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燕時予:他們說,我是瘋子
燕時予沒有回答。
棠許微微往前了一步,仍是看著他,固執地想要從他那裡得到答案一般。
偏在這時,隔壁的房門忽然傳來動靜。
燕時予眼色微沉,一把捉住棠許的手腕,直接將她拉進房間,悄無聲息地關上了門。
「你不要碰我!」棠許使勁想要掙開他的手。
燕時予卻只低聲說了一句:「別動。」
鬼使神差的,棠許竟真的沒有再動。
也正因為如此,她清晰地聽到了門外走廊上傳來的動靜——
有人從隔壁房間走了出來,似乎有一前一後兩個人。
兩個人壓低了聲音在爭論什麼,忽然傳來「啪」的一聲,像是一個人打了另一個人一耳光。
緊接著,女人的聲音終於清晰了起來——
「岳繼偉,你以前在外面怎麼亂來我都無所謂,可是現在,你連麥娜都搞!你簡直讓我覺得噁心!你等著我的離婚協議書!」
這一聲後,隔壁房門「砰」的一聲重重關上。
棠許怎麼都沒想到居然還能趕上這麼一場戲,一時有些緩不過神。
岳繼偉的太太居然來捉姦,而且捉到了岳繼偉和麥娜。
那……他沒有?
棠許目光從他濕漉漉發端和胸口停留過,良久,終究還是忍不住一般,問了一句——
「如果今天,我真的去敲了岳繼偉的門,你是不是也無所謂?」
燕時予低頭看著她,眸光晦暗,沒有回答。
棠許也沒有再問。
無人知是誰主動。
不過抬頭低頭的瞬間,呼吸就已經交纏在了一起。
然後,是唇與舌。
燕時予托著她的後腦,棠許伸手抓住他的肩頭,婉轉相就。
滾燙的呼吸和失控的心跳都過於明顯。
他嘗到她口中淡薄的酒味。
誘人上癮,致人沉迷,只想攫取多一些,再多一些……
棠許身體微微發麻,忍不住愈發抓緊了他。
像是一個夢。
一個不知為誰而生的夢。
只有在夢裡,才能這樣肆無忌憚,做自己想做的事。
這樣快活。
直到一陣手機鈴聲響起,驟然驚破夢境。
燕時予醒了。
棠許也醒了。
他從她口中退出,視線落在她紅灩的唇瓣上,又移開。
棠許低頭拿出了自己的手機,看見上面來自陸星言的電話。
棠許按下靜音,沒有接。
將手機放回手袋,她又垂眸許久,才像是終於找到了說辭,有些含糊地開口說了句:「對不起……」
燕時予垂眸看著她。
好一會兒,棠許才終於又一次抬起頭來,眸光已經恢復了清明。
「我喝多了,我不知道自己在發什麼神經,深更半夜的,打擾了燕三叔,真——」
餘下的話,棠許沒能再說出口。
因為在她說出「燕三叔」後,燕時予大手直接卡上了她的下頜。
她被迫迎上他的視線,卻罕見地在他眼眸之中,看到了翻湧的暗色。
棠許一時頓住。
上次見到他這樣的神情,還是在山莊。
那間封閉的,充滿濕氣和熱氣的衛生間裡……
而此刻,燕時予又一次重重封住了她的唇。
與剛才截然不同的體驗。
他親得很用力,蠻恨又霸道地侵占她所有的感官。
一手仍舊捏著她的臉,一手緊緊將她箍在懷中。
說是親吻,卻近乎啃噬。
宣洩怒氣一般。
可是怒從何來?
是那聲三叔嗎?
棠許無力思索。
她被他親得發痛,空氣的氧氣逐漸也變得稀薄。
她試圖尋求更多的呼吸空間,偏偏掙不開也逃不脫。
疼痛與窒息間,棠許眼眶不受控制地紅了起來。
唇齒間的糾葛驟然停頓。
燕時予停了下來。
滿屋裡只剩棠許的喘息聲。
他呼吸不過稍有凌亂,片刻便調整了過來,恢復常態。
仿佛先前的失控,只是又一次意外。
棠許眼波濕潤,視線迷離地看著他。
兩相對視,長久沉默。
直到棠許的呼吸也一點點平復。
「我真的喝多了……」她終於開口,嗓子都微微喑啞了,「打擾了,再見。」
說完,棠許扭頭拉開房門,頭也不回地離去了。
……
第二天是正式的比賽日。
早上七點,高岩敲開燕時予的房門,等著他一起下樓。
燕時予剛沖完涼,肩頭還披著毛巾,卻依舊開始在手機上回覆郵件。
高岩一邊從衣帽間取出他今天要穿的衣服,一邊說了句:「我剛剛去餐廳吃早餐,遇見了棠小姐。」
燕時予仍舊低頭處理著手頭的工作。
「我問她今天去不去比賽現場,結果她跟我說,她要回淮市了,早上九點的飛機。」
燕時予指間略停頓了一下。
「你說她那麼著急回去幹什麼呢?」高岩一邊觀察燕時予的神情,一邊嘖嘖道,「不就是來參加活動的嗎?結果到了活動這天,她回去了,真是……」
話還沒說完,一張毛巾直直飛來,蓋住了他的頭。
……
回到淮市,棠許很快重新投入宋氏掌權人的角色。
南城的高爾夫邀請賽在落幕,燕時予一枝獨秀,一共六個洞打出小鳥球,最後更以老鷹強勢收官,表現堪稱完美,又一次受到高度矚目和讚揚。
而棠許所有的日常都照舊,白天跑銀行、投行,晚上跑飯局,回家前如果還清醒,就去醫院看看宋雨廷,如果不清醒,那陸星言會直接送她回家。
燕時予和她就像是兩個世界的人。
他兀自光風霽月高山白雪,而她在泥淖里掙扎求存。
只是淮市的圈子,說大算大,說小也算小,該遇見的人,總歸是要遇見。
棠許又一次在飯局上喝得有些多了,倚在下行的電梯裡平復酒意。
電梯中途停下,有人走了進來。
雪松沉冽的香味縈繞鼻尖,棠許聽見有人喊了一聲:「江太太」。
她緩緩睜開眼睛,對上高岩微笑關切的面容。
視線移轉,才看見高岩身後還站著一個熟悉的背影。
高大英挺,衣線如新,目光落到她臉上時,一如既往,深邃平靜,望不見一絲波瀾。
棠許迅速收回了視線,只回應高岩:「高先生,你好。」
高岩說:「你好像喝多了。外面在下雨,要送你嗎?」
(本章完)