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批改情書
「這就開炮了？」陳凡訝異。
聽這話的意思，就是這本書不行，直接可以否定了，甚至這次研討會都沒必要繼續了。
尊重歷史與真實的前提下.———·
這話已經擺明了，就是說陳凡不尊重歷史與真實，一旦打上這個標籤，《覺醒年代》這本書就沒有任何過審的可能。
這是來砸盤子的！
陳凡微微地眯起眼睛，算是把這人記下了。
「這位同志，你好！」
陳凡知道這人的名字，桌上的卡牌也寫著，可他就當不知道。
「《三國志》是這樣記載諸葛亮的，身高八尺，容貌甚偉，用現在的話說，
諸葛亮是個高大的帥哥，不算不尊重歷史吧？」
「再說呂布，轅門射戟，用現在的話，是不是可以這樣寫，呂布堪比神槍手，射術已經超過奧運射箭冠軍。」
「不同時代，有不同的表述方式。』
「《覺醒年代》是一部小說，屬於通俗讀物，並不是歷史書，適當的藝術加工，只會讓先生的形象和事跡更生動。」
「您寫的書，難道沒有藝術加工？對了，您寫過什麼書來著，回頭我去看看，看看是不是沒有藝術加工過。」
陳凡這話，讓賈姓作家臉都黑了。
我那麼沒名氣嗎？
連名字你都叫不出來，桌上的卡牌，那麼大的字。
我的書？
你來一句「你寫過什麼書」是什麼意思？合著，我的書就那麼沒有知名度。
對一個作家來說，沒有比這更氣人了。
然而陳凡卻不給他開口的機會，繼續說道：「沒有任何藝術加工的，那是史書，而我寫的，是小說。」
「至於您口中的，不尊重歷史與真實，恕我不敢苟同，我只是在歷史與真實的基礎上，運用現代描述方式，僅此而已。
「至於歷史與真實，這位同志，可能您對近代史並不熟悉，我想這方面，張教授和楊教授更有發言權。」
賈姓作家臉更黑了。
這小子是真損，這就給我打上「不懂歷史」的標籤了。
我特麼一個文化人，被你說成歷史盲，這嘴也太毒，難怪動不動就在報紙上罵人，就是一流氓。
與會人員，紛紛揚起嘴角。
他們都是知道陳凡外號的，流氓文人嘛，也都讀過陳凡的社評文章，知道這是個毒舌。
就是沒想到，現場人也這麼損，也是個陰陽怪氣的好手。
王靜一暗暗豎起拇指，這會兒就該這樣，狠狠回去就對了，千萬別怕得罪人。
來討論的，咱得客氣，得尊重，來砸盤子的，那就沒必要了，要是連這點勇氣都沒有，這研討會也沒必要繼續了。
「陳凡同志這本書，對於歷史的還原度還是不錯的，雖然細節上有一些藝術成分，但總體方向上，是沒錯的。」
張柱洪教授輕輕地敲了下桌子，對於《覺醒年代》這本書，他個人還是比較喜歡的。
何況陳凡還是京大的學生，不能讓外人給欺負了。
楊力文教授也是一樣的立場：「我認同老張的觀點，細節上存在問題，都在可以討論、修改的範疇之內，接著往下討論吧。」
有了兩位教授支持，接下來就順利多了。
但也只是相對而已，沒有像賈姓作家一樣直接否定作品，可在細節上，也少不了挑刺找茬的。
對於人物的討論，尤其激烈。
這是研討會最核心的內容，對於「先生們」，誰也不敢輕易下定論，需要慎之又慎。
到了中午，就在會議室里吃飯，接著就繼續討論，出版社的幾個編輯，都在忙著記錄討論的內容。
忙活到了五點多，第一次研討會才結束，說了一天的話，陳凡回到家時，嗓子都啞了。
「怎麼樣，順利嗎？」
許今秋燒好了熱水，給陳凡泡了一壺濃茶，陳凡連喝了幾杯才說道：「今天就是討論，不會有結果的，你是不知道，今兒會上，一群找茬的，差點沒把我累死。」
「找茬？不是研討會嗎？」
「姑娘，你要明白一句話，文人相輕是一種普遍現狀，互相看不順眼的，多的去了。」
陳凡說了下賈姓作家的事，冷笑道：「那老郴子，陰著呢，一來就想全盤否定我的書，讓我給回去了。」
許今秋嗯嗯點頭：「就該這樣，回頭你找本他的書，也給批判一番，給他發報紙上去。」
陳凡愣了下，這姑娘··..-是真嫁雞隨雞啊。
「這事咱可不干，私下裡罵可以，放到媒體上罵，那是抬舉他，給他提升名氣呢，搞不好他還能多掙一筆印數稿酬。」
「就像你之前說的，黑紅也是紅？」許今秋愣了下。
「就是這麼個理兒，不是哥們自誇，最近這段時間，哥們的人氣高著呢，我要罵他的書爛，指定有一群人想去看看，到底有多爛。」
被罵紅的書籍、電影、明星、網紅，後世比比皆是。
陳凡沒記錯的話，那個賈姓作家，後來就是因為一部作品，被各大媒體追著罵，作品甚至被禁，可卻真紅了。
後世老美那邊，有個爛番茄網，每年評選十大爛片。
按理說，都爛片了，肯定沒人看，很神奇的是，獲選的影片，總會在短時間內迎來一波票房。
或者錄像帶、付費觀影渠道，迎來一波銷售潮。
鬧到最後，一些不錯的影片，也變著法兒要上十大爛片排行。
很多人就有這樣一種心理，你說這玩意兒是臭的，我不信，非得嘗一下，看看是不是真的臭，能有多臭。
其實挺好的，求真，至少不會被人輕易忽悠、帶節奏。
萬一這玩意兒，不臭呢？
