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祭祀太廟

  朱允熥把雪獅子帶進宮,找了個地方好生對他操練了一番。

  無非就是坐、立、跟、定等常規操作,雪獅子很快就學會了。

  然後,閒得無聊的朱允熥,又對其展開了雙語教學。

  「sit!」

  雪獅子茫然地看著這個人形傻缺,心道這特麼又是什麼腦殘命令。

  直至那個可惡的人類,按著它的屁股,讓它坐在地上,它這才意識到,這竟然也是「坐!」。

  雪獅子心中頓時一陣崩潰,自家主人這是把自己送給了一個不會說人話的傻缺嗎?

  雖然雪獅子心裡有一萬個怨念,但一想到眼前這個熊孩子,乃是自家主人都不敢惹的存在,也就乖乖地配合了。

  朱允熥在對雪獅子完成雙語教學後,只感覺自己是天才,連這麼笨的狗都能教會!

  「皇爺爺!」

  「您看孫兒把這狗訓得,讓它幹啥就幹啥!」

  「坐!」

  「立!」

  「跟!」

  「定!」

  老朱看著滿臉歡喜的大孫,也跟個傻老頭似的嘿嘿地傻笑著,臉上滿滿的都是寵溺。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大孫如此喜歡某個東西呢,之前他以為大孫喜歡那只會說話的鳥,可前腳剛賞給他,後腳就讓他送給朱允熞了。

  因此,現在看到大孫喜歡這條小狗,老朱也只是替大孫感到開心。

  「德順,一會兒找兩個手腳麻利的小太監,專門幫咱大孫養狗!」

  「再把這小狗送太醫院檢查一下,看下有沒有什麼惡疾!」

  「諾!」

  朱允熥見老朱這樣說,當即表示反對。

  「皇爺爺,不用這麼麻煩,孫兒就借來玩幾天,等過些日子還得給人還回去呢!」

  「哦?」

  老朱聽到這話頓時露出詫異的目光,他剛剛還擔心這孫子玩物喪志呢,沒想到他竟然這般清醒,一點沉迷的意思都沒有,這讓他在放心的同時,心裡也產生了一點小小的困惑。

  按照正常來說,像朱允熥這年紀,正是喜歡玩的時候啊,為啥這孫子如此不同?

  「大孫,你不是挺喜歡這小狗的嗎?」

  「是啊!」

  「但君子不奪人所愛嘛!」

  「再者說,孫兒之所以借這隻小狗,不過是想氣一下這狗東西的主人而已!」

  老朱聽到這話頓時明白咋回事了,敢情自家大孫還在跟那小丫頭置氣呢……

  不過,老朱看到自家大孫不沉迷於玩樂,也就由著他折騰了。

  哪怕他一下午都在逗弄那隻小狗,老朱都沒忍心斥責他。

  只是到了晚上的時候,那狗東西竟然想進臥室,老朱抬起腳就將其給踢了出去。

  雪獅子蹲在門口「嗷嗷」慘叫兩聲,它怎麼也想不通,自己平日裡在家,都是趴在主人鞋子邊上,怎麼到了這熊孩子家裡就不一樣了呢?

  好在兩名專門負責「抱狗太監」,趕忙將其給抱走了,要不然脾氣暴躁的老朱,能命人把它送進御膳房給燉嘍!

  老朱這邊剛躺下,就看到大孫賤兮兮地湊了上來。

  「皇爺爺,孫兒跟您商量個事唄。」

  「您看啥時候放我去一趟松江府,讓我親自管理一下封地,籌建一下市舶司之類的。」

  老朱一聽到這話,當即翻了個身,給朱允熥一個大大的後腦勺。

  「過完年再說!」

  朱允熥哪能這麼容易放他睡覺,見狀當即從床上爬起來,抓著老朱的胳膊就是一通搖晃。

  「皇爺爺!」

  「現在離過年還有一段日子呢,松江府離京城又不遠,您就讓我去一趟吧!」

  「孫兒保證過年之前肯定回來!」

  「咱困了!」

  「睡覺!」

  「皇爺爺!」

  「來人呀,把咱的鞭子拿過來!」

  「別別別,我不煩您了還不行嗎!」

  朱允熥聽到這話果斷認慫,老老實實地閉上嘴巴,然後勐地扯過被子蓋在自己腦袋上,把自己蒙了個嚴嚴實實。

  老朱側著身子躺了一會兒,見大孫那邊沒了動靜,甚至連呼吸都沒了,頓時心裡有點慌,趕忙翻身過來瞅一眼。見著孫子為了跟自己賭氣,竟然把自己頭臉都蒙上了,氣得一把扯開了被子。

