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密道 豬頭酒吧和尖叫棚屋
聽了一堂極簡《巫師近代史》，伯恩感到獲益良多，感慨果然是「三人行必有吾師」，古人誠不欺我。
更重要的是，珀西答應寫信給他的父親亞瑟·韋斯萊，為伯恩詢問一下訂製飛天掃帚的事情。
「那就謝謝你了，珀西級長。」
表達過了感謝，伯恩謝絕了羅恩和哈利殺一盤巫師棋的邀請，然後就急匆匆地跑出了公共休息室。
「真不知道，伯恩這一天到晚累不累？」看著伯恩的身影，羅恩不由得小大人似地感慨了一句。
「除了上課，寫作業，參加魁地奇集訓；赫敏說，伯恩還會去圖書館當助理，順便看書；而且他周末好像還得參加麥格教授的提高班……」
哈利伸出一隻手，邊數數邊彎曲手指頭，一隻手很快就攥成了拳頭。
「小小年紀的他，承受了他這個年紀不該有的負擔。」
羅恩聳了聳肩膀，再次感慨道。
「咱們還是玩巫師棋吧！」他說。
哈利剛想說「好」，可他馬上想起了什麼，於是趕緊問羅恩：「明天要交的黑魔法防禦課作業你寫了嗎？我參加魁地奇訓練忘記做作業了。」
羅恩看著哈利，兩隻純真的大眼睛眨了眨，仿佛是在說：你在說什麼蠢話，我還想抄伱的呢！
「那還玩什麼巫師棋！咱們趕緊去圖書館，伯恩八成去了那兒，得趕快把他的作業借過來！」
哈利一把拉起屁股快要和凳子挨上的羅恩，兩個人拿起紙筆就奔向了公共休息室的出入口。
只不過，哈利這回猜錯了。
伯恩之所以急匆匆離開格蘭芬多休息室，並不是因為要去履行助理圖書館員的職責，而是因為和其他人提前約好了。
——
八樓，有求必應屋。
皮皮鬼的「秘密軍火庫」。
「你幹得不錯。」
伯恩認真地對皮皮鬼說道。
「就是下回別這麼做了。」
站在一邊的韋斯萊雙胞胎連連點頭，他倆都覺得伯恩說得沒錯。
皮皮鬼萬聖節那天整出的「炸學校」鬧劇，雖然聽起來像是學生們喜聞樂見的節目，但實際上最終卻把不少學生坑慘了。
因為半條走廊都被炸了，所以霍格沃茲城堡整個二樓，都要重新進行一次翻新和裝修。
這可不是哪位教授出馬，輕輕鬆鬆用一個「修復如新」就能搞定的。霍格沃茲這座魔法城堡，由於編織了太多複雜的魔咒——牽一髮而動全身——重新裝修的時候，自然而然變得超級麻煩。
鄧布利多校長不得不將二樓暫時封閉起來，讓幾位教授這幾天輪番到那裡去施展修復咒。
而二樓被封閉上，順帶地，城堡里一些「會動的樓梯」也隨之進行了一些調整。
很多本來就只是靠死記硬背強行記下樓梯移動規律的小巫師，不得不費腦子重新記一遍規律，而且過兩天估計還得再背一次。
因為格蘭芬多和拉文克勞的公共休息室都在塔樓頂上，每天經過樓梯的頻率要高於住在地下的赫奇帕奇和斯萊特林。
再加上不能仔細說明的原因。
所以，上面說的那種倒霉蛋，基本上都是格蘭芬多的小獅子。
友軍誤傷了屬於是。
「知道啦，知道啦，皮皮鬼大爺說話做事自有分寸！」
皮皮鬼臭屁地答應道。
奇洛沒被炸死，鄧布利多也沒讓血人巴羅找他「談心」，似乎「炸學校」這件事情被高高抬起又輕輕放了過去。
因此，這隻騷靈又恢復了往日的元氣和自信。
「不過，有件事情我覺得很奇怪。」皮皮鬼摘下自己頭上的打著碎花補丁的禮帽，撓了撓僅僅有幾根頭髮的頭皮。
「巴羅爵爺那天和我聊天時說，奇洛萬聖節那天使用的是什麼『稻草人替身』。
它在製作的時候，不可避免地要使用到一種叫作『稻草人咒』的咒語，以及大量富含魔力的血液。
