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開往霍格沃茲

  「呵啊——」

  哈利睜開眼睛，呆滯的坐了一會兒，花了幾秒鐘讓大腦開機，目光找到依靠在窗邊的小夥伴，哈利含糊不清的問道：「幾點了？」

  「七點，珀西叫了部里的車送我們，韋斯萊夫人說你還能再睡一會兒。」

  洛倫看著大雨覆蓋的村莊，深吸一口氣，滿是濕漉漉的清潤。

  雨是清晨天蒙蒙亮的時候開始下的，遙遠天際剛露出一抹灰白，很快就暗下來，濃黑的烏雲聚集著越壓越低，沒幾分鐘，暴雨就鋪天蓋地的潑了下來，落雨如珠。

  「不睡了。」

  哈利搖搖頭，耳邊是綿綿不絕的雨聲，似乎籠罩在陋居的假期結束的沉悶氣氛被暴雨打了個粉碎，囫圇套上毛衣和牛仔褲，和洛倫一起下樓吃早餐。

  查理和比爾一邊翻看報紙一邊吃著早餐，姿勢跟亞瑟往常的動作一模一樣。

  女孩子們也已經起床了，赫敏和金妮坐在一起，愣愣看著樓下的壁爐，洛倫和洛倫順著他們的視線看過去，也愣住了。

  阿莫斯·迪戈里的大腦袋懸在旺盛的爐火中間，嘴唇翻動正飛快地說著什麼，火苗在四周飛舞，但他一點不受影響：

  「瘋眼漢說當時聽見有人闖進他的院子，朝他的房子走去，然後被他設在垃圾箱裡的陷阱擊退了。」

  亞瑟坐在壁爐前面，隨手用羽毛筆在羊皮紙上記錄著，火焰映得他的腦門閃閃發亮：「這對瘋眼漢來說是很正常的事情，然後呢，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恰好莫麗端著黃油麵包從壁爐前面走過，迪戈里的眼珠隨著黃油麵包轉動：「哦，然後住在附近的麻瓜們聽見砰砰的撞擊聲和喊叫聲，他們就去喊來了——你管他們叫什麼來著……對了，金察。當金察趕到的時候，有一個垃圾箱還在噴射垃圾……亞瑟，你必須去一趟，如果麗塔·斯基特抓住這件事大做文章，你們辦公室都要遭殃了。」

