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這已經不是一般的黑巫師,必須出重拳!
復活節假期的最後一天,赫敏抱著滿滿當當的家庭作業來到有求必應屋。
哥德式風格的堂廳中,艾許站在魔法織布機前,不時往原料中添加一些特殊的魔法素材,而織布機會自動將這些素材融入織物中,為長袍編制和賦予新的詞條。
艾許注意到三小隻的到來,提醒道:
「放在桌上就行,就放在我的家庭作業旁邊,注意順序不要錯。」
赫敏雖然不解,但還是聽話的把懷裡的家庭作業放在桌上,並按照桌上艾許事先排列好的家庭作業順序,把自己的家庭作業按照不同科目進行分門別類。
卡珊德拉有些奇怪地問道:
「接下來要做什麼?」
「給它們施展一點小小的魔法。」
艾許笑著解釋了一句,接著將魔杖對準桌上的家庭作業,輕輕揮舞。
嘩啦啦!
最頂上的兩本草藥課作業自動飛起,落在桌面上。桌上的羽毛筆也自動沾染墨水,開始在艾許那本空白的家庭作業上,依葫蘆畫瓢的將赫敏的家庭作業一比一復刻下來。
「好厲害!」
哈莉頓時雙眼放光,興奮地大喊道,「艾許,這是什麼魔法?我要學!」
卡珊德拉和赫敏面色一變,異口同聲道:
「不行!」
哈莉鼓起小臉:
「那你們為什麼不阻止艾許?」
艾許能抄你,我抄不得?
赫敏板起小臉,毫不猶豫道:
「哈莉,如果你也能在每次隨堂測驗中都得滿分,我絕對不會阻止伱。」
「我也一樣,哈莉。」
卡珊德拉的語氣理所當然,「如果你也能和艾許一樣在對決中擊敗我父親,我是不會阻止你的。」
哈莉聳拉下腦袋,但凡她能做到其中一種,她也不用抄作業啊!
「可惡!好羨慕!」
哈莉小聲嘀咕著,毫不掩飾自己內心赤裸裸的艷羨。
但她不知道的是,艾許雖然不用和她一樣被家庭作業折磨到叫苦不迭,但他的假日同樣忙碌。
白天他要在有求必應屋研究消失櫃,中午要和秋·張還有佩內洛學姐一起吃午餐,傍晚要和哈莉、赫敏還有卡珊德拉一起吃晚餐,晚上還偶爾要應付偷溜過來的秋·張,深夜他還得去禁林進行研究,順便調教一下白子和剎那,的魔法,這就導致艾許這一整天下來連一個小時的空閒都沒有!
什麼叫007?這就叫007!
卡珊德拉看著正在自動編織的魔法織布機,好奇問道:
「艾許,你在做什麼?」
「做一些小實驗,主要是用魔法素材給這些校服增添一些獨特的功能。」
艾許一邊解釋著,一邊將放在旁邊的一套校服遞給赫敏。
赫敏接過校服,有些遲疑地問道:
「這是我的校袍?」
前幾天,艾許向她們每人都借了一套校服。雖然誰也沒有猶豫,但她們都免不了好奇艾許要她們的衣服幹什麼。
艾許笑著鼓勵道:
「就是你的,穿上試試。」
赫敏聽話的脫掉原本的校袍,換上艾許遞給她的這件。
「它有什麼用?」赫敏好奇問。
「光是解釋不太直觀,嗯,我給你展示一下。」
艾許略作停頓,赫敏正好奇要怎麼展示,艾許便吩咐道:
「哈莉,對赫敏使用除你武器。」
哈莉有些遲疑,直到看見赫敏朝她輕輕點頭才拿出魔杖,但還是有些猶豫的開口:
「艾許。」
「嗯?」
哈莉臉頰微微泛紅,小聲道:
「我不會。」
「抱歉,是我疏忽了。」
艾許啞然失笑,從口袋裡掏出一根黑色的魔杖遞給哈莉,「用這根試試。」
哈莉眼中帶著大大的疑惑,但還是乖巧的接過魔杖,輕聲念出魔咒:
「Expelliarmus!」
一道耀眼的紅光飛速射向赫敏,無形的魔力迅速從她的校袍中湧出,形成一道無形的屏障,將那道紅光反彈出去,射在天花板上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
三小隻六目相對,都看出彼此眼中的驚訝。
「是哪件衣服的效果?」卡珊德拉驚疑地問。
「對。」
艾許揉了揉赫敏濃密的棕發,輕笑道:
「我給你們的校袍都添加了盔甲護身咒,在魔咒被打破之前,你們都是安全的。」
「好厲害!」哈莉毫不掩飾自己的驚嘆,既興奮又驕傲。
興奮的是自己可以獲得一件『魔法校袍』,驕傲的則是做到這一切的人是艾許——
看到了嗎?這是我朋友給我做的衣服!
