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驚駭的盧修斯

  馬爾福莊園。

  盧修斯正陪著自己的妻子和兒子享用晚餐。

  桌上菜品很豐盛,可幾人間的氣氛卻並不怎麼好。

  這主要是因為約翰。

  盧修斯必須承認,他起先接近並交好約翰,的確是出於功利的目的。

  但伴隨著與約翰認識的時間越來越長。

  這種原本單純的利益關係卻變得複雜了起來。

  尤其是二年級時約翰為了給德拉科報仇,不顧危險和後果,直接衝擊了格蘭芬多塔樓。

  然後還帶人抓捕了『繼承人』哈利·波特,破解了整個密室謎題。

  經此一事,盧修斯算是徹底改變了對約翰的看法。

  現如今約翰對他而言,就像是一個親切又優秀的晚輩,單論關係和可信任度上,約翰甚至都能媲美盧修斯的髮小——老高爾和老克拉布!

  納西莎也非常喜歡約翰這個孩子。

  每年聖誕節她準備的禮物中,除了德拉科,就屬給約翰的最最珍貴。

  至於德拉科,那就更不用說了。

  他幾乎把約翰當成偶像看待,每次回家都在不停的說『約翰怎麼怎麼樣』。

  他甚至堅信約翰會成為下個世代最最偉大的巫師!

  比鄧布利多都偉大的那種!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出色的少年,卻被打入了深淵,前途盡毀!

  這是何等的可惜啊!

  「唉——」

  盧修斯深深嘆了口氣,放下餐叉,朝對面垂頭喪氣的德拉科說道,「小龍(德拉科的小名),事已至此,想開點吧。」

  「爸爸,我想不開!」德拉科咬牙道,「魔法部和鄧布利多,明擺著是在陷害約翰!我們必須得幫他!」

  納西莎嘆息道:

  「我和你爸爸已經想盡了一切辦法,包括花大價錢找部里的人打探情報,嘗試著為約翰辯駁。可結果……」

  聞言德拉科低著頭不說話了。

  而盧修斯還準備繼續勸說自家兒子多吃點。

  可還沒等他開口,左臂上卻傳來了一陣熾烈的灼痛。

  他下意識拉起了袖子,便見左臂上原本已經沉寂了十幾年的黑魔印記,此刻已經重新變為了純黑色,並且還在不斷蠕動著,釋放出劇烈的疼痛。

  「他回來了!他在召喚我!」

  盧修斯面色巨變,咬著牙喃喃道。

  納西莎和德拉科的面色也一下子蒼白了起來。

  「鄧布利多在我們離校前的那晚跟我們說過,說是黑魔王復活了。」德拉科喃喃道,「我們當時都不相信!可現在……他說的難道是真的?」

  納西莎沒有去管自己兒子的自言自語。

  她快步扶住了盧修斯道:

  「親愛的,我們該怎麼辦?」

  盧修斯喘著粗氣搖頭道:

  「不能再耽擱了!他在召喚我,我必須得去!要不然的話……就會死!你們在家好好呆著……」

  言罷,盧修斯推開了納西莎,艱難地掏出魔杖,化作一抹扭曲的幻影消失不見。

  納西莎眼眶有些發紅。

  她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恐懼,緊緊抱住了自己的兒子。

  而與此同時。

  盧修斯已經戴上了兜帽,抵達格里莫廣場。

  空氣中充滿了斗篷的窸窸窣窣聲。

  在牆角,在垃圾堆後,在草叢裡,每一處陰暗的地方都有巫師幻影顯形。

  他們全都和盧修斯一樣戴著兜帽,蒙著面孔。

  大家東張西望著,都在尋找著同一個身影。

  然而,周圍除了他們的同類外,卻並不存在任何其他生物。

  許多人已經疑惑地掀開袖子,開始查看黑魔印記了。

  「諸位請到我這裡來,黑魔王大人正在等你們。」

  一隻家養小精靈突然出現在了廣場上,朝眾人說道。

  食死徒們猶豫了片刻,逐漸向其靠近。

  盧修斯就躲在人群里,儘量讓自己顯得不起眼。

  克利切開始一一向食死徒們展示格里莫十二號的地址,並指引他們進入宅邸。

  而當食死徒們全部抵達會議廳,見到了伏地魔本人時。

  其中一個食死徒立刻跪倒在地,爬到伏地魔跟前,親吻他黑袍的下擺。

  「主人……主人……」他低聲喚道。

  他身後的食死徒也是一樣,每個人都跪著爬到伏地魔身邊,親吻他的長袍,然後退到一旁,站起身,默默守護著。

  盧修斯自然也不例外。

  不過他隱藏在兜帽下的面孔上卻滿是驚駭之色。

  因為,他竟然在這裡看到了約翰!

