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9章 冬日假期

  海格的爸爸是一個小矮個兒的巫師，眼睛和海格一樣烏黑髮亮，照片上，他坐在海格的肩膀上笑得歡暢，眼睛眯成一道縫。

  參照旁邊的蘋果樹來看，那時的海格身高已經足有七八英尺，但他的臉還不像現在這樣，年輕飽滿，光滑沒有鬍子，看起來只有十一歲。

  「這是我進霍格沃茨後不久照的，爸爸高興壞了……」海格聲音嘶啞地說，「爸爸高興壞了，他還以為我成不了一名巫師呢，你們知道，因為我媽媽……」

  哈利和羅恩埋頭細看照片，打量著海格年輕時候的樣子，覺得非常新奇，從他們入學開始，海格一直是這副鬍子拉碴的樣子。

  說真的，如果有天他真的剃了鬍子，他們指不定能認出來呢。

  「唉，不說這個了。當然，我在魔法方面一直不大開竅……」海格擠出一絲複雜的笑容，「不過他至少沒有看見我被開除，他死在了我上二年級的時候。」

  洛倫和赫敏坐在海格身旁，靜靜聽著這個大個子的講述，心裡有些發堵。

  「爸爸死後，是鄧布利多一直護著我。給我找了份獵場看守的工作，他總是願意給人第二次機會，很信任別人，這是他和別的校長不同的地方……他知道一個人即使出身不好，也是會有出息的，但有些人不能理解這一點，總因為你的出身而歧視你……」

  「有的人甚至假裝說自己是骨架子大，而不敢大膽地說真話……我太傻了，我真不應該為那女人而煩惱，我像你們保證。」

  「大骨架子……呵呵，我真想讓她嘗嘗我的大骨架子！」海格咬牙切齒地說道。

  「這不能全怪她，海格。」赫敏小聲說道，「她那樣的體型，你以為別人看不出來嗎？好好想想吧，她遭受著跟你相同的歧視。」

  海格愣住了。

  「但是她頂著那樣的歧視，成為了布斯巴頓的校長，雖然我也不喜歡她，但是必須承認，這是非常了不起的成就！」

  赫敏認真地說道：「校董會，學生家長，法國魔法界的名流都盯著她呢，想一想，要是布斯巴頓的校長是混血巨人這件事出現在報紙頭條……」

  「所以她必須更加在意自己的名聲，不允許出現任何把柄。」

  海格的眼睛越來越亮，像是爐子裡炙熱的火焰：「你說得對！赫敏，是我太莽撞了！天哪，我一點沒考慮她的想法，這可真不應該，或許我該去找她道歉……」

  洛倫勸道：「呃，我覺得你應該冷靜下來好好想想——」

  「好好想想該怎麼跟她說！伱也說得對，洛倫，我確實應該好好想想……」海格那鬍子拉碴的臉色滿是興奮。

  「……」

  洛倫、赫敏、哈利和羅恩不約而同有些沉默，赫敏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麼，卻被洛倫攔住了，這樣的海格總比關屋裡自閉的海格好。