「那根魔杖也是?」赫敏舉一反三,立刻聯想到哈莉的魔杖,有些難以置信。
「是的。」
艾許輕輕頷首,「我對那根魔杖做了一些改造,讓使用它的人能夠更輕易用出『除你武器』,代價是這根魔杖以後都只能使用除你武器。」
「總體而言,還是弊大於利。」
卡珊德拉忍不住叫出聲:
「你管這叫弊大於利?」
這完全是顛覆全巫師界的發明,說句劃時代完全不為過。
雖然魔杖本身的多樣性被摧毀,變得只能食用單一魔咒,可單單是其降低准入門檻這件事就已經足夠吸引人!更何況,既然艾許能研究出釋放『除你武器』這種單一魔咒的魔杖,研究出其他單一魔咒的魔杖不也只是時間問題嗎?
比如昏昏倒地,再比如霹靂爆炸、四分五裂,甚至是阿瓦達索命!
卡珊德拉只是稍微在腦海中想像了一下一年級新生用阿瓦達索命對轟的場景,就忍不住渾身發顫。
她的表情立刻變得無比凝重,嚴肅叮囑道:
「哈莉,赫敏,絕對不要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不管是誰都不行!」
——
深夜,禁林外圍。
白子變回狼形態讓艾許騎上她的背,飛奔入禁林中消失不見。
她本想直接趕往捷克道爾的墳墓,可在途中突然聽見禁林深處傳來一聲嘹亮的狼嚎。
「嗷嗚~!」
白子在一片空地停了下來,豎起耳朵辨別聲音傳來的方向。
「白子,怎麼回事?」艾許沉聲問道。
白子沒有變回人形,但依舊用清冷悅耳的聲線吐出人聲:
「是其他族人在求援,有人在襲擊獨角獸。」
雖然在艾許聽來,這聲狼嚎和他聽見的其他狼嚎沒什麼區別,但他不會去質疑白子的判斷。
可問題在於,誰會鋌而走險在禁林中襲擊獨角獸?
答案呼之欲出!
「要過去嗎?」白子問。
既然不是族人遇襲,她並不在乎獨角獸的死活。
「先過去去看看。」艾許拍了拍白子的耳朵,輕聲吩咐道。
——
禁林深處,茂密的樹枝交錯如同迷宮,即便是白晝也很容易讓人迷失方向,夜幕的降臨更是為其平添一分陰森和詭異。
在枝繁葉茂的森林阻攔下,原本還算明亮的月色灑落在地面時,已經只剩下影影綽綽的斑駁光點。
身形纖細的獨角獸優雅地走到河邊,俯首從河中飲水。沒有一絲雜質的雪白毛髮證明這是一頭成年的獨角獸,它那螺旋狀的長角在月光下閃爍著精緻的光芒,如同散發著聖潔光輝的天使羽翼。
高貴而優雅獨角獸向來是純潔的化身,在許多神話傳說中它們都被認為是來自天堂的使者,僅僅是看著它就能讓人的內心變得寧靜祥和。
「Diffindo!」
無形的風刃劃破寂靜的夜空,不偏不倚的擊中正在飲水的獨角獸。
獨角獸發出一聲痛苦的悲鳴,無力的倒在岸邊,銀白的鮮血從右腹的傷口湧出,將河流都染成閃耀的銀色。隱藏在密林陰影中,渾身籠罩在黑袍下的身影興奮的衝出陰影,奔向那頭受傷的獨角獸。
可那獨角獸終究是迸發出驚人的毅力,強撐著受傷的身軀站起身,一瘸一拐的逃入密林。
黑影剛要追擊,眼前卻突然出現另一頭銀灰色的生物。
那並非獨角獸,而是一頭巨狼!
嗷嗚~!