聊了一會兒研討會的事兒，陳凡又岔開話題：「舍友秋，明兒我去你們學校上課？」
許今秋在他唇上吻了一下。
陳凡去一趟是最好的，上了幾天課，一些蒼蠅已經蠢蠢欲動，這兩天已經開始收到情書了。
正好帶陳凡去趕蒼蠅。
就是這事兒，她覺得特不公平，同樣是大學生，憑什麼京大一周只有五天的課，北師大一周要上六天。
翌日早上，又是迷迷糊糊的，被陳凡叫起來，許今秋幽怨地白了陳凡一眼，
嘀咕了一句：「晚上回家，姐們要放假了。」
陳凡噗笑了出來。
這姑娘最近也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一到晚上就變身妖精，有事沒事就要撩撥一下，真是又菜又愛玩。
出門吃了個早餐，陳凡就跟著許今秋去北師大。
許今秋報的是教育學專業，一個班有四十多人，女生數量還是相對較少，僅有15人。
陳凡大致看了一下，該說不說，北師大美女還是比較多的，這班裡的女生，
有好幾個能稱得上漂亮的。
「許今秋同學，這是給你的。」
「許今秋同學，這是別人讓我轉交的。」
許今秋帶著陳凡，找了個不起眼的坐落，才坐下沒多久，陸陸續續就有同學，或自己送、或幫別人送，遞過來十幾封情書。
只要有人送情書過來，陳凡都會很熱情地幫忙收下：「媳婦兒，厲害啊，開學才幾天啊。」
許今秋嗯嗯點頭：「必須的！」
「還瑟上了。」
陳凡把情書全擺桌子上，花樣還挺多的，有折成三角形的、心形的，還有張小兔子形狀的：「請問秋兒同學，我能看看不？」
許今秋呵呵，我說不行，你還能不看？不過這些玩意兒，她反正是不看的，
都是直接扔垃圾桶里。
「這寫的太含蓄，雲裡霧裡的，都看不懂，差評！」
「這個，奔放是夠了，但語言太粗糙，沒一點深度，差評！」
「還有這個，寫的啥玩意兒，連誇人都不會，用的都是啥詞啊，乾巴巴的，
沒一點文學修養。」
聽著陳凡在耳邊嘀咕，許今秋忍不住樂，這人是真損，那些寫情書的聽到的，非氣炸了不可。
一直到老師進來，許今秋才碰了下陳凡，讓他把嘴閉上。
陳凡看了下台上的老師，嗯了一聲，也不點評了，從包里拿出鋼筆，思考了一下，就在情書上寫了起來。
嗯，批改一下！
這麼粗糙的情書，怎麼能入我媳婦兒的眼。
陳凡忙了個不亦樂乎，該說不說，批改情書還挺有意思的，又有了上輩子當老師批改作業的那種感覺。
一節課，很快過去！
陳凡都沒有察覺，第二節課，換上來一位女老師。
可能女老師比較細心，見陳凡頭都沒抬一下，一直就擱那埋頭寫字，忍不住輕敲了下桌子：「那位同學，請站起來。」
「老師叫你呢！」
許今秋碰了下陳凡，微微揚起嘴角，完全是一副看熱鬧的架勢。
陳凡也尷尬，我就來蹭個課，至於被盯上嗎？
不過還是站了起來。
女老師走了過來，擱陳凡邊上站著：「這位同學，你叫什麼名字？」
陳凡山笑：「陳凡！」
「陳凡，我記得點名時，沒這個名字吧？」女老師皺起眉頭。
「老師你好，我是外校的，慕名而來，今兒特意過來，感受一下北師大的氛圍。」陳凡解釋道。
女老師愣了下：「外校的？感受北師大的氛圍，你應該是去逛校園啊，怎麼還跑教室來了，追女生來的吧？」
說著，看向許今秋。
陳凡輕咳一聲，解釋道：「老師，不是追，是陪，許今秋是我未婚妻，正經擺過酒席訂婚那種。」
話音一落，教室里就傳來哀嚎聲。
班花被人摘走了！
其中好幾個男生，看向陳凡的目光，就跟雷射射線一樣。
女老師也愣了下，隨即玩笑道：「既然來了，就聽一堂課，你這埋頭刷刷地寫，我都以為自己講課無趣呢。」
隨即，又補充了一句：「你不能打擊老師的自信心。」
「這老師人還怪好的，有一種開放、包容的心態。」
陳凡暗暗讚賞了一句，嘴上卻開著玩笑：「老師，這真不能怪我，主要是許今秋收到的情書太多，還都寫得不好，我這不尋思著，給批改一下，再讓許今秋過目，免得玷污了眼睛。」
女老師給整不會了。
這小子說話就不按常理出牌，除了第一個問題，問他姓名之外，所有問題的答案，都在意料之外。
這真是個奇葩！
做的事，也奇葩，別人給你未婚妻送情書，你不生氣，還拿出來批改，當自己是老師，批改作業呢？
不過這事兒，也挺有趣。
女老師還真挺感興趣的，於是說道：「我能看看不？」
班裡幾個給許今秋送過情書的男生，紛紛投來殺人的目光，陳凡可不管那麼多，直接把情書遞過去：「老師，您請過目。」
女老師接過，看了一眼，噗就笑了出來，越往下看，就越忍不住笑，差點沒把眼淚笑出來。
「老師，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念念唄，我們也想聽，讓大家都學習一下，
情書應該怎麼寫。」
說話的，是許今秋的舍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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