  「哦，天哪……」亞瑟發出一聲呻吟，「那個闖進院子的人呢？」

  迪戈里滴溜溜轉起了眼珠：「亞瑟，你是了解瘋眼漢的，除了吃了敗仗身上掛著土豆皮的野貓，沒有人會半夜溜進他的院子……想想他的前科記錄……」

  莫麗放下黃油麵包，抬眼看見在樓梯轉角聽得津津有味的兩人，有些無語。

  輕手輕腳的邁動步子，伸手捏了捏兩人的耳垂，莫麗放輕聲音說道：「別傻站著了，去吃早餐……喬治他們還沒起床嗎？」

  哈利傻傻搖頭，韋斯萊夫人剛剛端碗的手熱熱燙燙的，他有些不好意思。

  「我去叫他們，你們趕緊吃早餐，一會兒我讓比爾和查理一起送你們去國王十字車站。」莫麗說完，邁著步子上樓了。

  看著傻乎乎的哈利，洛倫搖搖頭輕嘆一口氣。

  現在就被丈母娘拿捏的死死的，以後不是更加沒地位。

  算了，這都是小事……迪戈里剛剛在說瘋眼漢穆迪，他記得穆迪就是這學期黑魔法防禦課教授來著，算一算時間，好像已經遇害了吧。

  不對，不是遇害，只是被收成了箱子裡的寵物小精靈。

  路過餐桌的時候，洛倫伸手揉了揉赫敏的腦袋，把原本就蓬亂的頭髮揉得更亂了。

  赫敏翻了一個白眼，不明白這人怎麼想的，弄亂了還不是他費功夫梳頭髮。

  迪戈里和亞瑟的對話還在繼續：

  「瘋眼漢沒有使用魔杖吧？他事實上並沒有攻擊別人吧？」

  「我敢說，他當時跳下床來朝窗外看，看到什麼就讓什麼遭殃，好消息是沒什麼人員傷亡。」

  「……」

  哈利在椅子上坐下，咬了一口黃油麵包，蓬鬆香甜，但他現在沒心思細細品味，他抬起頭小聲問道：「你們知道瘋眼漢到底是誰嗎，羅恩也總說起這個名字？」

  赫敏看了一眼壁爐里的大腦袋，壓低了聲音答道：「我見過，他是鄧布利多的朋友，是一位傳奇傲羅，年輕時候做出過卓越貢獻，因為年紀太大已經退休了。」

  「傳奇傲羅……」哈利若有所思的啃著麵包，「只聽他們說的話，我還以為瘋眼漢是個瘋瘋癲癲古怪的老巫師呢。」

  「伱說的也不算錯。」比爾輕笑了一聲，「他曾經是個有才華和有奉獻精神的傲羅——應該說是最好的一個，對付黑巫師的好手，阿茲卡班的一半監牢都是他填滿的。」

  查理補充道：「但也因此樹了很多仇敵……主要是那些被他抓住的人的親屬，退休後他慢慢地有了妄想症，從那時起他開始變得疑心重重，總是覺得周圍危機四伏，走到哪兒都能看見黑巫師，總是不顧時間場合拔魔杖，質問別人……他什麼人都不相信，總是擔心有人要毒害他，覺得食物都不可信，即使那是他的朋友煮的。」

  赫敏的眉毛擰在一起，穆迪給她留下了深刻印象，雖然有些古怪，但沒有到查理說的那種程度。

  另一邊，莫麗推搡著睜不開眼睛的雙胞胎和羅恩下樓，壁爐旁邊的亞瑟已經了解了基本信息，收起羽毛筆，把記錄的羊皮紙收進口袋：「好吧，阿莫斯，我知道了，我這就出發。」

  迪戈里的目光跟著他遠去，看見下樓的莫麗，歉聲道：「真是對不起，莫麗，這麼早就來打擾你們……可是只有亞瑟才能替瘋眼漢開脫，使他免受懲罰。唉，本來瘋眼漢今天就要開始新的工作了，真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選擇昨天夜裡……」

  「沒關係，阿莫斯。」韋莫麗把羅恩按在凳子上，塞了一片麵包進他嘴裡，「你想不想吃一片麵包什麼的再走？

  「哦，我的榮幸。」迪戈里歡喜地笑道。

  莫麗從餐桌上的一摞黃油麵包上拿了一片，用火鉗夾住，遞進迪戈里嘴裡。

  「謝謝。」他含糊地說了一句，然後只聽見噗的一聲輕響，那顆大腦袋消失在了壁爐里。

  赫敏用只有洛倫能聽見的聲音小聲說：「迪戈里先生要是能對家養小精靈也這麼禮貌就好了。」

  洛倫知道她還在惦記閃閃的事情，揉了揉她的頭髮，沒有說話。

  幾分鐘後，亞瑟用梳子胡亂地劃拉了幾下頭髮，披著一件斗篷準備幻影顯形，他朝桌上的小巫師們說道：「我得趕快走了，祝你們這學期一切都好，孩子們。」

  「再見，韋斯萊先生。」

  「再見，爸爸……」

  ……

  最終是比爾、查理和莫麗一起送他們去國王十字車站，珀西一再道歉，說他實在太忙了，脫不開身……

  喬治和弗雷德對此充滿懷疑，不過看到珀西叫來的魔法部專車停靠在陋居門口，甚至還有專職司機，兩人愣住了。

  「難道珀西真的受看重了？」喬治撓了撓腦袋，有些接受不了，「我還以為這個呆瓜哥哥只能在學校做級長呢。」

  弗雷德不住的點頭。

  儘管韋斯萊家的人很多，還有六隻行李箱，但是魔法汽車完全不用在意空間問題，哪怕所有人都擠進去，汽車裡的位置仍然很寬敞。

  車窗外大雨瓢潑，雨聲噼里啪啦的，貓頭鷹們焦躁不安的在籠子裡揮動翅膀，直到抵達車站才安靜下來，國王十字車站外面的雨下得比陋居還大，移開車門就兜頭蓋臉的朝他們澆來，依靠【水火不侵】才避免渾身濕透的境地。

  穿過第九和第十站台中間那堵仿佛很堅固的隔牆，深紅色的蒸汽火車已經停在鐵軌上，噴出滾滾濃煙。透過雨霧和濃煙看去，站台上到處是影影綽綽的家長和學生，貓頭鷹歡快的叫聲此起彼伏，仿佛時隔一個暑假重逢，它們也在跟朋友打招呼寒暄一樣。

  查理摟著金妮跟她告別，點了點妹妹有點泛紅的鼻子，微笑著說道：「別傷心了，也許我很快就能和你們再見。」

  「是啊……」比爾雙手插兜嘆了一口氣，眼睛望著深紅色火車，神情惆悵，「我真希望我今年能回霍格沃茲上學……那一定會很有趣，我都想請假去學校了……」

  就在哈利他們疑惑的看著兩人時，催促出發的哨子吹響了，他們不得不回到位置上坐好。

  赫敏從窗口探出身子，誠懇的喊道：「謝謝你留我們住下，韋斯萊夫人！」

  洛倫也從赫敏的身後拱出來：「是啊，謝謝你為我們做的一切，韋斯萊夫人！」

  哈利顧不得疑惑了，從另一個窗戶探出頭跟著喊：「這是我過得最特別的一個暑假，謝謝你，韋斯萊夫人！」

  莫麗擦了擦泛紅的眼角：「哦，我很樂意的，親愛的，你們也幫了我很多……」

  火車發出的響亮汽笛聲，發動機的活塞也嘶嘶作響，他們已經聽不見彼此的聲音了，只看到韋斯萊夫人笑著朝他們揮手，站台上送別的三個紅頭髮正在急速遠去，隱沒在瀟瀟的雨幕里。

