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結案
「他們就不講巫德！」
「我當時也是因為一時大意，沒有閃，所以才被抓住了。」
「你懂得，當時要是我一個『除你武器』，他們肯定全都得趴下。」
倫敦魔法部的傲羅辦公室里，榮獲過「三級梅林勳章」的吉德羅·洛哈特，對一個找他了解詳情的傲羅侃侃而談。
礙於名人效應，負責接待和問詢工作的傲羅只能一邊用羽毛筆記錄，一邊頻頻點頭說著：「啊，對對對對。」
除了他之外，還有幾名親身經歷了海格力斯之柱商業街那場「神奇動物大暴動」的人，也作為目擊者提供了證言。
而相比於這些目擊者，還有一些人也被從直布羅陀帶到了倫敦，只不過那些人的身份都是嫌疑犯。
因此，他們待的地方就不是地下二層（魔法法律執行司），而是被電梯無法到達的地下十層。
魔法部地下十層有很多審判室，除了一間專門為威森加摩法庭準備的，其它全都被用作審訊各路犯人。
那位威瑟爾主任，此時就被牢牢關在第八審判室中。
這間審判室入口處的門漆黑莊嚴，上面掛著巨大的鐵鏈，穿過門，便出現一個「8」字型的房間。
只不過，這個「8」並不是那麼對稱。房間分為兩個部分。一個極大，大到足以容納幾十個人同時在裡面，都不覺得憋悶；一個極小，小到只能有一個人站在裡面，連想要蹲坐都無法輕易躬身。
威瑟爾就在那個小隔間裡，他身上拴著一條鐵鏈，整個人幾乎是被半吊在原地。
而在那個大隔間裡，一排扶手椅呈半弧形排列著，幾名負責審訊工作的傲羅全都坐在扶手椅上，拿著魔杖，對小隔間裡的威瑟爾虎視眈眈。
地板、牆壁、天花板都是由石頭砌成的，熊熊燃燒的火把將發黑的牆壁照得熠熠生輝。
除了坐在最中間扶手椅上的斯克林傑主任之外，這些傲羅都是傲羅辦公室的「特殊傲羅」，他們從來不出外勤，他們的編制和姓名也全都是傲羅辦公室的重要機密。
這些人都帶著一張特製的漆黑面具，上面只為兩隻眼睛和嘴巴留出窟窿眼，而這三個窟窿眼周圍還用純銀刻蝕著兩個字母「M」和一個字母「O」，組合起來就是「M.O.M」，也即魔法部的字母縮寫。
這樣的打扮，一來是為了遮掩他們的身份，二來則是為了向他們的審訊對象表明：
第一，我們代表的是魔法部；
第二，我們的所作所為，完全是為了魔法部的利益；
第三，我們和你之間，並不存在私人恩怨，因此接下來請不要怨恨我們。
該說不說，這絕對是一種地道的大嚶傳統——流（xing）程（shi）正（zhu）義（yi）。
可汗誠不我欺了屬於是。
「那麼，現在就開始吧？」
坐在斯克林傑旁邊的一名特殊傲羅偏過頭，問了這位主管一句。而在得到了後者的許可之後，他馬上就揮動魔杖，隨便對牆壁釋放出極其微弱的魔力衝擊。
它不僅根本算不上是魔咒，這種魔力衝擊的力度，甚至還比不上一般小巫師玩鬧時用的輕微惡作劇咒語。
這樣的操作，簡直不像是一名傲羅能幹出來的事情。
然而，就在這「微不足道」的魔力衝擊命中牆壁的同時，威瑟爾立馬發出一聲鬼哭狼嚎似地的哀嚎。
那個小隔間的牆壁上，插著8根用「永久黏合咒」粘在上面的特製魔杖。它們的杖身，全都是堅硬程度令人髮指的鵝耳櫪木，而杖芯也統一是火龍的心弦這種能夠極大提高魔咒威力的材料。而且，這8根特殊魔杖都經過特殊處理，只能發射一種固定的魔咒。而這8種固定魔咒，無一例外，全都是用來對巫師進行拷打的咒語。
說白了，這個第八審判室就是為某些罪大惡極的巫師罪犯準備的，一間專門用來施展「大記憶恢復術」的房間。
只要在大隔間裡對牆壁特定位置施展咒語，那么小隔間內對應的特製魔杖就能隨即成倍激發出某種拷打咒。
而這些「特殊傲羅」，他們其實都受過特別的嚴格訓練，能夠極大程度上控制自己輸出魔咒的威力。
否則，經過倍增的拷打咒，極有可能一下子就送受刑者去見了梅林。
剛剛那個特殊巫師激發出的拷打咒就是一種變形拷打咒。
當這道咒語命中威瑟爾，他身上的衣服內側瞬間就長出了好幾千根指甲蓋長短的尖刺，其作用也不言而喻。
斯克林傑皺了皺眉，雖然他不喜歡這樣的殘忍審訊流程，但傲羅辦公室的傳統還是要遵守的。