基本上，這就是黑魔法。
而在霍格沃茲之中使用黑魔法，特別是可能對小巫師造成嚴重傷害的、光看施法材料就很邪惡的黑魔法，幾乎已經算是觸犯了城堡的某些禁忌。
就連以往他們那些斯萊特林學院出身、對黑魔法容忍度比較高的校長，也不會允許這種行為。
一經發現，必定會出重拳。
巴羅爵爺能看出來，鄧布利多肯定也能看出奇洛耍的是什麼把戲，可是這位『最偉大的白巫師』卻沒有作出反應，你們覺得有沒有可能是……
鄧布利多老糊塗了？」
喬治和弗雷德，好懸沒被皮皮鬼最後這句話給雷倒在地。
這是啥智力啊？但凡有點腦子，也說不出這麼沒腦子的話。
他倆都看出來了：鄧布利多校長肯定也開始懷疑奇洛，這種綏靖舉動明顯就是在釣魚。
伯恩則早早就不對皮皮鬼的智力抱有期許，這傢伙還沒他養的可汗聰明，於是他乾脆問了另外一個問題：「夏洛克先生怎麼還沒來，他不是說也有一些新發現嗎？」
而就在他剛剛問出這句話的同時，擺在他們幾個旁邊三角畫架上的一幅魔法風景畫裡，就傳出一陣「嘚嘚嘚」的馬蹄聲。
「抱歉，我來晚了。」
騎著從一位騎士畫像借來一匹戰馬，夏洛克先生姍姍來遲。
「我今天預約了一位畫師給我那幅肖像畫做保養，往畫像里添了幾盒我喜歡的正宗古巴雪茄，那位先生剛剛出師沒多久，有點手生，進度稍稍有些延誤。」
稍稍解釋了一句，夏洛克先生就轉入正題：「我發現那位奇洛教授，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去一次霍格莫德村。」
說著，這位大偵探就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畫著許多方格子的羊皮紙，每個格子裡都標註了日期。
「我做了一個日期記錄，」他說，「奇洛教授每次去霍格莫德村的日期，恰好都是霍格沃茲魔法學校的教授發薪日。
一次或許是巧合，兩次用偶然也能解釋得過去，但三次及三次以上則必定是一種規律——」
霍格莫德村是毗鄰霍格沃茲的一個巫師村落，面積並不大，居住在這裡的巫師家庭也不多。
三年級以上的小巫師，如果拿到了家長許可，就可以在特定的周六去霍格莫德村「社會實踐」。
說白了就是出去玩。
霍格莫德不像對角巷那樣的商業街，能夠消費的場所並不算多，而且那裡的消費水平也只能說是一般般罷了。
只要不經常去「風雅牌巫師服裝店」，又或者「德維斯&班斯魔法設備商店」，小巫師們口袋裡的那點零花錢就足夠他們在「蜂蜜公爵」、「文人居」，又或者「佐科的笑話店」之類的商店享受到購物和消費的樂趣。
教授們有時會去「帕笛芙夫人茶館」和「三把掃帚酒吧」聚會，不過這兩個場所的消費水平也不算多麼昂貴。
那麼問題來了，為何奇洛要在發薪日去霍格莫德村呢？
「——他一定是去霍格莫德村買什麼東西，而且那種東西一定不便宜，他還必須定期補充。」
夏洛克肯定地說：「自掏腰包給學生們購買黑魔法防禦課教具，肯定是不可能。且不說這完全可以向校董會申請專項經費，就是我目前聽小巫師們關於課程內容的交談，那位奇洛教授用到的教具就沒有一個算昂貴的。」
「我沒法離開魔法肖像畫自由移動，皮皮鬼也不方便離開城堡太遠，可是你們幾個小巫師如果能夠找到機會去一次霍格莫德村，查出奇洛是從誰那裡購買東西，以及購買的是什麼東西，他隱藏的一些秘密應該就有答案了。」
「這個容易，下個教授發薪日的時候，我們去霍格莫德一次不就好了？」弗雷德有些激動地說道。
喬治也贊同地點了點頭。
