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和這些蟲豸在一起,怎麼能搞好家族呢?
儘管白子和剎那對此表示強烈抗議,但她們依舊被麥格教授親自送到了格蘭芬多的公共休息室,順便把這大半個月以來一直住在斯萊特林的赫敏也給揪了回來,給她們三人單獨安排了一間宿舍。
赫敏可以教白子和剎那關於霍格沃茨的常識,而白子和剎那也能避免赫敏在格蘭芬多孤身一人。
在麥格教授看來,這無疑是一個完美的安排。
隨著時間一天天流逝,聖誕節即將來臨。
霍格沃茨越來越冷,附近的山脈和城堡的屋頂都覆蓋著一米厚的積雪,湖面也結了厚厚的冰層。走廊里刺骨的寒風讓學生們精神抖擻,他們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腳步,只想儘快前往溫暖的公共休息室或禮堂。
禮堂內,赫敏正視圖向努力乾飯的剎那和白子解釋什麼是聖誕節。
剎那咽下口裡的香腸,於百忙之中抽出一點時間,口齒含糊地問道:
「如果巫師不相信上帝,為什麼還要過聖誕節?」
「如果巫師過聖誕節,是不是說明他們都信上帝?」
「……」
赫敏張了張嘴,不知該怎麼回答,只好沮喪道:「我不知道。」
她只是一個麻瓜,她的父母都是聖公會的忠實信徒,她也不可避免的會受到一些影響。但按照她對巫師界的了解,這些巫師們似乎並不怎麼信仰上帝。可就像剎那說的那樣,如果巫師不信仰上帝,為什麼要過聖誕節?
哈莉和卡珊德拉正好在此時走進禮堂,前者好奇地問道:
「你們在聊什麼?」
赫敏把剎那的問題複述了一下,哈莉頓時一臉懵懂的看向卡珊德拉。
哈莉的父母雖然都是巫師,但她從小在麻瓜世界長大,佩妮姨媽和弗農姨父雖然對她很好,但卻從來不會告訴她關於魔法和巫師的事情。所以她對於巫師界的了解甚至還沒有赫敏多,畢竟好歹赫敏還看了很多書。
面對幾人詢問的目光,卡珊德拉立刻驕傲地微微揚起下巴,驕傲道:
「巫師相信神,但不相信上帝,也不相信麻瓜的『耶穌基督』,這是兩碼事。至於為什麼要過聖誕節,這並不是巫師們在過麻瓜的節日,而是麻瓜在過巫師的節日。」
哈莉和赫敏都是一副似懂非懂的表情,基督教是一神教,所以『神』就是『上帝』,『上帝』就是『神』。但對於巫師而言,顯然不是這麼一回事。
哈莉不想繼續討論這個話題,她問道:
「你們聖誕節要回家嗎?」
赫敏點點頭,卡珊德拉也理所當然的說道:
「當然。」
赫敏看出哈莉的失落,輕聲問道:
「你不會去嗎?」
哈莉小聲道:
「佩妮姨母他們準備去法國的斯特拉斯堡度假,達力也被留給學校的老師看護,我不想打擾他們。」
「伱們在聊什麼?」艾許走近過來。
哈莉抬起頭,有些期待地問道:
「艾許,你聖誕節會留在學校嗎?」
艾許想了一下,輕輕搖頭:
「聖誕節我得離開學校。」
哈莉愈發失落,那這樣一來,不就只有她一個人留在學校了嗎?
