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是比試的興致,因此每邊只派出一百人參戰。
但即使雙方只有一百人,當他們全副武裝後,跨上戰馬衝鋒之時,依然帶給人極強的衝擊力。
沒有鼓聲,也沒有號角。
兩方騎士在旗子落下去的一刻就開始向前,只是相對於秦王衛隊的全力衝鋒,興武衛老兵卻只是不緊不慢地騎著馬,顯得一點都不著急似的。
朱樉看到這一幕,臉上總算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
看樣子這群人配合很有問題,所以才不敢加速衝鋒的。
然而,當兩隊騎兵相撞,朱樉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
剛剛還氣勢洶洶的秦王衛隊,只是一個照面就被那群病怏怏的興武衛騎兵給打得從馬上掉了下來!
朱樉唰的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滿臉不敢置信地看向場中。
其他藩王看到這一幕也大驚失色,因為他們也沒見過這麼奇怪的打法。
只有老朱的臉上露出一絲難得的微笑,當他看到一眾皇兒被震驚之時,臉上的微笑又霎時斂去。
興武衛的打法沒啥稀奇,這只是老兵慣用的打法。
再者騎兵衝鋒之時,人在馬背上顛簸,手上根本就沒多少準頭。
因此,別看興武衛慢吞吞的騎馬,但他們藉助對方的衝擊力,只需稍稍用力,準確地擊中馬背上的騎士,就能將他們從馬背上擊落下來。
這東西說白了沒啥技術含量,但對士兵的心理素質要求極高。
別的不說,單說面對上百騎兵衝鋒,依然能保持澹定和從容,這一點就難能可貴了。
朱允熥站在城牆上看到這一幕也被震驚了,他嘴上說得不在乎,但心裡還是有點小擔心的。
因此,在老朱的馬車剛到,他就偷偷熘了過來,並且躲在城牆上用望遠鏡偷看。
藍玉也跑過來湊熱鬧了,見到自己昔日的手下,沒給自己這個老將軍丟臉,當即得意洋洋地朝朱允熥炫耀。
「外甥孫,咱之前咋跟你說的來著?」
「這些人可都是寶!」
「哈哈哈!」
朱允熥點頭讚嘆道。
「見識了!」
實話說,朱允熥之所以收下這三萬多人,更多的是一種同情和憐憫。
然而,現在興武衛只是一個照面,就把秦王引以為傲的護衛給打翻,這簡直給了他一個大大的驚喜。
「舅老爺,他們是咋做到的?」
藍玉將興武衛的玩法說了一遍,朱允熥頓時恍然大悟。
「懂了!」
「他們是利用了對面騎兵的慣性,然後以逸待勞,只需要三兩撥千斤……」
「高明!」
「但這份高明卻並不是誰都能學到的!」
藍玉見朱允熥這般推崇興武衛,臉上也露出與有榮焉的表情。
「咱親手調教的人能差了?」
「不是咱跟你吹,別說咱這些人騎著馬,就讓他們站在地上一人一桿長槍,都能將秦王手底下的廢物給挑翻!」
朱允熥聽了藍玉這通虛擬語氣,斜眼看了他一眼。
「舅老爺,牛皮別吹太大!」
「我不信步兵能打得過騎兵,而且是頂盔摜甲的騎兵!」
藍玉見朱允熥不信,臉上登時露出不服氣的表情。
「咋?」
「你不信?」
「來人,給興武衛的袁小子傳句話,就說他藍爺爺在城牆上看著呢,覺得他實在是太丟人了!」
「騎兵對騎兵算個逑,咱早些年教他克制騎兵的槍術都忘光啦?」
朱允熥身邊的錦衣衛聽了這話並未動身,而是不住地拿眼睛瞟朱允熥。
雖說藍玉也是正經的皇親國戚,但朱允熥才是他們頭頂的天,他們只聽命於朱允熥一人。
朱允熥看著藍玉挑釁的目光,有些猶豫地說道。
「這不好吧?」
「秦王咋說都是我二叔,這麼折他面子,以後咋相處啊……」
藍玉冷哼一聲道。
「外甥孫,咱跟你說句大實話,讓他們畏懼於你,才是他們與你相處的最佳方式!」
「你是時候展現一下實力,讓他們感受一下畏懼了!」
「你要記住,朱家的這些子孫當中,只有你是真龍,其他人都是蛟!」
朱允熥聽到這話嘿嘿一笑道。
「我肯定是真龍,他們是不是蛟就不好說了,沒準是豬婆龍呢?」
藍玉好不容易一本正經地給朱允熥諫言一次,直接被朱允熥這話整破防了。
豬婆龍是啥,那就是一種連大鵝都打不過的廢物點心!
