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凡最近收入可不少。
最美的青春連載、出版,拿到手的稿費就有 6120元,兩篇社評又有 170元,再怎麼算,也不可能缺錢的。
扣除買房的 3600元,也應該還剩不少才對。
放在今天之前,許今秋都不會過問的,現在不一樣了,兩邊的家長都見過了,按照流程,接下來就該領證結婚了。
也就是年齡不夠,才改成訂婚。
陳凡來到床邊,從角落的位置抽出一個暗盒:「應該是不怎麼多了,我數一下還剩多少。」
零零整整的,剩下 1625元。
距離要買獨座四合院的數額,差距是越來越大了。
許今秋在心裡迅速盤算了一下,忍不住翻起白眼:「難怪阿姨說你敗家,你自己算算,哪有你這樣花錢的?」
不算買房的,陳凡從拿到稿費開始,出去的錢就高達 1065元,其中 300給了陳敏, 360買了同心扣,其它開銷 405元。
這才多長時間啊,就花了普通工人一年的工資。
「小媳婦兒要變成管家婆了。」
陳凡從後邊摟著姑娘,輕輕咬了下她的耳垂,姑娘身子一軟,扭捏道:「別鬧了,說正事呢,你不是說這房子裡有更大的驚喜嗎?」
抱著姑娘柔軟的身子,陳凡輕輕敲了下日常寫字的長案,壓低了聲音說道:「知道這案子什麼木料子做的嗎?」
「這就是你說的驚喜?」
許今秋仔細看了一會兒,也沒看出有什麼特別,就是一張尋常的條案,非要加個形容詞的話,就是:老舊!
「不識貨了吧?這是紫檀的,擱古代,紫檀專供王室使用,被稱作帝王木,現在一張新的案子,也要一千多呢。」
父親就是木匠,陳凡小時候沒少去家具廠玩,上輩子發達後,也玩過紅木家具,對於木料還是比較了解的。
「你也說是新的,這種老舊的能有人稀罕?」許今秋嫌棄道。
「就是要舊的,新的我還不稀罕呢,這條案大概率是明清兩代傳下來的,是古董,曉得不?」
「古董又不值錢!」許今秋撇嘴。
母親李秀珍以前就在琉璃廠上班,雖然不是負責古玩這塊,但耳濡目染之下,了解的東西也比一般人多,可沒少跟她說起過。
像古玩這玩意,私人是禁止買賣的,以前都是組織上專門回收,一件清三代的官窯器,撐死也就賣個三五塊錢。
如今也是一個樣,根本沒人在乎。
琉璃廠和友誼商店倒也賣古玩,但那些是用來創匯、專門坑老外的,標價幾千幾萬的,就不是一般人買得起的。
而且賣的還不是精品,上頭規定只能賣乾隆六十年之後的,品類也都是篩選過的,只有存量較大的才能對外出售。
不過那都是官方的事兒,跟平頭百姓沒半毛錢干係,對普通人來說,老物件就是老物件,很多都是當廢品賣的。
「傻妮兒,沒聽過一句話嗎?亂世黃金,盛世古玩,現在組織上大力提倡搞經濟,等過個幾年,這玩意就值錢了。」
說到這兒,陳凡忍不住嘆了口氣:「也就是我不懂古玩,要是懂這玩意,高低去整一些,過些年妥妥的大富翁。」
「你都不懂,怎麼知道案子是明清時期的?」許今秋好奇道。
「這案子年頭很長了。」
陳凡小聲聊起長案的來頭,其實是李紅兵撿回來的。
當初家人偷跑去香江,李紅兵可沒少遭罪,家裡被砸了個稀巴爛不說,連個吃飯的碗都沒留下來。
後來李紅兵去蹬三輪車,載人拉貨,給人搬家,碰上別人不要的舊家具、舊瓶罐就撿回來,或者低價買回來用。
這條長案就是這麼來的,在李紅兵拉回來之前,已經在別人家用了很長時間,算是有一定來歷的。
不止是長案,屋裡的交椅也是李紅兵撿回來的,陳凡認不出時期,但認得出木料,也是紫檀做的。
這樣的交椅,一共有四把,另外三把都在李紅兵屋子裡。
除了這些老家具,李紅兵那屋裡還有不少好東西呢。
上輩子張建軍為什麼能發跡,每次失敗後都能死灰復燃?靠的全是這些老物件,什麼時候缺錢了,賣上一件就夠了。
「你就那麼確定,古玩以後能值錢?」許今秋撇嘴,對這些老物件沒什麼特別的喜愛。
「友誼商店的古玩能賣高價,就證明了這玩意是值錢的,只是現在大家都窮,消費不起而已。」
陳凡自然是確定的,都不用等太久,八五年之後,市場就慢慢火熱起來了,到了九十年代,就呈現爆火之勢。
不過陳凡對古玩沒什麼特別的喜愛,真碰上了,收幾件還行,就像屋子裡的東西,買到就是掙到,為以後增加幾分保障。
可要專門去收,陳凡就沒興趣了,這裡邊的坑太多了,作為一個行外人,真跑去收古玩了,大概率是給人交學費的。
「等兵子哥走了,我們再把老物件整理一下,回頭還得找個懂行的看一下,別把東西搞混了。」
「回頭問下我媽,她之前在琉璃廠上班,認識這行里的人。」
「咱媽還有這關係?」
陳凡一樂,抱著媳婦兒,低頭就吻了下去。
許今秋嗯了一聲,只感覺全身酥麻,像失去全部力氣一樣,慢慢地沉浸到那種柔軟而又炙熱的觸感當中,一直到……
強撐起最後一絲力氣,抓住了一隻爪子,許今秋全身羞紅,咬著嘴唇,委屈巴巴地看著陳凡。
「媳婦兒,手滑了!」
陳凡嘿嘿笑著,那種一隻手無法把握的觸感,真很讓人沉迷。
「手滑,能滑到衣服里?」
抓住他的手臂,許今秋一口就咬下去,這混蛋越來越沒譜了。
直到陳凡求饒了,許今秋才鬆口,拿著本書到一邊看著,禁止陳凡再靠近,唯恐這人會有更過分的行為。
陳凡可不管,就挨著她坐,靠近後又吻了一下,這才拿起筆,繼續寫短篇,今天又有了新的想法,還是一篇社評。
之前都想著,不寫社評了。
可昨天一寫,腦子裡的想法就不斷冒出來,也就停不下來了。
甚至,還有種快感!
尤其是那些批判、罵人的話兒,陳凡發現是越寫越來勁,這種罵人還有錢賺的感覺,真能讓人爽到起飛。
慢慢地,陳凡也發現了,自己竟然有當噴子的潛質,就是不知道這些文章發出去之後,會不會招來罵聲。
不過就算挨罵了,陳凡也不在乎,《最美的青春》發表哪會兒,罵的人還少嗎?他都懶得搭理。
想到這兒,陳凡突然停了下來,看向許今秋:「媳婦兒,人民文學新一期的雜誌應該出來了吧?」
「你才想起來呢?」
許今秋啞然,都出刊好幾天了,這人也真是心大,自己的作品,竟然都不關心:「我已經買了,下午給你拿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