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聞言,很明顯地……震驚!
他震驚、激動,伸出手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與唐烈幾乎一模一樣的劍眉緊皺展不開,「寶貝,你怎麼了?你不認得我了?我是唐威啊!」
「唐威……」她看著他。
一臉茫然。
半個小時後。
咖啡廳里。
夕陽淺薄,映照在玻璃窗上,映得人面如花。
依然舊人,只是面對面,已不相識。
「我忘了。」她淡淡地說道。
不驚不乍,只是語氣平淡地陳述了一個事實。
唐威笑了,然後,他說道:「忘了我,也忘了我哥?」
她眉目微抬,看著他,想了想,問道:「你說的是,唐烈嗎?」因為他的長相,因為他的名字,所以,她能夠猜到的人,只能是唐烈。
「很明顯,你們已經見過面了,我很好奇,我哥面對著失憶後的你,到底是怎樣的心情?」唐威低低地笑著,站了起來,一臉深意,「他有沒有告訴過你,你們是什麼關係?」
郝寶貝仰著臉,目光茫然地看著唐威,紅唇動了動,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指負責提問,並不負責解答。
所以,轉身便走了。
留給了她那麼多的疑問,那麼多的不解。
「我和唐烈……是什麼關係?」她緩緩地轉過頭,望著日落,心底揪緊成團。
有些麻木,體驗不到疼痛。
這個池城,仿佛每個人都認識她,而她記得的人,零零碎碎,即使記得,記憶也是破碎的。
兩年前,樊森笑著跟她說:「沒關係,你只要記得我就好,其他的人,忘掉了就忘掉了。」
他仿佛很懂她。
而那一年多,仿佛生活在地獄裡的她,也是因為有他的陪伴,一步步地爬出來。他牽著她的手,一直從黑夜走到了黎明。
離開了咖啡廳之後,郝寶貝獨步行走在公路上,兩邊是昏黃的路燈,她的背影被燈光拉得很長很長,有些孤寂,就像是一個遺忘了回家的路的孤魂野鬼。
這兩年來,她似乎是第一次因為破碎殘缺的記憶而覺得孤寂。
也是第一次,想要知道那些被她拋棄的過去。
此時,她的腳步一頓。
因為她的面前,多了一個人,多了一雙腳。她緩緩地抬頭,看向了對方。
「阿森……」
「你就是這麼一路走回來的?」樊森一手放在褲子的口袋裡,微微眯起眸子看著眼前一臉心事的女人。
郝寶貝輕笑,搖搖頭,「當然不是啊,那我得走一個晚上。我是坐車回來的,只是到了那邊,剛好有客人,我就下車走了這段路……」成全了司機繼續接客人離開。
「今晚去哪去了?打你電話你也不接。」樊森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
她的手,僵了一下,只是,沒有掙扎。
「嗯,有點事……」
她說道。
始終沒有告訴他,是什麼事;而他也始終沒有問,是什麼事。
「阿森,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
走到家門口,她的腳步頓住了一下,抬眸看著他。
「問吧。」樊森勾唇一笑,看著她,突然覺得,她的眼眸,今晚異常的明亮透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