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朱看到馬車出現,就急匆匆往城下跑。當他跑到宮門口的時候,朱允熥都沒等馬車停穩,就從馬車上跳了下來。
老朱看到這一幕,嚇得心臟都跳到嗓子眼了。
因此,當大孫撲上來抱住自己的時候,老朱狠狠地對著大孫的屁股就是兩巴掌。
「誰教你那樣下車的!」
「這要是摔壞了咋辦!」
朱允熥不以為意,只是開心地抱著老朱頭,笑嘻嘻地說道。
「皇爺爺,孫兒成啦,啦啦啦!」
老朱當即抱起大孫,對著他的臉蛋就是狠狠地親了一口,滿臉得意地說道。
「咱大孫有皇天護佑,自然沒有失敗的道理!」
「來來來!」
「趕緊給咱說說,你這個法子到底咋樣,有沒有啥難受的地方……」
「皇爺爺,此法可行,幾乎沒有不良反應。」
「只是有點發燒,外加嗜睡。」
「您是不知道呀,孫兒這幾天睡得有多爽,尤其是沒有某個壞老頭天天盯著我,讓我抄這個抄那個,還動不動拿鞭子嚇唬我……」
老朱聽到這兒,當即把大孫夾在腋下,對著屁股使勁拍了幾巴掌。
「小逆孫!」
「剛回宮就氣咱來了,看咱不打你的哇哇叫,哈哈哈……」
老朱打了幾下,就將大孫放到地上,然後捏了捏大孫瘦削的臉蛋,滿臉心疼地說道。
「走!」
「跟咱回宮好好吃幾天,把臉上和屁股蛋子上的肉都給咱吃回來。」
「這瘦得乾巴巴的,打著一點都不舒坦!」
「硌手!」
「哈哈哈!」
老朱笑著打趣了大孫一番,就拉著大孫的小手,急不可耐地向著乾清宮走去。
他早就命御膳房全力準備,就連熊都抓了好幾隻。
只是最近鐘山上的熊越來越不好抓了,再讓大孫這麼吃下去,估計熊就要絕跡嘍。
「皇爺爺,有熊掌嗎?」
老朱聽到這話,氣哼哼地道。
「要什麼熊掌?」
「只有皇爺爺的巴掌,你吃是不吃?」
「那就啃豬爪吧!」
「一會兒我就讓徐爺爺在您的手上撒上鹽巴,放到鐵鍋里給燉上,哇嘎嘎……」
朱允熥說完這話,就掙開老朱的大手,哈哈大笑著跑開了。
老朱見狀急吼吼地去追,一邊追一邊笑著罵道。
「大膽!」
「你個小逆孫給咱站住,看咱不打你個屁股開花!」
「哈哈哈!」
跪在宮門邊上的朱植、朱權等三小隻,看到父皇和大侄子開心地互動,一個個就跟被檸檬精附了體似的,酸得臉都要扭曲了。
「這是父皇?」
「這是咱們那個不苟言笑的父皇?」
「這是咱們那個不苟言笑,威嚴無比,動不動就給人打板子的父皇?」
「父皇偏心!」
「父皇跟咱們在一起的時候,從來沒這麼好說話過,哇嗚嗚嗚……」
朱植聽到這話「啪」的一聲抽在朱楩腦袋上。
「給我閉嘴!」
「大侄子對咱們多好呀,給咱們買吃的,還給咱們分錢,還教咱們怎麼鬥蛐蛐!」
「你竟然吃大侄子的醋,你還有沒有良心!」
朱楩平白無故挨了一巴掌,心裡那個鬱悶呀,委屈得當場嚎啕大哭。
「分錢那次又沒我的份!」
「你們出海的時候沒帶我,哇嗚嗚嗚……」
朱植聽到這話尷尬地撓撓頭,又看了看馬上也要哭的朱權,心道自己咋把這茬給忘了。
「別哭啦!」
「改天我跟大侄子說說,下次有這種好事的時候,也帶上你倆!」
本來朱權都要哭出來了,聽到這話趕忙收回眼淚。朱楩也胡亂地抹了把臉,滿懷期待地看向朱植。
「十五哥說話算數?」
「算數!」
「咱們大侄子從來不是小氣人!」
「上次我跟你們十三哥、十四哥,不過是跟他出去轉悠一圈,釣釣魚,看看風景,還每人分我們一萬兩銀子呢。」
「這次你們又是站崗,又是看大門,就算沒功勞也有辛勞啊!」
「嗯嗯!」
「那我就等著了,要是大侄子不補償我,我就跑去乾清宮哭!」
「你敢!」
在幾小隻跪在宮門口鬥嘴的時候,老朱和小小豬已經回到乾清宮,並且對坐在餐桌上嘿嘿傻笑了。
「皇爺爺也瘦了……」
「嗨!」
「咱這一大把年紀了瘦點好,反倒是你該多吃點,長得胖胖的,才能壓住咱們皇家的氣運,哈哈哈!」
「嗯嗯!」
「我這次回宮就是來養膘的,就怕吃多了皇爺爺該心疼了。」
「喲喲喲!」
「你以為咱跟你那么小心眼呀,你瞅瞅你,手頭又不是沒銀子,就不能給自己捯飭得像樣點?」
「孫兒穿得不好嗎?」
在朱允熥左顧右盼,伸手亂摸之際,老朱發現大孫的袖子又短了,回肘的時候連手背都蓋不住了。
「來人!」