  「咱不是跟你說了麼,過了年再說!」

  「為啥過了年呀!」

  「為啥?」

  老朱聽到這個問題,自己也陷入了疑惑。

  事實上,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但他總感覺應該就是年後幾個月的事。

  「蓬來島花開……蓬來島……」

  「蓬來島到底什麼時候花開呢……」

  老朱下意識地想到那首揭語,並且情不自禁地念出最後一句。可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之時,突然聽到邊上的大孫說了一句。

  「皇爺爺,這事我知道呀!」

  「你知道?」

  老朱聽到這話,當即翻身而起,一把將大孫抓住。

  「快說!」

  「蓬來島什麼時候花開!」

  「自然是春天呀!」

  「玄武湖裡有個島,就叫蓬來島,島上每年仲春時節都會開滿各種顏色的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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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蓬來島……蓬來島……」

  老朱嘴裡念叨著這三個字,隨即爆發出一陣瘋了似的大笑聲。

  「咱明白了!」

  「他說的蓬來島指的就是玄武湖裡那座,哈哈哈!」

  老朱在笑過之後,一時激動捧著大孫的臉蛋就啃了一口。

  「mua!」

  「真是咱的好大孫,困擾了咱好幾個月的事,被你個鱉孫一語就道破玄機了,哇哈哈哈!」

  朱允熥嫌棄地擦擦臉,像看傻子似的看著老朱頭,心想這老頭沒病吧,就住在玄武湖邊上,竟然不知道玄武湖裡有座蓬來島?

  「咱真是太高興了!」

  「大孫你說想要啥賞賜,咱現在就賞給你!」

  「皇爺爺,我要去松江府!」

  「滾!」

  老朱一腳將朱允熥踹到床尾,然後扯過被子裝睡。然而,他現在正在興頭上,哪是那麼容易睡著的?

  雖然眼睛閉著,但滿腦子都是那首偈語。

  他越想越覺得這就是正確答桉,畢竟張邋遢乃神仙中人,說的每一句話都必定大有深意。

  朱允熥被踹到床尾,就乾脆在床尾躺下了。老朱見這孫子一直沒動靜,還以為他生氣了呢,趕忙出言哄了幾句。

  「唉!」

  「咱治理這麼大個朝廷,也沒說天天往外邊跑啊!」

  「明天祭祀完太廟,你去吏部一趟,讓他們把松江府的官員履歷給你抄一份,你拿回去先琢磨幾天,琢磨出點門道再來跟咱提這事!」

  「另外,朝廷里你相中了誰,都可以跟咱說,咱立馬指派給你!」

  老朱說完這話,自己都被自己給感動了。

  畢竟,古往今來的皇帝,有幾個能做到他這樣,對兒孫毫無防備,毫無保留地信任?

  正常來說,就算不爬起來給他磕頭謝恩,嘴上也得客氣下吧?

  然而,讓他感到意外的是,那逆孫竟然一點回應都沒有!