巨狼立於一塊巨石頂上,高亢的狼嚎響徹密林。
黑袍人立刻想起禁林中關於狼人的傳聞,心中頓時提起警惕,這些狼人從來都是成群結隊出現。既然有一頭狼,那周圍肯定還有更多的狼人。
他警惕著時刻可能會從密林中竄出的狼人,而那頭巨狼也始終站在月光下,死死盯著他。
他也沒有輕舉妄動,直到耳旁響起尖厲的聲音:
「別浪費時間!去追那頭獨角獸!」
奇洛猶豫許久,終究還是選擇遵從主人的命令。
可他才剛剛動身沒多久,那頭巨狼便再次發出嘹亮的嚎叫,朝他狂奔而來!
奇洛再次提起警惕,想要釋放魔咒攻擊那頭狼人。
可還沒等他出手,那頭狂奔而來的巨狼突然一個急轉彎拐入密林中消失不見。
到這時,奇洛哪裡還不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兒,那頭狼人分明是在耍他!
它在為獨角獸拖延時間!
奇洛眼神凶唳,這該死的狼人!
他再次起身去追那頭獨角獸,可那狼人始終不依不饒,每每發出嘹亮的狼嚎中向他本來,可每一次都是奔襲到一半便鑽入密林消失不見。
這樣的襲擾讓奇洛不勝其煩,儘管知道狼人不敢真的反動攻擊,可誰能保證它的下一次攻擊不是真的?萬一是真的,萬一他恰好就沒能做出防範,被一頭狼人近身的危險可是致命的!
盤根錯節的大樹底下,渾身籠罩在黑袍下的奇洛猛然停下腳步,舉起魔杖對準再次奔襲而來的巨狼,大喊道:
「Avada Kedavra!」
一道慘綠的光芒豁然將森林照亮,如同夜空中閃耀的死兆星,不偏不倚的射向巨狼。但巨狼似乎早有準備,在也一個拐彎躲過綠光,奔入密林消失不見。
等魔咒撲空,巨狼又一次出現在高處,居高臨下的注視著奇洛,似乎是在無聲嘲諷他的無能。
「該死的狼人!」
感受到挑釁的奇洛恨的咬牙切齒,當即決定給那該死的畜生再來一發阿瓦達索命,但他耳旁傳來的尖厲嗓音阻止了他:
「夠了…先去追…那頭獨角獸!」
奇洛握著魔杖的手垂了下來,但他的語氣依舊咬牙切齒:
「可是,主人,那頭該死狼人一直跟著我們,如果不幹掉它會很麻煩!」
那尖厲的嗓音低沉警告道:
「那畜生很謹慎…你輕易打不中它…等它靠近再動手!現在…先去追那頭獨角獸…它受了傷,跑不了多遠,我需要它的血!如果這次再失敗,你清楚是什麼後果!」
面對尖厲嗓音赤裸裸的威脅,奇洛渾身一顫,不敢有任何忤逆。
他收起魔杖,循著地面銀光閃閃的血液繼續追蹤獨角獸的痕跡。
事實證明這沒有花費太多功夫,即便一路上受到狼人的數次干擾,但受傷頗重的獨角獸又能走多遠呢?他們很快就在密林中發現倒在地上的獨角獸,它的右腹部破開了一個巨大的傷口,閃爍著璀璨光澤的銀白血液在它的身下匯聚成一片湖泊。
在看見奇洛的瞬間,那頭已經奄奄一息的獨角獸還一度想要掙扎著站起身。可即便它能艱難的支撐起前肢,後肢卻始終用不上力,只能在悲鳴中重重摔在地上,再也無法動彈。
尖厲的嗓音高喊道:
「該死,別讓它的血流干,快,快過去!」
「當然,我的主人。」
奇洛忙不迭的點頭,三步並作兩步跑到獨角獸身邊跪下,焦急的將腦袋湊到它的傷口處。
他畢竟也是第一次殺獨角獸,沒把握好力度,浪費了不少血液。不過沒關係,一頭不夠他就去狩獵第二頭,第三頭,這座森林裡有足夠多的獨角獸供他的主人享用!
奇洛正大口吞咽獨角獸的鮮血,卻又突然聽見一陣急促奔襲的腳步聲。
幾乎沒有任何猶豫,他猛然將腦袋轉向右邊,將藏在黑袍下的魔杖指向那呲著牙奔襲而來的巨狼:
「Diffindo!」
他的嘴裡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但那無形的風刃卻在瞬間將一棵直徑超過五米的巨樹貫穿,並去勢不減的擊中了巨狼的身體!
