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的秘密

  我視線落在霍聿珩搭在床邊的褲子上,松垮的褲腰扭曲成了一張哭泣的臉,黑色的手機滑出一角比淚痣還要讓人感覺悲傷。

  婚姻生活里,我覺得愛和隱私都很重要,我們彼此留個人有空間,從來不會碰觸對方的手機。

  可是今天我連他書房都翻了,是不是也不差這點。

  我抽出手機,迅速鑽進被窩裡,連帶著把頭也蒙了起來。

  我緊張。

  都說沒有人能從伴侶的手機里活著出來,我既害怕查到他和曲雲煙的苟且,也害怕什麼都查不到讓我變成疑神疑鬼的樣子。

  想到他平日裡喜歡佩戴的那串佛珠,我牙齒都在打顫。

  霍聿珩,你要緊的是什麼見不得人的情!

  不知道是手抖還是緊張按錯,我密碼輸了幾次都不對。

  直到屏幕上跳出一行字:密碼不正確,請30秒後重試。

  我到底是天真了,我能打開他的保險柜,卻打不開他的手機。

  我伴隨著自己巨大的心跳聲在腦海中過了一遍所有我能想到的密碼,口乾舌燥咽著並不存在的唾液,一秒一秒等著時間倒數。

  5-4-3-2-

  頭頂的被子忽然被人掀開。

  「你在幹什麼?」

  霍聿珩赤裸著的上半身還在滴水,八塊腹肌排列得整整齊齊,下半身圍著一條灰色浴巾,神秘的人魚線延伸到令我遐想的地方......

  我第一次沒有心情欣賞美男出浴,我的注意力全在他掀被子的動作上。

  顯然他也沒想到我會雙手捧著他的手機,他蹙眉看我,動作也定格住了。

  「老公。」

  我輕輕地喊了一聲,有一種小偷被抓現行的罪惡感,不知道該說點什麼打破此時的尷尬。

  他喉結滾了滾,眼裡翻騰著怒意,喊我全名,「安心!」

  他伸手拿手機我卻以為他想打我下意識就躲,不知道是我倆誰按了快門鍵,「咔嚓」一聲不合時宜地響徹在房間裡。

  屏幕里我頂著一頭亂髮,眼裡蓄滿淚水,臉色蒼白得像是要死了。

  這是昨天晚上還站在鏡子前覺得自己是妲己,能把他勾掉三魂七魄的那個我?

  霍聿珩拿過手機看了一眼,臉色比剛才緩和了一些,聲音里也帶著揶揄,「這是什麼?記錄你第一次為我穿情趣內衣?」

  我這才注意到自己幾乎全部走光的身子,害羞地撲進他懷裡,「對不起。」

  我跪在床上,用力攬著他的腰身,仰著臉幾乎是祈求地對他說,「老公,要我。」

  二十六年的時光里,我人生二十年都離不開霍聿珩這個名字。

  從第一次遠遠地看見他,我的視線就再也挪不開了,少女的心思細膩,我沉浸在單戀的幻想里無法自拔。

  我不想我生命中的信仰崩塌,我全心全意愛著的男人,我也想他全心全意愛我。

  霍聿珩抬手撫摸著我的頭頂,冷硬的下顎線條有了弧度,「這段時間我要陪著煙煙,等過段時間,可以考慮帶你出去玩玩。」

  我試探問他,「煙煙怎麼受傷的啊?怎麼大晚上的去了醫院?」

  「沒什麼,老毛病。」

  霍聿珩向來冷厲篤定的眼眸中,我竟然看見了一絲躲閃。

  我有些失望,知道是他不想告訴我。

  「那出去玩只有我們兩個人嗎?」

  我問得小心翼翼。

  我和霍聿珩連蜜月都是帶著曲雲煙一起去的。

  我和他結婚後,曲雲煙好像生了一場挺嚴重的病,那會兒他們全家都很緊張,具體病因沒有告訴我。

  當時為了彰顯我這個嫂子的大度,也為了在婆家面前刷好感,我同意了他們讓曲雲煙跟著我們出國養病的要求。

  當時她還沒成年,對我這個嫂子也諸多警惕,只想要霍聿珩陪著。

  我念在她生病,倒也沒說什麼,只是後來我和霍聿珩再也沒有過單獨旅行。

  事到如今我才發現,我和霍聿珩的婚姻到底有多不健康,兩個人的生活一直有第三個人的存在。

  霍聿衡在猶豫。

  「我們兩個出國重新補個蜜月吧,我們該要個孩子了,媽很著急。」我加重籌碼。

  霍聿珩也許是想到了曾經對我的虧欠,也許想到了他媽媽給他灌的補藥,他眉頭皺起又舒展,終於點了頭。

  「想去哪個國家?」

  他幫我捋著頸間的髮絲,弄得我心裡又疼又癢,愛恨交織不過如此。

  我撐了個笑臉,學著曲雲煙欣喜討好的模樣說道,「第一站當然是我們自己的國家,地點,京市,海苑別墅,我們這張床上!」

  我一躍而起勾住他的脖子用力吻上了他,雙腿也不老實地纏在了他的腰上。

  他回吻了我,雙手小心托在我的臀部上,我們雙雙倒進了大床里。

  乾柴終於被我這熊熊烈火點燃。

  他來勢洶湧,身上的輕薄的衣衫像蝴蝶一般碎到了空中。

  他雙手抓住我的腳踝,正要進行下一步的時候,他的手機響了。

  「哥哥!」

  一條消息顯示在通知欄。

  腳踝上的力道變大,抓得我有點疼了,他顯然也是看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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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我好看嗎?快誇我喲!」

  「你還沒洗完澡嗎?什麼時候回來呀?」

  曲雲煙向來熱情開朗,連發消息都像是衝鋒鎗一樣說個不停。

  霍聿珩鬆開了我,我沒讓他走,雙腿勾住他的腰。

  「別走,我們繼續好不好?」

  我聲音柔得能掐出水,極盡所能地撩撥著他。

  他聲音都沙啞了,在我大腿上掐了一把,「沒感覺了。」

  我痛得鬆了腿,看他系上浴巾去了樓下衣帽間。

  在這個家裡,我和曲雲煙的定位不一樣,她是全家寵大的孩子,是養尊處優的大小姐,而我這個霍太太就必須行事妥帖,溫柔賢惠要「識大體」。

  以往他要是這樣說,我必定聽話躺著一個人繼續品嘗空虛寂寞的味道。

  可懷疑的種子一旦生根發芽,如果不證明點什麼,是不可能停止生長的。

  我著急地赤著腳追出去,卻沒想到在衣帽間裡竟然看見了這樣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