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鄧布利多,你得清醒

  阿利安娜。

  一個從未聽說過的名字。

  是他的那位占卜家老情人,可這聽起來像是個姑娘的名字,況且前不久他才給自己寄過一封信,人還活蹦亂跳著,能給自己來一發魔咒,不動聲色地把自己坑一回。

  是誰?

  這很重要,但眼下情況,一點都不重要。

  他得把鄧布利多攔下來。

  「教授,冷靜點!」哈利按住他的手,「也許它是真的,但我們還得驗證一下.」

  鄧布利多聽不進去哈利的話,他的耳里似乎只剩下那個名為「阿利安娜」的女士的聲音,力氣變得很大,像牛一樣的固執頑強,他頂著哈利的力氣一點、一點朝那枚戒指走去。

  手指也離戒指越來越近。

  哈利皺眉,這老頭聽不進去人話啊!

  他一揚手。

  阿爾德法印!

  魔力激起氣浪,微弱但有力,他不是要和鄧布利多作戰,只是要逼他,並沒用全力——柜子被撞得哐哐作響。

  可對鄧布利多沒造成任何影響。

  他是本世紀最偉大的白巫師。

  這並非空話、同行恭維出的頭銜,而是他靠自己實力打拼出的名頭,哪怕他把自己綁上狗鏈,把繩子遞給別人,但魔法幾乎是刻在他身體每一處,是和呼吸一樣的本能。

  他甚至沒舉起手,只是身體上的魔力自發運轉,便一層柔和的屏障湧出,抵消掉阿爾德法印的衝擊。

  可也僅此而已。

  魔力只抵消法印,沒有進行任何反擊,和它的主人一樣。

  亞克席!

  哈利不死心,又打出一道法印。

  這依舊無用,鄧布利多也是一位十分出色的大腦封閉術大師——哪怕他現在腦子空空如也,魔力也自然地破去法印。

  魔法無效。

  「對不起了,教授。」哈利深吸口氣,欺身而近,揮起拳頭,狠狠捶在鄧布利多的肚子上。

  他沒留力,把這位一百多歲的老人打退,讓他直挺挺摔倒在地上。

  可還沒打醒。

  他眼裡只有「阿利安娜」,只有那枚戒指,倒地後踉蹌爬著,也要摸過去。

  第二拳。

  依舊是肚子。

  鄧布利多嘔出膽汁,眼裡恢復些清明,可邊嘔著,嘴裡還在繼續喊著「阿利安娜」的名字。

  第三拳。

  還是肚子,遠超肉體承受極限的痛感,讓鄧布利多徹底清醒過來,就在哈利準備準備揮下第四拳時,他虛弱著連聲喊起:「好了,哈利,不用再動手,我清醒了。」

  哈利看著他,語氣平靜:「看來這種方法很有用,下次腦子要是糊塗了,我就用這種方法對你進行治療。」

  鄧布利多咳嗽著,把嘴裡的髒東西清出去:「謝謝,但我覺得還是西弗勒斯的毒藥好喝些。」

  哈利一揮魔杖,袍子延展出去,把櫃門合上。

  再輕輕一揮,鄧布利多飛起,落到床上。

  他從分院帽里取出兩瓶魔藥:「喝下去,治癒藥劑,還有這個,生骨靈,你被我打斷三根肋骨。」

  鄧布利多接過來,順從地喝下去,一邊抱怨著:「哈利,你下手真重。」

  哈利沒說話,他走到窗邊,門外帽子正興奮地躥來躥去,它很喜歡這種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感覺,等鄧布利多喝完魔藥,才開口問道:「那是個很拙劣的魔法。」

  他指的是那枚戒指上的魔法。

  真的很拙劣。

  甚至連黑魔法都算不上,只是七年級優秀畢業生的水平,讓赫敏練習一個月,她差不多也能做到這種程度。

  「我們不一樣,哈利。」鄧布利多沉默著,等風雪開始猛烈敲擊窗戶,發出一陣激烈的噼啪聲響,他才想好似的,繼續說下去,「哈利,伱還有許多值得珍愛的人、事情和東西。」

  他頓一下:「也許這些話不好聽,可詹姆、莉莉都是在你很小的時候離去。」

  「你現在有家人,小天狼星、盧平,還有西弗勒斯,也有愛人,赫敏的確是一位很優秀的小女巫。」

  他又頓一下,雙眼迷茫,無助地盯著老舊天花板。

  一隻可憐巴巴的跳蜘結網,結出厚厚一層,像繭一樣。

  「而我什麼都沒有。」

  他輕聲,帶著一點哭腔,把最後一句話說出來。

  最偉大的白巫師?

  威森加摩首席巫師?

  乃至霍格沃茨校長?

