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當量即是正義
赫敏有些苦惱，但教科書總不會出錯吧？
占卜家溫德林故意被逮捕，遭遇47次火刑的事跡是真的。
這件事不但寫在教科書里的，而且怪人溫德林還被記錄在巧克力蛙卡片上，這無疑是對其事跡最有利的證明！
因為有資格被記錄在巧克力蛙卡片上的，無一不是巫師界的大人物。
比如赫奇帕奇、拉文克勞、斯萊特林、格蘭芬多，這四位是霍格沃茨的創始人。
鄧布利多是霍格沃茨校長，是兩次擊敗兩任黑魔王，所有人公認的當代最偉大的巫師。
梅林是巫師界最具有傳奇色彩的巫師，曾經是亞瑟王的宮廷成員，更被認為是有史以來最強大的巫師。即便時至今日，巫師們也依舊將梅林當做某種信仰。
比如威森加摩就以梅林爵士團為名設立了榮譽制度，獎勵那些曾犧牲自我、為巫師社會的發展做出貢獻的巫師，而梅林爵士團勳章至今也依舊是巫師界的最高榮譽勳章。
而哪怕不算知名度最高的這幾位，其他人也同樣不凡。
伍德克羅夫特的漢吉斯也是霍格莫德村的創建者。
阿德貝·沃夫林是著名魔法理論家，其著作《魔法理論》至今都是霍格沃茨一年級的教科書。
無敵的安得羅斯是唯一已知能召喚出巨人大小守護神的巫師。
阿特米希亞·勒夫金是第一個擔任英國魔法部部長的女巫……
巫師界不養閒人，而能登上巧克力蛙卡片的人，更是沒有一位會是等閒之輩，這也從側面證明占卜家溫德林的事跡不可能作假。
既然溫德林的事跡是真的，這不就能很好的說明巫師在中世紀的處境嗎？
艾許輕輕撫摸著少女濃密的棕發，語重心長道：
「赫敏，教科書上的內容或許不是錯的，但也未必全是對的。
「溫德林能夠登上巧克力蛙卡片，恰恰說明她的魔法造詣不凡。可不是每一位巫師都是溫德林，就像不是每一位巫師都能擁有鄧布利多那樣的實力一樣！」
「可凝火咒不是基礎魔法嗎？就算沒有鄧布利多那樣強大的實力，普通巫師也能輕易使用吧。」
赫敏完全無法理解，巫師為什麼能在會凝火咒的情況下還能被燒死的？這可是連她都能學會的魔法，那些中世紀的巫師沒理由學不會吧？
艾許拿起赫敏放在桌上的魔杖，問她：
「那現在呢？如果沒有魔杖你還能施法嗎？」
「唔~！」
赫敏眉頭緊皺，但心中似乎有些許明悟，「所以，許多巫師都是因為失去魔杖而被殺死的？」
「對。」
艾許輕輕頷首：
「大多數巫師一旦失去魔杖，和麻瓜也沒什麼兩樣，一旦近身搏鬥甚至還不如麻瓜。就比如尼克爵士，他就是因為失去魔杖才會被麻瓜砍頭。」
「而且，就算是在有魔杖的情況下，許多巫師也很難同時對付大量麻瓜。」
這下不僅是赫敏，連卡珊德拉都覺得有些難以理解。
在去年的暑假裡，她已經充分了解到什麼叫『麻瓜科技，震撼人心』。
巫師的魔法勝在快捷、高效、便於隱藏自身，只要把魔杖藏在口袋裡，走在大街上沒人能認出他們到底是麻瓜還是巫師。
哪怕是最普通的巫師，他們也能輕易暗殺麻瓜世界的那些大人物。
而麻瓜的武器同樣勝在高效，無論是魔法部還是霍格沃茨都扛不住一發大當量的核彈。霍格沃茨被炸會讓巫師界青黃不接，魔法部被炸也會消滅巫師界的大部分巫師。
無論是哪一種，都能讓巫師界遭受重創。
當然——
前提是麻瓜能找到霍格沃茨的位置，或者是狠心下對倫敦市中心投放核彈。
所以在卡珊德拉看來，如果麻瓜和巫師真的爆發大戰，一定會兩敗俱傷：
巫師高效的刺殺足以令麻瓜防不勝防，施展幻身咒的巫師可以輕易越過重重障礙直接出現在要刺殺的麻瓜面前，甚至可以用奪魂咒控制麻瓜最信任的人親手殺死他。