「哈莉!」
卡珊德拉按著哈莉的肩膀,認真道:
「聖誕節要來我家嗎?」
「誒?可以嗎?」哈莉有些心動。
「當然可以!」
卡珊德拉嘴角微微揚起,自信道:
「我這就給家裡寫信,他們一定會歡迎你的,哈莉。」
「馬爾福家族嗎?」艾許眸光微動,但並未阻止,反而覺得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盧修斯·馬爾福,作為馬爾福家族的家主。他早在1972年從霍格沃茨畢業時,就已經加入了食死徒的行列,絕對算得上是伏地魔曾經最忠實的手下。
但隨著伏地魔在第一次巫師戰爭中的失敗,包括盧修斯在內的絕大多數食死徒都急著和伏地魔撇清關係。憑藉著馬爾福家族的權勢,盧修斯最終成功獲得魔法部的赦免,不用為此承擔任何關係。
而如今距離伏地魔的落敗已經過去十年之久,包括盧修斯在內的絕大部分巫師都認為伏地魔已經徹底死亡。即便鄧布利多對此有所懷疑,但他也始終沒能抓住伏地魔復活歸來的決定性證據。
當然,就算鄧布利多真的有證據,他也不會公開。畢竟公開伏地魔回歸的消息只會引起巫師界的動盪與恐慌,這不是鄧布利多希望看到的。
而在『伏地魔已死』的大環境下,盧修斯的態度可想而知。
他不會放過任何可以和伏地魔撇清關係的機會,和哈莉這位救世主打好關係無疑是最好的選擇。因為只要馬爾福家族能夠和哈莉建立親密的關係,那他們就能將『懷疑馬爾福家族』和『懷疑哈莉這個救世主』畫上等號。
這樣一來,哪怕日後真的被人抓住把柄,也能確保馬爾福家族不會蒙受太大的損失。
所以哈莉現在去馬爾福家族非但不會有危險,反而會受到盧修斯·馬爾福堪稱殷勤的熱情款待。
而如果馬爾福家族真的和哈莉扯上關係,那盧修斯再想倒向伏地魔那邊就得好好斟酌一下。哪怕盧修斯真的有那份心,也得考慮伏地魔會不會信任他。否則即便伏地魔願意接納他,也可能會把他當做炮灰。
當然,這樣的接觸終究只是埋下一個引子,無法祈禱決定性作用。
但如果有人推波助瀾,這個引子未必就不能撬動槓桿。
而艾許,他本就打算做這個推波助瀾的人。
至於該如何合理的推波助瀾,的確需要找一個合理的藉口。
艾許想著,突然若有所感的抬起頭,一隻貓頭鷹正好朝他飛了過來,向他丟下一封信。
艾許拆開信封,信紙上的內容是:
「我親愛的祖父,
我誠摯邀請您於聖誕節前來格里莫廣場12號與我共進晚餐,
我的生命已如風中殘燭,隨時都會熄滅,
這或許是我們所能共度的最後一個節日,請您務必親至。
您恭敬的,
西格納斯·布萊克三世。」
你看吧,剛瞌睡就有人送枕頭了屬於是。
——
12月23日,清晨。
今天的霍格沃茨顯得空蕩蕩的,因為除了極少數選擇留校的學生,包括赫敏在內大部分學生都會前往霍格莫德車站,乘坐專列抵達倫敦的國王十字車站,他們的父母會在那裡等著他們。
「我們不用過去嗎?
霍格沃茨城堡外,被冰雪覆蓋的草坪上,哈莉朝赫敏揮手告別,同時小聲問道。
馬爾福笑吟吟道:
「不用,父親說會親自來接我們。」
話音剛落,她們突然看見天空有一個巨大的金色光點正朝城堡飛來。
等那個金色的光點靠近,哈莉才看清那是一輛被八匹巨大的、長著金色翅膀的銀鬃馬拉著的,和房子一樣大的金色馬車!
「那是什麼?」哈莉驚奇地問道。
「一種飛馬,大概……」
卡珊德拉有些糾結,她知道是飛馬,但不知道具體是什麼馬,因為她從沒見過。
她們耳旁響起一道平靜的聲音:
「神符馬,卡珊德拉小姐說的沒錯,那是飛馬的一種。」
哈莉抬起頭,語氣有些驚訝:
「斯內普教授?」
斯內普輕輕點頭示意,語氣平緩道:
「你好,哈莉小姐。」
說話間的功夫,那輛馬車已經降落在他們前方不遠處的雪地上。
啪!
馬車門被打開,一個穿著華貴服飾的金髮男人從車夫的位置上離開,朝他們走來。
卡珊德拉輕聲喊道:
「父親。」
盧修斯語氣溫和的問道:
「卡珊德拉,在學校過得還好嗎?」
卡珊德拉的表情有些驚疑,因為這不像是她父親能說出來的,她甚至懷疑是有人喝了複方湯劑,偽裝成自己父親的模樣!
