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陳凡愣住的樣子，曾阿黎這才意識到，自己又失態了。
俏臉沒來由地紅了。
趕緊輕咳一聲，迅速地恢復清冷的模樣：「那啥，我就是想了解一下，三哥是不是真的跟你寫的一樣。」
「行了大姐，在家裡就別端著了。」許今秋莞爾。
大姐這是第二次露餡了吧？
大多數時候，大姐都能端得住，但看書的時候就容易露餡。
尤其是太投入時。
嘴上、手上、腳上，不自絕地就會出現各種動作，也會像現在一樣，變得神經大條。
也只有跳舞時，才能心無旁騖。
「說什麼呢，我就是太好奇了。」
曾阿黎瞪了許今秋一眼，欲蓋彌彰一般：「三哥的種姓是真的？怎麼感覺跟沒開化一樣？」
陳凡莞爾。
但在曾阿黎的死亡凝視下，愣是沒敢笑出聲，一本正經地跟她討論起三哥的各種奇葩事情。
種姓、信仰、牛糞、恆河水、手抓飯、榮譽處決……
比起文章中寫的更加詳細。
這些東西，後世短視頻中經常能看到，對於陳凡來說，並不是什麼新鮮事兒，尤其是那句：幹了這碗恆河水，來生還做……
但對於八十年代的人來說，這些事情就跟奇聞一樣。
畢竟這年代信息傳播非常慢，也非常封閉，別說國外的信息，很多人連隔壁城市什麼樣子都不知道。
也正因如此，才給了「公知們」生長的土壤，很多連國門都沒出過的，吹起國外卻頭頭是道，主打就是兩個字：忽悠！
忽悠瘸了就對了，比如：
大佬美為了救一隻鳥，全國停電七天……
小鬼子刷完馬桶會喝裡面的水，以此來檢驗刷的是否乾淨……
但很多人，還就信了。
反正陳凡這一番解釋下來，連最後進來的趙園園都聽傻了。
原來我們的鄰居是奇葩啊！
「我要是生在隔壁……」
趙園園呢喃了一句，忍不住打了個哆嗦，這能活得下去嗎？
要是生在達利特家庭，還不如剛出生就被溺死呢。
「你要生在隔壁？」
陳凡仔細地打量，還真別說，這姑娘一米六八的個頭，同樣是前凸後翹大長腿，天生一副好身材。
容貌上雖然稍微遜色她的兩個姐妹，但也只差了毫釐，哪怕放在娛樂圈，也是最頂尖的那一批人。
而且她有小虎牙，笑起來時，大眼睛會眯成一條線。
屬於清新可愛的風格。
最終陳凡得出結論：「別說生在隔壁了，就是去玩一趟，你都活不過三天。」
「怎麼說？」趙園園好奇道。
「這就不得不提，隔壁男人面對陌生女人，尤其是面對漂亮的陌生女人的獨特文化……」
三哥的強襲文化，文章中是沒寫的，陳凡這才提起呢，三個女生就都面紅耳赤了，紛紛往外走，還啐了他一口。
「呸，流氓！」
「怎麼就流氓了，不是你們想聊的嗎？」陳凡一臉鬱悶。
「你就是流氓！」
許今秋折返回來，拿了書就去隔壁房間，唯恐走得慢了。
陳凡愣了下，隨即苦笑。
嘴瓢了！
現在還是 1980年呢，女性的思想還都非常保守，跟未婚的姑娘討論三哥的強襲文化，沒挨一嘴巴子都算好的了。
不過三哥確實奇葩。
陳凡有時候都懷疑，吳承恩寫《西遊記》時，取經團隊裡沒有女性角色，是不是因為要去的是「三哥家」。
還有文章里寫的，滿滿的屎尿屁，也不知道讀者能不能接受。
「組織上號召我們睜眼看世界，你給我們看屎尿屁？」
「真真好傢夥，每天晚上要五六個年輕女人一起洗澡、睡覺，三哥家的聖雄是真會玩啊。」
「原來三哥眼中，牛尿是所有飲料中營養最豐富的。」
「左手擦屁屁，右手吃咖喱，差不多一個色，就不怕搞混了？」
……
陳凡不知道的是，人民文學的讀者都快笑不活了。
