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那小子,也忒不是東西了,合著我們老人家聚一塊聊天都不行,瞧他寫的,啥玩意兒。」
王大媽越聽越來氣,差點沒拍桌子:「那唾沫星子,噴豬身上,豬能下一窩豬仔,噴牛身上,能生一頭牛犢子,建軍,你給說說,這句話是個啥意思?」
「……」
張建軍愣了下,這要怎麼解釋?
忒俗氣,不雅!
「王大媽,您理解裡邊的意思就行,要我說,陳凡是挺過分的,老年人退休了,有個事兒消磨時間,連這個也要批判,那就太不是東西了,就不像咱們胡同里出來的娃兒。」
「還是建軍明事理,陳家那小子,就是太飄了,寫書賺了錢,又去了趟香江,不把大媽們放眼裡了。」王大媽搖著大蒲扇哼道。
「王大媽,您忙著,到點了,我回去吃飯了。」
張建軍站了起來,卻把報紙留了下來,他就是來送報紙的,順便讀一下報紙,可不是來說陳凡壞話的。
剩下的事情,就交給王大媽了。
就王大媽這憋不住的性子,都不用等吃完飯,等會兒就該麻利地去走街串巷,宣傳這個事了。
張建軍對這事兒,還是很期待的,等大媽們的火力集中起來,不止是陳凡,陳家在這胡同里,日子怕都不好過。
「你不是說我們造謠嗎?那就別怪我們給你造謠!」
大媽們的邏輯,有時就這樣。
陳意和囡囡正給「芭比娃娃」梳妝打扮,許今秋從香江帶回來的禮物中,這玩意兒是最受倆丫頭喜歡的。
陳凡蹲在邊上,看著她倆專注的模樣,微微揚起了嘴角。
相比上輩子,這倆丫頭如今的生活可好太多了,尤其是囡囡,早早就從她爺爺家出來,性格都開朗了許多。
「大姐,撿著錢了?」
陳凡聽到腳步聲,抬頭就看到曾阿黎和趙園園走了進來,曾阿黎手上拿著份報紙,嘴角揚得高高的。
曾阿黎在他跟前蹲了下來,低頭揉了下陳意和囡囡的腦瓜子。
陳凡的視線中不可避免地出現一抹瑩瑩的雪白,以及深不見底的溝壑,差點沒咳出聲來。
這姑娘,也是有料的。
本著非禮勿視的原則,陳凡低下頭,看著倆丫頭玩耍。
逗了小丫頭一會兒,曾阿黎這才直起身子,戲謔地看著陳凡:「你也太損了,這篇文章發出去,大媽們都該炸鍋了。」
「發表了?我看看。」
陳凡訝異,投稿時,李海洋還說這篇稿子要給總編審核,得開會討論,他尋思著,再快也要四五天才能發表呢。
「不是你自個寫的,還要看?」曾阿黎愣了一下。
「看看被修改成啥樣了。」
陳凡接過稿子,一目十行,快速瀏覽了一遍:「還好,大體上基本沒動,就改了幾個髒字眼。」
「這就夠損了,合著還是修改過的呢。」
曾阿黎哭笑不得,忍不住拍了他一下:「這次你可捅馬蜂窩了,知道我剛才進門時,門口幾個大媽在聊什麼嗎?」
「聊我?」
「嗯呢!」
曾阿黎微微點頭,戲謔道:「具體的,我就不說了,反正沒什麼好話,用不了半天,胡同里的大媽,估計都該說這事兒了。」
「真的假的?我去看看。」
許今秋蹭地站了起來,曾阿黎趕緊攔住:「老實擱家待著,別啥熱鬧都湊,不能連自家的熱鬧都看吧?」
「我可不是看熱鬧,作為有思想、有覺悟的進步分子,我得去治治她們愛說閒話的歪風邪氣。」
「鬧呢!」曾阿黎苦笑。
就這姑娘,能跟大媽們掰手腕嗎?別說許今秋一個了,姐們三個一起上,也不夠大媽們撕的。
「大姐,放心吧,這次看我的,保證給她們治得服服帖帖的。」
說完,就往外走。
曾阿黎看著都迷糊,這姑娘是自己帶大的,也就下鄉時分開幾年,自己能不知道她啥樣式的嗎?
平時有些皮,特別愛看熱鬧,還有就是,有些腹黑。
就這樣式,敢跟大媽們開撕?
