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思雨把我堵在衛生間不讓我走,「安小姐,有些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我冷下臉,「讓開,不當講就把嘴巴閉好。」
她後背死死壓在門上,臉色慘白得像我欺負了她,「我和聿珩早晚是要結婚的,他現在給我的這些,還不夠『霍太太』的十分之一,以前,我很羨慕你。」
她說話的時候聲音低低的,極其溫柔,特別是說到了心愛之人,眼中不自覺地閃出嚮往的光。
「你們的事,不需要和我說。」
我想要從她身後拽開衛生間的門鎖,她不退讓半步,「我怕你覺得我擋了你的路,就記恨與我,針對我。
但是我對你,完全沒有惡意。
他把我當成他的太太,要給我最好的,今天只是碰巧『嘉誠』律所是你的,如果有其他的『減誠』「除誠」他也一樣會為了給我的思域招攬生意而得罪他們。
他說他會照顧我,給我最好的,不會讓我再受委屈受傷害。」
霍聿珩也對我說過類似的話,當時我還有點感動來著,原來,張張嘴巴,說句話而已,是沒有什麼代價的,他可以對我說,也可以對別人說。
沒什麼特別的。
我心中煩悶,不自覺憋了口氣壓在心口,「你想多了,正常的商業競爭罷了。」
「是啊,安小姐,你能想開就最好了,我其實挺心疼聿珩的,說到底他也是為了曲妹妹贖罪罷了,我接受,反倒能讓他心裡好受些。」
我嘲諷地勾了勾唇角,簡思雨不虧是簡思雨,真是善解人意啊!
曲妹妹......
贖罪罷了......
我垂下眼眸,腦海中克制不住的回想起霍聿珩滿身是血站在我面前的樣子,他以他的身體健康要挾我,為了給曲雲煙贖罪。
這又是贖罪......
哪怕已經和霍聿珩離婚了,曾經那些真真切切的經歷再想起也會讓我痛心。
我假裝沒聽見,不想把情緒掛在臉上,「你的臉不疼了?」
簡思雨下意識伸手捂住臉頰,給了我機會去拉她身後的門鎖,門外正好有人推門,呼吸之間,我和她兩個人紛紛摔到了地上。
走進來的男人身影挺拔,上身穿著星星點點帶著閃鑽的深灰色西裝,像是帶了天然的反光板,把他的臉映襯得愈發深邃優越。
尤其是下顎線,凌厲極了。
看見我摔倒在地上,霍聿珩一向冷漠的眼底閃過一絲驚慌,他大步跨過來,不由分說地把我從地上拽了起來,「摔到哪沒有?」
他雙手按住我的肩膀,腦袋從我頭頂往我身後看,像是要給我檢查......
想到剛才簡思雨說的話,我看見霍聿珩只覺得心裡膈應,連忙不耐煩地掙脫開。
他定定地看著自己空嘮嘮的手心,靜默了足足三秒,「你氣色怎麼還是這麼差。」
我和他上次見面,還是在離婚那天。
我自嘲的笑笑,從孩子走了以後,我哪過過一天舒心的日子,擔心和他離婚的事,擔心嘉誠律所,身體一直沒有大好。
我畫了很濃的妝,還以為可以掩人耳目,畢竟是出來談事情的,沒想到這麼輕易就被人識破了。
我本來是想找他談談嘉誠律所的事,想讓他不要因為我而遷怒律所,畢竟律所不是我一個人的,還是王藝穎的心血,她付出的要比我多太多。
但是剛才簡思雨已經和我說過了。
霍聿珩要給她最好的,只是我擋住了他們的路。
我抬眼看向霍聿珩,我和他沒有什麼再交談的必要了。
「聿珩......」
衛生間的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簡思雨從門後露出腦袋,滿眼淚花,「聿珩,我在這裡......」
霍聿珩回頭去看簡思雨,我側身從他身邊走過。
「安心!」他叫我。
「聿珩,我好像受傷了......」簡思雨柔柔弱弱地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