別的小巫師只有三年級以上，同時還得在特定的周六才能去霍格莫德村，可是這兩條限制對於他倆來說完全不是個事兒——他們知道從霍格沃茲城堡直通霍格莫德村的密道，而且還不是一條，足足有三條！
「今天就是發薪日。」
伯恩提醒了一句，別看韋斯萊雙胞胎信心滿滿，可他們卻對數字好像不大敏感。
「沒錯！」魔法肖像畫裡的夏洛克笑著摸了摸自己的鬍鬚，「而且今天輪到那位奇洛教授去修復二層走廊，鄧布利多校長就在那裡陪著他，他們應該還有半個小時才能完成工作。你們的準備時間還算充裕。」
喬治：「伯恩，要不要猜一猜，通過密道，我們能有多快到達霍格莫德村？」
弗雷德：「或者，要不要猜一猜，我們能不能在奇洛教授『下班』之前趕到霍格莫德？」
雙胞胎這麼問，伯恩還真是有了點好奇。
霍格莫德村雖說毗鄰霍格沃茲城堡，但是村莊在山腳下，城堡在山上。不用飛天掃帚之類的交通工具，從山頂走下去，以小巫師的腳力正常來說最快也需要20分鐘。
可是，聽雙胞胎說的話，要是走密道他們應該很快就能抵達那個村莊。
為什麼呢？
「有求必應屋裡就隱藏了一條密道，」弗雷德搶先揭秘道。接著，他和喬治帶著伯恩和皮皮鬼，一齊走出了後者的這間「秘密軍火庫」。
兩兄弟默契地對視了一眼。
也不知道他們想了些什麼，有求必應屋所在的那面牆壁上突然就出現了一扇看起來跟包了漿似的、烏漆嘛黑的木門。
推開木門，露出裡面黑漆漆的洞穴，喬治向伯恩作出了一個「你先請」的手勢。
伯恩很聰明地進行了部分「原鑄阿斯塔特馬格斯」變形，重點改變了自己的眼睛和其它感知器官，能夠在微光環境下視物、兼具一定紅外視覺能力的雙眼，堪破了門扉後面藏著的一部分黑暗。
原來，洞穴里藏著一條樓梯。他微微感到一絲疑惑。目前來看，如果走這條密道的話，應該比從城堡正門下山快不了多少？
將信將疑之間，伯恩邁步走進門扉，踏上了樓梯的台階。
可就他雙腳全都踩在台階上面的瞬間，喬治突然伸手掏出魔杖，念出一句咒語。
「Lumos（螢光閃爍）！」
眨眼間，伯恩腳下的樓梯台階就自動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一條長長的、光可鑑人的滑梯。
見伯恩從滑梯出溜下去，雙胞胎隔空擊掌過後，趕緊依次鑽進了這條滑梯密道。
蕪湖，起飛！
從二年級時找到這條密道，他倆已經利用它偷偷去過霍格莫德村不知多少次。
因此，坐上滑梯飛速前行的時候，他倆現在根本沒在怕的。
就是不知道伯恩……
而一想到馬上就要看到自己惡作劇的成果，韋斯萊家這兩個雙胞胎都要樂壞了。
只是，他倆對於「飛速」的定義，和飆過飛行摩托、坐過速攻艇、打過跳幫戰、進過空投艙、背過重力傘……的伯恩，有著數量級上的顯著差別。
以至於，當他倆坐了七八分鐘七扭八歪的滑梯抵達目的地——說實話，此時這倆人已經有點眼睛發蒙、腿腳發軟——的時候，看到的卻是悠閒地背靠著牆壁、正等著他倆的伯恩。
「新生都是怪物。」弗雷德和自己兄弟苦笑著說了一句。
不過，喬治倒是比他更加樂觀：「這是好事，過兩天他代替我上場當擊球手，就算不變成『海格的樣子』也能碾壓斯萊特林。」
「咱們，現在好像是在一家酒吧的廚房裡。」
伯恩指了指牆壁上掛著的一排不是缺把就是斷齒的廚具，又指了指貼著另一邊牆壁壘起來的、還掛著蜘蛛網的橡木酒桶，空氣里還瀰漫著一股羊膻味。
「不過，這地方的衛生條件可是夠糟糕的，比『破釜酒吧』還要適合『戰損風』這個詞的酒館可不多見。」
