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她不見了

  第95章 她不見了

  對方人多勢眾,棠許沒有做任何無謂的反抗。

  相反,她還笑著提醒秦健和苗琴:「舅舅舅媽,有些事,非要強求的話,只能得到反效果。」

  苗琴暴跳如雷,「堵上她的嘴,把她帶走!」

  棠許很快被帶上了一輛車。

  幾個男人防備地將棠許置於車座中間,緊盯著她的一舉一動。

  棠許卻出乎意料地平靜,全程安靜無聲。

  仿佛這並不是一場綁架。

  而對於要怎麼處置她,秦健和苗琴似乎發生了分歧。

  只因車裡一路往城外駛去的路上,司機接了好幾次電話,似乎是秦健和苗琴分別打過來的。

  而每接一次電話,司機的方向就會轉變一次。

  第三個電話後,行車方向又恢復了最初。

  棠許聽得出來,最終應該還是秦健拿了主意。

  她被帶到了城外一座破敗荒廢的小樓里,關進了一個漆黑的房間。

  「秦先生說了,你什麼時候改變主意,就說一聲,我們會放你出來的。」

  棠許借著那個男人手電筒射出的光芒,徑直走向了房間最裡面的角落,靠著牆坐了下來,才回應道:「那你讓秦先生耐心等著吧,或許我會想通的。」

  「棠小姐,我提醒你一下,這屋子荒廢了很久,屋子裡有什麼蛇蟲鼠蟻都說不一定。您身嬌肉貴的,吃不了這樣的苦。」

  「不試試看怎麼能知道?」棠許已經很安然地坐在了那裡,「我這個人,是個體驗派,什麼都願意嘗試一下。」

  男人只覺得她不可理喻,收起光線,「砰」地一聲關上了門。

  唯一的一絲光線也消失後,屋子裡陷入了無邊黑暗。

  除了自己身後的兩面牆,棠許什麼都感知不到。

  這樣的折磨手段,的確像是秦健的手筆。

  一個大男子主義的老派人,並不會多少折磨人的手段,再加上自恃長輩身份,不願意做出太出格的事情,因此只是這樣關著她,以此來逼她表態。

  那邊所有人大概都會覺得,像棠許這樣養尊處優的大小姐,是絕對沒辦法忍受這樣的環境的。

  她很快就會崩潰,會哭著同意他們提出的條件。

  然而,那個沒有一絲光亮的屋子裡,棠許不吃不喝地躺了兩天,卻始終沒有鬆口。

  這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而秦健唯一沒有估量錯的是,兩天的時間,沒有人找過她。

  宋雨廷去世後,她便沒有了娘家。

  向江暮沉提起訴訟離婚,她也沒有婆家。

  她甚至也沒有關係親密的好友。

  至於公司,一個電話打過去,告訴他們棠許要請幾天假,根本沒有人懷疑。

  這樣的人,連消失都是悄無聲息的。

  根本沒有人會在意。

  兩天不鬆口算什麼?

  只要她一天不死,多得是時間和機會,等她鬆口。

  ……

  燕時予去深城出差了兩天。

  回到淮市的時候,已經是深夜。

  高岩一句話不多問,直接就將車子駛向了御景灣。

  車子在地下停車場穩穩停住,燕時予推門下車之際,高岩忍不住嘀咕了一句:「這麼晚了,也不怕打擾人家休息,真是沒一點憐香惜玉的心——」

  燕時予回頭看了他一眼。

  高岩一腳油門下去,直接溜了。

  燕時予上樓,走出電梯,一眼就看見了棠許門口堆放的幾個快遞。

  燕時予走上前,目光在那幾個快遞上停留片刻,才伸手按響了門鈴。

  沒有人應門。

  燕時予靜立片刻,直接輸入密碼,打開了門鎖。

  屋子裡,空蕩的、缺少人氣的氣息撲面而來。

  燕時予在玄關處立了片刻,轉頭將門外那幾個快遞拿了進來。

  最底下那個快遞是次日達。

  面單日期是三天前。

  也就是說,前天這個快遞就已經送來了。

  燕時予很快又走進了衛生間。

  衛生間裡,所有的一切都是乾燥的。

  牙刷、口杯、浴巾,一絲水氣也無。

  ……

  高岩很快折返回了御景灣。

  進門的時候,他還在嘗試撥打棠許的電話,卻始終沒有打通。

  看著坐在沙發里的燕時予,高岩神情不由得也微微緊繃起來。

  「豐正那邊我聯繫了,值班人員說棠許這兩天請了假,一直沒去公司。」高岩說,「另外,我也讓人去她可能出現的地方找了,應該很快就會有消息。」

  「查找她的手機信號。」燕時予坐在沙發里,沉聲吩咐。

  高岩頓了頓,說:「我馬上聯繫。」

  他一個電話打完,燕時予又開了口:「江家和秦家的人也都查一下,尤其是……秦家。」

  「你是懷疑,有人綁架了棠小姐?」高岩說,「可是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

  「愚蠢的人,做愚蠢的事。」

  高岩聽得驚了一下。

  如果真的是不過腦的蠢貨,那棠許所面臨的危險,可能更大——

  他連忙轉身走到陽台上,一個接一個地打起了電話。

  燕時予始終端然靜坐,聽著那一個個電話,眸色漸漸晦暗。

  ……

  這個深夜,在黑暗中被幽閉了兩天的棠許終於被帶出了那個漆黑的房間。

  這樣前所未有的體驗,幾乎剝奪了她所有的感官和認知。

  直到頭被人按進水中,幾乎被生生嗆暈之際,棠許才終於一點點地清醒過來,意識到自己的所在。

  她睜開眼,朦朧模糊的視線之中,出現了苗琴極度憤怒的臉。

  「你還不肯認輸是不是?」苗琴掐著她的脖子,「我兒子到底怎麼招惹你了,你這麼恨他,你非要他去坐牢?」

  棠許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她說的話,卻是笑了一聲。

  「舅媽這是怎麼了?」她虛弱地開口,「做噩夢,夢見表哥不得好死了嗎?」

  苗琴重重打了她一個巴掌。

  這一回,棠許終於是避不開了,被一個巴掌打得頭暈目眩。

  再睜開眼時,苗琴手中拿著她的手機。

  「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現在就給江暮沉打電話,讓他幫忙銷案,否則,你就要再回去那個不見天日的房間,我還會找一些小傢伙來陪你——」

  說話間,一個罩著布的籠子被放到了棠許面前。

  布條被扯下,一籠子大大小小的蛇,層層迭迭,滑膩地糾纏在一起。

  棠許偏頭就劇烈地乾嘔起來。

  苗琴卻看得很開心。

  「我知道你怕蛇,你小時候有一次在花園看見一隻蛇,嚇得暈了過去,你還記得嗎?」苗琴說,「跟這麼多蛇待在一個漆黑的屋子裡,你想想是什麼感覺……只要你乖乖打了電話,就當什麼都發生過,等這個案子平息,我就好好地把你送回去,好不好?」

  棠許伏在地上,沒有回應。

  苗琴卻只覺得看到了希望。

  她迅速將棠許的手機開了機,找到江暮沉的電話,撥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