砰!
儘管有天然的魔抗加成,儘管她已經提前感知到危險做出閃避,可那道魔咒還是在她的左眼切割出一條細細的血線,伴隨而來的距離也讓高速奔襲狀態下的巨狼在空中翻滾數圈,直到後背重重撞上一棵粗壯的大樹,最終狼狽的摔在泥濘的土地上。
「畜生就是畜生!」
奇洛冷笑了一聲,繼續伏在氣若遊絲的獨角獸身上,大口吞咽它的鮮血。
吼!
巨狼才剛剛從地上爬起來,正呲著鋒利的尖牙發出威脅的咆哮。
奇洛毫不客氣,再次揮舞魔杖甩出一道又一道魔咒,直到將巨狼的身影完全淹沒。儘管巨狼的反應很快,將襲來的魔咒一一閃避,卻始終沒能找到機會靠近奇洛,只能任由其肆意享用鮮血。
可突然間,奇洛又聽見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這讓他微微變色,抬頭看向遠處的密林。藉助灑落的月光,他隱約能看見一頭銀灰色的巨狼正朝他這所在的方向狂奔,而在那頭巨狼的背上隱約還有一道人影,其手中隱隱有綠光匯聚!
阿瓦達索命?!
奇洛眼皮直跳,頓時頭皮發麻!
他的第一反應就是本能的凌空飛起,撲向另一側的空地。而那幽綠的魔咒也在轉瞬划過夜空,擊中獨角獸身旁奇洛原本所在的位置,留在一個深坑,激起漫天爛泥。
奇洛十分狼狽的在地上翻滾了兩圈才勉強爬了起來,而白子此時已經趁機一躍而下,擋在獨角獸身前,她弓著背,露出閃著寒光的鋒利獠牙,發出威脅的低吼。
深沉的黑暗中,奇洛沒看清艾許的模樣,但他還是一爬起來便惱羞成怒的舉起魔杖對準艾許,厲聲喊道:
「Avada Kedavra!」
就在奇洛釋放出索命咒的同一時間,他再次聽見巨狼背上的人影高聲大喊:
「Avada Kedavra!」
慘綠的光芒同時從兩人的魔咒中釋放,於空中碰撞出一陣耀眼的綠光,刺的人睜不開眼。可在隱約之間,那因碰撞而耀眼的『中心』還在不斷向奇洛這邊逼近!
奇洛握著魔杖的手微微顫動,那不斷靠近的璀璨光芒就如同即將奪走他生命的死神,而他卻只能恐懼的看著這一切發生!
突然間,奇洛感受到一股魔力順著身體湧入魔杖,讓其釋放出更加璀璨的綠光,甚至一度將碰撞的『中心』反推回去!
奇洛立刻意識到是主人在幫他,頓時自信心爆棚的想要一舉幹掉對方,不負伏地魔之血!
他才冒出這樣的念頭,耳旁就響起主人那撕心裂肺尖刺耳尖叫:
「跑!快跑!」
奇洛瞳孔猛縮,顯然已經意識到什麼。
沒敢有絲毫猶豫,快速撲向右側,險之又險的躲過那擦著他身體飛過的索命咒。
下一秒,奇洛的魔杖頂端突然釋放出一陣刺眼的光芒。那光芒沒有任何殺傷,唯一的作用就是閃瞎人的眼睛,以便為他爭取逃跑的時間!
砰!
伴隨著一陣輕微的爆鳴聲,奇洛的身影驀然消失在原地。
艾許眼眸深邃的望著奇洛消失的方向,沒有試圖追擊。
奇洛比他想像中要弱一些,差點沒把握好力度把他打死。但好在伏地魔還算果斷,放棄了好不容易到手的獨角獸血液,將其全部轉化為魔力才最終逃過一劫。
不過艾許本來也沒打算現在就幹掉伏地魔,畢竟要是沒了伏地魔這個天然的反派,誰來給巫師界創造危機呢?如果艾許在危機爆發前就將其解決,其他人尚且不知道有這個危機,又怎麼會感激他呢?
