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塔找到的那厚厚一迭資料,還在鳳凰社擺著呢。
今年六月,死了一批。
可死的那一批不是魔法部里唯一的一批。檔案里,是食死徒的同時還在魔法部任職的人可太多了。
「至少傲羅里幾乎沒有,金斯萊是值得信任的夥伴。」鄧布利多點點桌子,蜂蜜水一條長線落進他嘴裡,「斯克林傑也是,雖然他並沒想加入鳳凰社的意願。」
「謝天謝地,我終於知道魔法部是由傲羅們來做主的。」哈利一擺手,抿去一口酒水。
「你在懷疑皮爾斯?」鄧布利多終於反應過來,他驚訝看去。
哈利點頭。
「為什麼,皮爾斯雖然一向沒什麼存在感,但在十多年前,他也是反抗伏地魔的一份子,是個正直的人。」鄧布利多問道,「他不像是會和食死徒們同流合污的人。」
「鄧布利多教授,我現在信不過魔法部任何一個人。」哈利搖起頭,「這很不正常。」
「我們趕來的時候,破釜酒吧附近不存在任何魔法氣息。」
「可你卻說,這裡的幻影移形被封鎖住。」
「食死徒的力量可做不到這點。」
魔法部的人雖然沒什麼用,可不得不承認,他們在監控這一環節上,算是做到盡善盡美。
「也許是哪個官員,但也有可能會是他,這些和我無關,教授你注意下吧。」哈利把杯子放下,轉了個話題「湯姆被我砍傷,用蛇骨劍,雖然蛇怪的毒液極為致命,可那是湯姆,我也不覺得他會那麼容易死去。」
「當然,清除蛇怪毒液的材料很固定,我會讓麗塔注意下,應該會很快抓住食死徒們的蹤跡。」
「那個東西伱們要加快速度了。」
鄧布利多沉重地吐一口氣。
魂器!
最頭疼的東西,到現在為止,哪怕讓蒙頓格斯加入進來,也沒打聽到什麼有用的線索。
「哈利,你有什麼頭緒嗎?」他皺著眉。
哈利輕輕一點桌子:「我懷疑霍格沃茨里有一個魂器。」
鄧布利多一怔:「那不是我們以為小天狼星的事而產生的誤會嗎?」
喝著酒的小天狼星歪起腦袋,眼神變得犀利。
和自己有關?
哈利說道:「一開始我也是那麼想的。」
「但太不正常了,有外人闖入城堡、寵物的丟失、狼人的襲擊」
說到這,他稍微停頓下:「從結果來看,食死徒們的一切謀劃,都圍繞著霍格沃茨,但突然冒出古靈閣的事。」
「當然,這些都可以說是食死徒在掩人耳目。」
「可小巴蒂·克勞奇一直沒出現,這讓我很不安。」
小天狼星插話:「興許小巴蒂·克勞奇是真的死了呢?」
哈利和鄧布利多的推測,一直確認小巴蒂·克勞奇活著,可鳳凰社這邊,沒人親眼見過他,無論去年、三強爭霸賽、還是這次。
沒有任何這個人存在過的痕跡。
他真的還活著嗎?
小天狼星很懷疑這個事實。
哈利看向他,沒說話,但緩緩搖頭。
「城堡里有我們沒有探索到的地點。」鄧布利多皺著眉。
「回去問問格蘭芬多先生?」哈利揮揮魔杖,為自己續上一杯,「也許他會有什麼思路。」
分院帽探頭:「那張活點地圖戈德里克看過,他知道的不會比你們多。」
鄧布利多和哈利都把目光落到他身上。
分院帽擺擺帽子尖尖:「城堡是薩拉查的,羅伊納和赫爾加參與一部分設計,至於戈德里克,那會他在忙著清除城堡周邊的一些危險生物,當時霍格沃茨旁可是居住著火龍的。」
「那看來得我們親自去找了。」哈利嘆氣。
鄧布利多跟著點頭。
他們沉悶地品著酒,把今天發生的事逐一分析。
此時此刻,霍格莫德,在右側的角落裡,德拉科·馬爾福焦躁不安地在雪中來回踱步。
聖誕他沒選擇回家。
從二年級開始,他就再沒在聖誕的時候回去過——自從父親入獄,那座豪華的大宅邸就再也沒家的感覺。
可就在剛才,媽媽貓頭鷹傳書,讓他從霍格沃茨里出來,想和他在霍格莫德的豬頭酒吧見上一面。
筆記倉促且慌亂。
這讓他心中很不安。
風雪寒冷,他在這轉了半個小時,可一點都不覺得冷,至少外界的溫度遠沒有他內心這麼寒冷。
「德拉科,德拉科。」有人呼喊他的名字。
是一道男聲,有些陌生,也有些熟悉。
德拉科緩緩轉過身,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不可思議,難以置信:「爸爸?」
盧修斯從陰影里走出來,披著一件半舊熊皮斗篷,臉上有幾道嶄新疤痕,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狼狽的氣息:「是我。」
「你不是在阿茲卡班?」德拉科握緊魔杖,深吸口氣,語氣變得平靜。
「我們越獄出來了。」盧修斯回答他,「我記得那個叫做《唱唱反調》的雜誌有過報導。」
「我才不會看那種瘋瘋癲癲的雜誌。」德拉科搖頭,他盯著父親,「所以是您喊我出來,想和我見一面的?」
盧修斯點頭,他注意到自己兒子身上的傷,還有修修補補的袍子:「你這段時間有些受苦?」
「一些小把戲。」德拉科擺手,語氣平靜,「爸爸你找我有什麼事?」
盧修斯一頓,他重重跺腳幾次:「主人復活了。」
主人?