朱允熥拿他那些王叔跟豬婆龍比,可見這孫子也沒拿正眼瞧過他們。
藍玉之所以諫言,不就是讓朱允熥知道自己和王叔們的區別麼,別過分信任他們?
現在目的已經達到,他也就沒啥可說的了。
「行!」
「你能有這個心態也行了,咱也算對得起太子爺嘍!」
兩人正在閒聊之時,看台上的朱樉氣得跳腳開罵。
「這不對勁!」
「一定是興武衛的人使詐!」
朱樉一邊罵,一邊衝下看台,對著自己的衛隊就是拳打腳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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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花費重金,給你們配備了最好的鎧甲,你們就給孤打成這樣?」
「等回到西安,孤要把你們碎屍萬段!」
「來人,重新跟興武衛的比,你們要是再比不過他們,孤就扒了你們的皮!」
朱樉這話可謂正中袁德下懷,他正愁沒打過癮呢,朱樉就主動送上來了。
老朱有心阻止自家老二犯傻,但卻沒想到自己身邊坐著的都是一群狼崽子。
「老二啊,差不多得了!」
「父皇,二哥敗不餒,還有再戰之勇,您應該鼓勵他呀!」
「三哥說得對,二哥這叫越挫越勇,乃是大無畏精神,我支持二哥繼續跟他們比!」
老朱回身瞪了眼挑事的朱棡和朱橚,又看了看一臉不忿的老二,只能無奈地嘆了口氣道。
「算了!」
「你願意丟人現眼就丟吧,咱不攔著你了!」
老朱不管這事了,其他藩王挑事挑得就更起勁了,一個勁地給朱樉扇風點火。
「二哥,他們剛剛就是抽冷子來那麼一下,只要咱們的人防著點,小心他們出陰招,準備能把他們打趴下!」
「孤還就不信了,咱們的衛隊竟然還干不過一群殘廢?」
「等等!」
「二哥,你檢查下他們,該不會有人不是殘廢,卻裝成殘廢吧?」
朱樉聽了蔫壞蔫壞的朱橚的建議,登時朝袁德投去懷疑的目光。
袁德登時舉起右手,露出兩根閃爍著金屬光澤的手指。
「我算是傷殘等級最低的,只是斷了兩根手指!」
「請秦王殿下查驗!」
袁德說著就將手伸了過去,朱樉看著鐵手指點點頭道。
「孤看清了!」
「其他人呢?」
袁德立馬命令身後的武士下馬,給朱樉看他們身上的殘疾情況。
在一眾士兵撩起褲筒,擼起袖子,露出裡邊的鐵質胳膊和腿時,看台上的一眾藩王霎時閉嘴。
這群人不僅是殘廢,有的還不止殘廢了一點半點。
朱橚也識趣地閉上嘴巴,不在一旁挑刺了。
朱樉見到這些人真的是貨真價實的殘廢,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
自己這邊一百個護衛,連一百個殘廢都打不過,傳出去豈不是讓世人笑話他不會帶兵?
如果父皇也這樣想,那自己這個守邊藩王的位子都可能不穩!
因此,不論如何都要贏回這一局!