這就好比吊橋效應,你得讓人走上吊橋,感受到搖搖欲墜的恐懼才能起到應有的效果。
艾許翻身下狼,快步走到受傷的獨角獸面前蹲下,低聲念道:
「Vulnera Sanentur(速速癒合)!」
「Rennervate(快快復甦)!」
獨角獸作為魔法生物,本身也擁有相當強大的魔法抗性,在能夠抵抗魔咒傷害的同時,也會排斥治癒魔咒的效果,再加上治癒原本就比破壞要難得多。
艾許也不得不快速重複念動咒語,一個用來修復傷口,避免傷勢繼續惡化,一個用來恢復精神,將獨角獸的靈魂從瀕死的狀態拉回來。
白子變回人形,強行掰開獨角獸的嘴巴,從口袋裡掏出一瓶振奮藥劑灌了進去。三管齊下,獨角獸的心臟逐漸恢復跳動,那條幾乎撕裂全身的傷口也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
雖然氣息依舊微弱,但至少性命無憂。
而先前騷擾奇洛的巨狼小心翼翼的接近他們,但似乎又有些害怕,不敢過於靠近,只是在附近徘徊。
艾許這才有機會觀察這頭巨狼,她有著和白子類似的銀灰色毛髮。但不同於白子的淺灰,也不同於剎那的雪白,她看上去就像是一隻大號的銀漸層,只有毛髮末端帶著些許淺灰。
艾許皺了下眉,有些疑惑地問:
「白子,我好像沒見過她?」
白子緊緊地拉著圍巾,眼神犀利的瞪著那頭猶豫著試圖靠近的巨狼:
「她曾向我發起挑戰,試圖搶奪頭狼的地位。」
艾許眼中閃過一絲瞭然,問道:
「所以她是被你放逐的?」
白子輕輕搖頭:
「剎那曾經也向我發起過挑戰,她是自己走的。」
「自我放逐的獨狼嗎?」
艾許輕聲念著,朝那頭在不遠處徘徊的獨狼招了招手:
「過來。」
獨狼猶豫了許久,但最終還是小心翼翼的朝艾許一步步緩慢靠近,主動低下頭讓他撫摸。
艾許輕輕撫摸她的臉頰,露出溫和的笑容:
「乖孩子……」
他注意到獨狼左眼的傷疤,狼人的魔抗還要在獨角獸之上,那道傷疤非常淺,甚至沒有割破眼皮。但艾許還是拿出魔杖,準備為她進行治療。
然而他才剛拿出魔杖,獨狼突然露出鋒利的牙齒,弓著背擺出威脅的架勢。
「啊?」
艾許正懷疑是不是自己媚娃血統失效的時候,他突然聽見一道急促的破空聲!
咻!
突然,一根箭呼嘯飛來,精準無誤的射向巨狼的腦門。
吼!
獨狼極為靈巧的向後跳開,險之又險的讓那根箭矢擦著頭皮飛過。這讓她受到了些許驚嚇,也因此變得更加狂躁,嘴裡不停的發出威脅的低吼。
密林中一片沸騰的聲浪,仿佛有千軍萬馬在森林中奔騰!
終於,當他們逐漸靠近時,藉助月光的照耀,艾許看清他們的模樣。
那是一群馬人!
他們有著馬的身體,而軀幹、手臂和頭部則是人類的模樣,而此時的他們正滿腔怒火的彎弓搭箭,試圖驅趕甚至殺死那頭出現在受傷獨角獸旁邊的獨狼!
即使敵眾我寡,但獨狼卻依舊不甘示弱,弓著背呲牙威脅。
「這是一個誤會!」
看清馬人模樣的那一刻,艾許立刻大聲道:「襲擊獨角獸的不是我們!」
為首的馬人抬手制止其餘馬人的攻擊,圍繞著艾許和獨角獸轉了一圈。
他的頭髮和鬍子都是紅色,發亮的棕紅色馬身後面還拖著一根火紅的尾巴。儘管看上去是個相當暴躁的脾氣,但他的語氣卻無比平緩,聲音低沉:
「我看得出來,巫師,你治癒了他。」
獨角獸身下的銀白鮮血幾乎匯聚成一小灘湖泊,但他的身上卻沒有任何傷口,呼吸雖然微弱,但心跳還算平穩,顯然是有人在其生命垂危時及時施以援手。
馬人,一種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馬的獨特魔法生物。
他們才是禁林真正的原住民,也一直主動承擔著保護禁林的職責。海格只是禁林的獵場巡視員,馬人才是這座森林真正的守護者。
儘管首領的解釋讓馬人們不再將箭頭對準艾許,但這並未平息他們的怒火。就算不是這兩個巫師乾的,也必須有人為這件事情負責——而那頭狼人,無疑是最可能的凶獸!