  而且約翰就坐在了伏地魔右手邊的重要位置上,此刻正用一種澹漠至極的目光打量著一眾食死徒們。

  『約翰為什麼會在這?難道說他加入了食死徒?那座位排序又是怎麼回事?約翰成為了黑魔王的座上賓?』

  無數的問題在盧修斯腦海中閃過。

  但他根本來不及細想。

  因為伏地魔似乎不再期待有人來了。

  他緩緩起身,環視著一張張戴著兜帽的面孔。

  被他目光掃過的每一個食死徒都在忍不住輕輕顫抖著。

  「歡迎你們,食死徒,」伏地魔平靜地說,「十三年……從我們上次集會已經有十三年了。但你們還是像昨天一樣響應我的召喚……就是說,我們仍然團結在黑魔標記之下!是嗎?」

  他抬起猙獰的面孔,張開兩條細縫一樣的鼻孔嗅了嗅。

  「我聞到了愧疚,」他說,「空氣中有一股愧疚的臭味。」

  食死徒們顫抖得更加厲害了。

  他們似乎很想逃,但又不敢動。

  「我看見你們,健康無恙,魔力一如從前——這樣迅速地趕到!我問我自己……什麼這幫巫師一直不來幫助他們的主人,幫助他們宣誓要永遠效忠的人?」

  伏地魔輕聲說道,「我回答自己,他們一定是以為我完蛋了。於是他們熘回到我的敵人中間,說自己是無辜的,不知情,中了妖術……

  我又問自己,他們為什麼不相信我能東山再起呢?

  他們明明很久以前就知道我掌握了防止死亡的辦法,他們不是在我比任何巫師都更強大的時候,目睹過我無數次地證明自己潛力無邊嗎?

  我回答自己,或許他們相信還存在更強大的力量,能夠戰勝伏地魔……比如說那個下里巴人的頭目,那個泥巴種和麻瓜的保護人,阿不思·鄧布利多?」

  聽到鄧布利多的名字,現場變得有些騷亂。

  有人都都囔囔地辯解著,有人則拼命在搖頭否認。

  伏地魔遊走在人群里,說話間將魔杖指向了一個食死徒。

  「這讓我失望……我承認我感到失望……鑽心剜骨!」

  「轟——」

  細密的綠色閃電纏繞住了那個食死徒。

  他倒在地上,痛苦地扭動、慘叫、求饒著。

  伏地魔根本不予理睬。

  於哀嚎聲中,他又坐回到了長桌前,興奮地大喊道:

  「萬幸!還有人記得伏地魔,記得他的主人!

  小巴蒂·克勞奇!我最忠誠的僕人!即便是在阿茲卡班受盡了折磨,他對我忠誠也沒有動搖過!

  還有我堅定的盟友,麥可·湯利!

  在我最虛弱之時,是他給予了我幫助,協助我復生!伏地魔不會虧待幫助過他的人!麥可,你我之間的契約,我必將堅守!妖精!必須死!」

  麥可表情嚴肅的點了點頭。

  伏地魔見狀更加興奮了。

  他重新站了起來,來到約翰身側,按住約翰的肩膀道:

  「最後!還有我寶貴的親族!霍格沃茨本世代最優秀的學生,斯來特林學院的首席,魔法天賦最強的天才——約翰·沙菲克……

  哦不對!這個名字有些過時了,或許……現在我們該叫你,約翰·斯來特林了!額哈哈哈——」

  伴隨著『親族』和『斯來特林』這兩個詞自伏地魔口中傳出。

  盧修斯只感覺自己大腦里似乎有什麼東西炸開了。

  他看向約翰的眼神,從驚訝轉變為驚恐,接著又變成了呆滯。

  他怎麼也沒想到,事情竟然會變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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