「一會兒叫尚衣監的人過來一趟,給咱大孫重新量量身子,再做幾套新的冬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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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
老朱交代完這話,就想給自己倒一杯酒。然而,他這邊剛拎起酒壺,就被大孫給攔住了。
「皇爺爺且慢!」
「一會兒吃完飯還得給您種痘呢,您最好還是別喝酒了,免得引起不好的反應。」
老朱見大孫這樣說,趕忙將酒壺放下。
他本就不嗜酒,只是看到大孫平安歸來,心神放鬆之下這才想喝一杯慶祝。
「中!」
「咱都聽大孫的。」
「對了,你剛剛說嗜睡,那等咱種完痘痘嗜睡的時候,你就繼續替咱監國吧!」
朱允熥點點頭道。
「好!」
「不過若是有大事,孫兒還是得過來問您,就算是搖也要把您給搖醒嘍!」
老朱聞言不悅地瞪了大孫一眼,沒好氣地道。
「你之前造咱反的時候,咋不想著跟咱知會一聲,現在到想起來該孝心了!」
「哼哼!」
朱允熥尷尬地吐了吐舌頭,隨即笑著反問了一句。
「皇爺爺,您這話說得好沒道理,您當年造元朝反的時候,您也沒跟元朝官府說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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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兒造您的反,自然也不用跟您說,哈哈哈!」
老朱聽到這話氣得吹鬍子瞪眼的,拿著快子使勁地打了打逆孫的小腦袋。
「你個小逆孫!」
「等這波疫病過去的,看咱不把你吊起來打!」
「皇爺爺,您不是說原諒孫兒了嗎,咋還秋後算帳?」
老朱聞言龍眼一瞪,開啟了耍無賴模式。
「咱說過嗎?」
「咱怎麼不記得說過這話,咱只知道某個逆孫造咱的反,還命人往他郭奶奶臉上呲墨水!」
「這咱要是都原諒他,那他以後還不得翻了天?」
「某個逆孫就給咱等著吧!」
「哼哼!」
朱允熥配合地裝出一副害怕的樣子,立馬逗得老朱哈哈大笑。
一個老不正經的爺爺,一個小不正經的孫子有說有笑地吃完了飯,朱允熥當即命人將郝文杰叫進來,給老朱進行了種痘手術。
「陛下,種痘需要割開您聖體左臂上的皮膚,將牛痘的痘苗種進去,這樣您就能抵禦天花病了。」
朱允熥聽到這話,趕忙解開衣服,露出自己左臂上的疤痕。
「皇爺爺,就像孫兒左臂這樣,只有小小的一個疤,不仔細看都看不出來,絕對不會被後宮的小奶奶們嫌棄的。」
本來老朱看到大孫身上突然多出一個疤,心裡還替他心疼難過了一會兒。可聽到他後邊的大逆不道之言,只想一腳把他踢出去。
「你哪個小奶奶敢嫌棄咱!」
「咱就是長成鞋拔子臉,他們也得拿咱當個寶似的捧著、供著!」
「皇爺爺玉樹臨風,風流倜儻,後宮的小奶奶們喜歡著呢,哈哈哈!」
老朱見這孫子竟然敢公然嘲笑自己,氣哼哼地命人把他給拖了出去。
「文杰啊!」
「動刀吧,你的手法咱信得過,咱大孫的法子咱也信得過!」
郝文杰見朱允熥被攆出去,心裡也平靜幾分。要不然朱允熥站在一旁,他還真不敢動刀。
「那微臣就大不敬了!」
郝文杰見老朱點點頭,隨即從藥箱裡拿出一把小刀,用酒精擦了又擦,又在老朱的胳膊上使勁擦了幾下。
老朱雖然嘴上說得澹定,但當冰涼的酒精擦拭過胳膊後,手心裡還是捏了一把汗。
不過,當小刀劃破肌膚的時候,他反而不那麼懼怕了。
刀傷而已。
他身上從來不缺這玩意。
郝文杰的手法很快,只用了幾個呼吸的時間,就將牛痘種植成功,並且擦掉了多餘的血跡,將傷口仔細地包紮好。
老朱故作豪氣地晃了兩下胳膊,嚇得郝文杰趕忙勸阻。
「陛下休要亂動,以免對聖體造成損傷!」
老朱滿不在乎的晃悠晃悠胳膊道。
「咱覺著沒啥異樣啊,也沒那逆孫說的嗜睡、發燒的感覺。」
「陛下!」
「痘苗發作需要時間,至少得幾個時辰後才能發作呢。」
「哦哦哦……」
「那就是說,咱現在還是清醒的,幹啥都不耽誤是吧?」
「是的!」
「那咱正好趁著這個時間多批點摺子……」
在老朱忙著當勞模的時候,朱允熥則領著郝文杰去了後宮,打算給後宮的一群小奶奶們種痘苗。
然而,後宮的小奶奶們一聽說要脫衣服,露出整條胳膊,一個個頓時不樂意了。
這怎麼能行!