「袁德,可敢與孤的衛隊再比試一次?」
袁德聞言笑了笑道。
「當然!」
正在袁德說完這話的時候,一個錦衣衛顛顛地跑過來。
「傳皇太孫口諭,不許興武衛騎馬比試!」
袁德聽到這話臉上一片愕然,他下意識地看向城牆,當他看到一個穿著藍色袍子的人朝他招手時,古井無波的臉上頓時露出激動之色。
「藍大將軍!」
「弟兄們快看,藍大將軍來看咱們啦!」
剛剛因為暴露身體殘疾而有些不忿的士兵,聽到這話齊刷刷地朝著袁德所指的方向看過去,當他們也看到那個穿著藍袍的老頭時,一個個激動得又蹦又跳。
「藍大將軍,我們有胳膊有腿啦,我們又能騎馬打仗啦,哈哈哈!」
站在城牆上的藍玉,聽到底下眾人的歡呼聲,偷偷地揉了揉眼睛。
「朱允熥,咱替他們謝謝你!」
朱允熥聽到這話,不屑地撇撇嘴道。
「謝啥謝,這都是我該做的!」
「另外,一會兒回家的時候把那三輛馬車的財貨帶回去,別讓你媳婦市場上賒菜了……」
藍玉是停妻另娶,把一個小妾扶正當正牌夫人,惹得老朱對他極不待見。
朱允熥知道這事,也就對藍玉府上的夫人沒啥敬意了。
藍玉聞言也不惱,只是尷尬地撓撓頭。
「誰那麼長舌婦,把咱這點事都告訴你了?」
朱允熥白了他一眼。
「錦衣衛在你府上還有好幾個眼線呢,你晚上說幾句夢話我都知道,這點事還用得著特意打聽?」
「你以後少說點牢騷話,什麼狡兔死,走狗烹?」
「要是讓我皇爺爺聽到,肯定得罵你豬狗不如!」
藍玉聽了這話更尷尬了,要不是城牆太高,他都恨不得一頭栽下去摔死自己。
「行行行……咱知道了,咱以後不說了還不成麼……」
藍玉說完這話就故意不在看朱允熥,主動地跟城牆下的一眾舊部互動。
「小崽子們,藍爺爺看著你們呢,你們給咱打出點威風來,別被人小瞧嘍!」
城牆下的興武衛小兵,聽到這話跟打了雞血似的,一個個嗷嗷叫著回應。
「藍爺您就瞧好吧,小的們保證把他們屎打出來!」
「打得他們爹媽都不認識!」
「打的他們哭爹喊娘!」
「哈哈哈!」
在眾人放肆的笑聲中,朱樉的臉色漸漸變了,變成了暗紅的豬肝色。
簡直是欺人太甚!
孤的衛隊怎麼說也是千挑萬選的,他們竟然如此小瞧孤!
孤若是不把他們打趴下,孤就不做這個秦王了!
「你們還比不比啦!」
朱樉實在是受不了了,打斷了興武衛的笑聲。
興武衛指揮使袁德聞言趕忙對著手下招招手道。
「來來,先別笑了,趕緊布陣!」
「諾!」
在袁德一聲令下,興武衛的一百人邁著僵硬的步伐,漸漸形成一個中間靠後,兩側略向前伸的雁形陣。
朱樉見興武衛的人果然沒有騎馬,扛起長槍盾牌就結陣了,氣得臉色發青。
「爾等為何不上馬!」
「回稟秦王,皇太孫有令,不讓吾等上馬對戰,卑職等不敢不奉命!」
老朱見他們玩這麼大,也趕忙派人阻止。
騎兵對戰步兵,還是同等兵力下,步兵幾乎沒有任何生還的可能。
哪怕是比試,也可能搞出人命來。
老朱不怕死人,但這種無畏的犧牲,他也是不願意見到的。
「趕緊攔住他們,不許他們冒險!」
「皇爺,他們說是皇太孫的命令,不讓他們騎馬比試……」
「這不是胡鬧嗎!」
「這要是傷到人可咋辦?」
「皇爺,也未必就能傷到人吧?」
朱樉見興武衛的人堅持不上馬,臉上頓時閃過一絲狠辣。
「既然你們一心求死,那本王就不客氣了!」
「韓大勇,此戰若是再輸,你們就別活著來見孤了!」
朱樉的衛隊中登時走出一人,對著朱樉抱拳一禮。
「卑職遵命!」
朱樉氣哼哼地回到看台上,剛坐下就聽到碎嘴子朱橚開口。
「二哥,皇太孫也未免太小看你了,你這口氣竟然能忍?」
「不忍咋辦,人家可是皇太孫,有他皇爺爺護著的!」
朱樉說完這話,特意偷看了眼老朱,見老朱沒搭理他,又開始說怪話。
「可憐咱是個沒娘的人,要是咱娘還活著,咋地也不能眼看著咱被一個晚輩欺辱啊,嗚嗚嗚……」
朱樉剛假哭兩聲,就被老朱一茶杯打到腦門上。
「少說點閒話,趕緊學著點!」
朱樉懊惱地撣掉身上的茶水和茶葉,然後伸長脖子看向場中。
這次比試兩邊都小心了不少,朱樉這邊的韓大勇也不向之前那邊勐沖了,而是小心翼翼的上前。
興武衛這邊則是原地不動,一直默默的結陣,默默的注意著兩邊的距離。
這讓站在城牆上的藍玉又是一陣哈哈大笑。
「秦王這些年的戰績都是吹出來的吧,手底下咋全是一幫不會打仗的廢物?」
朱允熥也是個不會打仗的廢物,他就會一招,那就是在兵力優勢,裝備優勢的情況下平a。
至於戰略戰術,這哪是他這個打人機水平的菜鳥能會的?
