普陰沉的「檸檬冰淇凌」下跳到一旁、露出裂開的牆壁和旋轉上升的樓梯時，三個人甚至有興致不約而同地發出了讚嘆聲。
他們踏上樓梯，先是斯內普，然後是哈利，安東尼示意羅恩和赫敏也站上去，然後站到了隊伍的最後面。牆壁在他的身後合上了，他們一行人被緩緩運送到校長室的門口。斯內普短促地敲了敲門，房門立刻打開了，他們走了進去。
校長室中只點了一盞小燈，暖黃色的光線微弱但是穩定。鄧布利多穿著睡袍站在桌子前面，銀白的鬍子和頭髮被燈光鑲上一圈金光。他正在低聲和桌上的什麼東西說著話。
「……早點總比晚點好。」鄧布利多說，轉過身，「西弗勒斯？啊，哈利，快進來——進來，都進來。真奇怪，每次我吃太妃糖，晚上總是會非常熱鬧。發生什麼事情了？」他朝哈利、羅恩和赫敏非常親切地微笑著。
「在安東尼教授的堅持下……」斯內普陰鬱地說。
「小天狼星·布萊克失蹤了。」安東尼說，「波特先生、韋斯萊先生和格蘭傑小姐發現這件事情後通知了我和斯內普教授。」
「哦。」鄧布利多聽起來有些驚訝，「失蹤了？」
哈利看到了安東尼示意的手勢，說：「是的，鄧布利多教授，今天下午——」
他正要重複一遍赫敏告訴安東尼的故事，鄧布利多的背後突然亮起一團火焰，打斷了他的話。所有人都看到那團火越燒越旺，金紅色的火焰幾乎透過了鄧布利多檸檬黃色的睡袍，照得鄧布利多和他身前的哈利都在發光。
鄧布利多鎮定地轉過身，臉上帶著笑容。校長室中所有人都聽到了一聲慘叫——安東尼覺得那聽起來有點像海格掐住了公雞的脖子——斯內普依舊板著臉，仿佛校長室中隨時都會有什麼東西被燒死，而哈利、羅恩和赫敏看起來幾乎同樣惶惑。
火熄滅了。
「總算下定決心了。」鄧布利多說著，彎下腰輕輕撣去桌上的灰燼，捧起了一隻醜陋的、灰撲撲、皺巴巴的小鳥。他在校長室中眾人的注視下捧著小鳥走到門邊，把它放到了福克斯的棲木上面。小鳥撲騰了幾下，還是沒有抓穩棲木，摔到了接在下面的平台上。它輕輕咬了咬鄧布利多伸過來的手指，用小小的圓眼睛看著不由自主走近的哈利。
鄧布利多輕笑著：「真可惜，它大部分時間都是很漂亮的。」
「哇哦，那是——那該不會是一隻鳳凰吧？」羅恩充滿敬畏地說。
哈利和小鳥對視著：「這是鳳凰？」
「沒錯。」鄧布利多讚許地點點頭，仍然在用修長的手指逗弄光禿禿的小鳥。
安東尼驚訝地問：「那是福克斯？」
醜陋的小鳥轉過頭，似乎這時才發現他的存在。它憤怒地叫了一聲，抖動翅膀，將自己埋進了平台上的草木灰和碎木屑中。鄧布利多笑了起來，側過頭溫和地說：「請繼續吧，哈利，今天下午怎麼了？」
……
「對角巷或者霍格莫德村？」鄧布利多沉思了一會兒，「謝謝你們過來告訴我，我知道了。」
羅恩似乎立刻放鬆了，赫敏看起來也鬆了口氣。
「您能找到他，對嗎？」哈利確認道，「他不會——不會——突然消失了，對不對？」
「是的，我們會找到他的。」鄧布利多保證道，「再次天黑之前，小天狼星肯定會回到校醫院，否則波比會很生氣的，而那是我們都不樂意看到的，是不是？」
哈利終於笑了。
鄧布利多也露出了笑容：「好極了，現在，讓我們都去做我們應該做的事情。」他對三個學生說，「我需要你們幫我做一件事情。」
「我們？」羅恩說。
「是的，」鄧布利多溫和地說，「我需要你們儘快回到格蘭芬多的寢室。這已經是很長的一個晚上了，如果不是必要的情況，我不想占用伱們太多睡眠時間了。在能進入夢鄉的時候，儘可能地做夢。去吧。」
「可是——好的，鄧布利多教授。」哈利在鄧布利多藍眼睛的注視下改變了自己原本要說的話。他、羅恩還有赫敏打開校長室的門，離開了。
門一關上，鄧布利多的神情就變得嚴肅起來了。
「我必須向你們承認，我沒有料到小天狼星會失蹤。」鄧布利多說，「我知道他曾經繞過波比的警報線，和哈利一起在草坪上散步，我甚至知道他想要去對角巷的飛天掃帚商店和寵物商店逛一逛，但是我以為他至少要再等身體好一些之後才會真的離開。」
「你一向料事如神，鄧布利多。」斯內普譏諷地說。
「但是我非常肯定他不會在答應哈利的情況下無緣無故爽約。」鄧布利多絲毫不受打擾地說，「所以我擔心他出了什麼事情。亨利，我希望你能幫忙通知米勒娃，讓她在城堡里搜索一下，以確保小天狼星沒有暈倒在城堡的某個角落中。」
「好的，先生。」安東尼說。
「我會立刻去霍格莫德村和對角巷轉一圈，看看是否能發現小天狼星失蹤的線索。」鄧布利多說，「西弗勒斯——」
「我不知道你居然打算讓我參與搜尋布萊克的計劃，校長。」斯內普說，他的眼中閃爍著古怪的光芒。
「如果你願意的話，西弗勒斯。」鄧布利多說，「我希望——假如你肯同意的話，我會非常感激——我希望你能稍微了解一下有沒有什麼人可能知道小天狼星去了哪裡。你知道，有沒有人無意間抓到了一位剛剛從阿茲卡班中離開的鳳凰社成員。」
斯內普高深莫測地說：「你在懷疑這個嗎，鄧布利多？」
「我很難不懷疑。」鄧布利多說，「康奈利最近強硬得令人有些陌生，我忍不住覺得有些異常。你就當這是一位老人的直覺和多疑吧，西弗勒斯，但是如果你還保留著那些消息途徑，或許你能幫我諮詢一下……」
「諮詢什麼？」安東尼問。
「我擔心小天狼星在伏地魔追隨者的獵物名單上。」鄧布利多解釋道，「我時常有種感覺，我們的老朋友就在我們的身邊，潛伏著準備回來。如果有人說自己怨恨小天狼星，我不會感到奇怪，畢竟，他理智的供詞甚至幫助我們找到了他們主子的魔杖。」
「好吧，鄧布利多。」斯內普陰沉地說，「如果這是你的要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