而巫師面對核彈這種高效的武器，也沒有任何防禦手段。
雖然巫師依然可以憑藉飛路粉、門鑰匙和幻影顯形及時脫離核打擊範圍，但由於巫師們缺乏相應的預警系統，根本無法提前偵測到在途核打擊。
只有當核彈真的落到他們頭頂時，他們才能反應過來，但那時再想跑已經完全來不及。
當然，巫師也可以反過來利用核彈的威懾。
他們可以用奪魂咒控制那些掌握核彈發射程序的關鍵人物，利用他們向麻瓜自己的城市發射核彈。
但無論如何，最後的結果都是兩敗俱傷，世界將滿目瘡痍，巫師和麻瓜都將瀕臨滅絕。
然而，
這些是建立在巫師與現代麻瓜開戰的基礎上。
但中世紀的麻瓜可沒有核彈啊！
別說核彈，他們甚至連槍都沒有！
就算是中世紀末期也才剛剛發明出燧發槍，並且只有正規軍可以列裝。甚至就算是列裝燧發槍的麻瓜軍隊，也還在使用排隊槍斃這種戰術。
對於巫師而言，戰勝這些麻瓜不是輕而易舉嗎？
艾許讀懂少女們的眼神，頓時雙手一攤：
「中世紀的麻瓜的確沒有現代麻瓜那樣強大的科技，可中世紀的巫師也比不上現在的巫師啊！」
「可是……」
卡珊德拉疑惑地問，「艾許你不是說巫師界的魔力一直在整體衰退嗎？那按理來說，中世紀的巫師應該比現在的巫師更強才對……」
艾許耐心解釋道：
「中世紀的巫師在魔力上的確比現代巫師更勝一籌，但決定巫師實力的不只有魔力，還有魔咒！
「而問題在於，在中世紀時，許多我們現在常用的魔法還沒有被發明。
「比如說，巫師們對決常用的繳械咒是一名叫伊莉莎白·斯馬奇林的年輕女巫發明的，首次使用是在1379年於達特穆爾舉辦的的決鬥大賽中。
「減震咒是在1820年發明的，修復咒是奧拉貝拉·納特利發明的，她於1754年使用這個咒語修復被意外摧毀的羅馬鬥獸場……
「就連切割咒，也是15世紀的巫師德爾菲娜·克倫普發明的，但她是一名裁縫，發明切割咒的目的也僅僅是希望更高效的裁剪衣服。」
「可以說，現在巫師所使用的大部分魔法，在中世紀時尚未誕生。一直到中世紀的晚期，以及保密法頒布以後，才逐漸形成巫師們現在所學習的魔咒體系。」
艾許微微停頓，「而且，中世紀的巫師們尚未形成和現在巫師界一樣的整體。
「那時的霍格沃茨也沒有現在這麼多學生，因為許多巫師都不放心將自己孩子交給其他人，他們大都會選擇自己教導孩子使用魔法。因此絕大多數巫師都是以家庭為單位分散在英國各地，交流遠沒有現在這麼密切。
「巫師對自己所發明的魔咒一向是敝帚自珍，不會輕易傳給外人。就比如繳械咒，這一魔咒在被發明後的數百年間，一直都是斯馬奇林家族的獨門秘法。
「直到魔法部成立，當時魔法部部長親自拜訪，以高昂的代價為條件，這才成功從伊莉莎白·斯馬奇林的後人手中換來公開繳械咒的機會。
「所以在魔法部成立以前的中世紀，許多巫師使用的魔咒都只能使用從父母那裡繼承來的，數量極其有限，威力也不盡如人意，甚至有的巫師終其一生都放不出一個合格的魔咒，只是單純的釋放魔力、製造破壞，這恰恰是古代魔法的特徵。
「可問題在於，中世紀的巫師雖然在魔力上比現代巫師更勝一籌，但他們的魔力又遠遠達不到施展古代魔法的門檻！中國有句古話叫做『高不成低不就』，這句話用來形容那些巫師的處境就非常合適。」
赫敏漸漸沉默下來，不再想著該如何反駁艾許。因為她已經從艾許的描述中意識到中世紀時的巫師所面臨的處境，遠比她想像中更加艱難，至少絕不像教科書上描繪的那樣輕鬆！
「但是，」
哈莉若有所思地問，「這只是對那些普通巫師而言吧？」
「沒錯。」
艾許讚許的揉了揉女孩兒的頭髮，輕聲道，「對於那些有著悠久傳承的巫師家族而言，麻瓜們的獵巫運動對他們沒有造成任何影響。」