盧修斯並未關注女兒的驚疑,將目光投向一旁的哈莉,臉上露出和藹的微笑:
「我想你一定是哈莉小姐。」
哈莉有些拘謹,小聲道:
「是的,馬爾福先生,感謝您的邀請。」
「沒關係,你和卡珊德拉是朋友,這……」
盧修斯依舊笑容溫和的寒暄,但斯內普卻打斷了他,淡淡道:
「盧修斯,我們先上車吧。」
「好吧。」
盧修斯無奈,他親自坐上車夫的位置,而斯內普也並未進入馬車,而是和他一起坐在外面。
車廂內,哈莉壓低聲音問道:
「斯內普教授也和我們一起去嗎?」
卡珊德拉解釋道:
「他和父親是朋友,或許只是路過。」
她說著,又壓低了聲音,提醒道:
「這輛馬車不是我們家的,肯定是花錢從其他地方租來的。哈莉,你得小心一點。」
「為什麼?」
哈莉有些茫然地問道。
她去的不是卡珊德拉家裡嗎?為什麼要小心?
卡珊德拉語氣嚴肅道:
「因為他以前不是這樣的,和我們說話從來不會這麼和藹。」
「你忘了艾許說的嗎?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他肯定對你另有所圖!」
哈莉欲言又止,她突然開始懷疑卡珊德拉到底是不是馬爾福先生親生的。
——
伴隨著一陣輕微的爆裂聲,艾許的身影出現在霍格莫德的一棟公共房屋外。
而緊接著,剎那和白子也出現在他身邊。
艾許推開房門,屋子十分狹小,裡面空空蕩蕩的,沒有桌椅、沒有床櫃,也沒有任何稱得上家具的東西,只在左側靠牆的位置有一個冰冷的,連接著飛路網的壁爐。
因為這間『飛路屋』存在的目的,就是讓任何巫師都可以在這裡使用飛路網。
艾許拿出個裝著亮晶晶的飛路粉的小盒子,吩咐道:
「剎那,你先來。」
剎那從盒子裡抓起一把飛路粉,灑在壁爐里碼放得整整齊齊的原木上,大聲念道:
「對角巷!」
砰!
壁爐里立刻躥起碧綠的火焰,剎那的身影也在火焰的包裹下消失不見。
緊接著是白子,然後是艾許。
當他們再次出現時,已經置身於一間空置的房屋中。
推開門,外面是一條由鵝卵石鋪砌的小巷。
艾許辨認了一下方位,徑直朝對角巷南側走去,那裡有一間門面又小又破的商店,門上的金字招牌寫著『奧利凡德』。
艾許推開門,看向櫃檯前的老人,詢問道:
「奧利凡德先生,我拜託你製作的魔杖完成了嗎?」
「哦,布萊克先生!當然,請稍等。」
老人露出驚訝的神色,一邊說著,從一旁的架子上取下兩個長匣,小心翼翼的打開,輕聲感慨道:
「老實說,我一直認為用狼人的毛髮製作的魔杖效果並不好,只有北美那些別無選擇的魔杖製作人才會使用狼人的毛髮作為杖芯。如果不是你和鄧布利多一再堅持,我根本不會做這兩根魔杖。」
作為老歐洲最負盛名的魔杖製作人,加里克·奧利凡德有著屬於自己的尊嚴,也有著屬於奧利凡德家族的驕傲。奧利凡德家族從公元前382年就開始製作魔杖,有著超過兩千年的魔杖製作歷史。
在這兩千年中,這個家族的成員都親自嘗試過每一種魔法生物的素材作為魔杖。而在無數次的實驗中,他們總結出只有三種物質製作出的杖芯符合奧利凡德製造的標準,分別是獨角獸尾毛、龍的心臟神經和鳳凰尾羽。
歐洲的三大魔杖製作人所製作的魔杖,其杖芯也基本都是這三種魔杖,只有極少部分情況下,他們會在客人的定製要求下,使用其他魔法材料作為杖芯。
而與老歐洲相比,北美既沒有獨角獸也沒有火龍,更沒有鳳凰。
他們只能就地取材,用北美的本土魔法生物的材料製作魔杖,比如雷鳥尾羽、貓豹毛髮、懷特河怪背脊刺,還有濕地狼人毛髮。
加里克·奧利凡德也曾經嘗試用這四種材料製作杖芯,且很快就得出結論:
雷鳥尾羽可以作為鳳凰尾羽的下位替代,但又優於火龍的心臟神經,而貓豹毛髮則可以作為火龍心臟神經的下位替代。在無法找到獨角獸、鳳凰和火龍的北美,這兩者的確是製作杖芯的最佳選擇。
而剩下的兩種材料,懷特河怪背脊刺和濕地狼人毛髮,奧利凡德的評價是:徹頭徹尾的劣等物質。
因此當艾許要求他用狼人毛髮製作魔杖時,奧利凡德甚至感覺這是對他的侮辱——直到鄧布利多親自給他寫信說明情況,他才勉強答應幫忙製作。
老人將兩個裝有魔杖的長匣分別遞給艾許身旁的兩位少女,白子和剎那從長匣內拿出魔杖輕輕揮舞,讓魔杖頂端釋放出聖潔明亮的光芒。
魔杖對她們沒有任何排斥,因為這本就是用她們自己的毛髮製作的魔杖。
「不可思議,真是不可思議!」
老人連聲驚嘆,不愧是他製作的魔杖。但眼見艾許想要離開,他又連忙喊道:
「布萊克先生,請等一等。」
艾許問道:
「還有什麼事嗎?奧利德凡先生。」
老人指了指後方的一扇小門,輕聲道:
「有人在後面等你。」
艾許面露不解,帶著疑惑的情緒打開那扇門,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寬闊的客廳。
在客廳的沙發上坐著兩個老人,一位是身材高大、鬍鬚濃密的鄧布利多,而另一位老人穿著白色的衣服,甚至看上去比鄧布利多還要蒼老,皮膚更是透著一種病態的慘白。
鄧布利多見艾許進入客廳,微笑著介紹道:
「布萊克先生,我來為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朋友,魔法石的主人,尼可·勒梅。」
「不過我想你們應該認識,在一百年前。」
艾許看著鄧布利多身邊的老人,表情有些唏噓。
尼可·勒梅,全英國乃至全世界最長壽的巫師。
在不知情的人眼裡,這位老人應該是一位強大而神秘的存在。但當尼可·勒梅站在艾許面前時,艾許卻能清晰的感受到尼可·勒梅的脆弱。
是的,脆弱。
這位活了六百多年的老人,已經脆弱到無以復加的地步!
尼可·勒梅小心翼翼的從沙發上站起身,他臉上露出笑容,顫巍巍的朝艾許伸出手掌:
「好久不見,布萊克先生。」
艾許和尼可·勒梅虛握了一下,輕嘆道:
「勒梅先生,你的身體比我在一百年前見你的時候還要差。」
「我想是的。」
尼可·勒梅笑容依舊,他輕聲說道:
「所以我原本也打算在這兩年結束生命,對我而言,活著反而是一種巨大的痛苦。」
對很多人而言,長生是一種求而不得的奢侈。
然而對於已經獲得長生的尼可·勒梅而言,活得越久他反而就越痛苦。
因為傳說中可以長生不老的魔法石其實並沒有那麼神奇,它只能提供『長生』,沒有『不老』。
『長生』的確讓尼可·勒梅獲得了遠超常人的壽命,但他的身體一直在衰老。那些在普通人身上常見的老年病,在尼可·勒梅身上幾乎全部存在。
舉個最明顯的例子,骨質疏鬆。
老年人一般都會有骨質疏鬆症,這種病會讓他們的骨密度降低,脆性增高,比普通人更容易骨折,同時這種病還伴隨著慢性疼痛、活動能力下降,稍有不慎就會導致重度殘疾。
而骨質疏鬆這個病已經在尼可·勒梅身上持續惡化數百年,他的骨密度一直在下降!
現在的他哪怕只是和別人輕輕握手,都能聽到清晰可見的骨折聲。這也是為什麼艾許沒敢在握手時用力,因為他怕把尼可·勒梅的骨頭給捏碎。
更何況尼可·勒梅脆弱的不僅僅是手骨,而是他全身的骨頭。這導致他平時根本不敢做任何大幅度的動作,他走路時每一步都只敢走半個腳掌的距離,這導致他在走路時不得不用『跑步』的方式前進。並且哪怕只是移動三五米的距離,都能讓尼可·勒梅氣喘吁吁。
