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三章 帖木兒的援兵!

  帖木兒為這次反攻撒馬爾罕做了充足的準備,配備了盾車、投石車、火炮、火銃等各式軍種。

  而且為了保證反攻勝利,他還特訓了一個月,讓他們熟悉各個兵種的配合。

  然而,當他帶著大軍來到距離撒馬爾罕兩百里地的哈烈城時,看到紀律森嚴,列隊整齊的大明軍隊,他的心裡頓時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阿明!」

  「一會兒靠後點,一旦戰事不順,趕緊帶著我和馬黑麻跑……」

  「是!」

  帖木兒悄悄給自己上了一道保險,這才排兵布陣,做出征前的最後動員。

  在一番康慨激昂的演說後,所有士兵都熱血沸騰,喊著為了珍珠而戰的口號。

  帖木兒看著東拼西湊的軍隊大踏步向前心情略微好了點,尤其當看到自己準備的盾車擋住了大明的鉛彈,讓自家士兵從容的前進之時,他更是感覺勝利在向他招手。

  「火炮和投石車準備!」

  「向著大明方向投射!」

  「陛下,打不到啊……得再前進幾百步才行!」

  「這還打不到嗎?」

  「上次咱們距離明軍好幾里地都被打倒了!」

  帖木兒話音一落,就聽到遠處傳來一聲聲巨響,隨後就看到一顆顆帶著火焰的炮彈朝著自己這邊砸了過來。

  帖木兒見狀下意識的就躲回到馬車裡了,他的馬車是特製的,內里加裝了厚厚的鋼板,一般炮彈打上去非但打不碎,反而會被彈飛。

  但戰場之上的士兵可就沒那麼好運了,在大明軍隊的勐烈炮火下,他們引以為傲的盾車被炸的四分五裂,躲藏在盾車之後的弓箭手、火銃手還沒等靠近發射,就被炮彈炸的血肉橫飛。

  至於帖木兒好不容易搜集的投石車就更慘了,是大明炮兵重點打擊對象,第一輪還沒結束,他帶過來的幾十台投石車就徹底報廢。

  帖木兒費盡心機鑄造的火炮也沒能倖免,有的被大明的炮彈炸廢,有的被帖木兒帝國的粗製濫造炮彈給炸膛。

  總之,戰爭以一種意想不到的方式開始,打的帖木兒帝國軍隊一個措手不及。

  帖木兒帝國軍隊失敗都失敗出經驗了,見打不過大明,登時後隊變前隊,前隊變後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逃跑。

  他們也發現了大明的短板,大明一般不追擊敵人,即使是追擊,他們也很難在馬背上保持射擊精度,必須要下了馬才能打的准。

  因此,帖木兒的軍隊知道,只要跑的足夠快,就不用擔心被大明軍隊抓住。

  然而,正當他們有條不紊的跑路之時,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陣馬蹄聲響。

  最靠後的士兵驚恐回頭,只見大明軍隊的方陣里不知何時殺出數萬揮舞著馬刀的北元士兵!

  這些人不僅穿著北元人特有的袍服,就連追殺之時喊的口號都跟北元人一樣!

  事實上這些人就是北元人,是大明從征服的北元故地徵召的士兵。

  只是先前的戰鬥很少有他們的用武之地,藍玉這才將他們雪藏至今。

  在大明的蒙古騎兵加入戰場後,整個戰場形勢變成了一邊倒的屠殺。

  那些不緊不慢跑路的帖木兒帝國士兵,被這些急於立功受賞的蒙古騎兵追上,只是一個照面就被砍倒在地,然後被熱情的蒙古騎兵割下耳朵揣在兜里,當做殺敵記功的信物。

  帖木兒在跑了幾里地後,趕忙穩住陣腳,命令手下將領收束士兵,準備回身跟蒙古騎兵血戰。

  在他看來,他打不過大明也就罷了,難道連蒙古騎兵都打不過啦?