「舅老爺,這次對面沒衝鋒難道又錯了?」
藍玉一臉傲然的道。
「當然!」
「騎兵對騎兵,穩准狠比速度更重要,因為對方的速度就足夠快了,只要你把刀放在正確的位置上,自然能造出足夠的殺傷。」
「然則,騎兵對步兵就是一個字!」
「沖!」
「只有足夠快,才能帶給步兵足夠大的衝擊力,才能沖開他們的軍陣!」
「秦王衛隊現在慢悠悠的上來,這不是擎等著給興武衛的人送菜嗎?」
藍玉話音一落,朱允熥就看到一直原地不動的興武衛,在對面距離自己還有幾丈遠的時候就發起了衝鋒,與此同時兩翼也向前移動,如同一個口袋一般將騎兵給包圍住。
韓大勇見狀立馬帶著手下的騎兵衝鋒,然而興武衛這邊將長矛斜插在地上,直接將他們的前路給封死。
在他們短暫地錯愕時,袁德盯著一面盾牌,手裡拎著一桿長槍就沖了上去。
一桿子就將一個騎兵給捅了下來,隨後奪了對方的馬匹,藉助馬匹的力量,霎時間清理出一片空地。
其他興武衛的人見狀,一個個士氣如虹,頂著秦王衛隊的木刀木劍就沖了上去,將對方一個個捅下馬。
韓大勇被自己人圍在中間,任憑他如何地策動戰馬,都始終跑不出去,最後只能委屈巴巴地被俘。
這一場比試耗時雖然不短,但也絕對算不上長,興武衛只用了不到半柱香的時間,就成功地將一百名騎兵給打下馬。
這讓朱樉的臉色非常不好看,戰鬥還沒結束,他就氣哼哼地跳下看台回王府了。
其他藩王的臉色也很難看,因為朱樉丟的不僅僅是他自己的人,還有他們老朱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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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身為朱家子孫,臉上也是一樣沒光。
「怎麼能差這麼多!」
說話的人依然是碎嘴子朱橚,也只有他仗著年長敢在這種場合說話。
朱棣是領過兵的,早就看出門道了。
「就是能差這麼多!」
「咱們的衛隊距離戰場太遠了,一年都難得打上一次仗。」
「興武衛的這批人,可是邊軍,跟北元騎兵打了十幾年的仗,給他們跟燒火棍,他們都敢跟騎兵對戰,咱們的衛隊遠不是他們的對手!」
朱棡也看出問題在哪兒了,說白了還是他們的衛隊缺乏實戰經驗。
老朱聽著幾個兒子的對話,臉上露出一絲冷笑。
「這就是你們花費重金打造的衛隊?」
一眾藩王聽到這話齊刷刷地跪在地上。
「父皇息怒,兒臣等知罪!」
老朱臉色鐵青地轉過身,拎起一把椅子就想掄過去,還怕打壞了自家皇兒。好在一旁的二虎眼明心亮,趕忙遞上一根鞭子。
老朱掄著鞭子,打得一干皇兒嗷嗷直叫。
「父皇饒命啊……」
「父皇息怒,父皇別打了……」
「嗷嗚……」
老朱面對一眾藩王的求饒聲,打得反而更起勁了。
「咱打死你們這群廢物!」
「咱拼著不要臉,得罪了群臣,才把你們分到邊境當藩王,你們就是這麼回報咱的?」
「父皇,那是二哥……兒臣的衛隊肯定沒這麼爛……」
「你還有臉說?」
「正月里藍玉和你二哥北出長城打韃子,你們開封府為啥不出兵!」
周王聽到這話頓時一陣語塞,他當時確實收到出兵的調令了,只是他嫌天寒地凍得不願意動彈,不想去塞外遭那份罪。