如果他哪天不小心摔一跤,那他全身的骨頭都會被摔得粉碎,再也站不起來。
雖然魔法可以修復他受損的骨頭,但前提是有人能發現摔倒的他,並及時對他施展魔法,否則尼可·勒梅很可能會在某天清晨起床時,不慎把自己摔死。
可以說,尼可·勒梅活得越久,他的人生就越痛苦。若非如此,尼可·勒梅也不會有輕生的念頭。但他畢竟活了六百多年,早已看淡生死,遠不像常人那樣恐懼死亡。
艾許其實早在一百年前就已經見過尼可·勒梅。
那時的他是用『調查古代魔法』的藉口去接近尼可·勒梅,但實際上的目的是魔法石。但在艾許看見尼可·勒梅的狀態時,他就放棄了用魔法石獲得長生的打算。
因為魔法石只是『長生不死』,而非『長生不老』,這兩者有本質上的區別。並且魔法石製造的『長生不死藥』並非喝一次就能永久生效,而是需要每個月、甚至每周、每天都定期服用由魔法石製作的『長生不死藥』。
而在艾許看來,依賴於魔法石苟延殘喘的活著,和行屍走肉也沒什麼區別。
和魔法石相比,還是鳳凰的浴火重生更加可靠。
當然,伏地魔也是這麼想的。
他只是希望通過魔法石重獲肉體,而依賴於魔法石的長生不死對伏地魔來說是無法接受的。
鄧布利多岔開話題,輕笑道:
「我想我們可以談論一些輕鬆的事情。」
「比如說,魔法石。」
艾許立刻道:
「很抱歉,勒梅先生,這是我的錯。」
「不不不。」
尼可·勒梅擺了擺手,他笑著道:
「就像我說的,我本就打算在這兩年結束我的生命,魔法石對我而言已經沒有太大的意義,我其實很高興它能夠幫得上你的忙。」
「另外,我這次來見你也是因為這件事。」
尼可·勒梅從口袋裡掏出一塊粉紅色的石頭,顫巍巍的遞給艾許,輕聲道:
「其實鄧布利多和我商量過,是否要想辦法摧毀魔法石。但我總覺得那樣實在是有些可惜,因為即便是我也沒有辦法再重新製造一塊新的魔法石,所以才希望鄧布利多能代為保管。」
「但在鄧布利多和我說過你的事情後,我和他一直認為,你才是最適合保管魔法石的人。」
艾許接過魔法石,問道:
「你確定自己不需要再多保留它一段時間嗎?」
「不用擔心。」
尼可·勒梅笑道:「我們存了一些長生不死藥,足夠把剩下的事情料理妥當。對我而言,死亡就像是經過漫長的一天,終於可以上床休息……」
他的語氣有些感慨,甚至有種解脫的滿足與舒暢。
艾許沒有再勸,低頭打量著手上的魔法石,疑惑問道:
「它的魔力似乎恢復了一部分?」
「對。」
尼可·勒梅輕輕點頭,解釋道:「魔法石可以自動吸收周圍的魔力,因此只要將魔法石放在魔力充沛的區域,它的恢復速度也會加快。當然,這得你自己去尋找。」
艾許眸光微動,因為這讓他想到了古代魔法熱點,那東西不就相當於高濃度魔力源嗎?
鄧布利多表情嚴肅道:
「布萊克先生,我得提醒你。有一位危險的黑巫師一直想要得到魔法石,所以你最好不要讓其他任何人知道你擁有魔法石!」
艾許立刻明白鄧布利多的想法,輕輕頷首道:
「當然,我也不想因此惹來麻煩。」
在此之前,鄧布利多主動暴露魔法石在他手上的事情,是為了保護尼可·勒梅。讓試圖得到魔法石的黑巫師把目光放在他身上,由他來承擔這份責任與危險。
但現在魔法石轉交到艾許手上,鄧布利多依舊不希望這件事情暴露。
很顯然,鄧布利多在釣魚。
而被釣的魚,無疑是伏地魔。
現在全巫師界都以為伏地魔已死,只有鄧布利多為首的少數人認為伏地魔還活著。但他們始終沒有證據,也找不到伏地魔究竟在哪。
因此,最簡單的辦法就是守株待兔,等伏地魔主動送上門!——
作為布萊克家族的祖宅,格里莫廣場12號的確是一棟好房子。但在克利切把它徹底收拾乾淨之前,艾許不會留在這裡過夜。