  洛倫隨意的倒了杯茶：「海格，給我們講講巨人的事情吧。」

  「喔，沒問題……英國境內已經很多年沒出現巨人了，這要從巫師戰爭說起……」

  「很多人以為幫助過神秘人的巨人都被審判處死了，但實際上，在鄧布利多盡力爭取下，他們活了下來，回到了巨人的部落。在一座山里，但是我也不知道在哪兒……」

  「巨人的首領被稱為古戈，一般是部落里最高最大的成員，只有殺死上一任古戈才能成為新的古戈。」

  ……

  晚上，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

  「如尼文的起源無法考證，每一個字母都有其獨特的魔法含義……」

  赫敏蹲在茶几旁邊，羽毛筆沙沙划過紙面，留下工整的字跡。

  芭布玲在聖誕假期留的作業不算多，甚至比洛倫他們的占卜作業還要少，所以此時的赫敏想不明白，為什麼這人還能有空閒在後面把玩她的頭髮！

  「洛倫。」

  「……」

  「洛倫！」

  「嗯？」

  「你占卜課作業完成了嗎？」

  「完成了啊。」洛倫耐心的把女孩的頭髮分成三股，編織成辮子，「又是讓我們預測運勢，一點新意都沒有。」

  赫敏皺了皺好看的眉毛，看向窗邊小圓桌的位置，羅恩、拉文德和帕瓦蒂正埋頭翻動《撥開迷霧看未來》，冥思苦想地編造新學期即將遭遇的倒霉事。

  哈利帶著金蛋洗澡去了，根本沒時間寫作業，這就奇怪了。

  「為什麼你這麼快就完成了？」

  「嘖，我在圖書館借了關於治療術魔法的書，摘抄上面的案例就好了。」洛倫撐開橡皮筋，在辮子末段繞了兩圈，一個還算漂亮的髮型就這樣完成。

  哎呀呀，越看越好看。

  赫敏的筆尖在紙上留下一個墨點，她也不清楚為什麼，明知道占卜課作業就得胡編亂造，但想到洛倫輕鬆完成，而她還在苦哈哈地寫作業，就想給洛倫添點亂！

  赫敏把羽毛筆往墨水瓶里一插，回頭看著他，哼哼兩聲說道：「這一段話我不會譯，你來給我講講。」

  洛倫往下一縮就溜下沙發，湊到赫敏旁邊看題目：「這段話先找主幹……」

  他身上有股橘子的氣味。

  赫敏深深吸了口氣，腦袋一歪靠在他的肩膀上，安逸地蹭了蹭。

  洛倫抖了抖肩膀：「認真一點，摩根教授在講課呢。」

  「哦。」赫敏脆生生地答道，嘴角掀起淺淺的弧度。

  開始還在說如尼文的作業，但不知道誰多說了句什麼，話題很快就偏了，到最後他們也記不清說了些什麼話題，只記得休息室里壁爐暖暖的，燈光很溫柔。

  ……

  霍格沃茨城堡里有很多巫師的畫像和雕像，和麻瓜學校的名人像不同，這些巫師不一定做出了什麼突出貢獻，也可能是他們的故事廣為人知。

  例如企圖教會巨怪跳舞的傻巴拿巴，例如糊塗蛋波里斯，他畢業於赫奇帕奇，總是丟三落四，魔藥學安全規範和草藥學安全規範中有很多關於他的事跡：不戴耳罩移栽曼德拉草，不戴手套觸碰巴波塊莖的黏液……

  哪怕這樣，他竟然活到了93歲的高齡，最終因為感染龍痘瘡不幸去世。

  為了紀念這位倒霉又幸運的糊塗蛋，霍格沃茨六樓豎了一座他的雕像。

  「這就是塞德里克說的入口？」

  哈利一隻胳膊下夾著沉重的金蛋，一邊打量著面前的雕像，這是一位表情茫然的巫師，兩隻手上的手套都戴反了。

  哈利像塞德里克告訴他的那樣，找到雕像旁邊的那扇門，靠上去低聲說道：「新鮮鳳梨。」

  門吱呀一聲開了，天花板上的豪華枝形吊燈給房間裡投下溫馨的柔光，每件東西都是用雪白的大理石做成，一百個金色龍頭環繞著長方形的浴池，大得簡直可以在裡面游泳，邊上也真的有一塊跳水板。

  窗戶上掛著雪白的亞麻窗簾，牆角有一大堆鬆軟的白毛巾，牆上掛著一副鍍金邊框的畫。

  畫上是一個金髮的美人魚，躺在岩石上睡得正香，長長的秀髮貼在臉上，隨著她的每一次呼吸微微顫抖著。

  哈利走上前去，驚奇地左右張望著，腳步聲在房間裡迴響。

  這個洗澡間確實豪華漂亮，他也確實渴望試一試其中幾個水龍頭……

  等哈利再回過神來，他已經光溜溜地躺進了浴池裡，舒舒服服地搖晃著手腳四肢。

  這些水龍頭也的確神奇，噴出的是各種混著熱水的泡泡浴液，其中一個龍頭更是噴出足球那麼大的泡泡，還是粉紅色的；另一個噴出的是晶瑩剔透的、又密又厚的泡沫；還有噴紫色霧氣，在水面瀰漫的。

  在熱騰騰的、浮著泡沫的水裡游泳，這滋味真是妙不可言，他在水裡遊了兩個來回，才回到池邊，懶洋洋地將金蛋端在面前觀察。

  「如果我是你，就把它放進水裡試試。」一個尖細的聲音陡然出現。

  「桃金孃！你什麼時候來的？！」

  桃金孃眨巴著眼睛：「比你早一些。」

  「！！」

  ……

  第二天早晨，禮堂。

  聖誕夜的裝扮還沒有完全撤銷，十二棵聖誕樹上仍然掛著星月樣式的飾品，不過只在晚上才會閃閃發光。牆壁上的銀霜已經消散了，剩下四個學校的旗幟，顏色似乎沒有兩個月前那麼鮮艷。

