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指桑罵槐

  蕭天佐小臉一寒,看向徐忠的目光也變得凌厲了許多。【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不知為何,雖然徐忠表現得一臉人畜無害的模樣,但他卻隱隱覺得阮籍的失蹤,似乎與對方應當脫不開干係。

  只是眼下徐忠口口聲聲說可以讓翁侍郎以及眾多朝臣的兒子,作為人證,蕭天佐縱使再怎麼懷疑對方,卻也無計可施。

  當下他悶哼一聲,道:「朕也希望誠如徐侯所言,那阮籍果真是有事外出。但倘若讓朕知曉阮籍的失蹤與徐侯有關係,希望徐侯事後莫要怪朕再來叨擾你!」

  呵呵!

  徐忠心中冷笑兩聲,暗道那阮籍在五巍坡頂已經被慕容霏操縱的眾多蠱蟲給咬的面無全非,身上也都是千瘡百孔,恐怕就算他媽在場,恐怕也認不出他來了。

  何況五巍坡的戰場已經被自己給打掃趕緊,阮籍的屍首和眾多蠱蟲屍體都被自己給扔進了山下的河流,晾這蕭天佐手眼通天,只怕也找不到那阮籍的半點蛛絲馬跡了。

  當下徐忠聳聳肩道:「陛下若是一直對本侯存有偏見,那便完全可以將阮將軍之失蹤歸結在本侯的頭上。只是本侯要奉勸陛下一句,凡事要考慮周全,不可一意孤行,就比如這一次,陛下假如要懲治本侯,是不是也該考慮一下太后的意見?」

  「徐忠,你竟敢拿母后來威脅朕?」

  聞言,蕭天佐氣得小臉頓時一青,瞪著兩眼,怒視著徐忠,道:「朕知曉母后最近一直都很是倚重你,但你若將這一點當做是炫耀的資本,並處處打壓朕,那你就絕對是異想天開了!因為不管怎樣,朕是君你是臣,我大梁子民敬仰朕多過於你。」

  「更重要的是!」

  他一瞬不瞬地盯著徐忠,道:「母后只有朕這麼一個兒子,而你不過是母后所倚重的眾多臣子中的一員,所以無論如何她都會一直向著朕的!」

  「是嗎?」

  徐忠淡淡地道:「太后目前才不過二十五六的年紀,正值芳華,為先帝守孝三年便算是盡了她這位人婦的職責,至於日後她是繼續守寡或者是另嫁他人,都可以任由她自己選擇。所以陛下又怎敢保證,太后將來只有你這麼一個兒子呢?」

  「你……」

  蕭天佐是萬萬沒想到,徐忠居然敢在自己面前說出這等大逆不道的話。

  他驀然伸手指著徐忠,怒不可遏道:「徐忠,連母后的將來你竟也敢妄加編排,真是吃了熊心豹膽了,當真以為有母后的寵信,朕不敢法辦了你是吧?」

  徐忠微微眯起雙眼,嘴角噙著一絲笑意,道:「本侯只是說出一種可能性,至於太后最終將會如何選擇,完全取決於她自己。好像大梁律法中沒有任何一條限制子民們言論自由的法規吧?難不成陛下想不經百官們的同意,自己篡改大梁律法不成?」