  「說話只說一半也太討厭了！」羅恩擠開金妮，憤慨的坐在哈利旁邊，「你們說，到底是什麼事情，霍格沃茲什麼事情很有趣啊？他們三個都知道，就瞞著我們！」

  金妮：……

  韋斯萊家最小的女孩看了看自己的哥哥，又隔著羅恩看了看哈利，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默默坐到旁邊開始給小豬餵食。

  哈利撓了撓頭：「我也不清楚，不過應該今晚就知道了吧，我們可以問問西莫……」

  ……

  洛倫把腦袋斜靠在女孩肩膀上，磨磨蹭蹭調整到一個柔軟舒適的角度，安詳的閉上眼睛。

  「噼啪……噼啪……」

  洛倫皺了皺眉，雨打玻璃窗的聲音有些沉悶。

  「魁地奇世界盃……朗斯基假動作……」

  這是哈利和羅恩逐漸跑偏的話題。

  「咕咕……咕咕！」

  這是海德薇和憨憨在搶小豬的貓頭鷹糧。

  赫敏手捧報紙，面無表情，默默忍受這個人在她肩膀上蹭來蹭去，只是捏著報紙的手指握緊。

  「……」

  拳頭硬了，好想打他。

  洛倫陡然睜開眼睛——

  可惡，太精神了，根本睡不著！

  「都怪你太瘦了，骨頭枕起來嗝到我了，限你一星期之內吃胖點，周末我要檢查！」

  洛倫板著臉說道，看赫敏專注報紙根本沒有搭理他，好奇的探出腦袋：「你在看什麼？」

  「預言家日報。」

  洛倫已經看見了，今天早晨最新的報紙，第一版的標題就很刺激——

  罰款和治療費：真實費用？趁機斂財？

  「金牌記者麗塔·斯基特報導：日前，魁地奇世界盃事件有關巫師大部分已治療出院……經過記者在聖芒戈醫院走訪查證，傷勢的確係蛇怪襲擊導致的魔力石化，蛇怪行蹤仍在調查當中……治療用藥主要為曼德拉草，這是一種主要用於解毒與阿尼馬格斯……

  「據記者調查，傷員在出院以後仍需接受魔法部調查，參與遊行暴動的巫師須繳納大筆罰款，再算上治療費用，人均170加隆，如此數額引起了許多傷員不滿，一位被媚娃迷惑參與遊行的巫師聲稱，魔法部此舉是為了斂財……」

  洛倫「嘖」了一聲：「這麼算下來魔法部還賺了呀。」

  後面是其他記者對魁地奇世界盃事件的報導和挖掘，但基本沒有甲蟲記者的水平，全是些車軲轆話，讀起來枯燥無趣。

  「不睡覺的火車好無聊啊。」洛倫又在女孩肩膀上蹭，軟軟彈彈的，聞起來還很香。

  赫敏本來不想搭理他，但他這樣自己沒辦法看報紙了，沉吟了一下建議道：「無聊可以看書。」

  「看什麼書？」

  「四年級的課本。」

  「那不是更無聊……」這樣說著，洛倫忽然想起來了，「你昨天不是去買書了嗎，買的什麼書，好看嗎，拿出來看看？」

  「……」

  「怎麼不說話？」

  洛倫不蹭了，側著臉看著赫敏，戳了戳她的臉蛋：「問你呢，買的什麼書，總不能又是課本吧？」

  赫敏沉默了一下，覺得不說明白，這趟火車大概安穩不了：「沒有買書。」

  「沒有買書？」洛倫覺得有些奇怪，「那你去哪兒了，你不是跟韋斯萊夫人說的買書嗎，動作還最慢，後面我和喬治弗雷德都回破釜酒吧等你了一會兒。」

  「別問了，你不會想知道的。」

  「嘿……」洛倫的好奇心一下就起來了，他催促的戳動女孩臉蛋，「我就想知道，快說！」

  「脫凡成衣店。」

  赫敏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肩膀上那顆腦袋頓了頓，她能感覺到他的脖子都僵住了。

  「什麼？」

  赫敏微微側頭，直直的看著他：「脫凡成衣店，我親眼看見你進脫凡成衣店，買了兩套禮裙。」

  「……」

  洛倫瞪大眼睛看著她，臉上滿是不可思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