「嫌疑人W……」
依舊遵循著傳統，斯克林傑沒有直接使用姓名，而是用代號稱呼了正在接受審訊的威瑟爾。
「……想要體面那就老實交代，而伱要不想體面那我們就替你體面，我們有八種方式讓你體面！」
「老實點！不要想著頑抗！我們已經掌握了你的犯罪證據，而你的那些同夥也都已經交代了！」
「如果你的表現足夠好，交代得足夠快，那麼我們也就能在阿茲卡班監獄裡為你找個好位置！」
「你和你的那些同夥，誰最後一個交待完，住進阿茲卡班之後誰就會百分百第一個遇到攝魂怪！」
為了增加自己的說服力，斯克林傑又看向另外一名特殊傲羅，後者也立刻會意。
「嗷——！」
威瑟爾又挨了一記咒語，也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不小心的，這次被激發的是「三大不可饒恕咒」裡面的「鑽心剜骨」。
（在必要時，傲羅甚至會被魔法部授權合法使用「阿瓦達索命」來對付黑巫師，而且因為並不是由傲羅直接對人施展「鑽心剜骨」，所以他們此時的行為並沒有觸犯魔法法律。）
那種來自靈魂上的劇烈疼痛，瞬間就讓肉體已經飽受摧殘的威瑟爾破了大防，再也不會高估自己硬扛過審訊、渾水摸魚逃脫罪責的可能性。
連續受到兩次暴擊，威瑟爾變得面色慘白，臉上布滿豆大的汗珠。
「上來就打？想問什麼內容，你們倒是先問問啊？」
斯克林傑點了點頭。他沒有反駁威瑟爾的靈魂質問，但也沒有向對方解釋之前「不問先打」的原因。
誰讓這是在第八審判室？
這裡的傳統就是這樣子的。
而且，事實結果也證明了，傳統的存在自然有其合理的一面。威瑟爾這不也就乖乖開始招認了？
這才一兩分鐘而已。
接著，斯克林傑主任就一邊開始提問，一邊用魔杖操控著羽毛筆在一張懸空的羊皮紙上迅速記錄。
那根羽毛筆很特別，每寫一兩個單詞就要蘸一次墨水。
而它蘸的墨水則更加特別，這東西是由神秘事務司專門提供給傲羅辦公室和魔法部部長辦公室的誠實墨水。
除非是說謊的人法力高強、能夠扭曲墨水性質的強大巫師，又或者謊言的邏輯百分百無懈可擊，否則一般人說出的謊言只要遇到這種墨水就會立馬被識破。蘸上這種墨水的羽毛筆，寫不出帶有謊言的文字。
也正是因為如此，威瑟爾在交代的過程中也不是沒想過編點瞎話，把自己犯下的罪惡推卸給別人。
可最後，他僅僅只是給自己又換來兩次拷打咒的體驗券，差不多整個人都要被疼得崩潰了過去。
終於，當威瑟爾「老老實實」交待完一切，那張寫滿了嫌疑人自供的羊皮紙上也終於落上了一個句點。
威瑟爾完了。
他利用魔法部官員身份，和扎比尼沆瀣一氣，在海格力斯之柱商業街欺行霸市的行為嚴重破壞了魔法部的法律。上了威森加摩法庭，一定會被判處繳納定格罰金，外加被送到阿茲卡班關上至少……幾個月的時間。
至於說，他直接或間接參與傷害巫師同胞，包庇扎比尼他們非法走私違禁神奇動物，事後還試圖謀殺扎比尼和其他目擊證人，雖然未遂，但依舊會增加幾年的刑期。
而他犯的最嚴重罪名，則是另外兩個：第一，出於自私目的，恣肆控制飛路網使用權限，這恐怕會受到魔法交通司和飛路嘭公司的控告，極有可能增加十年往上的刑期；第二，他讓自己親屬肆意在麻瓜面前暴露巫師身份（在直布羅陀街道上壟斷接送巫師的生意），自身還經常在麻瓜面前招搖過市，甚至在神奇動物大暴動里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這些都是涉嫌或者已經嚴重違反《保密法》的行為。
作為一名沒有什麼跟腳的巫師，他恐怕去了阿茲卡班在那裡也住不了多久。大概率的結果就是，過不了幾天就會有一隻攝魂怪守衛「湊巧」、「遛彎」、「不小心」走進他的牢房，給他送上要人命的香吻。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畢竟，《保密法》才是魔法部建立的基石，這是一個不容違背的事實。
就連那個小天狼星·布萊克，在破壞了《保密法》之後，不也被送進阿茲卡班關押起來？