  這些在外的頭銜,他一點都不在乎,假如可以,他很願意、十分願意把這些東西拿出去,交換阿利安娜的性命,也不介意再多投一些籌碼,比如說自己這一身魔法、古靈閣的那些財產,乃至自己的性命。

  從那天起,自己又有什麼資格活著。

  「霍格沃茨呢?」哈利問他。

  鄧布利多搖頭:「米勒娃一直把學校打理得很好。」

  「真可惜,我和赫敏的婚禮,你是我最想邀請過去的人之一。」哈利面無表情。

  鄧布利多一怔。

  哈利轉頭,看向窗戶外:「我最想邀請的那些人也許來不了。」

  鄧布利多看著他的背影。

  他以為是詹姆、是莉莉,哈利想的是凱爾莫罕的那群人。

  在外人眼裡、甚至在鄧布利多、在赫敏眼裡,一直都覺得他是很命苦的人。

  哈利以前也這麼覺得,可他現在不這麼想,他覺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

  認識如父親的傑洛特、維瑟米爾爺爺、母親一樣的艾斯凱爾、那個叫囂著自己一定要喊他叔叔,實際上兩人出去,別人覺得他更像弟弟的蘭伯特。

  凱爾莫罕是他的第一個家。

  如果有機會,哈利最想在自己婚禮上邀請他們——獵魔人很難有一場正式的婚姻,哪怕他們以後也不會擁有,至少得讓他們過過眼癮,看看婚禮是怎麼一回事。

  雖然現在相隔兩個世界,可希里遺留下的線索,自己或許還有機會再與他們重逢。

  現在也一樣幸福,大大咧咧、魯莽笨拙的小天狼星,他一直在盡力用「父親」的身份來愛自己,還有萊姆斯叔叔,當然還有赫敏,鼓起勇氣和自己站在一起的小女巫。

  獵魔人向來是獨行者。

  可哈利低頭,才發現自己抓了一兜子的寶石。

  讓自己值得珍視的東西太多。

  「小天狼星或許能履行父親的職責,但斯內普教授會很生氣。」哈利接著說下去,語氣帶著輕快,「我可不想他們在我婚禮上打起來,只有您才能壓得住他們吧。」

  鄧布利多感慨著:「我還以為你會不願意邀請我這麼個滿腦子福吉的傢伙。」

  「你腦子不好使和你是我最敬佩的人之一,這兩件事一點都不衝突。」哈利揮動魔杖,把袍子變成椅子,在床邊坐下,「而且你心如死灰,可還有人把你視為珍寶。」

  「你嗎?」鄧布利多咯咯笑起來。

  哈利搖頭:「你的那位占卜家老情人。」

  鄧布利多一怔。

  哈利又重複一遍:「你的那位占卜家老情人。」

  「他?」鄧布利多搖著頭,「也許吧,可你都沒見過他」

  「生日的時候他給我寄來一封信。」哈利平靜地陳述著,「做了很精準的預言,讓我千萬攔住你,不能讓你戴上那枚戒指。」

  手腕上的魔力散去。

  想來他也默許自己在這個時候,把這些話說出去。

  鄧布利多的回應很平靜,他安靜躺在床上,一言不發。

  「你不和我說說這些事?」哈利詢問,他是真的很好奇。

  鄧布利多還是沒說話。

  「和阿利安娜有關?」哈利搓著自己膝蓋,思考著,「她似乎是你最珍視的人。」

  鄧布利多控不住自己表情,驚訝看向哈利:「你怎麼會知道這個名字的?」

  「你自己說的。」哈利一擺手,「就在我剛才揍你的時候,你一直在喊著這個名字。」

  鄧布利多眉頭擰起,他嘆口氣:「阿利安娜是我的妹妹。」

  「她是個默然者。」

  哈利訝然。

  鄧布利多是很出名的巫師家族,也許,他們家族能出一位啞炮,可一名默然者.那可是只有在極端壓抑、極度厭惡魔法的情況下,才會在天資足夠的小巫師身上誕生出來的東西。

  「因為一些特殊原因。」鄧布利多不願意在這件事上多解釋,他含糊著繼續說道,「她無法去霍格沃茨上學,只能被我和我弟弟一起照顧,我並不是個好哥哥。」

  「阿利安娜更信任阿不福思,那會我滿腦子都是偉大抱負、都是改變巫師世界,我有天賦、也有能力,我為什麼不那麼做呢?」

  「那時候,我認識了他,蓋勒特·格林德沃。」

  哈利更驚訝,他張大嘴:「格林德沃?那個極其出名的黑巫師?」

  「是他。」鄧布利多點頭,「他和湯姆不一樣,他不是黑巫師,他有理想、有抱負,極其有人格魅力,不像湯姆那樣,只會用血腥殺戮製造恐懼。」

  哈利不置可否地點頭,但沒完全信他的話。

  情人嘛,總會在自己眼裡,把另一半補全完美。

  就像赫敏一直認為自己很正經一樣。

  把傷疤撕開是很痛苦的一件事,尤其這塊傷疤,經年陳舊、腐臭冒著膿水,撕開就更疼了,鄧布利多深吸口氣:「那會,他住在我家,我們討論魔法。」

  「守護神咒的神奇生物形態就是那個時候討論出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