知道這是一篇文章，還是針對國外的社評，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一篇笑話集呢，還是一本正經講段子那種。
大多數人這輩子就沒想過，原來一個國家可以如此奇葩。
隨著人民文學雜誌不斷賣出，這樣的情形正在不斷地發酵，越來越多的人加入到對三哥的討論中。
王偉倒是樂瘋了，雜誌的銷量又要漲了。
十五號出刊，十七號這天就有不少書店打電話過來增加進貨。
同一天早上，趙園園大清早就起床了，跑去菜市場買回來一大堆好吃的，把許今秋都看傻眼了。
太陽打西邊升起了？
趙園園這人有多懶，許今秋是再清楚不過的。
從小就愛賴床，不到最後一刻，堅決不起床那種，為了早上能多睡十幾分鐘，她寧願住宿舍也不住家裡。
吃早餐時，許今秋特意摸了下她的額頭：「沒發燒啊！」
「轉正的事情要落實了，不得慶祝一下，順便感謝一下陳凡，用了他的電視機票。」
趙園園拍開許今秋的手，沖陳凡道：「陳凡，中午你下廚唄？」
陳凡愣了下，沒好氣道：「合著你感謝我的方式，就是讓我下廚啊，趙園園同志，我謝謝你啊。」
「我是捨不得阿姨辛苦。」
趙園園挽著關月梅，甜甜一笑，眼睛眯成了一條線。
陳凡算是明白關月梅為什麼喜歡這姑娘了，就這小嘴一扒拉，跟個小馬屁精一樣，一般人真頂不住。
都不用陳凡同意，關月梅就把這事兒應了下來。
不過對於陳凡來說，做菜也不是什麼難事，活了兩輩子，他是經常自己動手做美食，手藝也是這麼練出來的。
等中午下班時，陳凡已經把飯菜準備好了，就是趙園園的臉色有些奇怪，有那麼一丁點不詫。
「怎麼了這是？」陳凡問許今秋。
「提前轉正定了三個名額，一個是她的對頭，她就覺得這事兒是大姐促成的，結果讓對頭沾了光。」許今秋莞爾。
「那人有背景？」
「另一個副團長的表侄女，即使沒有這次提前轉正，肯定也在第一批轉正的名額裡邊。」許今秋解釋道。
陳凡愣了下，然後就跟看傻子一樣地看著趙園園。
這姑娘，還真是瓷笨瓷笨的。
「你不會真以為，人家提前轉正是沾了你的光吧？」
趙園園嗯嗯點頭：「不然呢？」
陳凡啞然，搖頭嘆道：「就你這腦子，得虧你是轉技術崗，要是轉行政崗，遲早被人玩死，當炮灰的命。」
「是人家沾你的光嗎？」
「是你沾人家的光好不？因為有她在，你提前轉正的事兒才能辦的下來，難不成單獨給你一個名額？」
趙園園被說迷糊了，不自覺地看向大姐。
曾阿黎微微點頭。
「為什麼啊？」趙園園還是沒懂。
陳凡解釋道：「單獨給你一個人提前轉正，誰都知道這裡邊有貓膩，也不可能辦下來的。」
「只有其它領導底下也有關係戶要提前轉正，開會的時候，大家舉手表決，再分配一下名額，事情才能定下來。」
「這樣說能明白吧？所以，不是那人沾了你的光，而是她有提前轉正的需求，你才能提前轉正。」
「你這樣一說，我心裡就舒服多了。」趙園園嗯嗯點頭。
心情好了，吃飯都香了。
陳凡看著一陣無語，這姑娘瞧著有點沒心沒肺啊。
不過想想也正常，這姑娘才十八歲，放到後世還在讀高中，心思簡單些才是正常的。
酒足飯飽，大家就回後院。
曾阿黎和趙園園要午休，陳凡則幫著許今秋複習功課。
「咚！咚咚……」
「陳凡先生，在家嗎？」
門外傳來古怪的口音，陳凡打開門一看，是個三十多歲的中年男人，穿著白色的襯衫，帶著黑框眼鏡，還挺潮氣的。
他的兩隻手都拿著東西。
左手提著公文包，右手拎著一個旅行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