黑魔王?
德拉科皺起眉。
「主人讓你也成為食死徒。」盧修斯深吸口氣,艱難地把這句話吐出來。
「我?食死徒?」德拉科把魔杖握得更緊,「我才不過是一名五年級小巫師,黑魔王需要我嗎?」
盧修斯搖頭:「我也不想,但這是主人的命令。」
他.沒有辦法違背來自伏地魔的命令。
「爸爸,今天發生了什麼?」德拉科開口詢問,「我注意到波特今天一整天都不在城堡,晚會到一半,鄧布利多也離開,黑魔王的復活恐怕並沒那麼順利。」
盧修斯臉色變得更難看一些,他艱難地點頭,把今天的事客觀地複述一遍。
「波特原來這麼強?」德拉科感慨一句。
盧修斯搖頭:「那只是主人一時大意,他不知道波特會劍術,也沒人和他說起過,而且主人剛剛復活,魔力還沒有回覆到巔峰狀態。」
「我也不」
「但這是主人的命令。」
德拉科果斷搖頭:「抱歉,爸爸,我不會成為一名食死徒。」
「那你就是要站到波特那一邊去了?」盧修斯語氣嚴肅,但眼神、嘴角都肉眼可見的放鬆幾分。
德拉科搖頭:「不,我也不可能和疤頭成為朋友。」
盧修斯怔怔看著自己兒子。
德拉科掏出魔杖,對準自己父親:「群體是不可靠的,爸爸,這兩年來,我領悟到最大的道理,就是這個。」
「他們會因為什麼原因,把你捧在掌心,奉為領導者。」
「他們也會因為其他什麼原因,把你丟棄,丟到泥坑裡,還要狠狠踩上幾腳。」
「唯有擁有實力,才能擁有一切。」
「別人賜予的,那都是鏡花水月。」
「來自黑魔王的認同,成為最年輕、最新的「食死徒」,重新成為斯萊特林的領頭羊」
「還是成為波特他們那邊所謂「洗心革面」,為了「正義」奮鬥的朋友。」
「我身上的一切,都是來自他們的恩賜。」
「黑魔王也好、波特也好,對我而言,他們並沒區別。」
「我不想再受到來自其他任何人的「恩賜」,我要我只是我。」
盧修斯看著他。
心中有種複雜、奇妙的情愫,像蜘蛛踩在上面,撓得心痒痒的,又同時結出一層厚厚的繭,把自己那顆陳舊、腐臭的心包裹住。
兩年。
自己在阿茲卡班不過呆了兩年,自己兒子就成長到自己覺得陌生的程度,成長到之前他一直期盼成為的那種樣子。
「那你是要忤逆黑魔王,也要忤逆我這個父親了?」從他嘴裡吐出的話,卻並不實誠,和他內心截然相反。
「從來沒有忤逆。」德拉科搖頭,「我只是在選擇我自己的道路。」
「來吧,父親。」
「我這兩年成長許多,您不想看看嗎?」
除你武器!
盧修斯猛地出手,魔咒射出,奔著德拉科而去。
這幾年一直被偷襲的德拉科反應很快,躲閃魔咒,丟出韋斯萊兄弟的煙花。
短短几分鐘後。
倉促交手落幕。
德拉科握著自己的魔杖、握著自己父親的魔杖,筆挺地站在雪地里,平靜地看著自己父親。
盧修斯身上熊皮大衣掉落在地,只剩一身淡薄的襯衣,露出他手臂上被折磨而留下的疤痕,以及馬爾福剛剛一道切割咒,在他手臂上劃下的新鮮傷痕。
「德拉科·馬爾福。」盧修斯拎起大衣,重新披上,「我會告訴主人你的忤逆。」
「祈禱能多在霍格沃茨里呆著把,只要你一從霍格沃茨里出來,主人就會給予你最大的懲罰。」
「真希望」
「能看到你之後也能這麼嘴硬,別得到主人報復後,哭喊著去找鄧布利多、找哈利·波特、找鳳凰社求助。」
德拉科·馬爾福,是個男人,他看著自己父親罵罵咧咧走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