艾許察覺到馬人態度變化,立刻解釋道:
「也不是她乾的,她一直在試圖保護獨角獸,她臉上的傷口就是兇手造成的。」
紅棕色的馬人皺起眉頭,看了眼獨狼左眼的傷疤,又低頭看向獨角獸身上傷口癒合時留下的淡淡的粉線,他沒有完全相信艾許的說辭,聲音中壓抑著怒火:
「那的確是魔法造成的傷害,巫師,告訴我是誰幹的?!」
見馬人們不再向之前那樣咄咄逼人,艾許似乎終於鬆了口氣,斟酌著言語道:
「他穿著黑袍,看不清模樣,但那一定是一位非常強大的黑巫師!」
汪!汪!
密林中傳出一陣獵犬的狂吠,幽暗中亮起一抹昏黃的光芒,穿著大衣的半巨人穿過低矮的灌木叢出現在他們面前,他的手中提著一盞燈,另一隻手緊緊握著他心愛的粉紅小雨傘。
當他看清現場的情況時,不由得驚呼了一聲:
「哦,梅林在上!」
他趕忙提著燈跑到艾許身前,攔在他和紅棕色的馬人中間,緊張道:
「羅南,這和他們沒關係,他們還只是學生!」
名為羅南的馬人看了眼海格便收回目光,沉聲道:
「他們可不是普通的學生,海格。」
海格頓時變得緊張起來,悄悄握緊他的粉紅小雨傘,但羅南很快便再次開口:
「他們擊退了襲擊獨角獸的黑巫師,還治癒了獨角獸的傷口。」
「啊?」
海格一臉茫然,擊退誰?治癒誰?你在說什麼?
伴隨著一陣輕微的哼哧聲,終於恢復過來的獨角獸掙扎著站起身。
他環顧一圈,前肢突然一彎,就在所有人都以為他又要摔倒時,他卻只是屈膝鞠躬,低頭行禮。而行禮的對象不是別人,正是那頭被馬人們警惕和敵視的獨狼!
這一幕出乎馬人們的意料,這才相信那頭狼人之前的確是在保護獨角獸。獨角獸直起身,緊跟著又同樣向艾許行禮,徹底在馬人們心中坐實艾許救治獨角獸的功勞。
這讓緊張的氣氛得到緩和,馬人們也紛紛放下手中的弓箭。
海格看著將地面染成銀白的『湖泊』,語氣充滿憐憫與憤怒:
「可憐的傢伙,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才會對這樣純潔的生命下這種毒手?」
羅南聲音低沉,憤怒道:
「你還不明白嗎?海格。」
「只有自己一無所有,又想要得到一切的人才會犯下這樣的滔天大罪!」
海格頓時心底一沉,獨角獸的血可以延續巫師的生命,即使他已經奄奄一息,瀕臨死亡。
但屠殺這樣純潔的生命,就必定會為此付出慘重的代價!從他的嘴唇接觸到獨角獸血液的那一刻起,他的餘生都會受到詛咒,半死不活!
艾許突然開口:
「他不會放棄的。」
「既然他已經喝下獨角獸的血,就絕不會是最後一次!他一定會再次潛入禁林襲擊獨角獸。」
一個馬人暴躁道:
「我們會阻止他的!」
那是一個黑頭髮、黑身體,看上去相當粗野狂躁的馬人。
艾許毫不客氣道:
「恕我直言,如果不是我們的幫助,恐怕你們直到明天清晨才會發現獨角獸的屍體。」
馬人們的臉色有些難看,但這的確是事實。如果不是頻繁的狼嚎引起他們的警覺,如果不是艾許提前為獨角獸進行治療,他們趕到時看見的只會是一具屍體!
