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女貞路的漩渦
德思禮是一家名為格朗寧公司的主管，他主要的工作內容就是為銷售鑽機。
而鑽機這種商品，想一想就知道，需要它們的人通常都具備一項重要屬性。
那就是：家裡有礦。
而那對梅森夫婦，他們開來的那台有著V12發動機、豪華真皮座椅、鍍鉻輪轂輪胎的捷豹豪華轎車，就是「家裡有礦」的最好證明。
看見自己的貴客，此時的弗農·德思禮笑得就如同陽光開朗大男孩，心裡也不斷為自己鼓氣。
「麵包會有的，牛奶也會有的，海邊的度假別墅也會有的。」
當然，這些美好願景能夠實現的前提就是，德思禮能夠在晚上電視新聞節目開始前和梅森先生敲定一份協議。
他們一家為此做了很多準備：
佩妮一大早就忙活起來，準備了一大堆美味的甜點，以及一頓豐盛的大餐——絕對符合英國人口味的法式美食；
他的兒子，可愛的小達力今天換上了他的新禮服，準備向客人們展示在斯梅廷中學學到的良好禮儀；
至於他本人，則絕不會像其它英國人那樣只會講一些關於天氣的沉悶話題，他這幾天把幾則關於日本高爾夫球運動員和美國水管工的笑話背得滾瓜爛熟；
家裡唯一的變數，就是那個不讓他省心的侄子，不過他已經將其關進了閣樓並且作出了嚴厲警告。
應該沒什麼問題了。
萬事俱備，只欠缺——
就在德思禮不斷為自己進行心理建設的時候，一場令其完全沒有想到的意外竟然突然發生在他眼前。
女貞路7號，也就是他家附近一個鄰居，家裡突然傳來一聲劇烈的爆炸聲。
那家人房頂上的煙囪口，閃出了一團綠光，緊接著就開始冒出大股大股的濃煙。
起初，那煙霧還是正常的煙塵顏色，可沒過幾秒鐘那些煙塵就全都變成了詭異的粉紅色。
這些粉紅色的煙霧還在不斷擴散，面積鋪得越來越廣，甚至很快就要覆蓋住一條街道。
剛剛下車的梅森夫婦見狀，立馬扭頭上車，這些做礦產生意的資本家對於工業事故要比普通老百姓更加敏感。
可是，坐進駕駛位的梅森先生卻發現無論自己怎麼猛踩離合、怎麼扭動鑰匙，汽車的發動機卻始終沒半點動靜。
難道是電瓶壞了？
「砰砰——！」
弗農·德思禮用手絹捂住了自己的口鼻，他一邊敲著捷豹的玻璃窗，一邊對坐在裡面的客人大喊。
「別待在車裡，趕緊去我家，我去封死門窗然後打電話求救。」
由於不知道那些煙霧到底是什麼玩意兒，梅森夫婦也不敢捨棄了汽車靠雙腿逃跑，因為那樣會增加暴露在粉色濃煙里的時間。
「好的，這是好主意。」
梅森先生一邊應和著，一邊攜著他的妻子，跟德思禮走進了女貞路3號的小院。
「佩妮，趕緊把門窗都關上。」
「達力，去找透明膠帶！」
「還有，佩妮，把你那個侄子也叫下來，別讓他一個人待在閣樓里，讓他老老實實在大廳里待著。」
這一刻，這位德思禮先生就像是自己在辦公室里常做的那樣，給家裡所有人下達了命令。
說完這些，他馬上就拖著龐大的身形走向了客廳里的電話，想要撥打「999」來求援。
只不過，當他把電話放到耳邊卻發現聽筒里根本沒聲音。而這時，德思禮也才注意到，自己家的電視、電燈，甚至是電冰箱都因為停電而停止了工作。
他小聲咒罵了一句：「見鬼！」
可正當他考慮著要不要扯著嗓門跟鄰居們求救時，他卻從客廳的窗戶里看到了這樣的一幕：街道對面一幢房子裡面跑出來兩個鄰居，那兩人還在喊著些什麼。
德思禮眯起自己那雙小眼睛——可他的視力其實還挺不錯的——因此，他對著口型解讀出了那兩個人的話語。
「都停電了，家裡的電子產品全都不能用，而且前誒我們的汽車也沒法發動……」
德思禮本來還想要跟鄰居打聲招呼，可他剛張開嘴巴，兩個人跑著跑著就一頭栽倒在地上。
「爸爸，你要的膠帶！」
達力踩著樓梯「咣咣」從樓上走了下來，德思禮先生這才回過神。
他和同樣驚魂未定的梅森先生一起，手忙腳亂地用膠帶粘死了門窗的縫隙，牢牢粘了好幾層才放心。
好在是去年夏天家裡因為招了回貓頭鷹，所以他去年就把自家壁爐的煙道用磚頭封死了，要不然僅僅靠膠帶可沒法封住那麼大的壁爐。
「得虧……」
德思禮剛慶幸了一秒鐘，然後就猛地瞪大了自己的雙眼。