她們可是皇帝的女人,是要為皇帝陛下守身如玉的,豈能讓外人隨便看自己的身體?
郭慧妃也很頭疼,一邊是後宮妃嬪的清白,一邊是皇家的規矩,另一邊則是肆虐的天花。
不管哪一個都讓她萬分為難。
正在她無計可施之時,她突然看到拿著小刀比比劃劃的朱允熥,突然開口問道。
「小熥熥呀,剛剛郝太醫說的種痘的法子,你是不是也會?」
「那是自認!」
「郝太醫的醫術還是我教的呢!」
朱允熥向來是有駱駝不吹馬,雖說他只是教了郝文杰一點解剖知識,一點後世醫學的邊角料,但依然以師父自居,並且要求郝文杰以師禮相待。
郝文杰倒也配合,只要沒外人的情況下,總是對朱允熥執弟子禮。
郭慧妃見朱允熥把自己說得這麼牛,當即拍板決定道。
「那就讓三皇孫給你們種痘吧!」
「三皇孫乃是咱們的晚輩,還是個孩子,這樣就不會有損你們清譽啦!」
一眾妃嬪聽到這話,頓時興高采烈地表示樂意。
「那真是再好不過了,由小熥熥給咱們動手術,也不枉咱們疼他一場,嘻嘻嘻!」
「還是咱們家小熥熥好,小小年紀就懂得這麼多。」
「不像臣妾家裡那個逆子,充其量只能給宮裡看個大門啥的!」
「那家那個也是,整天摟著個蛐蛐罐子睡覺,連小熥熥的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
郝文杰聽著一干妃嬪對朱允熥的吹捧,滿心的牢騷無處發泄。
這孫子才動過幾回刀,縫過幾回針?
咱這麼個經驗豐富的你們不信,非得信這個三皇孫,那等你們胳膊上留下寸許長疤痕的時候可別哭……
在朱允熥的妙手回春下,後宮每一個小奶奶的胳膊上都留了一個疤。
一個不怎麼好看的疤。
但就算不好看也沒辦法,誰讓她們只能接受朱允熥這個嘴強王者的手術呢?
老朱在種植牛痘後,當天夜裡就發了燒。
朱允熥一直衣不解帶地在旁邊伺候著,沒事就給老朱測體溫,拿濕帕子給他降溫。
並且準備了足夠量的酒精,打算實在不行就用酒精擦身子退燒。
好在老朱的體溫一直控制得很好,只是在三十八度多一點徘回,朱允熥這才稍微放心一些。
待到老朱睡熟後,朱允熥就去了前邊,跟一干文武大臣們開會。
「現在牛痘苗已經得到過本皇孫的親自試驗,其對人體沒有多大傷害,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在京城全面普及!」
眾人聽到這話,無不感到歡欣鼓舞,感覺這十多天的努力終於要見到希望的曙光了。
「三皇孫,之前按照您的吩咐,戶部又購進兩百頭母牛和牛犢。」
「不知道能不能滿足全京城的使用?」
「應該不夠吧?」
朱允熥只要一想到京城有將近兩百萬人,就感到一陣頭大。
哪怕一百個人用一頭牛,那都得要兩萬頭牛了。
就眼下這幾百頭牛夠幹嘛的?