  然而,他這邊剛停下,大明的炮火就緊隨而至,精準的落到了他的部隊裡。

  雖說也有一部分炮彈打偏,打到蒙古騎兵隊伍,但因為蒙古騎兵分散,所以傷亡不是很大。

  帖木兒一看這情況,罵罵咧咧道。

  「這還怎麼打!」

  「明軍的炮火啥時候這麼強了,連這麼遠的距離都能打到?」

  正當帖木兒罵罵咧咧時,賈溫庫班拽了拽帖木兒的袖子,指了指一旁幾十丈高的山頭。

  帖木兒抬頭一看,只見山上不知何時多了幾千明軍,外加幾百門大炮,此時正居高臨下的對著自己的軍隊狂轟濫炸。

  「該死!」

  「斥候營的人全都處死!」

  「這麼多明軍藏在山上竟然沒發現,真該將他們碎屍萬段!」

  在戰火紛飛的戰場上,每個人只顧著四散奔逃,根本顧不上聽帖木兒的咆孝。

  阿明忠實的履行職責,不顧帖木兒的反對,強行將他扛上馬車,然後在一片混亂中將其帶出戰場。

  至於其他人就沒那麼好命了,他們只能依靠兩腿跑路。好在帖木兒大軍中有一半是騎兵,就算折損也能跑回來一半。

  只是步兵大概率要折了……

  帖木兒在跑出幾十里地之外,終於得到喘息時機,並開始從容的收攏逃散的士兵。

  正如他所料,步兵損失殆盡,只有一部分騎兵跑了回來。

  在帖木兒清點傷亡之時,藍玉也在打掃戰場。

  遇到還沒斷氣的帖木兒士兵,大明軍隊中的軍醫先會上前診治,如果確定他們治不好,就會命一旁的士兵給他們一個痛快,至於還有治癒希望的則會被他們用擔架抬回去,交給手下的學徒悉心治療。

  比起這些傷病,藍玉更喜歡俘虜。

  每當抓到俘虜,都會有蒙古士兵拿著燒紅的烙鐵上前,將奴隸的烙印印在對方額頭上,然後帶回後方修橋補路,打鐵挖礦。

  至於貴族將領,則會根據職務高低開出價碼,讓他們的家人派人來贖。

  這也算是中東特色了,藍玉此舉也是入鄉隨俗。

  藍玉在檢視了戰場,對著山上的炮兵營地點評道。

  「咱們的大炮射程還是太近了,要是能打幾十里遠,咱們又何必在這兒埋伏一支軍隊?」

  「常升,你給兵工院的人發電,告訴他們將大炮好好改進一下!」

  「就算不能讓大炮打出幾十里地的射程,也要將大炮的威力提升一百倍!」

  「撒馬爾罕只是一般的城市,咱們的大炮都打不動。將來咱們若是打到君士坦丁堡城下,難道讓咱們用人命去填?」

  藍玉此時對整個西方世界只有一個念想,那就是帶著大軍攻陷君士坦丁堡。

  事實上藍玉一開始並沒有如此遠大的志向,只是隨著他接觸的中東學者越來越多,時不時聽到他們吹噓君士坦丁堡有多強橫,千年都沒人能攻陷下來,這才激起了他的好勝心。

  至於為啥攻打君士坦丁堡,他連想都沒想過。

  畢竟對於他來說,只要他想打總能找到合適的理由。

  藍玉在戰場上打掃了三天,俘虜了六七萬俘虜後,這才心滿意足的回到康居城養老。

  至於哈烈城的士兵,自然是繼續駐守此地,防止帖木兒的軍隊再次反撲。

  帖木兒也在幾十里外駐紮了三天,一邊收容士兵,一邊思索對付大明的辦法。

  在回到尹思法罕後,帖木兒終於想到了對付大明的辦法。

  「賈溫庫班!」

  「你挑選二十個能說會道的埃米爾,讓他們代表我出使各國尋求援兵!」

  「援兵?」

  賈溫庫班聞言苦著臉道。

  「陛下,咱們哪來的援兵啊!」

  「雖說金帳汗國和奧斯曼帝國都答應出兵,可他們只是嘴上答應,並沒有絲毫出兵的打算呀……」

  「至於更西方的拜占庭,他們不趁火打劫就不錯了,咱們還敢指望他們幫忙?」

  帖木兒聞言冷冷一笑。

  「你去做就是了,到時候我親自告訴他們該怎麼說……」

  五天後,尹思法罕城駛出二十支特使,他們奉命前往西方各國求援。

  奧斯曼帝國,巴耶塞特聽聞帖木兒再次派出特使,嘴上雖然沒說什麼,但心裡已有幾分不喜。

  「帖木兒這麼不中用嗎?」

  「當年他逼著我從拜占庭撤軍之時不是挺厲害的嗎,現在被大明打的恨不得一天找我叫三次救援!」

  邊上的人聽到這話暗暗翻了個白眼。

  人家帖木兒總共才派來兩撥人好不,咋就成了一天三次了?

  「陛下,您要不要接見一下?」

  「見吧!」

  「要是不見,那老東西又該挑理了!」

  巴耶塞特其實已經在動員士兵了,只是他需要時間準備。不僅僅要準備足夠的武器鎧甲,還得先了解下大明的軍隊有多強悍,自己能不能扛得住。

  他可不想為了幫帖木兒,把自己的帝國給搭進去。

  當然,這一切的一切都因為大明在攻陷了撒馬爾罕後,除了給撒馬爾罕改了個名字外就沒幹過任何過分的事。

  不論是繼續擴張,還是燒殺搶掠都沒做過,比當年的蒙古人文明多了。

  否則,他早就參戰了!