  這番話,無疑又將蕭天佐給氣得不輕。

  他自知論鬥嘴,自己便是拍馬也難及徐忠分毫,當下悻悻地轉過頭去,不打算再跟徐忠繼續糾纏這些。

  徐忠摸了摸鼻尖,也沒再去管一旁獨自生著悶氣的大梁小皇帝,而是指揮起了眾工匠開始了帝陵的修繕工作。

  至於那些朝臣們的公子,則被他安排到各個工匠跟前打下手。

  這一幕,看在翁賢良的眼中,即便很是心疼自家兒子被人任意差遣,卻也不敢露出絲毫不滿的神情。

  此次先帝寢陵修繕,除了翁賢良帶來的工部匠工,外加徐忠花錢從民間招募的工匠,以及這五十多個年輕氣盛的朝臣公子們,算起來也有數百人的規模。

  因此,工程進度趕的很快。

  在短短兩天之內,整座先帝寢陵,基本已被他們給翻修了大半。

  剩下的,估摸著再有半天的時間,便能全部完成了。

  而眼見先帝寢陵的修繕工作就要結束,可阮籍依然沒有回帝陵的跡象,一直跟在徐忠一旁充當監工的蕭天佐,終於忍不住了。

  他當天便派人回皇宮,調了一支皇城近衛軍過來。

  然後吩咐這些人以帝陵為中心,向外圍作地毯式收縮,哪怕是掘地三尺,也誓要找到阮籍的行蹤。

  對此,徐忠權當是在看熱鬧。

  第二天傍晚,蕭統的寢陵所有表面全部都被修繕了一遍,這場浩大的工程也要宣布竣工。

  可蕭天佐派去尋找阮籍的近衛軍,卻依舊沒有半點收穫。

  「怎麼會這樣?」

  當最後一支近衛軍小隊回來匯報消息,個個神情沮喪地告訴他,自己依然一無所獲後,蕭天佐那對小眉毛都快皺成了川字,道:「那阮籍可是父皇曾經最倚重的統將,這幾年也暗中與朕接觸過幾次,按說不應該是那種臨陣潛逃的怯弱之輩啊!」

  「更何況!」

  他暗暗心道:「據翁丞相所言,這阮籍曾經暗戀著朕的母后,當年之所以辭去驃騎將軍一職,就是因為母后嫁給了父皇,以至他心灰意冷下無奈選擇退走皇城。所以這次朕暗中透露母后和徐忠曖昧不清的消息,必然會引起他的盛怒,甚至一心要殺徐忠而後快……」

  那麼問題到底出在哪裡呢?

  蕭天佐百思不得其解。

  這個時候,徐忠恰巧剛剛遣散了那些招募的民間匠工,並打算帶領那群朝臣公子們回宮復命。看書喇

  於是信步來到蕭天佐跟前,拱了拱手算作施禮,道:「陛下,先帝寢陵修繕已全部竣工,本侯打算帶人回宮復命了,陛下是繼續留在這裡找尋失蹤的阮將軍,還是打算與我們同行呢?」

  「唰!」

  蕭天佐驀然旋風般轉過身來,兩眼死死地盯著徐忠,道:「徐忠,是你做的對不對?那阮籍的失蹤,是出自你之手對不對?是你夥同他人暗殺了阮籍,並將其毀屍滅跡,朕猜的是也不是?」

  聞言,徐忠眉頭頓時深深一皺,道:「陛下,說話要講究證據的,本侯與阮將軍遠日無仇近日無怨,為何要連同他人暗殺阮將軍?」

  「因為他想暗殺你!」

  這句話蕭天佐脫口而出,但隨即他便後悔了。

  「嗯?」

  徐忠故作不解道:「陛下言道阮將軍想暗殺本侯,此話從何說起?再者,阮將軍身在帝陵,而陛下遠在皇宮,又是如何得知他要暗殺本侯的?」

  一番話,頓時問的蕭天佐啞口無言。

  他能怎麼說,難道當著翁賢良以及一眾匠工和朝臣公子們的面,直言要阮籍暗殺你徐忠,是他這位堂堂大梁皇帝親口下的命令嗎?

  那樣他這位大梁皇帝還有何威嚴可講?

  何況不問緣由,擅自命人暗殺朝廷命官,這件事如果傳將出去,恐怕他的行為必然會遭到無數朝臣乃至大梁百姓的指責!

  甚至口誅筆伐都有可能。

  「呃……那個……」

  蕭天佐囁嚅道:「此事朕也是聽下面的一位探子匯報才得知的,所以這次朕前來帝陵,除了為先帝盡一份孝心外,也是想調停阮籍和徐侯你二人之間的紛爭,希望你倆能和平相處。」

  徐忠漫不經心地道:「陛下,道聽途說不足為信。何況你又怎知那位探子不是在故意挑撥本侯與阮將軍的關係呢?本侯自從來到帝陵後,阮將軍一直對本侯以禮相待,且我二人一見如故,若非是他因為有要事而無故失蹤,沒準這幾天下來,我倆結成異性兄弟都有可能!」

  編!

  接著編!

  蕭天佐耳聽徐忠這違心之言,張口就來,甚至根本不需經過大腦,頓時為之氣結。

  奈何他礙於身份,有口難言,只能憋屈地任由徐忠在那信口胡謅。看書溂

  「這樣麼?」

  他強行壓下心中的戾氣,臉上擠出一絲笑容,道:「那倒是朕多慮了,原來徐侯與阮籍竟然如此投緣。唔,想必是阮籍身懷要事出了遠門,短期內不會再回來了,既然如此,朕便與徐侯等一道回宮吧。」

  徐忠道:「陛下這麼想就對了。也不知是哪個混帳玩意兒對本侯心存歹念,居然敢編排阮將軍暗殺本侯一事,依本侯看,估計是那個人品卑劣的混帳畜生本身心裡過於陰暗,所以便惡意地以為旁人都與他一般,居心不良!」

  「嗡!」

  徐忠這番指桑罵槐的話音剛落,蕭天佐忽覺胸中一股鬱氣湧上心頭,差點沒當場被氣的噴出一口鮮血。

  他雖然陰狠暴戾,但腦袋卻也是一等一的聰明,如何能不知曉徐忠這話便是暗戳戳地在罵他?

