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高考是能改命的！
一直到 1994年之前，大學生畢業都是包分配工作，並且一出來就是幹部編，是絕大多數人跨越階層的敲門磚。
許今秋曾經放棄過，因為陳凡又撿了起來，可惜時間太短，她心裡是沒有底的，只能拼了命地讀。
倒是陳凡，優哉游哉的。
也不在屋裡待著，拿著紙筆在後院的石桌上寫東西，桌子上還放著茶杯、香菸、菸灰缸……
曾阿黎過來時，看到他正抽著煙，忍不住打趣：「喲誒，有夠悠閒的，我還以為是哪來的退休老幹部呢。」
看到這姑娘，陳凡就覺得眼眶疼。
「閒著無聊，就這狀態，先甭管我是不是退休老幹部，咱倆之間是不是有筆帳，要先算一下？曾阿黎同志！」
「是該算一下帳！」
曾阿黎搬了張凳子，坐到陳凡對面：「那就先算一下小強這筆帳，你怎麼就那麼損呢，小孩子都坑，好意思嘛您？」
「這事兒你該感謝我才對，就你們家那小屁孩兒，挨了一頓揍都會主動看書了，曾叔都高興壞了。」
陳凡前天去看老丈人，曾弘文說起這事兒，嘴角都快咧到後腦勺了，非拉著他去家裡喝酒。
曾圖強不服氣地朝他齜牙，又讓曾弘文抽了幾下。
但家裡卻沒人替他說話，他那篇作文算是把全家都得罪光了，尤其是她二姐，那可不是好脾氣的。
「噗嗤……」
曾阿黎忍不住發笑，昨兒回家自己都嚇了一跳，曾圖強挨了一頓毒打，竟然知道主動學習了。
這也算意外之喜吧。
笑了幾聲，曾阿黎馬上收斂表情：「小強這事兒就算了，你自己說說，那一拳，你挨得冤不冤？」
陳凡吸了口煙，吐槽道：「我都喝迷糊了，你好意思下那麼重的手嗎？就這眼眶，淤青了三天，我愣是沒敢出門。」
「那也是你活該。」
想起那晚的事兒，曾阿黎臉紅了一下，隨即又恢復正常，從包里拿出一個鋼筆盒：「送你的，就當那一拳的補償了。」
「那我就勉強收下了！」
陳凡莞爾，毫不客氣地收下，拿手上一看，不由地驚訝，竟然是一支英雄鋼筆，就是不知道是什麼型號的。
但這牌子的鋼筆，就沒便宜過，在這年代算得上奢侈品了。
出門時，上衣口袋插一支英雄鋼筆，也是倍有面兒的事情，尤其是金系列的，不亞於後世手腕上佩戴的名表。
這會兒也流行這種裝扮。
鋼筆不止是用來寫字的，也是男人的潮品，一開始的時候，大家還只是佩戴一支，後來還有人佩戴兩支、三支來彰顯牛逼。
「樣兒大了，擱這裝呢？」
見陳凡都把筆插上衣口袋了，曾阿黎沒忍住瞪了他一眼，這才起身往屋裡走，去找許今秋聊天。
也給許今秋買了一支鋼筆！
陳凡掐了菸頭，喝了口茶，把桌上的稿子整理好。
又回屋裡拿好之前寫的稿件，出門就直奔人民文學，已經七月初了，專欄的稿子也該交上去了。
前些天王偉還特意往家裡跑了一趟，催著他要稿子，畢竟是新開闢的專欄，可不能第二期就斷了稿子，那不成笑話了。
對於「陳凡看世界」這個專欄，雜誌社上下都非常重視。
上一期那篇《神奇的三哥》，引起的反響非常劇烈，雜誌的銷量穩穩地提升了五萬多冊。
對於銷量百萬的雜誌來說，這已經是非常巨大的提升。
雜誌社上下都希望能維持住。
「可算是來了，我都打算明兒再去你家催稿了。」
看到陳凡拿著文件袋進來，王偉長長地鬆了口氣，已經進入選稿階段了，再晚幾天都要開始排版了。
「回頭有空了，多寫幾篇給你。」陳凡訕笑。
最近確實忙，一方面要給許今秋補習功課，另一方面是劇本沒寫成，又改寫成「電影故事」。
為了這事兒，新開的小說都擱置了，已經好些天沒動筆了。
「說定了啊，這次得有準譜才行，你說你都放我幾回鷹了？也不知道你小子，成天搗鼓些啥玩意兒。」王偉沒好氣道。
「這次指定有準譜。」
陳凡悻悻，把稿子拿出來：「你先看著，別看這玩意兒多是些屎尿屁，要查的資料可不少。」