  早餐時間已經快要過了，但禮堂依舊空落落的，四張學院長桌上只有三三兩兩的人。

  洛倫餵了小女巫一片煎香腸，轉頭問道：「這麼說你解出金蛋的謎題了？」

  哈利表情幽怨地看了他和赫敏一眼：「你們早就知道對吧？」

  「知道什麼？」羅恩好奇地插了一句。

  「桃金孃的事情，你們知道她會躲在浴池偷看級長洗澡。」

  洛倫嘿嘿笑起來：「你被她看光了？」

  哈利噎了一下，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水面上有泡沫，她說我下水的時候她閉上眼睛了，但我不相信！」

  洛倫頓時替他打抱不平：「那你去找桃金孃理論呀！看了你的身子就必須負責！」

  看著憋笑的三人，哈利生無可戀地擺了擺手：「我們還是說金蛋吧，金蛋里是人魚的歌聲，只有在水底才能聽清楚歌詞。」

  ……

  「尋找我們吧，在我們聲音響起的地方，

  我們在地面上無法歌唱。

  當你搜尋時，請仔細思量：

  我們搶走了你最心愛的寶貝。

  你只有一個鐘頭的時間，

  要尋找和奪回我們拿走的物件，

  過了一小時便希望全無，

  它已徹底消逝，永不出現。」

  哈利唱完，被冷風吹得打了個冷顫。

  洛倫站在黑湖的冰層表面，跺了跺腳，冰塊冷硬如同凍鐵，非常堅實。他轉頭看向後面的三人，一臉嚴肅：「不好釣啊。」

  羅恩深以為然地點頭。

  赫敏面無表情。

  只有哈利的白眼都快翻上天了：「現在是說釣魚的時候嗎，快幫我想想辦法呀！桃金孃說，第二個項目是讓我下到水裡去找人魚，還得在水下堅持一個小時。」

  說話間，幾人跟著洛倫踏步往前走，在冰面留下一串歪歪扭扭的腳印，一直走到離岸十幾米的位置，才取出四個小板凳坐下來。

  哈利呼了口氣暖手，接過洛倫遞過來的釣魚竿，看著他把餌料分成四份：「這怎麼可能，我怎麼能在水下呼吸一個小時呢？」

  沒有人搭理他，空曠的湖面冰層能聽到聲音縹緲的迴響。

  「【霹靂洞穿】」

  「砰！」

  冰洞下面水聲嘩啦啦響起，探頭往下望卻什麼也看不清楚，有不知名的魚類搖晃著鰭翅從下面路過，靈巧地一甩尾巴，又消失在深水裡。

  洛倫熟練地上餌下鉤，做完這些拍了拍手，仰頭看一眼天空，是冬天少見的蔚藍色，明亮澄淨。

  「天氣倒是很好，一看就能上大魚。」

  「是嗎？」羅恩興高采烈地下鉤。

  赫敏倒是對釣魚不感興趣，她坐到洛倫身旁，放了幾朵晶瑩的藍色火焰飄在空中，驅散周圍的寒冷。

  哈利表情呆滯的看著幾個人各司其職，好一幅冬日出遊，冰面垂釣的悠閒場面。

  哈利的內心有些茫然。

  不是，我說的是火焰杯爭霸賽的第二個項目啊，生死攸關的大事啊！

  「你們說句話啊，出出主意啊！還有三個星期我就要被沉湖啦！」

  洛倫專注地盯著魚漂：「納威那裡有本《地中海神奇水生植物及其特性》，裡面提到了一種名叫腮囊草的植物你還記得嗎？還有泡頭咒……」

  哈利聽得眼睛越來越亮。

  赫敏點了點頭：「所以現在需要考慮的就是你下水尋找的寶貝是什麼，以及如何在水下確定方向。」

  「還有這個一小時的期限，這會不會意味著什麼？」

  「……」

  冬日的晴朗天光照得人慵懶起來，格蘭傑教授的聲音慢慢混進冰層下的流水裡，變得模糊悠遠，洛倫腦海里浮現出一些久遠的記憶。

  不出意外的話，裁判團會把勇士們最在乎的人綁在水下交給人魚，一個小時救不出來就淹死了……

  真是滿滿的槽點啊。

  洛倫餘光瞄了一眼羅恩。

  這次哈利找了金妮做舞伴，兩個人好像也有點火苗了，不知道這次是誰泡在水裡做人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