「粉色的煙霧、家用電器無法使用、汽車無法正常發動……」
他猛地扭頭，看向剛剛從樓上下來的哈利·波特，隔著厚厚的鏡片與那雙清澈中帶著一絲愚蠢的眼睛對上了眼神。
「……難道又是這小子的鬼把戲？」
——
「怎麼會？」
「這不可能！」
「這完全沒有道理！」
就在伯恩耐心檢查著，還有哪些縱慾恣從之輩剩下來的時候，他突然發現了一個賊眉鼠眼的熟悉身影。
蒙頓格斯·弗萊徹。
至於說「熟悉」，是因為他的確接觸過這人，只不過這人沒見過他。
去年在霍格莫德村，他和這傢伙有過物理上的接觸，然後蒙頓格斯就暈了過去。
他當時和韋斯萊雙胞胎一起行動，行事作風不免沾染了一些雙子風格。
他們把蒙頓格斯要賣的東西換成了腫脹藥劑，後來，這也讓那位奇洛教授在魁地奇球場上當場社死了一次。
再然後，伯恩就再沒見過蒙頓格斯，他和這個鳳凰社之中最不名譽的成員也沒什麼交集。
只是伯恩沒想到，他居然在母夜叉改革委員會的一個秘密聚會場所，看到了蒙頓格斯的身影。
「他在這出現，是因為鄧布利多也注意到了母夜叉改革委員會的不對勁，所以才會派出他這麼個間諜？」
伯恩走到這傢伙身邊，想要直接開口問一問。
不過，即便伯恩站到他面前，那個蒙頓格斯也仿佛根本沒有意識到有人靠近。
這傢伙臉上流露出一副純純的痴*漢表情；眼神里滿是迷離，就好像喝多了似的，只是身上卻沒有半點酒氣。
「這是喝了迷情劑吧？」
伯恩認出蒙頓格斯的症狀，他聞到一股淡淡的狐媚子糞便的氣味，這好像還是改良過的迷情劑才會用的材料。
因為手頭沒有迷情劑的解藥，所以他也只能用一些簡單的物理辦法，試圖喚醒陷入迷醉狀態的蒙頓格斯。
「喂，弗雷徹先生。」
啪——
「你清醒點！」
啪——
「是鄧布利多派伱來的嗎？」
啪——
「回答我，要麼就繼續。」
啪——
一連十幾巴掌下去之後，蒙頓格斯的腦袋毫不意外地腫成了豬頭。
「昂？哦。啊、啊、啊……！」
伯恩的努力沒有白費。
不知道，是不是由於人類刻在基因里的求生本能，就在伯恩考慮要不要變成原鑄阿斯塔特——那看起來肯定比小巫師的模樣要有說服力——的時候，蒙頓格斯突然就回過神來。
「你打我幹什麼？我媽媽都沒這樣打過我！」
蒙頓格斯滿眼通紅地瞪著面前的小巫師，兩隻鼻孔呼呼喘著粗氣，說話時嘴巴都要氣歪了。
「你被人下了過量的迷情劑，要不趕緊解毒，說不定腦子就要被燒壞了。」
考慮到對方畢竟是鳳凰社的一員，伯恩耐心解釋了一句，然後才繼續問道：「是不是鄧布利多校長叫你來這裡的，想要打探一下母夜叉改革委員會的」
聽到「鄧布利多」這個名字，蒙頓格斯本就瞪著的眼睛，驀地瞪得更大了。
他確實是鄧布利多派來的。
不過，這也是碰巧了，他自己也確實是和母夜叉改革委員會有點聯繫。
他和那群被蔑稱為「老鬼婆」（帶有母夜叉血統的女巫）的女人之前就認識，並且隔三差五就進行一些交易。
不要想歪，是正經交易。
除了去翻倒巷淘寶，那些老鬼婆也只有從蒙頓格斯這裡才能花錢購買到一些有價值的魔法物品，又或者其它巫師家族流出的古董。
比如，之前提過的、扎比尼夫人的那台銀桌裡面，有不少東西就是他蒙頓格斯倒騰來的。
蒙頓格斯很會賣東西，而老鬼婆們更是看重他講故事的能力——這也算是一種職業道德了——他弄來的每件東西必然會伴隨著一個相應的小故事，沒有重複的，更沒有一聽就是假的。
而那些老鬼婆買了貨，也就相當於買了一個故事。
她們最多只要稍稍加工一下，就能把東西心安理得地放進銀桌，然後再將其高價售賣出去。
兩邊的關係，不說是相談盡歡吧，也算是各取所需。
只是，因為母夜叉改革委員會出現了大虧空，所以那些老鬼婆們這次並不打算再和蒙頓格斯好好做生意了。
她們花了一副迷情劑的成本，把蒙頓格斯手裡的貨物全部收入囊中，同時還從他嘴裡得到了一些意外的收穫：
1.因為扎比尼先生在海格力斯之柱商業街那邊出了事，所以可怕的鄧布利多盯上她們了。
2.他蒙頓格斯是鄧布利多那個鳳凰社組織之中的重要成員，掌握了鳳凰社對外的情報工作。
3.鄧布利多最關心的那個哈利·波特，現在就住在薩里郡，小惠金區，女貞路4號。
其中，第3條信息尤為重要。