否則，以布萊克家族唯一直系血脈後代的身份，以及布萊克家族古靈閣金庫估計沒人清點得清楚的加隆數量，區區炸死炸傷一條街的麻瓜，魔法部怎麼可能會對那位大少爺如此量刑？
要知道，當初宣判布萊克的威森加摩法庭裡面，列席的巫師中至少有三分之二都跟小天狼星有血緣關係！
甚至，就連斯克林傑其實也是布萊克家的一門不近不遠的親戚。
所以，當半個多月前，鄧布利多帶著一個「關鍵證人」來到魔法部，召開了一次臨時威森加摩會議為小天狼星洗刷冤屈，法庭上面基本上沒遇到什麼阻力，列席的老巫師或老女巫幾乎全都順水推舟，一次集體表決就同意把那個倒霉的布萊克家大少爺從阿茲卡班救了出來，送進聖芒戈療養治傷。
哦，對了，那筆治療費和療養費還全都是魔法部出的錢，算是補償布萊克含冤入獄的精神和肉體損失。
魔法部大部分人都對此沒意見。
大家都知道，以小天狼星的脾氣，說不定不等出院，他就會找個機會把更多的加隆扔給魔法部後勤處。
拿錢補償一個布萊克……
瞧不起誰呢？
整個魔法部，也只有類似秘書處負責人烏姆里奇那樣的，才會對魔法部掏錢補償小天狼星的決定表達不滿。
最後，還是福吉部長讓自己這個首席秘書，趕緊閉上自己那張嘴。
七、八月份馬上就到了（歐美很多國家的旅行季），無論是麻瓜政*府還是魔法部，此時都正是為年中獎金髮愁的時間。要是布萊克家大少爺真能豪爽打賞一波，魔法部可是能省下好大一筆預算！這筆帳福吉部長可算得清。
想到這裡，斯克林傑主任也不願意再多想其它有的沒的。
他馬上拿上了威瑟爾的「自供狀」，準備和其它幾間保密級別較低審判室里得出的審訊結果，進行一次交叉比對。
這次的案件雖然涉及的層面比較複雜，但好在案情並不複雜，而且魔法部內部高層人員也都定下了基調。
因此，只要把證據處理好，未來幾天威森加摩估計開一次庭就能當庭進行集中審判。
他和傲羅辦公室的人，最多只需要在審判後將犯人押送到阿茲卡班，這件大案子也就算是處理完了。
剩下的事情，比如說，英屬直布羅陀地區新任魔法部負責人的人事安排、收繳上來那些違禁神奇動物的最終處置，以及對於本案受害者的補償，就統統不用他們費心了。
而斯克林傑剛剛走出第八審判室，他就看到了一個令自己感到十分討厭的粉色身影。
「魯弗斯，我可總算見到你了，想看到你可真不容易。」
現任福吉部長的首席秘書，那個叫多洛雷斯·烏姆里奇的女人，居然出現在了魔法部地下十層。
「是誰帶你下來的？」
斯克林傑並沒有搭理烏姆里奇，反而率先質問起了她是怎麼抵達這層的——魔法部地下十層沒有電梯可以直達，除了少數具備權限的人，魔法部其他人並沒有權力擅自來到這個地方。
這地方在魔法部內部的安保等級，僅次於神秘事務司，全年24小時一直有傲羅辦公室的值班人員看守。
「那不重要……」
受到質問，烏姆里奇似乎是覺得自己的權威受到了削弱，因此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嗓門。
她仰著自己短粗的脖子，用一種尖利、甜膩、好似惡婆鳥發出叫聲一般的聲音，高聲回懟斯克林傑。
「……我有福吉部長簽發的【特別工作證件】，持著它就可以進入魔法部各部門，調取和整理各種文件，而這也是部長秘書處的職責。」
她這純純是說大話。
因為就算是福吉本人，也沒辦法隨意進出魔法部地下九層的神秘事務司，可斯克林傑並沒有當面戳穿這一點。
他雖然是行動部門的主管，但並非不懂任何人情世故。
「現在，我要調取你們傲羅辦公室的審問結果。所有有關這件事的紙質材料，我都需要一份備份。」
斯克林傑有點不解：「福吉部長要看這些東西？還有什麼可看的，他過幾天出席威森加摩法庭時，當庭參與表決不就完了？」
烏姆里奇的嘴角微微上揚，趾高氣昂地回答道：「福吉部長怎麼想與你無關，反正秘書處需要這個案件的全部紙質審問結果副本。記得是『全部』。希望你能趕緊用複製咒複製出來，送到地下一層的秘書處。」
說完，這個女人就轉過身，也不跟斯克林傑繼續寒暄，直接就離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