「父皇饒命啊!」
「兒臣當時生病了,風寒……很重的……」
老朱見朱橚現在還敢跟自己扯謊,當場對著他噼里啪啦地抽了十幾鞭子。
「放你娘的屁!」
「你當時在王宮裡,正跟你幾個美人看戲喝酒哩,啥時候生過病?」
「咱大孫路過開封府,你都不說讓他進王宮歇歇腳,你特娘的還有沒有點良心!」
老朱罵完又是一陣狂暴輸出,把周王朱橚打得嗷嗷直叫。
其他藩王見狀,只是跪在地上扯著脖子哀求,沒一個上前拉架的。
只有朱棣,見自家胞弟被打得實在悽慘,這才壯著膽子上前勸道。
「父皇,五弟已經知錯了,您就別再責罰他了!」
「如果您實在要責罰,那就責罰兒臣吧!」
朱棣本來是客氣的,想著父皇見自己這麼護著弟弟,一定會動惻隱之心。
哪承想,老爺子不按常理出牌,直接對他說了一個字。
「好!」
「那你跪好吧,咱只打你一個!」
「啊?」
朱棣聽到這話直接傻眼,但話已經說出口了,他也只能硬著頭皮挨著了。
「遵旨!」
朱棣跪好好,老朱的皮鞭立馬就下來了,在一聲聲皮鞭的伴奏下,老朱還污言碎語地罵了一通。
「你們兩個小娘養的,真是讓咱操碎了心!」
「咱哪點對你倆不薄,你們竟敢跟咱藏心眼!」
「本來能把北元韃子一鍋燴的大勝,就是因為你們兩個小娘養的,將北元太尉和丞相給放了回去,害得咱還得組織一次北征!」
「咱今天打死你倆算逑……」
朱棡一直在邊上跪著求情,只是跟其他人一樣,嘴上說著求情的話,身子卻是紋絲不動。
事實上,他對這兩個弟弟也有意見。
正月里那場大戰,他們倆但凡幫幫手,就能讓戰果擴大一倍。
然而,這倆人非但不幫忙,朱棣更是縱容一萬多北元韃子從北平的方向跑了。
這跟裡通外國都沒啥區別了!
不過,朱棡畢竟是厚道人,見父皇把老四的衣服都抽破了,還是忍不住上前一把拉住父皇。
「父皇,不能再打了,再打下去老四就沒命了!」
「咱就是要打死他!」
老朱嘴上叫囂著,但手上卻收了力,見三兒子拉住自己,則借坡下驢地回到座位上大口地喘著粗氣。
過了好一會兒,老朱才幽幽開口道。
「咱知道你們的小心思,你們不就是不服氣嗎,覺得咱偏袒老大,寧願將儲君之位給老大的兒子,都不給你們這些皇子?」
「兒子不敢!」
「兒臣也不敢……」
「哼!」
「嘴上說著不敢,但私底下連龍袍都做好了,嘿嘿嘿……」
朱棣聽到這話,身子不由一顫,隨後將頭深深地埋下去。
老朱看著朱棣的動作,再次冷哼一聲道。
「你們別覺得在自己的封地里胡作非為,咱就啥都不知道。」|
「咱今天告訴你們,咱眼睛亮著呢,只是不稀罕搭理你們!」
「從今往後,誰要是再敢生出不該生的心思,別怪咱心狠手辣!」
眾人聽到這話,趕忙跪地磕頭。
「謹遵父皇教誨,兒臣等不敢或忘!」
老朱數落完這群逆子,想了想剛剛秦王的衛隊被一群殘廢打敗的事情,又給他們一道旨意。
「今年就算了,從明年開始,你們每年秋冬季節都給咱去草原上熘達去。」
「不管你們是殺人還是放火,總之不能呆在封地里!」
「諾!」
「謹遵父皇旨意!」
老朱見一眾藩王痛快地答應,也給了他們一個痛快。
「都滾回去吧,等給咱過完大壽就給咱滾蛋!」
「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