  老朱想到這兒,拿腳踹了踹逆孫兩下。

  「聽到沒有?」

  「哦!」

  老朱聽到這般敷衍的聲音,只感覺自己滿腔的好心都被餵了狗,氣哼哼地說道。

  「睡覺!」

  雖然朱允熥睡覺的時候跟個小怨婦似的,可天一亮他就滿血復活了,領著雪獅子繞著紫禁城跑步。

  雪獅子啥時候有過這麼高強度的鍛鍊啊,還沒跑上一圈呢,就已經累得呼哧帶喘的了。

  此時它萬分懷念自家的主人,恨不得立馬撲到主人的懷裡求安慰。

  正在雪獅子累得要吐血之時,它突然聞到一股熟悉的味道,它撒開腳丫子朝著前方跑,很快就超越了那隻該死的熊孩子,然後在一群花花綠綠的人群里,成功地尋找到自家主人。

  今天是來皇宮上學的第一天,所有入宮伴讀的俊彥、閨秀都起了個大早,早早地等候在東華門之外。

  徐妙錦雖然不愛早起,但架不住二姐一個勁地催促,這才睡眼惺忪地從床上爬起來,洗漱一番,又吃了些高營養燕窩、肉羹,漱口後又補了一盞參茶用於提神。

  這樣既能保證她們一上午所需,又可以避免她們頻繁出恭,引起別人的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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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妙錦正排在一群大家閨秀後邊,仗著自己過硬的站樁功夫打瞌睡呢,突然聽到一陣熟悉的「汪汪」聲。

  徐妙錦瞬間清醒,隨即掀開帷帽下的面紗,驚喜地看到自家雪獅子,正吐著舌頭蹲在自己面前。

  「雪獅子!」

  「那個混蛋有沒有欺負你?」

  「嗷嗚嗚嗚……」

  正好跑過來的朱允熥,見到狗東西又開始告狀,當即上前拎著它脖子上的皮將其給薅過來。

  徐妙錦見朱允熥這般粗暴,心疼得都要碎掉了。

  「你輕點!」

  「它還那么小,你怎麼忍心……」

  「你再不鬆手,它的毛就被我扯掉了!」

  「我……」

  雖然徐妙錦一萬個不舍,但為了不讓雪獅子遭罪,還是委屈地鬆開手。只是再看向雪獅子的時候,兩眼頓時泛起淚光。

  朱允熥重新宣示了雪獅子的主權,在命令它老老實實坐好後,頓時不解地看向徐妙錦。

  「你們來這麼早幹嘛?」

  「今天上午還要舉行祭祀太廟的儀式呢,估摸著己時之前都不能完事。」

  「你們現在就巴巴地跑過來等著,豈不是故意找罪受?」

  朱允熥一經出現,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老朱精挑細選的國子監俊彥,以及勛貴之子,好奇地打量著這位有「賢明」之稱,又成功剿滅倭寇的傳奇吳王。

  甚至他們之所以能撈到入宮讀書的機會,都是拜眼前這孫子所賜。

  因此,他們非常好奇這孫子的品性,生怕他是個不好相處的人。

  其他清流千金,豪門貴女也透過帷帽偷偷打量朱允熥。

  她們中的很多人,都被父兄再三叮囑,一定要獲得這個人的好感,儘可能地為家族爭光,就算不能爭個正妃,也得爭取混個側妃的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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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竟,皇帝陛下現在就差昭告天下,冊封吳王為皇太孫了。

  誰能嫁給他,誰未來就是可以母儀天下的皇后娘娘!

  然而,讓她們鬱悶的是,竟然有人捷足先登了!

  吳王殿下剛一出現,就跟一個女孩兒說話,竟然還噓寒問暖!

  只是當事人徐妙錦表示,她非但沒有感受到朱允熥的噓寒問暖,更沒意識到自己已經惹了眾怒。

  「哼!」

  「用不著你管!」

  朱允熥見這小丫頭片子如此不識好歹,當即惡狠狠地說道。

  「一會兒急得找茅房解手的時候,看你還笑不笑得出來!」

  「你!」

  徐妙錦聽到這話心裡那叫一個恨啊,要不是邊上有錦衣衛瞪著大眼珠子盯著,她非得上前給這孫子幾拳!