而艾許也沒那麼挑剔,有個地方住就行。
所以他在附近的倫敦布朗酒店開了一間豪華套房,打算勉強對付一晚。
次日清晨,艾許在下身的異動中睜開雙眼。
他掀開被子,剎那正如倉鼠一般縮在他的被子裡,嘴巴也和倉鼠一樣塞得兩頰鼓鼓的。
艾許一把抓住少女毛茸茸的耳朵,無奈問道:
「剎那,你在這裡幹什麼?」
「早暗,主銀~」正忙的吃尾巴吃的不亦樂乎的剎那動作稍緩,口齒不清的說道,「我在補充魔力。」
十分鐘後,剎那仰起頭,鼓囊著臉頰,連同自己的毛髮咽了下去。
艾許拍了拍女孩兒的腦袋,輕聲道:
「去漱口吧,我們待會兒下去吃早餐。」
「哦。」
剎那,乖巧的點點頭,毛茸茸的腳掌踩在暖和的地毯,朝盥洗室走去。
艾許正準備離開,房門又一次被人推開。
這次是白子。
還沒等艾許下床,白子已經赤著雙足爬上床,騎在艾許身上。
「白子,你又要幹什麼?」
艾許嘆了口氣,無奈問道。
白子的聲音很輕,但語氣卻十分堅決:
「主人,我也需要補充魔力。」
少女緊緊盯著艾許,似乎是在問『剎那做得,我做不得?』
——
或許是因為倫敦的冬天太冷,又或許是因為酒店的床太軟,也可能是因為洗漱完畢的剎那回到房間,發現艾許和白子磨磨蹭蹭的還沒起床,因此興奮的加入勇者隊列的原因,他們雖然早就已經醒來,但依舊磨蹭超過兩個小時以後,才成功擺脫被子的封印。
艾許三人洗了個澡,又在酒店的餐廳享用了一頓並不英式,但足夠豐盛美味的早餐。
之後才在路旁攔下一輛計程車,前往格里莫廣場。
而此時,時間已經臨近中午。
當艾許回到格里莫廣場12號時,這裡雖然看上去依舊有些破敗。
但至少空氣中已經沒有難聞的腐臭味,原本被灰塵染黑的地毯也恢復成原本的銀綠色。門廊兩側牆壁上掛著的肖像已經不見蹤影,露出銀灰色的緞面牆壁。
但克利切似乎並未忠實執行艾許的命令,因為牆壁上還留有一幅巨大的,被蟲蛀得發霉的窗簾遮住的肖像畫。
當艾許靠近時,潮濕發霉的窗簾突然脫落,露出肖像畫裡那如巫婆一般,一臉惡毒的老太太。
那是小天狼星的母親,沃爾布加·布萊克,一個典型的布萊克。
「雜種!畜生!你玷污了布萊克家族的榮耀!你這個賤種!你怎麼敢帶泥巴種來玷污我祖上的家宅?恥辱,這是家族的恥辱!你居然還想把我移到陰暗的地下室去,我才是這裡的主人!」
她的叫聲越發刺耳,同時還揮動著利爪般的雙手,恨不得衝出畫像親手掐死他們。
艾許靜靜的看著她表演,並未因為她的言語而動怒。
幽靈的本質,是人死後的靈魂所化,從某種意義上依舊可以當做巫師生命的延續。
但肖像畫不一樣,肖像畫本質上是一種『魔法AI』,所展現出來的性格也都脫胎於他們的主人。
而通常情況下,大多數巫師都會讓自己的肖像畫繼承他們好的一面,以便給後人留下一個好的印象。比如霍格沃茨城堡中的肖像畫,他們通常都很好相處,待人和善。
但沃爾布加·布萊克的肖像畫明顯不是這樣,她完美繼承了主人的刻薄與惡毒,絲毫不打算給後人留下一個好的印象。這固然是因為肖像畫繼承了沃爾布加·布萊克本人的性格,另一方面也透露出沃爾布加晚年的精神狀態已經無限接近於瘋子。
「主人。」
聽到動靜的克利切突然出現在門廊里,他的手裡還拿著一條抹布,臉色蒼白。
艾許指著那副畫像,語氣平靜地問道:
「這是怎麼回事?克利切。」
克利切緊張道:
「很抱歉,主人,沃爾布加女主人給她的肖像施加了一個永久粘貼咒,我取不下來……」
艾許皺了下眉,毫不猶豫的抽出魔杖,對準那副畫像:
「Evanesco(消失不見)!」
啪!