「這裡是豬頭酒吧。」喬治搖了搖暈乎乎的腦袋，讓自己快速清醒了一下，「這裡的老闆是一個脾氣怪僻的老頭，身材高瘦，長長的頭髮和鬍子都灰白了。」
弗雷德揉了揉臉，同樣也是讓自己變得清醒一些，然後才接過喬治的話茬。「那個老闆總是醉醺醺的，平時也不怎麼打掃酒館。他還在後院養了一群山羊，所以這裡的味道相當糟糕。一般沒什麼人會來這家酒館，除了深夜時會有一些三教九流的人光顧。」
喬治：「利用這條密道，我們來這裡好多次了。不過，密道有的時候會出現在廚房，有的時候則會出現在二樓客廳的一幅金髮姑娘畫像後頭。」
「密道還會改地方？」
伯恩好奇地問道。
不過，韋斯萊兩兄弟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麼，他們一直也只是把霍格沃茲各條密道的這個特點當作一個常識。
很快，他們就決定趕快離開這家酒館。因為這裡的空氣品質實在是太糟糕了，光是待在這裡就是對自己鼻子的一種折磨。
當他們出門的時候，伯恩總算知道了這家酒吧名字的由來：酒吧門口已經缺了一角的木頭招牌上，就掛著一顆雖然不知道掛了多久，但是因為被人用魔法處理過，所以還保持著新鮮狀態的豬頭。血跡滲透了包著它的白布。
「每次走這條密道，回到霍格沃茲，我們就得去洗個澡，順帶讓家養小精靈們幫我們洗一下衣服。」
「要不然身上實在太臭了。」
兩兄弟一邊說著，一邊帶著伯恩從豬頭酒吧所在的小巷子走到村莊中央街道，他們經過一座貓頭鷹郵局然後就在一條位於村莊角角落的小巷子拐了進去。
「前面就是尖叫棚屋。」
弗雷德向伯恩解釋道。
這個地方一直被謠傳為「全英國鬧鬼次數最多的地方」，平時很少有人會走入這條小巷。
喬治：「不知道尖叫棚屋被施展了什麼咒語，反正我和弗雷德嘗試過，從外面根本找不到進去的辦法。」
「找不到辦法是怎麼回事？」伯恩以前聽說過這個地方，不過他確實不知道尖叫棚屋還有這麼個特點。
「無論是翻牆、開鎖咒、還是用飛行掃帚……只要有人嘗試從外部進入，就會發現進去之後又回到原本出發的地點。」喬治聳了聳肩膀，講了自己和弗雷德之前幾次進入尖叫棚屋冒險的失敗嘗試經歷。
「不過，咱們來這裡不是為了進尖叫棚屋，這條小巷子才是咱們的目的地。」弗雷德說。
「如果和奇洛教授定期交易的那個人真的存在，而且奇洛教授還想掩人耳目的話，這條平時沒人來的小巷就是最好的交易地點，沒有『之一』那種。」
「嗯？」
仿佛為了印證兩兄弟說的話，他們走入小巷沒走幾步就隱隱約約地看到了一個身影，三個小巫師趕忙躲到了一堆被人遺棄在這裡的破舊家具後面。
得益於優秀的視力，伯恩看清了那個人的長相。
怎麼說呢，這傢伙還真的有點『藝術家』的氣質：他是一個鬍子拉碴的矮胖男人，長著兩條短短的羅圈腿；腦袋上頂著一頭又長又亂的薑黃色頭髮，不知是多肉還乾脆就是浮腫的臉上長著一雙腫脹充血的眼睛。
隔著幾十米，伯恩那靈敏的鼻子就能嗅到從那人身上散出的、一股菸酒混合的強烈臭味。
再配上穿著的那件一看就很劣質的風衣，說句不好聽的，這個人很容易和「霍格沃茲看門大爺」費爾奇辦公室里存著的、那些用破布做成的拖把搞混。
他鬼鬼祟祟地站在小巷深處，手裡拿著一個通常被私酒販子隱藏酒瓶用的牛皮紙袋，時常不斷地朝小巷入口處打量幾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