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話聽得多了,也就漸漸免疫了。
我握緊拳頭,強迫自己鎮定下來,「雖然我不是你親生的,但我好歹喊了你四年『媽』......」
我話還沒說完,被她厲聲厲色打斷,「以前對你好,是想你對煙煙好,讓你多照顧她,可你既然當不好這個嫂子,也就別當了!」
「呵。」我輕笑一聲,「你想讓誰當?讓簡思雨?」
「她也配?不過只是我們霍家養的一條狗。」曲風搖眼中滿是輕蔑,「一個代孕工具而已!」
昨天還是「朋友家的女兒」,今天就變成了「一條狗」。
我本想嘲笑一番,可轉念一想,我又有什麼資格笑別人。
曾經我也是曲風搖的「寶貝兒媳婦」,現在兒子不愛,媽也不疼,是一顆沒人要的小草。
我見過簡思雨,她漂亮,性感,國外回來的人普遍利己性高,「你這樣利用她,她知道嗎?」
「她的命都是我們霍家的,用一次她的子宮怎麼了?」曲風搖不以為意,把上位者蔑視低級群眾的資本嘴臉表現得淋漓盡致。
她口氣軟下來,「你也別怪媽,是你生不出孩子,不務正業,非要出去找什麼工作,事業沒什麼起色,還惹得一身騷。」
「既然這樣,我和你再也沒有什麼想說的了。我和霍聿珩分開或者在一起,我和他會自行解決,不用你操心。」
曲風謠哼笑一聲,「你覺得聿珩還會再見你嗎?」
她揮揮手,身後的保鏢把我包圍......
我不知道曲風搖為什麼那麼說,可似乎現在,她成了霍家唯一當家做主的人。
保鏢對我不再客氣,我幾乎是被他們扔到大街上的。
自由,來得猝不及防。
路邊的水坑倒映出我的影子,像一條沒人要的狗。
曲雲煙說簡思雨是霍聿珩曾經撿的狗,我給王藝穎打電話,讓她來撿我。
王藝穎姿態很灑脫,她站在黑色的車邊打開車門,向我行了個紳士禮,「要我收留你嗎?」
她的樣子,讓我無端想起了躺在手術室里的那個男人。
某些記憶中的影像和王藝穎此時此刻的動作融合在一起,一個是震撼的讓我心動的,一個是掀開我傷疤的,疼痛的。
我笑了,笑得淚眼朦朧,「在哪學的花架子!」
如果是以前,我一定要補上一句,姿勢照霍聿珩差遠了,可現在那個名字我連提起的勇氣都沒有。
我討厭這樣模稜兩可地和霍聿珩相處下去,現在他的家人也反對,我也終於不用再當那個惡人,自然有人迫不及待地希望我和他分開。
我站起來,進車坐下,趁她繞過車頭去駕駛座的時候,抹了眼中的水霧。
車子啟動,發動機叫囂著,王藝穎沒著急開車。
她雙手撐在方向盤上,側頭看我嘆了口氣,「現在安氏的錢已經進帳了,律所我也拿到了,官司你也打贏了,不管是真紅還是黑紅你都出名了,你是人生贏家啊!接下來有什麼打算?不管你說什麼我都幫你!」
打算?
我能有什麼打算。
自從我贏了官司卻發現失去了報複目標後,我的前路就一片迷茫,霍聿珩不僅打亂了我的計劃,還把我的生活攪和的天翻地覆。
「現在你是嘉誠律所的老大,我就不離職了,給你打工賣命我心甘情願!你挑合適我的官司,我要賺錢!」
我摸了摸臉頰,哈哈乾笑了兩聲,我滿不在乎的樣子,看得王藝穎直磨後槽牙!
「心心,嘉誠律所夠買我的命了,如果你什麼時候需要我,我一定為你兩肋插刀!插那對狗男女兩刀!」
我沒心沒肺地笑,「記得規劃成正當防衛的情況再去插那兩刀,我可不想把你搭進去。」
我沒告訴她,現在不是「狗男女」,是「狗男女女」了,她得兩肋插三刀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