一聲輕響,那副肖像連同後面的牆壁一齊消失,只留下一個整齊的方形缺口。
既然取不下來,那就不取。
艾許掃了眼地上已經發霉的窗簾,吩咐道:
「克利切,把家裡發霉的窗簾全都扔掉,家具也一樣。任何用不上的,沒有價值的東西全都扔掉!」
雖然用恢復如初可以讓大部分事物煥然一新,但艾許不想保留它們。
停頓了一下,艾許又囑咐道:「還有,我知道你深受沃爾布加的影響,但這是過去的時候。從今以後不要在我面前……不,不管是不是是在我面前都不要對任何人用『泥巴種』這類侮辱性的詞彙!」
「是,主人。」克利切連忙點頭。
艾許掃了眼克利切身上那塊經過清洗依舊發黑的破布,皺眉道:
「克利切,我讓你把家裡弄得乾淨一點,你也一樣!在午餐前給自己也換一條乾淨的床單,最好是白色的。」
艾許見克利切的神色變得驚恐,補充道:
「記住,是床單,不是衣服!」
克利切頓時鬆了一口氣,急忙道:
「好的,主人!」
艾許問道:
「二樓打掃好了嗎?」
克利切小心翼翼道:
「還沒有,主人。我只打掃了一樓和地下室,樓上有太多狐媚子,清理它們需要一段時間……」
和無論是在巫師界還是麻瓜界都備受歡迎的小仙子不同,狐猸子雖然也是和小仙子類似的生物,但一直被巫師界認定為一種害蟲。這一方面是由於狐猸子醜陋的外形,另一方面也是由於它們的危險性。
在魔法部的神奇動物分級中,小仙子是2X級,而是狐猸子3X級,和鷹馬翼獸在同一危險等級。
這種生物也被稱作『咬人仙子』,全身覆蓋著濃密的黑毛,並且多長出兩隻胳膊和兩條腿。狐媚子有著甲蟲般閃亮的翅膀,還長著兩排鋒利的毒牙,具有極強的攻擊性。即便巫師被咬傷,也必須儘快服用解藥,否則很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也正是因此,這種生物清理起來並不是那麼的方便。
艾許扔給他一袋金加隆,道:
「去對角巷買狐媚子滅劑,扔掉的家具你也可以去買新的。晚上西格納斯會過來,你也可以去買一些食材準備晚宴。」
停頓了一下,艾許嚴肅叮囑道:「記住,無論幹什麼都要乾淨!」
100年前霍格沃茨廚房的亂象,他至今還歷歷在目。
雖然在他的『勸阻』下,霍格沃茨的家養小精靈早已改正這一陋習。但對於克利切,艾許還是得著重提醒一番。
雖然只有短短一下午的時間,但作為一名已經有上百年壽命的家養小精靈,克利切充分利用他在漫長生命中所學會的一切魔法,將這棟荒廢數年的房子打理的井井有條。
屋外破損的石階和原本有些剝落的牆體都被魔法修復,看上去光滑整潔,像是被拋了光一樣。而牆壁上那一扇扇原本陰森骯髒的窗戶也煥然一新,不染半點塵埃。
而那曾經被蟲蛀的到處都是洞,已經被狐猸子當成家的綠色窗簾,已經連同狐猸子們的屍體一起被丟棄,取而代之的是剛剛從對角巷買來的,點綴著繁星的深藍色窗簾。
客廳里聳立著一棵布滿銀霜的聖誕樹,上面掛滿閃耀的金色星星,還有用魔法變出來的晶瑩冰柱,牆壁上、天花板上都掛滿由冬青和槲寄生組成的垂花彩帶。
雪花從天花板緩緩飄落,那是魔法的產物。它並不會讓室內變得寒冷,反而溫暖乾燥,在接觸到地板的瞬間消失,不會留下任何痕跡。
用白色床單裹著身體的克利切在廚房裡忙碌的準備著晚宴,不時還能聽見他心情愉悅的哼唱聲。
如果說這裡還有什麼是讓艾許不滿的,那就是這棟房子的廚房和餐廳都在不見天日的地下室——這大概是從霍格沃茨和斯萊特林繼承來的『優良』傳統。
不過在艾許的要求下,餐廳已經被移到客廳,而原本擺放在客廳的沙發已經被艾許扔掉。
反正這棟房子現在是他的,他想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
客廳的餐桌上擺滿豐盛的美食,讓客廳中充斥著濃烈誘人的烹飪香味。剎那緊緊盯著桌上的一盤牛排,不時咽一下口水。
「想吃你也可以先吃。」艾許看著她這副模樣有些好笑。
「不行!」
白子立刻板起小臉,堅持道:
「我們要等主人一起吃!」
艾許摸了摸白子的頭髮,笑著說道:
「你們可以先吃一點,這兩者並不衝突。」
剎那立刻有些心動,小手下意識的抓向放在桌上的刀叉。
濮!
