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迪安發懵的時候,乾屍已經向他撲了過來,殘缺不全的牙齒咬向了迪安鮮嫩脖子上的誘人血管。
「滾開!」關鍵時刻,迪安繼承自前世的武者本能救了他一命。
在乾屍撲來的瞬間,迪安大喝一聲後,下意識的抓住乾屍乾癟的胳膊,直接來了一個過肩摔。
乾屍顯然沒想到迪安的身手如此不凡,猝不及防之下,被結結實實的摔在地上,要不是身上還有一層薄薄的皮膜,乾屍絕對會被衰散架。
「哎喲~小伙子一點也不知道尊老愛幼。」梅林的聲音忽然在迪安耳邊響起,結結實實嚇了他一跳。
疑似梅林的乾屍明明還在地上躺著爬不起來,他的聲音怎麼又出現在耳邊?
迪安不假思索的一拳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打去,緊接著就感到自己的手臂好像穿過了一種陰冷滑膩的物質——這種感覺迪安曾經有過,那是穿過幽靈身體時特有的。
「小伙子,我有一個問題,你到底是不是個巫師?」梅林的聲音再次在迪安耳邊響起,迪安的視線這時才移了過去。
只見一個鬚髮皆白、面貌詼諧的老頭兒就站在他旁邊,他的拳頭剛好穿過了老頭兒的胸膛。
「您就是梅林大師?」迪安小心的問道。
不管怎麼樣,他現在的姿勢對對方來說有點太尊重了,任何一個人被別人一拳穿胸而過的感覺都不會好。
「小笨蛋,剛才我不是已經說過了嗎?」老頭兒不客氣的抬起手來在迪安的腦門上敲了一下,仍然是那種冰冷的觸感。
迪安這下確定了,眼前的梅林只是一個幽靈,或者說處於靈魂狀態。
「您已經死了?」迪安覺得聲音有點乾澀。
按照S.L.集會的規則,如果身為黑王的梅林已經死亡,那麼黑王的權柄就會自動轉移到他的接班人手中。
迪安不知道現在究竟是誰掌握了這個權力。
「還沒有,但已經離死不遠了。」梅林帶著幾分悲涼看著地上的乾屍。
「那不會真的是您的屍體吧?」迪安小心的瞄了一眼梅林的額頭,並沒有發現那兩支可疑的角。
「當然不是……」
「那我就放心了。」迪安不等梅林說完就長吁了一口氣,如果梅林的原身真的是惡魔,那可真是巫師界最大的秘密和……醜聞。
「……那只是快要死亡的身體,還沒有徹底變成真正的屍體。」梅林沒有管迪安,自顧自的把話說完了。
「噗~」迪安直接噴了,「拜託您能不能一次把話說完?」
他難以置信的接著說道:「這麼說您……是一個惡魔?」
「沒禮貌!什麼叫惡魔?我是半人半魔好不好?」梅林沒好氣的白了迪安一眼。
「半人半魔也算是惡魔……」迪安感到有點無力,他有點明白為什麼巫師界會與教會對上了。
梅林的真正身份雖然絕大部分人都不知道,但絕對瞞不過宣稱以驅魔弘善為己任的教會。
梅林半人半魔的身份足以讓教會將他率領的巫師界視為死敵。
「小伙子,看來你還不明白,出身是沒法選擇的,但走什麼樣的路卻可以選擇。」梅林正色提醒道。
迪安聽了心裡有一些觸動,就好像他的出身在其他同學眼中的確也有些異類,明明有一個巫師父親,卻被認為出自麻瓜家庭……
「但您的出身卻給巫師界帶來了很多麻煩。」迪安不相信梅林不知道教會刻意針對巫師界的事。
「教會想要發展,總要找一個合適的假象敵,很不幸他們選中了巫師界。」梅林也很無奈。
「事實上在S.L.集會建立之前,我的身份一直掩飾的極好,沒有任何人知道。」梅林嘆息道。
「薇薇安也不知道嗎?」迪安脫口而出。
作為梅林的枕邊人,以薇薇安的心細程度,應該會有所察覺吧?
「薇薇安……她的確可能猜到了。」梅林略一遲疑就肯定了迪安的猜測。
「那……您有沒有想過,您的半人半魔身份,很可能就是薇薇安透露出去的?」迪安忽然想到了這種可能。
「沒有第二種解釋。」梅林被封印這幾百年來,顯然早就把這件事想得很明白了,「可惜我當年太大意了,以為是S.L.集會建立以後,薇薇安品嘗到權力的滋味,才滋生出野心,現在想來恐怕她當初接近我時的目的就不純。」
迪安不禁想起了有關梅林和薇薇安的一些傳說,那時梅林被薇薇安的美色所迷惑,花費了不少手段才抱得美人歸,看來薇薇安這手欲擒故縱玩得真是出神入化。
「所以現在才需要您來阻止薇薇安,我想您應該可以聽到外面發生的一切,知道薇薇安有多麼瘋狂。」迪安急切的說道。
「你覺得我現在的狀態有可能是薇薇安的對手嗎?」梅林苦笑著問道。
迪安被問住了。
就算他對梅林再有信心,也不可能睜著眼睛胡說,梅林現在的身體只剩下一口氣,靈魂也看不出有多強大,就算他曾經是巫師之王,也僅僅是曾經而已……
「那……就沒有辦法對付薇薇安了嗎?」迪安不禁有些絕望。
之前那一戰已經讓他認清現實,至少短時間內,他不可能是薇薇安的對手,但薇薇安準備對教會宣戰的行動已經箭在弦上,就算拿不到黑王的棋子,以薇薇安的瘋狂也可能孤注一擲,直接殺到教會的大本營去——這無異於自殺!
最關鍵的是薇薇安想要「自殺」也就罷了,還準備拉著整個巫師界給她陪葬。
如果巫師界就此覆滅,那麼未來的一切都將被抹殺,甚至連迪安自己都不會存在,這是迪安萬萬不能接受的。
「還有一個辦法或者可行。」梅林果然沒有讓迪安失望。
「什麼辦法?」迪安立刻迫不及待的問道。
「我的身體嚴重缺乏能量,只要你肯把你的血肉獻出,補充到我的體內,那時我就能恢復全盛時期的力量,拿下薇薇安根本不在話下。」梅林認真的說道。
「……您在開玩笑吧?」看著梅林認真的表情,迪安這才意識到最初「乾屍」說的那句「新鮮的肉」並非虛張聲勢,而是真的看上了他的身體。
「我沒有必要跟你開玩笑,現在問題的關鍵是你是否願意為了拯救巫師界和那些你在乎的人,獻出你的血肉?」梅林的問題讓迪安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