  她為了不至於頻繁上茅房,她從昨天晚上就開始禁食了。從早上起來到現在,更是只喝了一盞參茶,早就渴得嗓子冒煙了。

  可以說,她現在最怕聽到的就是「茅房」兩個字,一聽到這兩個字,身體就會下意識地往那方面想,然後越想越有感覺……

  「你個混蛋!」

  朱允熥欺負一下小丫頭片子,頓時感覺心情大好,吹著口哨牽著狗就回了乾清宮用早膳去了。

  老朱見他不好好吃飯,總是拿個包子逗弄狗,老臉立馬拉了下來。

  「吃飯的時候就好好吃,你再這樣,咱就讓人把這狗送御膳房給燉了!」

  「哦哦哦……」

  朱允熥見老朱這樣說,這才規規矩矩地吃飯。

  兩人吃完早膳,老朱特意命人給朱允熥換上簇新的親王袞服,頭上還帶上七根冕旒的冠冕。

  至於他自己也是差不多的裝扮,只不過冠冕上的冕旒根數更多,達到了十二根,袞服上的章服也更多,達到了十二個。

  當他們倆趕到太廟之時,只見朱桂領著一干未就藩的親王,早就等候在此。而且每個人身上都穿著袞服冠冕,只是比自己的帽子上多了兩根而已。

  其他官員雖然沒有冕旒,但也帶著正式的梁冠也早已換上了袞服冠冕,大明官員都換上了梁冠,根據官職品級不同,分為七梁、六梁、五梁不等。

  文武百官見到皇帝陛下到來,齊刷刷地大禮參拜。

  老朱則領著大孫直奔太廟,親自給老朱家歷代先皇上了香,然後又命朱允熥也照著做一遍。

  朱允熥看著太廟上一個個牌位,只感覺無比的陌生。

  他分明記得曾祖父叫朱五四啊,這個叫朱世珍的是什麼鬼?

  倒是曾曾祖父名字還挺正常的,很符合朱家貧下中農的身份。

  除了這兩個有點陌生外,後邊的他就都認識了。

  朱允熥依照老朱的命令,給一眾牌位上了香,剛想退到一邊站著去,又聽到老朱讓他講兩句。

  一提起講兩句,朱允熥小嘴叭叭地就說起來沒完了。

  「諸位祖宗們好!」

  「我是朱允熥,是你們的孫子、曾孫、玄孫……」

  「我剛在沿海打了大勝仗,本來孫兒壓根就沒把這點小勝當回事,是皇爺爺非得讓我過來顯擺一下,說要讓祖宗們看看,咱們老朱家的後代有出息!」

  「孫兒也不是跟諸位祖宗們吹呀,區區一個倭寇,還真沒讓我放在眼裡!」

  「孫兒的眼裡只有塔……不不,只有星辰大海。」

  「我要讓所有大洋,都飄滿咱們大明的船隻,我要讓所有陸地,都插滿咱們大明的軍旗!」

  「我要……」

  老朱實在是聽不下去了,趕忙拉了拉這鱉孫。哪承想這孫子對著一堆牌位還嘮上癮了,拉了一下竟然反手打了回來。

  「別拉我,我還沒說完呢!」

  「朱家的列祖列宗,你們可得給我評評理,我辛辛苦苦地打倭寇,你們的兒子朱元章非但不賞我,還打我!」

  「你們晚上給他託夢的時候,能不能教訓他幾句,讓他別動不動就拿鞭子嚇……」

  朱元章再也忍不住了,捂著這孫子的嘴,就把他從太廟裡給拖了出來。

  他還真怕自己爹娘和爺爺奶奶大半夜來找他,他都這個歲數了,實在是扛不住朱家的那些個鬼啊。

  萬一他們說想自己,讓自己過去陪他們咋辦?

  自己是去還是不去?

  老朱把朱允熥拖到門口,對著他屁股就是咣當一腳。

  「滾!」

  「滾去那邊跪著去!」

  老朱安頓好大孫,自己又趕忙跑太廟裡恭恭敬敬地跪下,對著朱家的列祖列宗說起了悄悄話。

  「爹娘在上,切莫聽那猢猻胡說八道!」

  「這孫子最是憊懶,明明長了個絕頂聰明的腦袋瓜,可整天總想著偷奸耍滑!」

  「咱要是不盯緊點,這孫子能把紫禁城給拆了!」

  「另外,晚上就別來找咱了,咱用不上幾年就得去找你們了……」

  「今天咱就不宰牛了,就拿幾車那小猢猻斬獲的倭寇首級祭奠你們吧,哈哈哈……」

  雖說老朱明知道祭祀的時候要嚴肅,可一想到自家大孫的豐功偉績,他就忍不住想在祖先面前得瑟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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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咱大孫才多大呀,十幾歲的年紀就能去海上殺倭寇了,歷朝歷代誰家的皇子皇孫有這個本事?