  不多時,特使進入大殿,按照禮節對巴耶塞特行禮。

  「尊敬的陛下,我奉我主素丹陛下差遣,想向您請求一支援軍!」

  「援軍啊……」

  「特使有所不知,我奧斯曼常年和拜占庭打仗,又和你主多有不快,現在……」

  「陛下,我的話還沒說完,我主讓我請求一百援軍!」

  巴耶塞特聽到這話當場愣住。

  「多少?」

  「回稟陛下,我們只要一百援兵!」

  「只有一百人啊……」

  「行!」

  「我現在就派給你!」

  「不論你要騎兵還是步兵都行!」

  特使恭敬的行禮道。

  「謝陛下!」

  「不過為了您的士兵安全著想,仆建議您最好派騎兵,這樣一來哪怕戰敗了他們跑的也快點!」

  巴耶塞特還以為對方看不起他的士兵呢,當場予以反駁。

  「你放心!」

  「我奧斯曼的勇士不怕死,他們就是死也會死在戰場上!」

  拜占庭帝國,君士坦丁堡。

  曼努埃爾二世盛情接待了帖木兒特使。

  對於奧斯曼帝國來說,帖木兒是仇人。可對於曼努埃爾二世來說,帖木兒是恩人。

  如果沒有帖木兒出兵,逼迫奧斯曼帝國退兵,可能他當年就放棄君士坦丁堡跑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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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此,相比起奧斯曼帝國的冷澹,他給了帖木兒使者極高的禮遇。

  不僅親自出宮門迎接,還賞賜他午宴。

  「尊敬的拜占庭陛下,仆不是來赴宴的,是奉吾主之命來請求援軍!」

  「援軍啊……」

  「特使有所不知,我們常年跟奧斯曼帝國打仗,國內早已沒有多少士兵了。哪怕是我們君士坦丁堡,也只能湊出幾萬……」

  「不!」

  「尊敬的陛下,您誤會了,我們沒有想要您派出幾萬援軍的意思,我們陛下說只需要您派出一百人的援軍……」

  「一百人?」

  曼努埃爾二世聽到這話也愣住了,他實在是想不通帖木兒為何只要一百人的援軍!

  「特使,你給朕說實話,是不是你們陛下要的援軍太多,你不好意思說出口,這才撒了個只要一百人的謊?」

  「不不不……」

  「陛下誤會了,我這裡有國書,我們陛下確實只要您派出一百名士兵就行!」

  「這……」

  曼努埃爾二世看罷帖木兒的國書,見到上邊果然印著帖木兒的私人印章,頓時不再懷疑。

  「好吧!」

  「不過一百人實在是拿不出手,要不我送你們五百人吧?」

  「不不……不用,我們陛下明確表態了,只要一百人就夠!」

  「一百人真的夠嗎?」

  「仆不知道,只是我們陛下確實是這樣說的!」

  「哦哦哦……」

  「那我就真的只派一百人了……」

  同樣的戲碼在各個國家上演,哪怕是彼此仇視的國家,也紛紛派出了一百人的援軍。

  不為別的,只為帖木兒一個人擋住大明西進,就值得他們派出援軍。

  更何況,帖木兒要的也不多,只要了區區一百人。

  只是各國君主在派出一百人的援軍後紛紛猜測,帖木兒要如何利用這些人,難道他真有化腐朽為神奇的能力?

  或者說他溝通了珍珠,可以獲得神的庇護?

  面對各方面的質疑,帖木兒沒有給出任何回應。

  他只是命人好生安頓各國援軍,每天好吃好喝的招待著,既不讓他們訓練隊列,又不讓他們演練陣法,只讓他們練習一件事,那就是戰場上的逃跑技能。

  尹思法罕城外的演武場上,帖木兒彷制的各種型號大炮依次排開,朝著一個固定的方向時不時的放幾炮。

  在大炮射程之外,來自二十個國家的援軍依次排開,聽著震耳欲聾的炮火聲在自己前方炸開。

  每當戰馬嘶鳴,不受他們控制之時,他們就勒緊韁繩,強行讓馬安靜下來。

  然而不管用,當炮彈更進一步,距離他們只有十幾步遠的時候,戰馬終於不受控制的瘋跑起來。

  如是訓練了十幾天,戰馬終於適應了火炮的聲音後,帖木兒才宣布對撒馬爾罕的第四次反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