  混帳玩意,畜生……

  聽聽他徐忠都罵的是什麼!

  如果不是翁賢良等人在場,他真想直接下令身邊的皇城近衛軍們,當場將面前的徐忠給亂刀分屍了。

  可恨!

  著實可恨!

  他明明知道向阮籍下命令暗殺他的人是朕,卻故作不知地將那個背後謀劃者罵作是混帳畜生,簡直該死!

  然而徐忠卻沒再理會他,轉身面向那些紈絝公子們,把手一揮道:「所有人聽令,立……正,稍……息,齊步……走,一二一,一二一……」

  待一行人從自己眼前邁過。

  蕭天佐死死地盯著徐忠的背影,眼中的殺機已絲毫不加掩飾了。

  他用僅僅能自己聽見的聲音,咬牙切齒地小聲自言自語道:「徐忠,姓阮的殺不了你,算你命大,但朕不相信你能一直運氣這麼好,下一次,朕定要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這時,前方的徐忠似有所感,突然扭頭朝身後的蕭天佐瞥了過來。

  蕭天佐趕緊收起眼中的殺機,臉上恢復了平靜。

  隨後,就見徐忠伸出右手,五指中僅僅中指伸的筆直,餘下四指保持彎曲,然後遙遙沖他揚了揚。

  比中指?

  這是何意?

  蕭天佐被徐忠的這個古怪至極的動作,看得一頭霧水。

  但徐忠似乎沒有跟他解釋的意思,只是沖他邪魅一笑,接著施施然轉過頭去,繼續邁開大步出了帝陵。

  深吸一口長氣,蕭天佐倏地把小手一揮,道:「擺駕,回宮!」

  於是,眾近衛軍連忙將他圍在垓心,簇擁著這位大梁小皇帝,浩浩蕩蕩朝帝陵的石砌大門行去。

  便在徐忠等人正趕往大梁皇宮的同時,皇宮此刻正被蕭媚娘臨時增加了一場文武百官齊聚的朝會。

  原因是就在前不久,蕭媚娘突然接到河西郡的前線來報,說是第二皋率領的飛龍軍與大食的墨涵王子,在大食的漠西草原展開了一場廝殺。

  雙方傷亡同樣慘重,但墨涵占了地理之利,外加可以源源不斷地從本國抽調援軍,所以第二皋為免全軍覆沒,只得率領餘下的飛龍軍殘部暫退河西郡。

  太極殿上。

  蕭媚娘揚了揚手中的那封戰報,道:「此封戰報寫的十分清楚,那墨涵不顧我大梁和大食百年的鄰邦友誼,以保護叛賊蕭景隆的名義,親率王子親衛與我飛龍軍鏖戰,此舉不亞於向我大梁宣戰,列位卿家以為如何?」

  說著,她命令當朝的小太監,將手中的那封戰報拿給殿下的群臣們一一傳閱。

  待群臣們看完戰報後,個個臉上都帶著一絲凝重的神色。

  儘管這些朝臣們分作「保後」和「擁帝」兩派,但他們本質上都是希望大梁能越來越好,所以此刻得知大梁遭遇外敵挑釁,他們頓時便擯棄成見,開始為本國的切身利益考慮了起來。

  這種情形,正如前段時間倭國大軍侵占他們的膠東郡一般。

  那個時候,他們也是擰成了一股繩,共同開動腦筋,賣力思考對抗倭軍的對策。

  翁泰北皺眉道:「太后,以臣愚見,目前直接派兵攻打大食是為不智,一則我們剛剛經歷了倭軍犯境和蕭景隆的反叛,國力正值虛弱的時候;二則那墨涵既然敢明目張胆地庇護蕭景隆,擺明了是籌劃多時,不懼我大梁的報復。」

  「所以臣覺得,目下的第一要務是借徐侯之手,從大黎購置一些精良的火器,來充實我軍的攻防能力,以便在後續真箇與大食交戰後,我們能立於不敗之地。」

  兵部尚書廖宏附和道:「太后,儘管臣與翁丞相的政見多有不合,不過在此次對待大食一事上,臣與丞相持相同意見,暫且隱忍,強我軍力,以備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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