因此，在知道了哈利·波特的住處之後，母夜叉改革委員會立刻挪出一筆資金。
雖然她們最近缺加隆，但英鎊還是有一些的。
更何況，她們還會使用法術。
就這樣，在從蒙頓格斯口中到那條有用消息後，這些人當天就搖身一變成為了女貞路7號院的主人。
「剛剛是怎麼回事？」
回憶起剛剛的那一連串爆炸，蒙頓格斯這時仍心有餘悸。
「美麗……不，是那個的可惡的、剋死了七任丈夫的老妖婆……
那串爆炸發生時，她匆匆帶著她的兒子和幾個手下直接通過壁爐跑了，我聽到她們喊的目的地是女貞路7號。
原本，還有個老鬼婆似乎是想要對我釋放什麼魔咒，然後再離開。
可她被一發從窗戶外面竄進來的……火球似的東西……撞到身上，然後就不知道被炸到哪裡去了。
想想還真是萬幸，那個老鬼婆說不定就是留下來對我使用索命咒的。」
不知是由於迷情劑效果被解除之後的副作用，還是因為被伯恩的一通掌摑給打通了關竅。反正，蒙頓格斯·弗萊徹講起話來簡直就如同竹筒倒豆子，絮絮叨叨的，根本就停不下來。
最後，還是伯恩拿出魔杖封上了他的嘴巴，這才讓整個世界清靜了許多。
他也好把信息歸攏歸攏。
「那個有名的扎比尼夫人，原來才是母夜叉委員會幕後BOSS。而那個在海格力斯之柱商業街被我挫骨揚灰的那個縱慾恣從之輩，其實就是她的第七任丈夫。」
「怪不得在霍格沃茲上學時，布雷斯·扎比尼那傢伙就和諾特一起研究改進迷情劑——這都是有家傳的——不過，既然我已經知道了，那傳到他也就算結束了。」
「那個扎比尼夫人跑到了女貞路7號，哈利·波特和他姨媽一家就住在女貞路4號。
要說她這次跑路對哈利·波特沒什麼想法，那絕對是不可能的。
更何況，她哪怕就是想給哈利·波特過生日，我也得去砸了她送的蛋糕。」
想通了這些關竅，伯恩也就不再這裡耽誤時間。他剛剛已經仔細檢查過了，遭了兩輪炮擊之後，這座莊園裡除了廢墟就是硝煙，就是沒有半點色孽爪牙殘留的氣息。
「原來，大魚其實已經跑了。」
話雖如此，但是伯恩也沒有太過沮喪。因為他也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了。在戰錘世界，有些信仰混沌的靈能者遇到艦炮洗地就往亞空間一鑽，跑得比誰都快（艾瑞巴斯說你呢）。
當伯恩騎著飛天掃帚離開之後，他很快就回到了海德拉號的甲板上。
這艘興奮的魔法船以為自己還能再打上一輪，不過伯恩卻直接將其塞回那個用來保管它的玻璃瓶。
弄出這麼大一場陣仗，即便魔法部的效率再怎麼低下，他們也馬上就應該趕過來洗地了。
海德拉號不適合留在這裡。
至於說那個蒙頓格斯，伯恩倒是不怎麼擔心，那傢伙其實是一個聰明人。
幹了那麼多違法亂紀的事情，那傢伙都沒進阿茲卡班深造過，足以說明他很清楚與魔法部的人打交道時應該注意些什麼——最好就別碰面。
至於說，扎比尼夫人跑去女貞路意圖不軌，那只能說她這是把路給走窄了。
不說整個世界，就是不列顛都有那麼大的地方。去哪裡不行，非得去找死？
當年，鄧布利多能把預言中的魔法界救世主哈利·波特安排在了女貞路，難道那位老巫師就不能再安排點別的人？
伯恩記得，原著里就有一位擅長把貓咪和貓狸子進行雜交育種的費格太太（雖然她好像是一名啞炮），其實就住在距離德思禮家不遠的地方。
她會在德思禮夫婦出門，又或者兩人帶著達力去度假的時候，幫忙照顧哈利。
除此之外，原著里當鄧布利多死後，復活過來的伏地魔也沒有獨自去解決預言中天克自己的哈利·波特，而是讓幾乎所有食死徒跟著一起（很難不讓人猜測他這是找人壯膽子）去了女貞路。
伏地魔尚且如此，接連遭到重創的母夜叉改革委員會的那些殘兵敗將們，此時居然一頭扎進女貞路……
伯恩不禁感到有些好笑：是誰給了她們自己能「越塔強殺」的錯覺？
「本來，這件事弄不好就變成了我和她們的私人恩怨。
還得自己扛雷。
結果她們卻非得自作聰明，將其攪和成一場事關魔法界各方利益團體都必定會關注的站隊問題……
這幫人實在太不正確了。
活該被消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