「陳凡,趕緊的,出去看看。」曾阿黎站起來,就往外走。
「你去吧!」
陳凡把囡囡抱了起來,親了小丫頭一下:「秋兒把這院子都摸熟了,應該不會吃虧的,你去盯著就行。」
曾阿黎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拉上趙園園就跟了出去。
穿過垂花門,就看到許今秋已經杵在一群大媽跟前,還一臉好奇的模樣:「王大媽,你聽到誰在說我們家陳凡了嗎?」
「……」
大媽們尷尬了,大家都在說,尤其是王大媽,話題都是她帶的,手上還拿著報紙呢。
趁著大媽們愣神的間隙,許今秋的目光對準了王大媽:「王大媽,您也在看陳凡寫的文章呢?」
「報紙剛買回來,不擱這聊天,沒來得及看呢。」王大媽打了個哈哈,總不能說自己專門討論這事吧。
許今秋瞅了一眼報紙,都翻到陳凡的文章了。
「王大媽,那您得看看我們家陳凡寫的,特別有意思,就是我們家那院子,有人說我閒話,陳凡直接罵到報紙上去,可帶勁了。」
王大媽嘴角微微抽搐,許今秋卻揚起了嘴角。
「我們家陳凡說了,以後誰再說我們家的閒話,就把人寫報紙上去,還要把人全家都寫上去。」
「王大媽,胡同里您熟,以後您要聽到了,回來告訴我一聲,回頭我讓香江的朋友寄咖啡回來,再多送您一袋。」
「行嘞,您聊著,我回去吃飯了。」許今秋說完,轉身就走。
曾阿黎和趙園園對視一眼,聳了聳肩,也轉身回去了,今兒算是白操心了,這小姑娘越來越腹黑了。
知道王大媽是大喇叭,正好借著王大媽的嘴,把這事兒給宣傳出去,真想造謠說閒話的,那就要留點心了。
要讓陳凡惦記上,把全家都給寫到報紙上去,不說外邊的人怎麼看,家裡恐怕就先得炸了。
還有陳凡,也是個腹黑的。
許今秋回來,把經過一說,陳凡就擱那一頓夸,要這麼看的話,這倆還真是天生一對。
曾阿黎突然就覺得,找這麼個腹黑的,也挺不錯的。
晚上下班回家,院裡頭更熱鬧。
這邊受到的衝擊是最大的。
陳凡的社評里,雖然沒有指名道姓,卻是帶著地址的。
「都是一嘴子爐灰渣子、成天逮誰跟誰扯皮、那唾沫星子,噴豬身上,豬能下一窩豬仔,噴牛身上,能生一頭牛犢子。」
「碰見她們聚在一塊,路過的狗都要低下頭,生怕被她們造謠。」
文章里的這些話,結結實實地砸在院子裡的大媽們頭上。
「太不是東西了,哪有這樣式的?不帶這麼罵人的。」
「原以為老許家,找了個好的,沒想到找了這麼個玩意兒,又沒得罪過他,太欠了。」
更有甚者,直接跑到後院。
「老許啊,這事兒,是你家女婿鬧出來的,嚴重破壞了咱們大院的聲譽,你可不能這樣看著。」
「破壞大院的團結,忒不像話了。」
「就是,今兒出去串門,隔壁大院的,都不帶我們玩的,但凡我們過去,烏央烏央的,全散了,看不起誰呢。」
曾阿黎聽著,差點沒笑出聲。
陳凡的報復,著實有些狠了,直接給院子裡的大媽們降了檔次,附近院子的大媽,都不願意跟「低檔次」的聊了。
其實大家都一個性質,可誰讓你們上了報紙呢?
「都是該的!」曾阿黎暗暗罵道。
當初她們是怎麼給許今秋造謠的?一個個嘴巴就沒把門,說許今秋上杆子倒貼,說人家沒結婚就睡一起不要臉……
也就是陳凡有本事,換成普通姑娘家,名聲全讓你們給毀了。
現在你們怕名聲毀了?
不過一個大院的,也不好撕破臉皮,曾阿黎站到許長青邊上。
「各位大媽們,陳凡的文章,罵的是傳秋兒閒話的,又不是罵你們,你們生啥氣啊,又不是你們傳的閒話。」
「那也不能把院子裡的人都罵進去啊。」有人不服氣。
事實上,那些天誰沒說幾句話。
「那也沒辦法,當初查不到,是誰起的頭,陳凡就只能泛指了,再說也沒指名道姓,大家就別往自個身上套了。」
輕咳一聲,補充道:「今兒中午我還去陳凡家,他們胡同里也有人說閒話呢,陳凡直接就沖人喊,以後誰再傳閒話,就把誰寫報紙上去,還要把人全家都寫上去。」
「……」
大媽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得嘞,這事就這麼算了吧。
惹不起!
散了!
「小凡真這麼說了?」許長青訝異,這姑爺夠硬氣的。
「許叔,這話不是陳凡說的,是秋兒說的。」曾阿黎莞爾,把事情說了一遍。
「……」許長青無語。
自家閨女,柔柔弱弱的,怎麼突然這麼彪了?
讓陳凡帶壞了吧?
陳凡要知道老丈人的想法,非得吐槽他幾句不可。
您閨女是看著柔柔弱弱的,內心可一點也不柔弱,時不時地就帶點兒小腹黑,皮得很。
不過這會兒,陳凡也忙著。
家裡來客人了。
一來就是倆,陳凡都挺好奇的,這倆人怎麼擱一塊來了?
同行是冤家!
不打起來都算好的了,這倆人倒好,看著還挺和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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