  老朱絮絮叨叨跟朱家的祖先說了一會兒話,這才命禮部宣讀正式的祭文,又舉行了一番祭奠儀式,這才領著眾人回去上早朝。

  由於早晨耽誤了一個時辰,早朝的時間也變得短了許多。

  基本上,在老朱說完有事早奏,無事退朝後,很多人就算有事也裝成沒事人似的了。

  因為再耽誤下去,就錯過午飯了。

  只有戶部尚書陳宗理,應廣大官員的強烈要求,硬著頭皮來找老朱要錢。

  「陛下,京官的俸祿至今沒有著落,您看是不是先從內庫撥一點,好讓官員們置辦兩件冬衣,或者提前置辦點年貨?」

  「咳咳,此事稍後再議!」

  「諸位若是無事,那今天的早朝就上到這兒吧!」

  老朱撂下這句話,就趕忙坐著肩輿逃之夭夭了。

  一眾官員看著皇帝陛下離開的背影,只感覺自己成了被人拋棄的小怨婦似的,滿心的不甘和憤滿。

  「皇帝陛下咋能這樣,明明吳王殿下繳獲了那麼多財貨,就不能分出來一點給咱們發俸祿嗎?」

  「別的部不知道,反正我們刑部是窮得快餓死人了……」

  「我們禮部也不富裕呀……」

  自從趙勉被發配雲南後,齊泰順理成章地以侍郎身份,署理禮部事務。

  眾人都知道,這傢伙基本上已經是事實上的禮部尚書了,只是陛下嫌他年輕,缺乏資歷,這才讓他暫時署理。

  「齊泰,你就別哭窮了!」

  「你有那麼個好學生,還能讓你這個先生餓肚子?」

  「反正我們吏部是快要斷炊了。」

  「若是三日內不能發下俸祿,吏部的一些官員就得上街要飯嘍!」

  這時都察院的一個御史開口道。

  「要不咱們來個聲東擊西?」

  「沒準陛下心疼吳王,就幫咱們解決俸祿之事了呢?」

  「這……」

  眾人聞言一陣愕然,心裡暗道這人腦子是不是有坑。

  上一個彈劾吳王的,現在還在雲南挖雞樅呢。

  這貨現在說這個話,該不會是受了趙勉那廝的指使,想給他找幾個人作伴吧?

  「咳咳……」

  「老夫覺得兵部還能忍一忍,就暫時不摻和此事了。」

  「我刑部也能忍!」

  「大不了從犯人的伙食銀子裡扣點出來,怎麼也能過了這個年!」

  「我禮部……」

  齊泰也想說兩句豪言壯語,但一想到自己確實不會啥經營之道,也就識趣地把嘴給閉上了。

  不過在辭別眾人後,他第一時間就去了大本堂,找自己的得意學生問計去了。

  「三皇孫,你可一定要看在咱們師生一場的份上,給微臣出個主意呀!」

  「微臣剛剛署理禮部,底下的人頗為不服,如果不能讓他們過個好年,為師這官也就當到頭了!」

  朱允熥還以為多大個事呢,敢情就是缺錢呀。

  「這事簡單!」

  「你一會兒拿我腰牌,去咱們書店支個幾萬兩銀子,給你們禮部的人發下去不就完了?」

  齊泰聞言趕忙搖頭。

  「不行!」

  「此舉萬萬不可!」

  「微臣若是拿了三皇孫的銀子,一定會被禮部的官員恥笑,認為我沒本事的!」

  「為師要憑藉自己的本事,給禮部的同僚謀福利!」

  「這樣啊……」

  朱允熥略微思索了一番道。

  「我給你出個招,你把禮部的人組織起來,照著我的大綱編本書,我保證你們今年能過個肥年。」

  「什麼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