禁林的面積過於遼闊,即便是馬人全天候24小時巡邏也做不到面面俱到。更何況他們的敵人還是一名實力強大的巫師,對方完全可以用幻影顯形和幻身咒悄無聲息的潛入禁林,馬人們根本發現不了。
艾許見目的達到,當即開口道:
「我有一個提議。」
「馬人可以和狼人合作,就和今天一樣。」
「狼人們靈敏的嗅覺可以讓她們比馬人更敏銳的追蹤偷獵者,而一旦發現外來者的蹤跡,她們可以用狼嚎傳遞情報,而馬人可以根據狼嚎的方向第一時間趕到現場,阻止偷獵者行兇。」
那個暴躁的馬人怒吼道:
「這絕不可能!我們不會和狼人合作!更不會和巫師合作!」
「貝恩!」
羅南皺眉呵斥了一聲,讓黑色的馬人後退兩步。
羅南低下頭去看艾許,沉聲道:
「就像貝恩說的,我們不會和狼人合作,更不會和巫師合作。」
「但是。」
他直起身子,緩緩說道:
「我們會拼盡一切保護獨角獸,也沒有理由阻止你們保護這些純潔的生物。如果聽見狼嚎,不管她們是在試圖保護獨角獸,還是試圖傷害獨角獸,那都意味著獨角獸處於危險之中。所以是的,我們會第一時間趕過去,這是我的承諾。」
這下任誰都聽得出來,這不就是變相的合作嗎?
可即便是狂躁的貝恩,他也只是張了張嘴,沒有當場駁斥羅南。畢竟羅南的話已經說的很明白,他們只是分開保護獨角獸,並不是合作。
就算貝恩有心反對,此時也無法提出反對意見,否則他難道要阻止狼人和巫師保護獨角獸嗎?
這些狼人在禁林里生活了十幾年,一直規規矩矩的沒有鬧出任何亂子,也從未試圖襲擊其他的魔法生物,尤其是獨角獸這樣純潔的生物。
因此馬人與狼人之間的確存在合作的基礎,大多數馬人其實也並不像貝恩那樣排斥與狼人的合作。
「感謝您的無私,海格一直跟我說,馬人們就是這座森林的守護神,這句話一點也沒錯。只有起錯的名字,沒有起錯的稱號!」
艾許當即給予誠摯的讚譽,反正漂亮話多說幾句也不要錢。
海格表情有些古怪,這是他說的嗎?他怎麼不記得?
和馬人們約定好一同守護禁林最純潔的獨角獸後,海格匆忙帶著艾許離開禁林,前往校長辦公室。
鄧布利多本來已經睡下,但即便海格非常尊敬鄧布利多,此時也不得不用粗暴的敲門聲叫他起床。
頭髮和鬍子都亂糟糟的鄧布利多打開房門,他一邊用睡衣擦拭有些模糊的眼鏡,一邊問道:
「海格,深夜來訪我想你一定有要緊的事吧?」
海格的表情異常嚴肅,沉聲道:
「鄧布利多,我想我們有大麻煩了!」
「有一名黑巫師在禁林中襲擊獨角獸,試圖以獨角獸的血來為自己延壽。如果不是艾許和他的狼人朋友及時阻止,恐怕那頭獨角獸已經死於非命!」
「黑巫師?」
鄧布利多的眼神一下子變得犀利起來,他將目光投向艾許,問道:「布萊克先生,你和那名黑巫師有正面交手嗎?」
「是的,鄧布利多校長。」艾許輕輕頷首。
鄧布利多穿過掛滿歷屆校長畫像的走廊,來到自己的辦公室,問道:
「能跟我具體描述一下他嗎?」
艾許皺了皺眉,努力回憶了一下卻依舊一無所獲,只得無奈嘆氣:
「很遺憾,鄧布利多。他穿著黑袍,渾身籠罩在陰影中,我沒能看清他的臉……」
鄧布利多擺了擺手,著重叮囑道:
「不,布萊克先生。我不需要具體的模樣,你只需要和我說說他給你的感受。」
艾許頓時面色一沉,神情凝重道:
「非常歹毒,實力也非常強大!」
「他只用一記四分五裂就能撕裂獨角獸的身體,那道魔咒幾乎將獨角獸切成兩半!白子和另一個狼人為了阻止他也遭到襲擊,白子遭到索命咒攻擊,另一個狼人的腦袋也差點被切下來。」
「他完全不把人命當一回事,只要出手就必定是索命咒!如果不是他還要吸食獨角獸的鮮血,用的是四分五裂而非阿瓦達索命,那頭獨角獸根本等不到我們的救援!」
海格越聽越是心驚肉跳,什麼樣的人才能起手就是索命咒?
