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我想請您明白一點,我從沒想干涉過您對哈利的培養。」迪安嚴肅道,「我只是希望那些本不該死的人能繼續生存在這個世界,包括您在內。」
「哪怕你看過這樣做的結果,也會如此堅持嗎?」鄧布利多問道。
「抱歉,教授。我的經歷和剛剛展示的篡改過的歷史截然不同。」迪安肯定的回答道。
別的不說,單是他向家人隱瞞自己是巫師這件事就對不上。
「你是指你對托馬斯夫婦隱瞞魔法界的事嗎?」鄧布利多一下就猜到了。
「……沒錯。」迪安有些驚訝鄧布利多目光如炬。
「我可以解釋。」鄧布利多看上去早有準備,「你和那個歷史中的迪安本就是一個人,所以在你的思想在某種程度上可以影響到他。——我猜你剛才看到家人的遭遇後,一定在心裡告誡過自己,要在一開始就對他們隱瞞魔法界,想從根源上消除隱患,對嗎?」
迪安不得不點頭承認。
「你的這個意識影響到了那個自己,所以在他面對選擇時,會下意識的選擇跟你一樣的想法。」鄧布利多說道。
「這樣一來歷史不就改變了嗎?」迪安有點想不通。
「那段歷史無足輕重——你該不會天真的認為,不告訴家人你是巫師,湯姆就不會找他們的麻煩了吧?」鄧布利多用睿智的目光注視著迪安。
迪安窘迫得滿臉通紅,被鄧布利多點醒後他承認他太天真了。
「所以……」迪安欲言又止,有點不敢繼續說下去。
「所以不管你當時是如何選擇的,只要繼續這麼任性下去,那你的家人遭遇的慘劇就一定會發生。」鄧布利多毫不留情的說道。
「或許一開始就是個錯誤,在飛機上我為什麼要喝……」心靈遭到重擊的迪安有些失魂落魄的說道。
「飛機?你是說麻瓜世界的那種交通工具?」鄧布利多露出困惑的表情。
「您不知道?我穿……」迪安說到這裡忽然醒悟過來,鄧布利多很可能看不到他穿越前的畫面,也就是說至今不知道他是一個穿越人士!
這似乎是一個支點。
「不愧是麻瓜家庭長大的孩子,對麻瓜的交通工具這麼熟悉。」鄧布利多輕嘆了一句,「如果這一切沒有發生,我想亞瑟一定不介意在魔法部的禁止濫用麻瓜物品司給你找個職位。」
迪安有點囧,沒想到睿智如鄧布利多也被他帶歪了思路。
但發現鄧布利多不知道他是穿越而來後,迪安忽然覺得自己還沒有輸,誰說鄧布利多展示的就是註定要發生的歷史呢?
更何況迪安又發現了一個更大的疑點——戴爾菲該怎麼解釋?
從跟戴爾菲的交流來看,伏地魔的覆滅是板上釘釘的事,否則她沒有必要辛辛苦苦的在歷史長河中上躥下跳。
而眼前的鄧布利多顯然還不清楚戴爾菲的事,所以他這是受到了所謂的「歷史局限性」的影響,讓他看不到「真正的歷史」?
想到這裡迪安正色問道:「教授,我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這麼關鍵的戰鬥中,我在哪裡?我沒有任何理由缺席。」
鄧布利多苦笑道:「這就是我奇怪的地方。自從我用時間封印膠囊把這段歷史封印起來以後,你就不見了,所以我才會認為是『失蹤的你』最終導致了我的計劃失敗。我把這段歷史封印的目的也在於此,只要這段歷史沒有真正完全走完,那一切就都還有挽回的希望。」
迪安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教授,雖然您的擔心很有道理,但我還是要說,您很可能錯了。」
「我錯了嗎?」這次鄧布利多表現得並不那麼自信。
「您太相信那個關於哈利的預言了。」迪安早就想說了,「我很想問您,如果那個預言沒有出現過,您會怎麼對付伏地魔?」
鄧布利多聽了不禁有點茫然,自從他知曉那個預言後,就開始殫精竭慮的布置培養哈利對付伏地魔的超級計劃,可以說是事無巨細、算無遺策,哪怕不惜連自己也犧牲掉,也要保證最終計劃的成功。
現在迪安突然問他如果不知道救世主是哈利……
一時之間鄧布利多竟然真的有點不知所措了。
「如果是那樣,我想最終您會選擇親自對付伏地魔,畢竟您是他最懼怕的人。」迪安十分篤定的說道:「您和伏地魔之間並沒有血誓的束縛,所以您為什麼不親自動手呢?」
「我已經老了,未來是你們年輕人的……」鄧布利多罕見的有些慌亂。
「這都是藉口!」迪安毫不留情的說道,「難道您就眼睜睜的看著那段黑暗的歷史發生?明明您早就有能力親手結束這一切!」
「我……」鄧布利多發現早在和格林德沃的第一次巫師戰爭中,就習慣了居於幕後推出一個代理人的鬥爭模式,導致在和伏地魔的第二次巫師戰爭中,他也下意識的選擇了這條路,以至於都忘了,他完全可以憑自己的能力終結伏地魔。
那……那些人豈不是白死了?因為他執著於培養哈利?
鄧布利多一時之間心亂如麻。
「教授,我必須要說,您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哈利身上,對他來說太苛求了,讓他承受了本不該屬於他的重擔;對其他人來說更是不公平,讓他們失去了很多本不該失去的東西,甚至生命。」迪安毫不客氣的說。
據他觀察哈利的天賦固然出色,但遠遠達不到成為救世主的程度。
如果鄧布利多肯把相同的資源給予其他巫師,結果應該也不會太差。
「所以你還是堅持選擇走自己的路嗎?」鄧布利多輕聲問道。
「沒錯。」迪安同樣輕聲回答道:「我相信我同樣有能力打敗伏地魔,拯救整個巫師界。」
「好吧,看來我果然沒有看錯人。」隨著鄧布利多的話音,周圍一片蒼白的世界忽然有了顏色,平添了幾分生氣。
「教授,您剛才是在試探我?」迪安頓時明白了什麼。
「請原諒,迪安。」鄧布利多滿臉歉意的說道,「正如你之前所見,歷史的發展已經脫離了我的掌控,而我目前的狀態也無法和湯姆爭鋒,所以我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但在那之前,我必須確定你有足夠的信心並且有能力挑起這副重擔。」
「相信我,教授,我不會讓您失望的!」迪安不由自主的握緊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