突然間,壁爐前冒出一股幽綠的火焰,而那火焰最終化成一位拄著拐杖的老人。他的面色十分蒼白,臉上滿是掩飾不住的老人斑,看上去不像五十歲,倒像是八九十歲,已經行將就木的老人。
艾許按下呲牙威脅的剎那,問道:
「西格納斯?」
「是的。」
老人坦然點頭,感慨道:
「從輩分上來講,我應該叫你祖父。」
他拄著拐杖走到餐桌前,坐在艾許的右手邊,環顧煥然一新的房子,嘖嘖稱奇道:
「這都是克利切一個人幹的?難怪表兄總說,只要克利切想做,他能做的事情準會使你大吃一驚。不過……」
西格納斯遲疑著問道:
「我似乎沒看見其他人?」
艾許淡然道:
「如果你是指那些肖像畫,他們大部分都在地下室。」
「地下室?」
西格納斯苦笑著搖搖頭,問道:
「既然你說是大部分,那我想應該應該還是有例外的吧?比如曾祖父?」
「對,還有沃爾布加。」
「姐姐?」
西格納斯詫異道:「我原以為你不會喜歡她。」
艾許平靜道:
「的確,沒人會喜歡一個每次你回家都對你大喊大叫的瘋老太婆。但偏偏她給自己的肖像畫施加了一個永久粘貼咒,所以我不得不讓她和整片牆壁一起消失。」
「消失咒……」
西格納斯意識到發生了什麼,沉默了許久,他輕聲道:
「這其實也不全怪她。」
「作為布萊克家族的繼承人,她一直對自己的身份無比驕傲,對家族的規矩非常執著。可就是這樣一個人,誰能想到她的孩子和丈夫居然走的比她還早呢?而且就在同一年。」
「在姐姐生命的最後幾年裡,她一直瘋瘋癲癲的,甚至連我也不敢見她。」
「我想你應該也能明白吧?受到這樣的刺激,不管是誰都很難接受。」
西格納斯的眼中流露出一絲悲戚,為自己的姐姐而悲哀。
她對家族是那樣的忠誠,甚至為此親手將不孝子逐出家門,連名字也從家譜上銷毀。
好在比起大逆不道的大兒子小天狼星,小兒子雷古勒斯一直是家族的驕傲,保持著對家族的忠誠和對規矩的遵守。沃爾布加一直將雷古勒斯當做布萊克家族最完美的繼承人,整個家族都為雷古勒斯而驕傲。
可不幸的是,雷古勒斯不知怎麼就死的不明不白,連屍體都沒能找到。
喪子之痛本就讓沃爾布加悲痛欲絕,丈夫又在同一年去世,雙重打擊直接讓沃爾布加徹底變得瘋瘋癲癲的,拒絕與任何人來往。
西格納斯認為,自己的姐姐是值得同情的。
他認為艾許也會同情,會因為對沃爾布加肖像畫的行為而愧疚。
然而當他看向艾許,他才發現艾許的表情從始至終都沒有任何變化,平靜的有些可怕。
艾許迎著西格納斯的視線,淡淡道:
「你不用跟我說這些,我對家族裡那些人的遭遇不感興趣。就像雷古勒斯,如果他沒有加入食死徒,這一切的悲劇根本不會發生!說到底,一切都是自作自受。」
「每個人都要為他們做出的選擇而承擔相應的後果,這是亘古不變的道理,他們也不值得同情。」
西格納斯有些難以接受,忍不住問道:
「你難道真的就一點感觸也沒有嗎?」
「感觸?」
艾許嗤笑道:
「在過去的一百年間,你們幾乎每一次都能做出錯誤的選擇!無論是格林德沃,還是伏地魔,你們每次都站在註定失敗的一方。」
「如果不是有著作為純血家族的底蘊,布萊克家族恐怕早在幾十年前就已經消亡。」
「這樣的你們唯一能給我的感觸,就是惹人發笑。」
「但凡你們有一次成功的選擇,布萊克家族也不會淪落到這副模樣!」
「而且,你得搞清楚,西格納斯。」
艾許語氣冰冷道:「現在是你在求我,不要耍你那些小花招。」
西格納斯愣愣的看著艾許,不是驚嚇,也不是震驚,只是突然意識到一件事——
儘管艾許與他所認識的任何一位布萊克都不同,但他無疑是一位貨真價實的布萊克!
冷酷利己,精於算計。
這正是布萊克家族刻在骨子裡的優秀傳統!
「哈哈……咳……」
西格納斯突然笑出聲,笑的太大聲甚至咳嗽了起來。
他緩了一口氣,語氣恭敬道:
「當然,祖父,您才是布萊克家族的主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