「繼續買!」
戶部尚書陳宗理兩手一攤,給了朱允熥一個無可奈何的表情。
「戶部沒錢啦!」
「而且買牛跟賣糧不同,糧食都在大糧商手裡屯著,牛這東西可都在老百姓手裡散養呢。」
「咱們應天府倒是能湊出幾萬頭牛來,但牛是百姓的命根子,過了年還指望牛幫著犁地呢,你就給錢他們都不賣呀!」
「如果三皇孫能給微臣一個手令,微臣倒是可以行文應天府下屬的幾個縣,讓他們從百姓手裡徵用……」
朱允熥聽到「徵用」兩個字,當即搖頭拒絕了。
「不行!」
「絕對不能徵用百姓的耕牛!」
「百姓給朝廷繳納賦稅,給朝廷服徭役,已經完成了他們的義務。」
「朝廷沒理由,也沒資格再徵用他們最後的一點財產。」
「此等行徑,與強盜何異?」陳宗理見朱允熥這樣說,當場給他奉上一個彩虹屁。
「三皇孫聖明!」
「強行徵用百姓家耕牛,雖然能解決朝廷眼下缺牛的現狀,但實在是太傷民心。」
「因此微臣也覺得,如果不是非常必要的話,還是別這麼幹!」
陳宗理話音一落,齊泰那邊立馬站出來反駁。
齊泰現在隱隱已然成為禮部尚書,只等此次疫病過去,估計就會被皇帝陛下轉正。
因此,雖然他頂著個侍郎銜,但在場的尚書沒人敢小瞧他。
「陳大人說得有理。」
「只是眼下疫病如火,救人如救火,微臣覺得還是可以事急從權一下吧?」
「再者說,朝廷徵用耕牛,也是為了百姓安危著想。」
「否則天花蔓延開來,死者枕藉,最終遭殃的還不是老百姓嗎?」
其他人聽到兩人的話,也立馬嘰嘰喳喳地議論起來,沒多一會兒議論就變成了吵架。
一邊站在道德制高點上,以大義的名分要徵用百姓耕牛。
一邊站在百姓的立場上,以百姓的切身利益為主,建議朝廷籌措銀兩購買。
兩邊誰也說不服誰,登時在乾清宮裡吵了起來。
朱允熥聽得那叫一個頭大,心裡恨恨地想著,當著皇爺爺的面的時候,你們咋不吵架!
這不是誠心欺負人嘛!
眾人吵了一會兒,秦德順當即從臥室走出來,趴在朱允熥耳邊低語幾句。
朱允熥聽到秦德順的話,趕忙把眾人趕了出去,讓他們去外邊吵,吵出個結果再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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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也不客氣,還真就在乾清宮門口的台階下吵了起來。
朱允熥在把眾人趕走後,趕忙跟著秦德順回了臥室,看到老朱正在發燒囈語,嘴裡滴滴咕咕地說著什麼。
「大孫……別走……」
朱允熥當即握住老朱的手,眼裡的淚水不爭氣地流出來。
「皇爺爺,孫兒在呢!」
睡夢中的老朱握住大孫的手,情緒明顯緩和了許多,不像一開始那樣焦急了。
「咱不用你……證明什麼……」
「你在咱心裡……一直是最好的……」
「最好的大孫……」
朱允熥抓著老朱的手,緊緊地貼在自己臉上。
「皇爺爺!」
「孫兒能做得更好,比您老想像的還好!」
「您一定要好起來,一定要挺過這一關,然後再當個幾十年皇帝,比那個叫康麻子還要長……」
不知是老朱聽到了朱允熥的話,還是牛痘苗徹底發作了,在朱允熥說完這番話後,老朱的聲音就漸漸沉寂下去,只是臉上掛著澹澹的笑容,仿佛夢到了什麼有趣的場景。
朱允熥見到老朱安然入睡,懸著的心也總算放下了。
「秦公公,勞煩你看好皇爺爺,我去宮外跟眾位大人議事。」
「一旦……」
「一旦皇爺爺有任何情況,您都要第一時間通知我!」
「我哪兒都不去,就守在乾清宮的門口!」
「諾!」
「照顧皇爺本就是奴婢的本分,三皇孫不用吩咐,奴婢也會盡職盡責的。」
「嗯嗯,那就有勞了。」
「對了,你放在明鋼商會的股份,我拿出一部分給賣了,轉成金陵煤業的股份了。」
秦德順聽到這話,臉上頓時笑得跟一朵菊花似的。
「那敢情好!」
「奴婢可是聽說,金陵煤業的股份現在值錢得很哩!」
朱允熥聞言滿臉得意的說道。
「那是自然!」
「百姓家裡未必天天買鐵,但一定得天天買煤球。不買煤球,他們拿啥做飯呢?」
「別看一塊煤球賺不了幾文錢,但架不住他用量大呀。」
「咱們應天府就有幾百萬人,整個京畿地區更是三千多萬人口,這每天得用掉多少煤球?」
秦德順見朱允熥這樣說,臉上的笑容更盛了,開心地給朱允熥跪下磕了幾個頭。
「奴婢謝過三皇孫恩賜!」
「奴婢心裡有數,這都是三皇孫看得起奴婢,這才賞了奴婢這份造化哩!」
「奴婢這輩子做牛做馬,也難以報答三皇孫大恩之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