這絕對不是一般的黑巫師!可問題在於,這麼危險的人物為什麼會出現在禁林?他會不會威脅到霍格沃茨的學生?
聽見艾許的描述,鄧布利多的神情也愈發凝重,嚴肅問道:
「布萊克先生,如果你和他再次相遇,你是否有把握戰勝他?」
「當然。」
艾許毫不客氣道:
「如果不是顧忌獨角獸和白子的性命,他不可能有機會從我手上逃脫!」
「這樣嗎?」
儘管聽到艾許肯定的答覆,鄧布利多的心情依舊沉重。
他幾乎有90%的把握可以肯定那個黑巫師就是伏地魔,只是鄧布利多始終摸不清伏地魔的實力恢復到了什麼程度,也不知道他現在具體是什麼狀態,又究竟藏在什麼地方。
他本想以魔法石為誘餌釣伏地魔出來,但伏地魔還是一如既往的狡詐,從不親自露面,一直都只讓他的爪牙,讓奇洛教授去竊取魔法石。
毫無疑問,只要奇洛得不到魔法石,伏地魔就永遠不會出現。可想要讓奇洛得到魔法石,又著實不是一件容易事。因為奇洛實在是過於平庸,他甚至連海格的寵物那一關都過不去!
其實如果伏地魔想得到魔法石,他完全有更好的辦法,那就是直接找斯內普。
作為曾經最忠實的食死徒之一,就連殺死伏地魔的預言都是斯內普告訴他的,曾經的斯內普可謂是深受伏地魔信任。而只要斯內普願意出手,他一定能輕易得到魔法石,這是無論鄧布利多還是伏地魔都知道的事情。
但天性多疑的伏地魔顯然已經開始懷疑斯內普的忠誠,畢竟斯內普這十幾年間一直在霍格沃茨任教,伏地魔肯定會懷疑他已經倒向鄧布利多——雖然事實的確如此。
如果伏地魔直接找斯內普,事情倒是會簡單很多。那樣鄧布利多就可以直接殺死伏地魔,將伏地魔捲土重來的隱患扼殺在搖籃里。
只可惜伏地魔的警惕讓他選擇了平庸的奇洛成為他的爪牙,雖然效率更低,但的確更加穩妥。至少伏地魔至今沒有露餡,連鄧布利多都找不到他的半點蹤跡。
有時候鄧布利多自己都在懷疑,自己是不是過於多疑。或許從來都不是什麼伏地魔,而僅僅是奇洛的貪婪在驅使他偷竊魔法石呢?
可除了不是伏地魔,鄧布利多是在想不出會有第二個巫師會如此不折手段,試圖通過獨角獸的血來延長壽命,喝獨角獸血的詛咒可不是一般巫師能夠承受的。
鄧布利多眉頭緊鎖,他抬手揉了揉兩側眉心,緩緩開口說道:
「海格,你先回去吧。」
「記得和馬人們保持聯絡,對於狼人給出的信號不要有任何忽視,我們必須盡一切努力阻止他對獨角獸的屠殺!還有,這件事情必須絕對保密,不要和任何人提及!」
面對鄧布利多的再三叮囑,海格表情嚴肅的拍了拍胸脯:
「我明白,鄧布利多,這件事不會有第三個人……不會有第四個人知道!」
他轉身走出校長辦公室,仿佛肩負著某種重大的使命。
」鄧布利多看向艾許,見他似乎有些猶豫,主動問道:
「布萊克先生,你有什麼顧慮嗎?
艾許猶豫片刻,緩緩開口道:
「恕我直言,鄧布利多先生,海格並不是一個適合保密的人。」
鄧布利多啞然失笑,他語氣輕鬆道:
「雖然我很想反駁你,但你說的沒錯。不過不用擔心,海格在這種重要的事情上還是非常靠譜的,我相信他會守口如瓶,正如我相信你和你的狼人朋友們會保護好獨角獸一樣。」
艾許皺了皺眉,沉聲道:
「我不敢保證,禁林實在是太大了,我不可能每次都恰好在場。」
「而且……」
他停頓了一下,無奈道:「我不可能每晚都去禁林。」
「不用自責,布萊克先生,盡力而為就好。」
鄧布利多也沒有強求,輕聲道:
「只要我們都做到自己該做的事情,問心無愧就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