王偉嗯嗯點頭，這話他是信的。
就說之前罵三哥那篇文章，別看屎尿屁占了一大堆，卻涵蓋了三哥社會的各個層面，很多資料都不好找。
有時候他都挺好奇的，陳凡是怎麼查資料的？
王偉有時都在想，陳凡的腦迴路就不正常，查資料、看問題的角度跟正常人不一樣，就是奔著罵人去的。
對於正常的事兒，他反而沒興趣。
看著手裡的文章，王偉就更確定了，陳凡純粹是奔著找「罵人的痛點」去的，絕不是正兒八經地查資料。
正常人查資料，誰會看這些啊？
也就是他沒問，不然陳凡就該說了：哥們好歹是經歷過信息大爆炸的，什麼奇葩事兒沒見過？
也就是存在幾十年的時間差，很多資料都還用不上，要不然陳凡能罵得更出彩，祖墳都能給它掀了的那種。
就像現在的這篇，寫韓棒的！
陳凡看過的、記住的，關於棒子的奇葩事兒多得數不勝數，可因為時間差的關係，很多東西都用不上。
好在棒子的奇葩，並不是後世才奇葩，是一直都奇葩。
很多資料還能用。
不至於讓文章中少了屎尿屁這些玩意兒。
陳凡一直覺得，寫這些奇葩國家的文章，一旦缺少屎尿屁這些玩意兒，寫出來的東西都是沒有靈魂的。
是乾巴巴的，味同嚼蠟！
王偉幾乎是大笑著看完整篇文章，然後古怪地看著陳凡：「這文章有意思，保持這種風格就對了。」
說著就掏出香菸，一人點上一根：「我就納悶了，你寫的小說多正統、多積極向上啊，怎麼寫社評，風格就完全不一樣了？」
「……」
陳凡接過香菸，呵呵冷笑：「要不下一期，我給你寫一篇文風正統，內容積極向上的社評？」
「得嘞，當我沒說。」
王偉差點沒給自己一耳光，真要那樣的社評，自己還看不上呢。
讀者也不會喜歡那玩意兒。
現在讀者對於「陳凡看世界」這個專欄的期待是一致的，就是跟第一篇一樣，想看的是各種奇葩。
至於寫西方多麼發達的文章，其它刊物多的是。
「沒其它事兒，我就先走了。」
陳凡也沒有多待，只提醒了王偉一句，手稿替他保存好，下一次過來投稿時，這篇手稿是要帶回去的。
到家時，已經四點多。
吃過晚飯，陳凡就被許今秋拉著回房間了，這姑娘下午又攢了幾道難題，就等著他回來呢。
「媳婦兒，放鬆一會兒？」陳凡抱著媳婦兒。
這姑娘最近有些魔怔了，每天都要讀到半夜，早上又起得早，整個人都憔悴了不少。
「再拼也就這幾天了，熬一熬就過去了，我可不想將來後悔。」許今秋抬頭在他唇上吻了一下。
陳凡最近超級貼心的，每天都變著法兒給自己弄好吃的，生怕自己營養跟不上，這讓她心裡很暖和。
「我就怕你把身體熬壞了。」
陳凡沒好氣，在她翹臀上拍了一下：「你最近學習效果挺好的，放心吧，指定能考上的。」
許今秋吐了吐舌頭：「我可沒那麼樂觀，你給我選的志願，尤其是第一志願，難度也太高了。」
「放心吧，第一志願上不了，不還有第二、第三志願。」陳凡寵溺地颳了一下她的鼻樑。
其實按照她目前掌握的知識，考上大學還是有難度的。
可誰讓陳凡有掛呢。
記下了那麼多的考題，足夠許今秋考上心儀的大學了。
六月初提交高考志願的時候，陳凡就讓許今秋把第一志願寫成北師大，那是她最想上的、卻沒敢報的大學。
不過八十年代錄取分數也不高，俞敏洪也是今年參加高考，成績是 387分，成功拿到北大的錄取通知書。
許今秋沒那麼高的追求，對她來說，只要能考上大學就行，如果非要加個要求，那就是京城本地。
陳凡的目標是北大，她可不想去外地，跟陳凡演繹異地戀。
「還是得拼一下，萬一考上北師大了呢。」
許今秋已經請了假，高考前都不上班了，好在也沒幾天了，到了七號這天，天還蒙蒙亮她就起來了。
PS：老鐵們，有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