「他們大都與麻瓜的上流社會有密切聯繫，也一直在使用魔法為他們的家族謀利，馬爾福家族就是其中之一。即便是在獵巫運動最嚴重的時候，馬爾福家族的成員，盧修斯·馬爾福一世依舊敢對當時的英國王室的統治者，伊莉莎白一世下惡咒，直接導致都鐸王朝就此滅亡。
「這些巫師的立場從一開始就和其他巫師截然不同，所以他們一直強烈反對實施《保密法》。畢竟頒布《保密法》的目的是希望藉此保護那些遭受迫害的普通巫師，但這反而是對那些真正強大巫師的限制。」
「純血家族？」赫敏立刻抓住重點，眼神有些驚疑。
「對。」
艾許輕輕頷首，「二十八聖族大都是《保密法》的反對者，因為他們並非《保密法》的受益群體，反而因為《保密法》導致他們的家族蒙受巨大損失。但《保密法》的頒布是大勢所趨，不論純血家族如何反對也終究是徒勞。」
「而自從《保密法》頒布以來，麻瓜和巫師的社會就逐漸隔絕。巫師們開始形成自己的社區，互相幫助、互相保護，交流也更加頻繁。
「巫師們不再掃帚自珍，最初是在小範圍相互交換彼此的魔咒，最後逐漸擴大至全巫師界。而那些固執的巫師也不再堅持親自教導後代，而是在魔法部的說服下將他們的孩子送往霍格沃茨。
「隨著時間的推移，巫師界在這種友好互助的氛圍下不斷壯大，並在一百年前達到頂峰。那一時期的巫師界已經與現在的巫師界沒什麼兩樣，任何一位巫師都可以輕易施展數百種魔咒。」
「甚至因為一百年前的巫師魔力比現在的巫師更高，其實力也比現在的巫師更強，這就不可避免的導致有部分巫師的野心開始膨脹。
「這些巫師開始不滿足於巫師界的現狀，他們認為巫師天生就比麻瓜高貴，生來就應該統治麻瓜。這種想法不僅僅局限於純血家族，甚至有些純血家族已經開始安於現狀，反倒是有不少混血巫師蠢蠢欲動。
「而巫師界大多數巫師理念的轉變，這其實也是某種意義上的大勢所趨，也間接導致格林德沃與伏地魔這兩位黑魔王相繼登上歷史舞台。
「格林德沃曾掀起世界範圍內的巫師革命，甚至差點在競選中當選國際巫師聯合會會長。如果他當時成功當選，巫師與麻瓜的戰爭將會不可避免的爆發。
「甚至哪怕格林德沃的計劃屢次被挫敗，他依然有著數量龐大的追隨者，並最終藉此掀起對巫師界的公開戰爭，導致全球巫師大戰全面爆發。
「伏地魔掀起的巫師世界大戰的餘波直到現在還有殘餘，甚至其至今還在謀劃要捲土重來。並且可以預見的是，一旦伏地魔捲土重來，必然有相當多的巫師站在他那邊。
「這不僅僅是個人實力的因素，更多是因為伏地魔能夠更好的滿足這些巫師的利益。」
三小隻被震驚的久久無法釋懷，歷史書可不會告訴她們這些事情！
赫敏有些艱難地問：
「所以，這一切全都是因為《保密法》？」
現在所發生的一切，二十八聖族一直以來的堅持，格林德沃和伏地魔所捲起的兩次巫師大戰，其實全都是從《保密法》頒布的那一刻開始就註定會發生的？
這才是巫師界的真相嗎？
「可以這麼認為。」
艾許輕輕頷首，《保密法》雖然說不上是『萬惡之源』，但也算得上是決定性因素。
「唔……」
赫敏低下頭，看著已經開始寫的論文，有些苦惱，「那我恐怕得重新寫一篇論文才行……」
她這篇論文何止是錯，簡直是大錯特錯啊！
見終於成功說服赫敏，艾許使勁弄亂少女的濃密鬈髮，笑著問：
「所以要休息一會兒嗎？」
「要！」
赫敏將羽毛筆放下，回答斬釘截鐵。
既然不能寫論文，那就玩鳥吧！
少女抬起頭，視線剛好對上艾許華美的大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